一夜之间，院子里的水井，咕嘟咕嘟的往上冒黑泡。


    清水变污水，腥臭难闻。


    不只是水井，家里水管里流出来的，都变成了黑色污水。


    家里的女眷，全送进了ICU躺着。


    只有正主王建明，在外地谈生意，这才逃过一劫。


    算上老婆女儿，还有一个做饭的月嫂，和王建明的老妈，四个人，全都中招。


    这一切，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


    早上送到了滇城最好的医院，用各种仪器，都检查不出病症。


    但家里病倒的四个人，却一直呕吐不止。


    把肚子里能吐的都吐了，中午的时候，已经开始吐血了。


    五岁的小女儿和七十多岁的老妈，一老一幼，身子最弱。


    眼瞅着，就要撑不过今天。


    可是整个滇城，请了最好的医生，却没有一个人能治。


    王建明正从外地赶回来，收到家里的信，就想摆脱李德全，先代为照顾。


    不过李德全自顾不暇，之前李嫣的病，闹得他心急如焚，有心无力。


    眼看要死人，事情玄乎，李德全便想到了江风。


    还是李嫣的闺房，听完李德全的请求，江风也没有推辞，既然在滇城，那就顺道去看看。


    再次检查李嫣的情况，确定一切正常。


    只要好好休养，等头发重新长出来，她就能恢复原来的生活。


    江风不想耽搁时间，让李德全直接出发。


    滇城第一医院，走廊上满是面露愁容的病患家属。


    人只有进了医院，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总是歌舞升平的。


    病房里这些人，有人担心自己的亲属健康，也有人为昂贵的医药费犯愁。


    12楼的VIP病房，躺着四个女人。


    脸色发白，身若烂泥。老太太和小女儿，都有专门的护士搀扶着。


    靠在床头，持续干呕。


    推门的一瞬间，就连李德全这个商场老油条，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因为病房里的那股味道，不是呕吐物的馊味，而是好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


    血腥味，死老鼠味，还有酸臭味。


    几种味道混在一起，超级加倍，让人防不胜防。


    VIP病房的护士，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力求给病人最好的服务。


    其中就包括病人的心情。


    但这些护士，也忍不住带了三层口罩。


    眉头紧随，神色为难。


    “呕！”


    一声干呕，身体最弱的老太太，哇地吐出了一口红色的血水。


    江风走上前，看着面前放着的那只袋子，里面积累的血糊糊，至少也有五六百毫升。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一次捐献500毫升血，也会感到身体不适。


    何况王建明的老母，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照这样吐下去，恐怕王建明，不能见到他老母最后一面。


    “她吐了多久？”


    江风目光转向了照顾老太太的护士。


    小护士隔着三层口罩，听不清说了什么。


    只是看了一眼江风的衣着，眉头皱的更紧。


    等发现了江风背后的李德全，眉头一下舒展开来。


    放下老太太，也顾不得房间里味道熏人，一下扯掉了口罩。


    “李先生，你来了？”


    看模样，还算标志，放外面，肯定不缺乏追求者。


    小护士看也不看江风一眼，直接把他晾在一边。


    江风面色如常，内心毫无波动。


    这种事，他见的多了。


    寻常人，都讲究个人靠衣装马靠鞍，就算是拜佛，也要渡个金装。


    他身上的衣服，简单，干净，毫无亮点，也没有大牌的标志。


    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


    不过江风也乐得清净。


    李德全绷着脸，“你还没有回答江先生的问题。”


    小护士眼神慌乱，“江先生？”


    她迟疑地转头，扫了一眼江风。


    脸上很快挤出笑容，“对不起，江先生，之前太专注工作，没有注意你的问题。”


    “你可以再重复一次吗？”


    “她吐了多久？”


    江风不想在多余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也不拖沓。


    “我记得，病人是昨天晚上十二点送来的，送来的时候就呕吐不止，而吐血的症状，是早上七点才出现的。”


    江风算了算时间，现在是中午一点，也就是老太太，已经吐血六个小时。


    江风目光转向老太太，后者吐出一口血，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在增加。


    眼睛里灰蒙蒙的，看不见生机。


    倒在床头，睁着空洞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江风看了一阵，发现她停止了呕吐。


    而小护士，则盯着他的脸观察。


    他一转头又说道。


    “多久吐一次？”


    “嗯，大约是十分钟上下。”


    江风拿起一盘的袋子，盯着里面的血糊糊，眉头紧锁。


    “怎么了，江先生，你是医生？”


    小护士在一旁询问，江风摇了摇头。


    正要说话，却发现袋子里的血糊糊，上面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看模样，像个刚刚成形的胎儿。


    裂开嘴，朝江风乐呵呵的笑。


    他一愣神的功夫，表面的血浆，又缓缓舒展，恢复了原样。


    一阵脚步声，混着三人说话的声音出现。


    “院长，我怕王老太太，会熬不过今天晚上。”


    “也许还有机会，别这么快放弃。”


    “院长，可是他们一家子患的病，实在太古怪，我从来没有见过相似的病例。”


    说话声，一老一壮，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走上前，站到了病房的另一边。


    检查了一遍王老太太的情况，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年老的人，面色凝重。


    “我早上调查了过往的病例，发现在三十年前，黔城出现过一桩类似的疾病。”


    “黔城？三十年前？”


    “不错，只可惜，患病者同样是一家老小，只不过，三十年前，医疗技术有限，那家病患，谁都没有捱过三天。”


    江风目光看去，瞧见对方胸牌。


    原来一个是院长李扬，另一个，则是呼吸科主任陶春。


    这二位，这才发现了病房里多出来的江风三人。


    李德全在滇城威望很高，有点像前几年，烂尾爆雷的某某地产老总。


    滇城的人，十分之九的人都认识他。


    “原来是李总。”


    李德全摆了摆手，没有理会两人，而是看向了江风。


    “怎么样，江先生，有什么发现？”


    “你请我，倒是请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