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告诉季青霖让他这样说，说出来让沈丛青放下疑虑，这三个字在唇边几经周转，像是烫嘴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季青霖不想再承诺一些做不到的事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的确对沈丛青有点感觉，但也仅限于此，爱这个东西太沉重了，他做不到毫无负担的脱口而出。


    他跟沈丛青的感情也只能到这一步，就这样吧，不能再进一步了……季青霖这样想。


    季青霖仿佛一潭死水，沈丛青和他感情或许能激起一点波浪，也仅止于此。


    或许有过那么一瞬间季青霖真的想过自己和沈丛青的未来，那也只是一瞬间，他做不到像沈丛青一样把我爱你挂在嘴边。


    从高中开始陆陆续续对季青霖表白的人很多，几乎每个人都会说——


    “我爱你。”


    “和我在一起，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吗？你爱我一辈子那下辈子下下辈子呢？


    但一辈子好像又真的很长，季青霖想，如果吃一道菜吃一辈子，会吐的吧，新鲜感过了谁还能记得自己的承诺？


    季青霖始终不懂，他们为什么能把“爱”常常挂在嘴边，为什么他们能毫无负担轻轻松松的把“爱”讲给一个又一个的人听。


    爱，让贫瘠的土地开出朵朵绚丽的花。


    季青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囚在鸟笼中折断双翼的鸟儿，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就带你出去遛弯。


    既然爱，为什么不愿意给我自由？


    沈丛青的爱就像是一道枷锁死死的把季青霖困在他的身边挣不开也逃不掉，这份以爱之名的枷锁缠绕着季青霖，令他感到窒息和绝望。


    不公平……


    凭什么要以爱之名把自己囚在这一方天地。


    这真的是爱吗？


    沈丛青偏执疯狂，不顺他的心意他就会发疯，自己身边的人也因为他接连受到影响。


    如果爱，为什么不尊重我的意愿。


    如果爱，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如果爱，为什么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


    一点也不公平……


    ……


    沈丛青见他一直沉默，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轻声笑了一下:“哥哥连骗我的话都不愿意说出口吗？”


    季青霖转过身背对着他轻声开口:“沈丛青，我累了。”


    沈丛青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季青霖揽进怀里，他盯着季青霖的背影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晚安。”


    翌日。


    喘不上气了……


    季青霖呼吸不畅挣扎着醒来，抬手往脸上一抓，抓到一团毛茸茸……？


    “喵~”


    季青霖彻底清醒，把小橘从脸上拿下来，小橘在季青霖手里喵喵喵的叫着。


    “坏猫，差点憋死我。”


    季青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跟沈丛青一样！”


    “什么跟我一样？”


    沈丛青身上围着季青霖之前围的粉色围裙，脸上沾了些面粉。


    季青霖:“你……在干什么？”


    “我在做马卡龙，听说吃甜品能让人心情变好，哥哥放心我没有放很多糖。”


    季青霖缓慢的一点点扫视着沈丛青，淡淡开口:“做好了吗？”


    沈丛青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季青霖低垂着头，肩头轻轻颤着。


    “哥哥？你怎么了？”，沈丛青走上前。


    “没……没事！”


    季青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他轻轻抬起手抹去沈丛青鼻子上和脸上的面粉，“怎么弄的到处都是。”


    沈丛青这才反应过来，所以刚刚季青霖是在憋笑……？


    他抿唇转身。


    季青霖低头在小橘的肚子上蹭蹭，“好香啊小橘，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沈丛青:“……”


    季青霖在沈丛青灼灼的目光中抬起头，呆滞的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沈丛青:“？”


    “马上走。”


    沈丛青好像……生气了？走了。


    季青霖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小橘在他喵喵喵的怀里滚来滚去，似乎有些不满主人的无视，季青霖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小橘满意的窝在他怀里呼噜呼噜。


    季青霖陪小橘玩了会，去浴室洗漱完抱着穿上拖鞋下楼。


    沈丛青恰好端着刚做好的马卡龙出来，见到季青霖抱着小橘下来，他咬牙看了一眼季青霖怀里的小橘。


    “哥哥，你尝尝好不好吃。”


    季青霖目光扫过沈丛青做的马卡龙，卖相不错，颜色都是统一的粉红色和浅绿色。


    沈丛青:“这是草莓味和青提味的，之前看哥哥经常吃草莓和青提，不喜欢的话还有其他口味。”


    季青霖拿起一块粉色的马卡龙咬了一口，浓浓的草莓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和市面上甜的发齁的马卡龙不同，沈丛青做的甜度恰到好处，是季青霖刚好能接受的甜度。


    “好吃。”


    季青霖拿起一块浅绿色的马卡龙咬了一口，淡淡的青提味混着一点酸甜。


    “嗯，这个也好吃。”


    非常简单的评价，但已经是季青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沈丛青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哥哥我还做了其他口味的，你要不要尝尝！”


    “要。”


    ……


    季青霖尝了几块就没继续吃了，他有些懊恼的看向沈丛青:“怎么做这么多，吃不完哎。”


    “吃不完送给许矜岚吃。”


    ？


    季青霖怀疑沈丛青应该是没睡醒，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你受什么刺激了？”


    “要让他来家里玩吗？”


    半小时后。


    季青霖看向靠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许矜岚陷入了沉思，沈丛青跟谢祈淮进书房谈话了。


    季青霖指了指桌上用盒子装着的马卡龙:“尝尝，沈丛青做的，挺好吃的。”


    “他下毒了？”


    “应该没有。”


    许矜岚吃了一块儿，嗯，挺好吃。


    “一般。”


    季青霖轻笑一声身体放松靠进许矜岚的怀里，他闻着许矜岚身上熟悉的香味有些安心:“谢祈淮没为难你吧？”


    “没有，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许矜岚勾开他的衣领，目光幽幽的扫过那一片斑驳，季青霖按住他的手脸颊有些发烫。


    许矜岚心疼的摸摸他的脸，看着季青霖身上的那些痕迹心里难受的厉害，但自己却始终帮不上什么忙。


    季青霖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没事，我们公司有个叫虞岁安的，你帮我查查，半个月内我就出来找你，衿岚辛苦你。”


    “虞岁安？他已经半个月没来公司了，今天早上的时候他来公司魂不守舍的说要辞职。”


    季青霖眉头紧锁，结合昨天在半山腰虞岁安的表现，季青霖越发觉得虞岁安不对劲。


    “深入调查一下，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