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好像你懂炼钢一样！”


    “你就看个时间就完了，紧张个什么？”


    “弄的我都紧张了。”


    顾英华一句话，让车间里紧张的气氛一下放松不少。


    可大家脸上的轻松没过几秒钟，又再次紧张起来，都在紧盯着炉子。


    甚至包括牛书记和李怀德，两个人都在紧张的看着炉子。


    懂不懂不要紧，在不在场，那是原则问题。


    陈卫红揉揉屁股，咧嘴笑笑：好吧，自己真不懂。


    旁边的几个人都憋着不笑。


    没办法，陈卫红是二师兄，你敢笑出声来，他回头就收拾你。


    阎解放和刘光齐此刻走了过来，也是一脸的担心。


    他们虽然跟着顾英华学了不少，但是他们从未曾真正接触过炼钢！


    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接触这个行业，尤其是回到轧钢厂也有几个月了，他们也听说过，一个新的设备要投入使用，光是调试就不知道要多久。


    可顾英华根本不调试，直接上手就要出钢……


    顾英华其实心里也是赌一把！


    他赌系统给自己的知识没掺水。


    关键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今天不出钢，年前就拿不出成绩来啊。


    当初的牛逼，自己可是吹出去了。


    如今，厂里所有人都在盯着呢。


    不过，顾英华如此匆忙上马，倒是让杨厂长那边，对他的事情完全放松了警惕，绝不插手，生怕出事自己沾上了。


    他们是轧钢厂，本身自己也有几个小炉子。


    关键是他们和冶炼厂关系太密切，他们当然知道冶炼厂的工作流程，也知道冶炼的难度。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冶炼出合格的特种钢，那还是人吗？


    如今国内钢厂也有不少，还有一些从蛮清时代就有的老厂，都没有这个技术积累敢说自己炼出潜艇用特种钢。


    哪怕是毛子支援过来的工程师们，也不会轻易给出特种钢的配方。


    现在，杨厂长他们完全是等着看笑话——也是怕顾英华失败了，牵扯到他们。


    牛书记这几天除了现在，就一直没来，他彻底躺平了。


    他知道，到了这一步，他除了相信顾英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别添乱。


    嗯，他还能求神拜佛，祈求上苍保佑！


    现在要出钢了，他立刻带着李怀德赶了过来，准备亲眼见证出钢的这个历史时刻。


    但是他和李怀德一句话不说，绝不插嘴去打扰。


    这一点上，他和李怀德绝对是最大的优点。


    不懂的事情不插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英华，别紧张，一切我担着。”牛书记递给顾英华一根烟。


    顾英华笑笑，用力点头：“书记，您放心，我保证能成功。”


    “不成功我……”


    牛书记连忙推了他一把：“哎哎哎，别胡说。”


    “炼钢这种咱们从来没搞过的事情，成不成都正常。”


    “失败是成功之母嘛，真要是不太好，咱们重新来过。”


    “有什么事，我去说。”


    顾英华笑着点头，他看看时间差不多，走到炉子附近看了一圈，一切正常。


    系统给的知识还真是给力！


    “准备。”


    顾英华一摆手。


    那边几个炼钢工人立刻做好准备，穿戴好防护用具，虽然很简陋。


    赤红的钢水，突然从打开的通道里奔涌而出……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那种场景，也让人感觉热血澎湃，所有人看到钢水，都忍不住大声欢呼，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特种钢成不成不知道，但是至少看到钢水，就意味着熔炼起码是成功的。


    看着散发出灼烈热量的钢水，整个厂房里，哪怕外面正在下雪，窗户还没装完，却瞬间如同把人放到炉子上炙烤。


    可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后退！


    周建国今年长个了，从一米六猛窜到一米七多，才十六岁，体格子比一般的成年男人还壮实。


    此刻他带着一群同样十七八岁的大孩子，直接冲到了第一线。


    这一炉钢，从头到尾都是顾英华带着徒弟徒孙们搞的。


    周建国就是炼钢工人的小头头：他的力气大在三山公社就出名，回头跟着学了冶炼，死活也不肯跟着周大孟去车队了。


    但是他做的真不赖，有力气，脑子也不错，对冶炼，尤其是技术工人流程学的很快，算是这里的佼佼者。


    顾英华看到奔涌的钢水，彻底松了口气。


    系统知识锤炼过的眼力之下，让他一下就彻底放松了。


    终究是第一次，关键是设备和工人都不行，流程还是生疏，这导致钢水的质量估计距离目标有点差距，毕竟工人的经验不足。


    但是……这钢水的质量，已经超出现在国内的顶尖水平！


    成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真正要用作潜艇用钢，还需要经过多道工序的加工和锤炼。


    那就是轧钢厂的事情了。


    顾英华看到不用担心，干脆去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我睡一会，你们等冷却之后再找我。”


    牛书记连忙去拉了个椅子：“来来来，英华，坐坐坐。”


    李怀德看的眼珠子直跳，自己特么什么时候能有这个待遇啊……


    陈卫红看看牛书记，嘴唇动了动，这种关键时刻，师父你确定要去休息？


    这在领导面前多好的表现机会啊。


    可他想想就算了：师父还需要在领导面前表现？


    所有人都眼睛不眨的盯着钢水。


    几个工人取出一点钢水快速冷却，刘光齐和闫解成连忙凑过去，等着钢水冷却，就立刻去做检验。


    ……


    轧钢厂炸了……


    冶炼厂工地那边传来的震天的欢呼声，让冶炼厂的车间里都不安稳了，许多没有紧急工作的工人，都忍不住跑出去，向冶炼厂那边跑去。


    而杨厂长的办公室里，杨厂长脸色铁青，手里的笔被一折两段！


    如此巨大的场面震动，不用说，肯定是他们成功了。


    虽然顾英华说是要炼出特种钢。


    可谁都清楚，这么仓促上马的工程，别说特种钢，哪怕是冶炼出一炉几十吨生铁，那都能放个大卫星。


    现在国家太缺钢铁了，不只是量缺，可更缺高技术组成的特种钢啊！


    可他们居然成了？


    他的秘书走了进来，低声道：“厂长，去看看吧。”


    杨厂长喟然长叹：“唉……走，去看看吧。”


    自己这个厂长，这个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得去现场看看。


    不然……


    他刚到，牛书记早就到了，手里拿着一块还近乎烫手的钢坯，笑声如同打雷。


    “上报，上报，上报！”


    牛书记激动的抱着还温热的钢坯，一口气接连三个上报！


    顾英华刚要说话，恰在此刻，他猛然心里一动，系统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