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最后一次
作品:《褪至腰际》 陈禾怔了怔。
她努力回忆着那晚的画面。
渐渐地,她好似想起来了点。
林悦溪问她,到底喜不喜欢周京年,以及,是不是接受不了和周京年之间九岁的年龄差。
当时她回答:我可以接受九岁的年龄差,但我接受不了周京年那样的。
陈禾讶异地看着周京年。
原来她和林悦溪的谈话,他都听见了……
“那之后,我颓靡了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整夜整夜地酗酒,企图麻醉自己,直到把自己喝进了医院里。”
陈禾再次愣住。
周母和她说,周京年是因为安雪柔流产,才把自己喝进了医院里。
所以,是周母搞错了?
从来都和安雪柔无关。
而是因为……她!
以及,他当初的失魂落魄,也不是因为安雪柔结婚,而是给她补课的关系。
同样也是因为……她!
“……再后来,就是我得知,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
“你不知道,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周大哥。”陈禾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如果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打消离婚的念头,那你还是别说了吧。
“我是不会放弃和你离婚的。”
周京年捏着红酒杯的指节骤然攥紧。
昏黄的烛光下,他立体的五官愈发显得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就是想问问,两年前,你说你接受不了我这样的。
“那现在呢?
“我们结婚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陈禾垂了眼眸。
安静的空气中,她思忖良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道:“我不知道。
“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一个男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我会对你有依赖,可我又分不清,这份依赖,到底是来自我对你的喜欢,还是我仅仅是把你当做了我的一位【哥哥】来看待。
“不过,我觉得,如果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吧。
“可是我对你,没有到奋不顾身的地步。
“我会把周家的利益,放在【我和你在一起】之上。
“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许,就是不喜欢的吧。”
空气中,良久的沉默。
陈禾放下筷子:“我吃好了,谢谢你做的晚餐。”
她起身,强迫自己忽略周京年像是坠入孤独深渊的空洞表情,快速走掉。
一出主厅,她便大松了一口气。
周京年的爱,于现在的她而言,只会令她觉得过分的沉重。
她已经做好要和他离婚的准备。
现在突然得知了这些,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禾半掩着眼帘,快步往自己的小庭院走去。
进入院门,在伸手推门的那一刻,忽然间,身后快步走来的周京年,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
陈禾的身子骤然僵硬。
她闻到了周京年身上好闻的葡萄酒香。
同时也感受到了他周身带着莫大的哀伤和浓浓不舍。
“周大哥。”陈禾十分复杂地喊了她一声。
“别离开我,好不好?”周京年将她抱得很紧,嗓音微微哽咽,近乎哀求着她。
陈禾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那个在社交场上游刃有余、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周大哥,何曾有过像现在这样,像条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孤独着、恐惧着,渴求着主人不要抛弃。
陈禾叹了一声,回过身子。
她企图让周京年不要这样:“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等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你就会习唔!”
“惯”字还不等发出音,唇就被周京年堵上了。
陈禾吃惊地瞪大了眼。
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周京年便拥着她,推开了门,径直向卧室的床走去。
陈禾反应过来后,用力地推拒着他。
奈何她根本不是周京年的对手。
再加上周京年喝了酒,理智根本就不在一个冷静的状态,一个长长的吻,吻到她差一点窒息。
直到她倒在床上,被周京年拽掉了外套。
陈禾趁这个空隙,忙大声道:“周大哥,我还是在养病期间!”
黑暗中,周京年的眼尾染着漂亮的猩红,像是夜色里盛开的两朵妖冶花朵。
他双手按在陈禾的两侧,嘴角勾着危险的笑意,俯身在陈禾耳边,出口是带着酒香的微醺醉意:“医生说了,术后21天后就可以同房了,今天刚好是第21天。”
陈禾瞳仁剧烈一颤,没料到周京年算得这么清楚,一时间头脑也凌乱了,“可是、可是……”
周京年:“放心,我准备了计生用品,不会让你怀上。”
话落,唇瓣暧昧地点过陈禾的脸颊,他再次用力吻上。
陈禾差一点就沦陷在他漫天覆盖的拥吻中。
好在,她没有喝酒,相比周京年要清醒不少。
她用力推着周京年,在周京年空出一只手,在衣服兜里掏着计生用品的时候,她终于成功推开了周京年的吻。
她大声道:“周大哥,我们现在是快要离婚的关系!”
周京年丝毫不在乎:“那也是在婚姻存续期间,你也有义务履行妻子的责任。”
周京年是第一次用计生用品,明显还不太熟练。
好一会儿才成功用上。
陈禾惊惧地吞了一口沫,在周京年再一次强势压下来时,她想也不想,抬手狠狠在周京年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周京年侧过脸,被扇愣住了。
人也终于清醒了些。
陈禾则是红着眼,只感觉十分的委屈:“即便是还在婚姻存续期间内,也要经过女方的允许!
“不管什么时候,我对我的身体都有自主决定权,你不可以这样!”
周京年听到那带着微微哭腔的嗓音,只觉得心碎到不行。
他再次俯身下来。
但这一次,他却是在陈禾的耳边一遍遍柔声道着歉:“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陈禾以为周京年这是打算放过她了。
却不料,两只手腕突然被周京年的大掌精准握住,又被他用力按在耳侧。
他说:“最后一次吧。”
陈禾愣住。
“就当是,离婚之前,最后的一次分.手.炮.,好不好?”
陈禾的一张脸憋得通红。
那什么【分.手.炮.】三个字,怎么可以从周京年这种儒雅斯文的人的嘴巴里说出来?
这也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