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的好的”，黎悦曦收起东西，跟着杜洺就兴冲冲的跑了，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抱歉，我……”，等两人离开，宋惟方才开口。


    “道什么歉？”，姜溪颜捂住他的嘴：“这么阴的法子，其实也没几个人能在第一时间想到。”


    让宋惟方去杀人，他也许能办的挺好，但让他去教训一个人，既要留活口，又不能落下话柄，的确是有些为难他了。


    毕竟不经历一些东西，是做不到她这么疯的。


    “帮我盯着姜知意吧”，姜溪颜站起身：“她最近太安静了，我总觉得，她在憋着什么大招。”


    “还有”，姜溪颜眯起眼睛来：“姜知意不是在做慈善了吗？把我之前做过的慈善，找个合适的方式，曝光吧。”


    早在一开始，她就猜到了姜知意最后的手段，所以在最开始，她就做好了应对的方法。


    人是一种挺奇怪的生物，你做慈善时，他们也许会夸你。


    但当另一个在大众眼中，与你财力相当甚至比你低一些的人站出来，做的慈善却比你更大时，他们就会变脸。


    他们会说你那么多钱，为什么只拿这么一点出来做慈善，说你只是为了声名，甚至是因为做了太多的孽，捐款是为了消灾。


    而姜知意这样突兀的捐款挽回口碑的手段，一旦被大众比较与怀疑，反噬是成倍增加的。


    “好”，宋惟方点头：“我会处理好的。”


    对于掌权者来说，操控舆论，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所能看见的，是他们想让你看见的。


    ……


    姜家。


    “看起来”，姜乘风一只手撑着下颚：“妹妹你派出去的人，失败了呢。”


    “你派过去的人”，姜知意喝了口茶，很平静：“又何曾成功过？”


    “是啊”，姜乘风也是毫不客气的替自己倒了杯茶：“不过很可惜，现在她针对的人，是你。”


    “好妹妹”，姜乘风喝了口茶：“父亲对你，可是很失望呢，这一次，你又该如何脱身？”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姜知意却是勾唇，笑意渐深。


    “什么……呃”，姜乘风话说到一半，便感到头晕目眩，整个人都使不上劲：“你……你究竟是怎么……”


    姜知意不可能在茶中下药才对，他明明亲眼看着她泡好了这壶茶。


    “还真是愚不可及”，姜知意拿起茶杯：“你瞧瞧，我这茶杯，好看吗？”


    “你究竟想干什么？”，姜乘风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当然是……”，姜知意掐住姜乘风的下颚，强硬的给他灌了一杯茶进去：“掀翻这盘棋。”


    若她不能是赢家，那她，就把所有人都变成输家。


    “你这个”，姜乘风终究是支撑不住，彻底晕死过去：“疯子！”


    “疯？”，姜知意将茶杯猛地砸到地上：“可明明最开始，是这世道将我逼疯的啊。”


    “真没意思”，她拍了拍姜乘风的脸：“若我对面的人是姜溪颜，她定然不会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就对我彻底放下戒心，连我桌上的茶都敢喝。”


    “游戏彻底结束了”，姜知意拿出手帕来擦了擦手：“就让我来给这场游戏，献上一个盛大的落幕吧。”


    ……


    “姜知意约你单独见面？”，刚刚揍完人回来的黎悦曦震惊：“还是今天晚上？！”


    “嗯”，姜溪颜拧眉，也有些疑惑：“她这一举动，在我意料之外。”


    网络上的舆论，甚至只经历了一次发酵，并没有伤及姜知意的最根本，她就算想要鱼死网破，也不该是现在。


    “别去”，黎悦曦拉住姜溪颜的手：“这事一看就蹊跷，姜知意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先等等”，姜溪颜抿唇。


    她当然也知道姜知意没安好心，可问题是，姜知意难道就不会料到她不去的情况吗？


    一旦她陷入被动，事情便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姜小姐”，宋惟方走过来，点了点头：“查到了，姜知意，的确是已经动手了。”


    姜溪颜瞳孔一震，指尖一点点攥紧：还真是，失算了。


    “呼”，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今日这邀约，我是不去，也得去了。”


    “那我和你一起……”，黎悦曦急忙道。


    “不行”，姜溪颜摇头：“姜知意这地点选的极其偏僻，你随我一道去，难免她不会狗急跳墙。”


    “可是你明明知道……”，黎悦曦抿了抿唇：“你明明知道，姜知意是养了一批死士在的，万一……”


    “在我这里”，姜溪颜站起身，手中的影刃挽了个漂亮的刀花：“不会有万一。”


    姜知意的举动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如何，她将棋局重新摆好就是了。


    杜洺看着姜溪颜的动作，瞪大了眼：“等等，所以姜小姐她其实会武？！”


    黎悦曦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这很难猜到吗？”


    杜洺：！！！


    这难道很好猜吗？


    除了今天踹了几脚楼底下大放厥词的人，他就没见过姜溪颜亲自动手啊！


    就连之前在拍卖行那次，在他昏厥过去之前，所看见的动手的人，也只有黎悦曦。


    “而且姜小姐既然会武，为什么还要我一个小卡拉米保护她啊？”，杜洺神情崩了。


    黎悦曦见他一脸被雷劈了的神色，摊手：“那你有没有想过，阿颜之所以不出手，只是因为她懒的动手。”


    而且依照姜溪颜的毒术和催眠术，能逼得她不得不出手的，还真不多。


    “所以”，杜洺指着自己：“姜小姐之前说的‘手无缚鸡之力’什么的都是开玩笑的，我……我就是个打手？”


    黎悦曦摊手，语气不甚在意：“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


    “吱呀”，在到达姜知意发给她的地方后，姜溪颜推开厚重的大门，走了进去。


    “姐姐”，姜知意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把玩着餐刀，而她面前，是一桌称得上是丰盛的晚餐：“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