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是你老公

作品:《和阴魂不散的竹马联姻【ABO】

    他拉着行李箱发了会儿呆,面对这一突发状况,他还未完全缓过劲儿来,准备先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儿。


    他慢悠悠地向大门方向走着,眼睛远远向外一瞅,居然发现此时门外正停着一辆十分眼熟的白色宾利。


    见状,他的脚步猛地一止,猫着腰赶紧向后院溜去。


    这个催命的狗玩意,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穿过后院的小花园,来到墙边的一棵矮树下,三下五除二爬上树干,动作流畅地跳上墙头。


    他嘚瑟地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心里得意洋洋。


    季延青啊季延青,想堵我,你还嫩了点!乖乖在门口干等着吧!


    他正想着,一转头,身体瞬间石化。


    “你、你……”他明亮的瞳孔骤然放大,逐渐凝固的视线落在墙外的人身上,一脸惊愕。


    “嗨,宁宁。”季延青穿着简单清爽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站在墙外茂密的香樟树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对他挥了挥手。


    落日火红如枫,天际丹霞似锦,夕阳温暖的余晖洒落在季延青周身,他俊朗的五官被橘色的光晕映衬得柔和万分。


    站在墙头上的余岁宁与树下的季延青远远凝望,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谁也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一幕却令余岁宁突然回想起中学时自己翻墙逃晚自习,不幸被季延青逮个正着的场景。


    一瞬间仿佛昨日重现。


    须臾,他动了下僵硬的手脚,谁知脚下一滑,竟一不小心踩了空。


    “啊?啊——”


    伴随着一道突兀的喊叫声,只听“扑通”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到墙内硬邦邦的草坪地上。


    “季!延!青!”


    “你个天杀的!老子就知道见到你准没好事!!!”


    愤怒的吼叫声划破宁静的天空,余岁宁生无可恋地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天空染红的云霞出神,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没多久,季延青那张烦人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宁宁,你没事吧,有摔到哪儿吗?”季延青单膝着地,半蹲在他跟前,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着急和慌张。


    余岁宁晶莹剔透的眼珠子转了下,瞟向那张近在迟尺的脸,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


    ……妈的,不要用这张帅脸蛊惑老子。


    十分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来,他干脆利落地伸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呼在季延青脸上,又猛地翻身将他扑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一只手装腔作势地掐住他修长的脖颈。


    “装什么黄鼠狼!我摔下来还不是因为你!”


    整个人都被压在地上的季延青完全没有反抗,而是仔细打量了一圈身上的人,见他没受伤便放下心来。


    他看着气冲冲对他叫嚣的小竹马,心里乐开了花,“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这个姿势……是不是有些暧昧了?”


    说罢,他话音一转,拉长声音,眼中笑意盈盈,故意调戏道:“老——婆——”


    余岁宁听到这个称呼后瞬间炸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叫谁老婆?!你有种再叫一遍试试!”


    季延青挑了下眉,清冽的声色染上几分不明的暧昧,音调轻佻地向上勾,“那叫……‘老公’?”


    “谁、谁是你老公?!闭、闭嘴!”余岁宁结结巴巴地赶紧否认,一下子羞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季延青的目光却久久停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像个熟透多汁的红苹果,散发着诱人的芬香。


    ……真想咬一口。


    他的眼神不由地变得幽暗深邃,一时口干舌燥。


    余岁宁敏锐地察觉到这束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随即蹙起眉头,探究地审视着他。


    季延青见状立即收回灼热的眼神,眨眼间便换上一副温柔的皮囊。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无比庆幸余岁宁是个Beta,天生对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否则一定能闻到此时周围空气中蔓延的银桦信息素味道。


    接着,他装出一副呼吸不畅的模样,剧烈地干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轻声道:“宁宁……我快喘不上气儿了,你……你的手松、松开一点……”


    “你少装!我根本就没有用力!别碰瓷!”余岁宁气势很足地反驳他,但仍立即松开了手,起身站了起来。


    “嘶哈。”他转过身,突然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而后弯下腰,用手紧紧捂住小腿,不停地痛苦吸气。


    地上的季延青慌忙站起身,上前扶住他,“怎么了?是不是摔着腿了?让我看看。”


    他话音刚落,随即小腿被无情地踹了一脚。一抬头,谁知却撞入一双满含戏弄的漂亮眼眸。


    余岁宁对他狡黠一笑,眉眼弯弯,瞳孔亮晶晶的,闪着细碎的星光。


    “我装的,谁让刚刚你骗我!扯平了噢。”


    季延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笑着应声附和。


    余岁宁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土,抱怨道:“都怪你害我摔到地上,脏死了。”


    “去我那儿先换身衣服吧,然后带你去吃晚饭,你想吃……”季延青走到一旁去拉他的行李箱,话还未说完便被倏地打断。


    “不用,送我到池铄家就行了,我去他家住。”


    余岁宁低着头随口拒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人表情倏地一僵,突然间没了动静。


    季延青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小院,帮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把他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然后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按下启动键出发。


    直到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全程一句话都未说。


    余岁宁上车后便一直在低头玩手机,不仅未察觉身旁人情绪的变化,还心不在焉地问:“有糖吗?”


    接着,一盒柠檬味的口香糖递到他眼前,他抬起眼皮瞅了一眼,随手接过来,倒出两粒放进嘴里嚼了嚼。


    酸甜的柠檬味,是他平时喜欢的口味。


    小学时有次低血糖晕倒,从那之后爸爸每天都在他口袋和书包里塞几块糖,不知不觉间他也就养成了爱吃糖的习惯。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要订婚的?”他一边歪着头刷手机,一边问。


    “比你早一点,今天中午聚餐时。”季延青面无表情地回答。


    余岁宁一听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义愤填膺地道:“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吧,是被迫同意的对吧?我就知道,他们一起瞒着我们俩呢,突然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然后威逼利诱,想方设法让我们订婚。哎,你说他们究竟什么目的啊,非要把我们俩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凑在一起,哎呦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像是心头突然涌上了同命相连的可悲感,滔滔不绝地控诉着擅作主张的长辈,却全然不知真正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个装无辜的人。


    季延青面不改色,佯装毫不知情,顺着他的话说:“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确实有些仓促了。”


    余岁宁非常认同地用力点头,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终于说累了,唉声叹气地道:“唉,你回去好好劝劝季伯伯和季阿姨,我父亲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根本不讲理,我是真没辙了,只能靠你了。”


    “我尽量。”季延青言简意赅地敷衍他。


    “不是尽量,是尽力!”余岁宁立即大声纠正他,而后又蔫了吧唧地靠在椅背上惆怅。


    “我怀疑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达成什么交易,会不会是那什么商业联姻……”


    “这个不会。”季延青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否认。


    娶你又怎么会是一笔利益交易?


    余岁宁见他回答得如此笃定,悻悻然地不再吱声。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高档小区门前。


    “就停这儿吧,我自己进去就行,谢了哈。”余岁宁给池铄发了条消息,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季延青盯着他欲言又止,眼看他要打开车门下车,急忙说:“你住他这儿方便吗?”


    余岁宁回头看他,眼中带着不解,“方便啊,池铄他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多年的好哥们怎么会不方便。”


    就是因为他一个人住才不方便,孤男寡男住在一起,对方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适龄Alpha,这让他怎么放心?


    季延青自然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他有点语塞,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不是,我的意思是池铄晚上会不会带对象回家住,你在的话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不会,他一般都是去开房,很少带人回来。”余岁宁摆摆手,利索地开门下车。


    他从后备箱取了自己的行李箱,又走回来俯下身,隔着车窗玻璃对着车内的人笑着挥了挥手,“麻烦你送我了,改天请你吃饭,记得好好劝劝季伯伯哦,加油!拜拜咯。”


    季延青抿了抿唇,干巴巴地从唇间吐了句“拜拜”,然后望眼欲穿地盯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少顷,他长叹一口气。


    怎么才能让他顺理成章地和自己住在一起?真恨不得现在就与他领证,成为他的合法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