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作品:《请派发穿越任务》 此时,“不要脸”的孙惜晴正盯着“好福气”的沈大人。
“怎的来接我?我可瞧见那些官夫人们的眼神了,你再停留一会,马上就被她们吃了。”
“说得和饿虎扑食似的。大街上众臣妇强抢朝廷命官,这种荒唐事,只有夫人敢想。”
孙惜晴摇摇头:“你不懂女人。”她想起姜玉娥的举动,“她们看着娴雅,实则匪气十足。”
“什么意思?长公主不是设宴作乐吗?何事能看出她们匪气?”
一句三问,孙惜晴正想说下午之事,突然反应过来:“你套我话?”
他摇摇头道:“何事不能说呢?”
“今日话这般多起来。”孙惜晴不回答,双手枕在脑后,靠在马车后壁的软包垫上。
“夫人可玩得尽兴?”沈潘因不急着要答案。
“甚好甚好,舞优美,乐动听,戏精彩,饭好吃,酒好喝。”沈惜晴故意眯了眯眼睛,说,“人也美。”
沈潘因弯了弯唇角。
其实,书房那日过后,沈潘因就故意避着孙惜晴了,只用晚膳时一道,也没什么要紧话说。他突然从一块灼热的山石变成冻人的寒玉。孙惜晴本来也乐得清静,一门心思扑在习武上。可今日,他竟主动驱车来接自己,孙惜晴就想起来沈潘因抱了她就将她一人撂在原地的事,心气不顺了,为何事事得遂他的意?他想来便来,想走就走,自己还受着,哪里有这种好事。
于是,孙惜晴伸出手去,捏住他的下巴,看完他的左脸,又看右脸:“沈大人,就差点意思。”
沈潘因眼里闪烁了一下,道:“原来匪气用在这个地方。可夫人方才还说官夫人们觊觎我。若真差点意思,她们怎么会一直盯着看。”
“没想到沈大人还是个自恋的。”孙惜晴失笑,“长相是比不了,可气质超然卓群啊。”话出口,怎么成了赞扬,她想盖过这句话,就又问一遍沈潘因为什么来接自己。
当然是很想你。
沈潘因不答,掀起帘子一角,瞧着窗外。
又是一副惹了人又回避的姿态,本就不顺的气,此刻更是冲上脑门。前车之鉴,她起身后立刻弯腰,这次没有撞到车顶。
长手一捞,干脆跨坐在沈潘因腿上。
沈潘因惊慌,立刻把人身子扶正,离得一臂远,自己往后缩了缩。
孙惜晴反手就将他的手臂钳住,环到自己腰上,她又往前挪了三寸,然后死死抱住沈潘因不放。
脖颈被圈住,沈潘因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贴在她的锁骨上,鼻尖嗅到的都是桂花香,为何都没有难闻的酒气和菜味,他混乱地想着。
因为难以呼吸,脸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往下贴了贴,鼻子靠在孙惜晴锁骨的凹陷处,沈潘因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呼出。
温热的呼吸直接钻到孙惜晴里衣里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却仍不松手,她在他耳边恶劣地说:“成婚头两天你不是说爱惨了我,任打任骂么。现在才几天,见着我,就像老鼠见着猫似的,沈大人当真凉薄。”
沈潘因头脑发昏,不知道她讲了什么,只觉得耳朵发热发胀,最后一丝神志告诉他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了,他开口,声音断断续续,“你……在宴会,也……这么……玩吗?”
被勒的是沈潘因,孙惜晴却快气绝。她欺身而上,长腿曲起,再往前挪了两寸,直接跪坐在他身上。沈潘因往后,人已到角落,退无可退,反而与她贴得更紧。
“应该是,像现在这么玩。沈大人想不想听更多的细节,我可以和你再重复一遍的。”
“夫人真是……不懂节制。” 沈潘因净捡着孙惜晴不爱听的说,他希望她赶快把自己松开,因为……
“大人、夫人抓牢坐稳咯。”帘外车夫高声提醒。
话音刚落,马车就颠簸起来,孙惜晴回忆起来,来时有段路正在大修,飞沙走石,震得她屁股痛。
这会,她跪坐在沈潘因身上,马车每每震荡一次,她心中便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脑中突然想起在水盆里合掌的声音。
孙惜晴觉得自己应该立即放开沈潘因,然后翻身下来,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抓得更紧,甚至希望马车能够碾过一块大石头。
但比起马车,孙惜晴先碰到了石头,灼热坚硬,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于是她松手,却仅仅是松手。
沈潘因闭了闭眼睛,偏头靠在车壁上,生无可恋地叹气:“夫人,还不下去吗?”
孙惜晴见他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眼中的潮红不褪,闷出的眼泪晕湿眼睫,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嘴却还是很硬。
很硬的嘴吗?孙惜晴想也没想就咬了一口。
挺软的,实践出真知,她立刻推翻了方才的推测。就是没什么味道,于是她又凑上前,皱了皱鼻子,闻了闻,是何罗香的气味,舌尖舔舔,好像有点甜。
突然身体空悬了两秒,然后重重落下,她感觉身下一阵灼痛。
车夫连声致歉,说不小心过了个洼坑。
若说方才勒住沈潘因,还不至于让他窒息,现在他却被孙惜晴弄得几乎要憋过气去。他紧紧咬住牙关,不漏出一丝声音。
又被她揽住了肩,另一只手伸进领口里,毫无章法地摸索。
孙惜晴只感觉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在沈潘因身上又掐又拧,却没有丝毫缓解。她捧住他的脸,亲了亲鼻尖的小痣,然后真正吻了上去,吻越深疼痛越发扩散,揪心的疼痛,最后不得不分开,眼中沁出泪水,身下的人模糊不清,她只能看着轮廓,说:“沈潘因,我胸口疼。”
此话一出,沈潘因背后陡然冒出冷汗,他立刻将孙惜晴抱到身侧,斜靠在自己肩上,随即对车夫下命令:“快马去回春医馆。”
沈潘因横抱起孙惜晴,从储物格中取出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匆匆跑进医馆。
长工迎上去刚想问看什么病,瞥见孙惜晴煞白的脸,赶紧请他们进了诊疗区。
一蓄着山羊胡子的王大夫闻声而来,切脉又看舌象,年轻的女药徒察言观色,王大夫手一摊开,便将金针递了上去。
金针入膻中、巨阙和关元,配以天突穴位。不一会孙惜晴的脸色就有好转,不再紧皱着眉。
“大夫,我夫人如何?”
“令正脉象动而不定,并不弦紧或结代,一时心绞痛是气急所致,并非有暗疾。我已经施针将气导出,她一会便能好转。不过,令正长期心神不稳,幸好她气血不亏,待我开个药方,喝上七帖,调理即可。”
“那她为何还不醒?”
“夫人劳累过度,这会是睡过去了。”
稍稍安心,沈潘因又想起什么,沉声问:“我夫人是否服了可令人亢奋之药?”
王大夫捋了捋山羊胡子,摇头:“她本就气血旺盛,情绪激动加之饮酒确实易引发心绞痛,你说的亢奋之药是断不可吃的。”王大夫瞥了眼沈潘因,搭上他的手腕,“若实在需要,公子服用较为适宜。”
沈潘因脸色微变,知道是王大夫误会了,却也很难解释,只拱手道:“多谢大夫。”他坐在孙惜晴身侧,给她擦干脸上的汗,心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
孙惜晴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足的觉。她按惯例在院中打完一套拳,微微发汗,通体舒畅精神头十足。
不知谁家养的鸡打鸣了,晓云睡眼惺忪地从偏房里出来,看到孙惜晴就披了件外衣站在院子里,赶忙回屋拿了件斗篷出来给她系在身上:“小姐,人刚好一点可吹不得风啊。”
“我怎么了?”
“昨天是沈大人抱你回来的,他说你身体不舒服。小姐不记得了吗?”
孙惜晴摸了摸胸口,昨天隐隐作痛的地方现在已经毫无感觉了:“杨将军的魔鬼训练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昨天不过……怎么就,不可能的。”
“昨天怎么了?”晓云好奇地问,她从没有见自家小姐说话吞吞吐吐过。
这叫孙惜晴怎么讲,只能摆出一副主人姿态:“打听起我的事情来了?”
“不说便不说,小姐可不能凶我。”晓云跑远了些,活泼道,“我去给小姐端早饭。”
春寒料峭,站在院子里不动确实有些冷,孙惜晴掖紧斗篷正准备回屋,旁边书房的门打开了,沈潘因也起了。
描边兰花的软包垫,镶色珠子的帘坠,白玉发冠上的螺纹,还有车轮辘辘的声音,街上的叫卖声,孩童的笑闹声,零散庞杂的碎片瞬间在孙惜晴脑海中爆炸开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
看到她这个动作,沈潘因急匆匆走过来,却在三步之外停住:“可还是痛?昨日给你抓了药,大夫说喝上七天应该无碍了。”
“我没病喝什么药。”孙惜晴一步一步向沈潘因走去,双手揪住交领,将他往下拉,直到对上清明无暇的眼睛。
她又吻了上去。
孙惜晴要验证一件事情,但双唇相触的瞬间,锥心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只有一阵不算柔和的春风让她尝到了青涩的皂角香气。
沈潘因手脚并用,慌乱地推开她:“夫人这是做什么?”他紧张地盯着孙惜晴,生怕她再度心痛地昏过去。
而孙惜晴不接话转身背对他,随意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进水塘里,边朝外走边调侃道:“沈大人的脸皮不比这薄冰厚多少啊。”
他肩上卸了力气,没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