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红藏衫，玛尼堆，经幡五色飘，翟莫，你说，美吗？翟莫，我祝福你，永远永远……”少年有些稚涩的声音被吹进了风中，翟莫随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一瞬间，那个人身形挺拔，但看不清楚脸。


    “翟莫，翟莫？”


    翟莫的眼睛有些湿：“在的。”


    她突然醒了，抬头一看，台上班主任还在讲，外面有学生背着书包往外走。


    李旻看到翟莫的眼睛，关心道：“翟莫，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翟莫揉了揉眼睛：“没事，我怎么可能哭，只是没睡醒，翟莫转移话题，“你叫我怎么了？”


    李旻：“哦，我是想叫你起来——放学了。”


    翟莫看了看讲台那面墙上挂的闹钟，又看看班主任。


    翟莫os：你不放是吧？那我可走了。


    她背上书包就走，还转头对李旻道：“再见喽。”


    和往常一样，出校门。她在后门口左右看看。


    “那人不是说今天要来吗？人呢？”


    没看到人，翟莫干脆先去买干锅土豆了。


    一到卖土豆大婶那儿，她就看到一个有型的背影。


    那人转过头，还对她喊：“翟莫。”


    余斐走过来，将打包好的干锅土豆递给她：“给你买了。”


    翟莫没接：“其实我可以自己买的。”


    余斐语气不容拒绝：“买都买了，你还客气。”


    翟莫也不跟别人扭捏，就直接收下：“既然你买都买了，那我就收了。”


    余斐笑了笑：“走吧。”


    路边已经开出零星几点小花，淡淡的蓝色，在阳光下有点泛紫，如梦如幻。


    翟莫正吃着炸土豆，余斐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翟莫瞬间停下了，她感觉自己有点走不动了。


    余斐：“喜欢吗？我亲手做的，主要是现在市面上很少有卖这个的了。”


    翟莫看着眼前精致的拨浪鼓，心止不住的跳，她将土豆一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接过拨浪鼓，转了两下，发出“咚咚咚”的清脆的响声。


    她瞬间激动，将锅巴土豆放到余斐手上，不停地去转拨浪鼓：“这是送给我的吗？”


    余斐点头。


    得到了余斐的回答，翟莫才激动开来：“我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好好看，我去我去我去！”转够了后，她停下，安静地仔细打量拨浪鼓，“真的是你做的吗？好好看。”


    余斐：“请相信我好吧，我很厉害的。”


    翟莫都快跳起来了：“我信你！”过了两秒，她又补充，“还有，谢谢你。”


    余斐：“你刚遇见我时也还是喜欢这些东西。”


    翟莫不说话了。


    ……


    余斐晃了晃手里的土豆：“这个还要吗？”


    翟莫接过：“要。”她继续吃土豆。


    余斐：“明天有空吗？”


    翟莫没抬头：“咋了？”


    余斐低头看她吃土豆：“约你出来玩。”


    翟莫咽下口中的土豆：“我们还不熟吧？”


    余斐：“我对你熟啊。况且，我们就是要多玩才会熟的啊！”


    翟莫看了看手里的拨浪鼓，又看了看余斐：“那好吧。”


    余斐笑了：“那明天上午十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翟莫：“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她抬头看向余斐，对上他的眼睛，少年对她挑了挑眉。


    她瞬间低头，不说话了。


    他不会真知道吧？


    太好了。


    好什么好？！


    翟莫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余斐见她不说话，问：“现在信了吧？”


    翟莫微微点点头：“信了，”但还是不敢去看他。


    到了十字路口，翟莫又停下了。


    余斐无奈笑笑：“这次又怎么了？不会还不相信我吧？”


    翟莫摇摇头：“不是。”


    余斐试探：“那是？……”


    翟莫直视他：“我没那么矫情，能自己回家。我昨天看你是往右边走的，我们不顺路，你没必要专门送我 ”


    余斐被逗笑了：“谁跟你说的我们不顺路？”


    这次换翟莫疑惑了：“啊？”


    余斐解释：“我回家得经过你家，只是我看你昨天满脸警惕，所以没和你一起，之后我走右边绕了一圈才回家的。”


    “是这样啊……”


    余斐：“不然呢？”


    两人继续往前走，翟莫偷偷看了余斐好几眼 ，余斐实在忍不住了，假装不在意地问：“怎么了？看我干什么，我不会突然变身。”


    翟莫一听他这话，瞬间笑开：“我知道。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余斐不解：“突然谢我干什么？”


    翟莫突然正经：“谢谢注意我的感受。”


    余斐突然愣住，他突然想起——对啊，翟莫需要的从来都是这些。


    余斐：“没什么好谢的。你明天赴约就行。”


    翟莫点点头：“嗯。我家到了，我先走了。”


    她转身走出两步了，余斐又突然叫住她：“翟莫。”


    “嗯？”


    “是我要谢谢你。”


    翟莫疑惑：“为什么？”


    余斐只笑道：“明天见。”


    回家，吃饭的时候，桌上又是腊肉和青菜。


    翟莫抱怨：“我不爱吃这些。”


    翟莫她妈：“爱吃不吃，谁将就你？”


    翟莫下桌，回房，打开日记。


    ——


    2021年，7月15日，晴，星期五


    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西藏，我向往的地方，听说，西藏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还梦到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很好听，但看不清脸，他说“他祝福我”，醒来之后，我好像流泪了。放学，那个男生送了我我曾惦记了很久很久的拨浪鼓(真的挺久了)，他还约我明天出去玩，不知道为什么，挺期待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拿到拨浪鼓时打心底里的开心，可回家之后却涌出更多的失落感。明天快点到吧。


    ——


    “翟莫，来洗碗了！”


    “来了！”


    ——2019年，3月8日，阴，星期六


    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放假，好像，也不喜欢上学。那我喜欢哪里？喜欢西藏，喜欢摇曳的经幡无私的为所有人祈福，喜欢大草原辽阔的爱，还有像拨浪鼓的转经筒。草原上的自由是否可以治愈我拥挤的心。一觉醒来，天昏昏的，和我一样，我快呼吸不了了。


    ——


    “小斐，听胡姨说你这两天回家都没吃东西，你真的在外面吃了吗？可别饿着自己。”


    余斐没什么精神：“妈，我没事，我又不傻，饿了当然知道吃东西，别担心了。我先回房间了啊。”他不想多说，还不等余乔夕说完就回房了。


    房间里处了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其他的几乎什么都没有。


    “好无聊啊……”余斐叹气，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和白天判若两人。


    他坐到书桌前，看着书桌上的手工工具。


    他拿起刻刀刻纸鸢，做着做着，他想到今天翟莫拿到拨浪鼓时的高兴模样，轻扯嘴角笑了笑，刀不知不觉就割上了手。


    回过神，余斐看着手上拿刀割深了，正流出汩汩深红色鲜血的的口子，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身体变得有点难受沉重了，他才想起处理伤口。


    缠好绷带回到书桌上，他看着上面的一滩液体，沉默。


    他突然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黏黏的，他抬起手指看手上粘上的血。腥味扩散到鼻口。


    铁锈味。


    余斐想，就和自己一样……


    主角的行为并不算莫名其妙和奇怪，看到后面才会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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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他的笑容和手中的……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