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湖第十六步

作品:《全武林恋爱脑,唯我下毒手

    山盼只觉莫名其妙。


    他喊她的字,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一个字而已,总被他喊出另一种味道。


    他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他不走她真要拉着他签卖身契了!


    只是不等她说,宿容先一步说了。


    “望之,我还不起你,我把我卖给你可好?”


    他还得起,他只是想把自己卖给她。


    山盼只觉五雷轰顶。


    这句话是怎么从他嘴巴里蹦出来的?


    他被人挟持了?


    于是山盼睁开眼,去看宿容究竟是不是被人挟持,却直直撞进他的眼里。


    很清醒。


    没人挟持他。


    不是,到底是哪个人给他灌输的这个想法?


    山盼心中咒骂那人几声,才生无可恋看着宿容。


    这句话带给她的惊吓远远大于惊喜。


    他可说他还不起她。


    她一想到要养个败家男人心就在滴血。


    但山盼还是冷静了几分。


    “真的?”


    “真的。”


    “那你会做什么?”


    “……”


    “算了,我问你答。”


    “会做饭吗?”


    “会。”


    山盼十分认同。


    “会家务吗?”


    “会。”


    山盼觉得他会搞。


    “会打架吗?”


    “会。”


    山盼深信不疑。


    “会赚钱吗?”


    “会。”


    山盼持怀疑态度。


    “会保护我吗?”


    “会。”


    山盼十分赞同。


    “会照顾人吗?”


    “会。”


    山盼切身体会过了。


    “会暖——衣吗?”


    “会。”


    山盼其实想说暖床。


    山盼瞧着他那张美脸,心又痒了起来。


    养他好像不亏,反正等她不想给他钱再让他去赚钱得了。


    想到这,山盼满意地点点头。


    她现在就不想给他钱。


    “我不会给你钱。”


    “好。”


    “那纸呢?起码要在纸上写下吧。”


    “我现在去拿。”


    宿容走得很急,像是生怕她反悔,但也轻轻关上门。


    山盼晃了晃脑袋,起身梳洗。


    只是她刚刚换好一身杏黄褙子百褶裙,头发随便扎着,宿容便敲响了门。


    “潘姑娘。”


    “进来。”


    山盼随口回他,心中诧异他居然这么想卖给她。


    哪有人这么傻?


    宿容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张雪白的宣纸和一支毛笔一块砚,砚上放着墨条。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山盼便也凑过去去看他现场写字。


    宿容见山盼好奇看过来,坐下的身子紧了紧,罕见有些紧张。他按着从前习惯把宣纸摆平,用镇尺压紧实,将毛笔放在桌上笔架上,往砚台上滴几滴清水,握着墨条在砚台上磨着。


    一步一步,在宿容的美脸和气质的衬托下都显得格外雅致。


    明明只是简单的环境和步骤,明明他是个武林中人,她却莫名看出来他有一股书卷气。


    山盼认真观察着他,只觉自己之后要搞一个书房。


    再看,只觉宿容那身黑衣都碍眼。


    可以买几身白衣让他试试。


    山盼悲呼,她居然想为男人花钱,她脑子是不是坏了?


    可是一想到打扮宿容,她心里又浮起一丝兴奋。


    在她出神时,宿容已经磨好墨拿起毛笔蘸墨开始写了。


    山盼双手趴在桌上,看着毛笔在纸上游走。


    他写的好像比她好多了……


    山盼顿觉不服,站起身打量纸上的字。


    笔力遒劲,结构成熟,章法恰当。饶山盼这个半吊子也看得出他每一笔的功底多好,写的是端正古雅的楷体,含着几分欧体骨意。


    是她那个老学究老师会喜欢的字,也是他会喜欢的学生。


    山盼幽幽叹了一口气。


    宿容已然写得差不多,听到她的叹息声手中毛笔动作顿了顿,在他名字处留下一点墨。


    “……”


    山盼见他停下动作,问道:“到我写了吗?”


    “嗯。”


    他回她,站起了身。


    山盼倒没有坐,只是站在宣纸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深吸一口气,她在纸上画着自己的名字。


    写得丑不会被他笑吧!


    早知道她之前就不逃课去找毒草了……


    想着想着,她的第一笔下意识画成了竖,山盼反应过来,手一抖,转而画成连笔写下潘字。


    这一举动自然被宿容看得清清楚楚,他眸子沉了沉。


    潘善果然是假名……


    他心里开始想着什么姓氏第一笔是竖。


    卜?申?还是什么?


    一时间想到许多,他难以做出判断。


    山盼快速在纸上画完“潘善”二字,见它像乱爬的虫一样,顿觉人生灰暗。


    她丢下毛笔,趴在桌子上,不再看那丑字。


    宿容看去,只是道:“颇有古画拙意。”


    “哦。”


    山盼情绪不高。


    他倒没有说错,老师确实说过她有绘画天赋。但她可一点都不想听有人说她写的字像画。


    宿容抿抿唇。


    “宿容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宿容心跳快了几分。


    “嗯。”


    “那你快过来给我梳头,你会编头发吗?不用很难,给我编个辫子就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好。”


    “梳子在旁边柜子上。”


    “好。”


    宿容找到梳子,走到山盼身后。


    他的呼吸有点沉,似乎是意识到此刻二人是多么亲密。


    像极……


    他从前看到过的一对夫妻。


    不是只有夫妻才能梳发吗?


    如果山盼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会告诉他梳头不止夫妻能做,他这个仆人也能做。


    她可没被严谨的君子礼教管十八年,况且他们又没干不好的事。


    宿容颤着手松开山盼扎着头发的柳绿发带,用梳子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梳着她的头发。


    梳顺后他看着她的头发陷入沉思,不断回忆着关于辫子的记忆才动手给山盼扎辫子。


    动作十分缓,让山盼很想睡觉。


    她闭上眼睛眯了会。


    ……


    “好了。”


    宿容声音响起,山盼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面镜子摆在桌上,一抬头便能看到。山盼眨眨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惊奇地发现宿容扎辫子的手法比她好多了。


    松紧有度。


    还挺好看。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夸道:“宿容你真厉害!那我们先去吃个饭再去找殷昭飞。”


    宿容垂下眼盯着她辫子尾部的那根柳绿发带,它正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


    他想和她多待一会。


    “……好。”


    ……


    “然后呢?”


    殷昭飞懒洋洋躺在床上,颇为好奇开口。


    山盼蹲在床边,嘴角抽搐几下。


    她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然后……然后白籁气急败坏想杀我,被宿容挡了下来。”


    山盼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蹲麻的腿,一屁股直接坐在殷昭飞床边,“你不去看看白籁?”


    殷昭飞冷笑,“呵,我自然要去看看他。”


    “啧啧,男人真可怕。”


    山盼感叹,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


    她把宿容留在门口,不知道他走了没。


    殷昭飞看着她的动作,眼中划过一丝思索,“你和魏奚止?关系……”


    不等她说完山盼立马反驳。


    “才没有!”


    “……”


    殷昭飞无语凝噎,反应过大反而更显得可疑。她本来只是有点怀疑,但山盼这种表现无疑坐实二人关系。


    “没有就没有吧,不过魏奚止在武林十八年来没有什么绯闻,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除却武功外他那张脸也的确让人喜欢,只不过太过哑巴正经,让人望尘莫及啊。”


    殷昭飞一番话说完,山盼赞同似的点点头。


    “他那张脸是真的好看。”


    “那望之你岂不是见色起意?”


    “……”


    山盼被问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半晌才道:“应该是吧……那你呢,你和白籁没可能了吧!”


    殷昭飞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我倒也不是受虐狂。”


    “青梅竹马长大,我对他是有爱的,也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只是我并未多在意,也不愿意把心思从武功上分出一些给他。”


    “他错了,或许我也不对。”


    所以她和白籁都受到了惩罚。


    这一系列事的出现到底是祸还是福,谁又说得清,又怎么说清楚。


    二人沉默着。


    山盼不由想到殷咏。


    机关算尽到最后,她如今在想些什么。


    春光正好,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叫着。杏花朵朵正盛开,簌簌随风摇动,白雪般洒落在屋内。


    殷咏站在窗前凝神观察那棵杏树。


    “这棵树什么时候开了?”


    身后的殷直回道:“昨晚一夜间全都开了。”


    “那真是找了个好日子。”


    “……”


    “昭飞身体如何?”


    “家主为何不自己去看?”


    听到殷直的话,殷咏转过身瞧他。


    “对我有怨?”


    “不敢。”


    殷咏眉头紧锁。


    “我当真做错了吗?”


    “……”


    殷咏又转身去看杏树,“白家罪大恶极,狼子野心,杏花城容不下它,殷家必定要除了它。”


    “只是我计划好一切,计划好殷家白家的行动。虽出现一个魏奚止和一个潘善,但明月碰巧推波助澜让大体计划继续进行,并更轻松地达到目的。”


    从府中的配合到白家的轻松,她一一计划好。


    可是……


    她顿了顿,眼中满是痛苦。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白籁居然敢给昭飞下毒,害得昭飞被白家打断经脉……”


    殷直打断了殷咏的话,开口时是难掩的怨气。


    “是,你是没想到,但知道经脉尽断无关性命后你便狠心不管昭飞直接去了白家!要不是小善自荐并解开昭飞的毒,你见到的只会是你女儿的尸体!”


    “……”


    殷咏低下了头,哑口无言。


    “现在白家被你的好计划搞垮,昭飞却成了废人,她那么聪慧必然想得通一切,她怎么可能不怨你?


    还有明月,她和小宋本两情相悦,小宋是个好孩子,他知晓一切后又怎么看我们,又怎么对明月?明月又怎么面对他?”


    殷直一字一句说着,殷咏的心越发痛苦。


    “哐啷——”


    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从门口发出,二人立马抬步看去。


    地上是一个食盒,落在地上,糕点从中撒出。


    殷直下意识找那人踪影,四周却没发现任何一人。


    殷咏紧蹙眉头。


    她大意了,居然没有发现有人站在门口。


    春风带着阳光的温暖,白宋只觉浑身冰凉。


    他捂着脸,靠着假山缓缓蹲坐下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滑落。


    他只觉呼吸都在发痛。


    原来白家本来可以好好的,尽管父亲和哥哥都有野心,但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最令他崩溃的是殷明月明明知道一切却蒙着他骗着他,把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她总是沉默着,他却总幻想她对自己或许也是喜欢的。可幻想总是会被打破,她心中不但不会有喜欢,还会有对自己的轻视嘲弄吧。


    他每次因为她做出傻事,她是不是都在笑他的愚蠢?


    只要想到,白宋只觉他的世界都要崩塌了,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化作泡影。


    他蜷缩着自己,泪水打湿他的手,他的衣襟,他的心。


    仿佛是心被撕成了碎片,白宋痛苦绝望。


    他再也没有家了。


    “白宋!”


    熟悉的女声像假的一样在耳畔响起。


    殷明月望着白宋,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十分匆忙找到他。


    父亲找到她说白宋好像听到他和母亲的对话,知道了一切。她虽有些心惊,却也冷静去找他,结果房间没人,问其他人他们也说没看到。


    她顿时急了,连忙把殷府找了个遍才在花园的假山附近听到熟悉的哭声。


    殷明月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身前的白宋。


    “白宋,是我。”


    白宋没反应。


    殷明月便蹲下身。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只是不等她说完,白宋紧紧抱住她。


    泣不成声。


    远在城主府的姬问云连打几个喷嚏。


    姬问云:有人想害本王?


    感觉白家一家子各有各的精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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