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旧祸找上门
作品:《犁遍荒山:从养娇妻到封王之路》 可转念一想,他又有些犯嘀咕。
自个儿那点子不光彩的念想,要是被捅了出来,说他一个秀才公,跑去偷人家的稻穗,那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往后还怎么在读书人圈子里头混?
正当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县衙那边倒先递来了话,说是要编纂县志,因着他人手实在抽不开,又晓得他李文靖是县里头独一份的秀才公,肚子里头有墨水,便想请他过去帮衬着拾掇拾掇故纸堆,润色笔墨。
李文靖一听这话,那眼珠子立马就活泛起来了。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心里头那点子小九九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借着修县志的名头,他就能天天往县衙里头跑,跟那些个官老爷们混个脸熟。
到时候,再寻个合适的时机,不经意地那么提上几句许青山在乡下如何横行霸道,如何私藏珍宝...嘿嘿,保管能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许青山,狠狠地挖个大坑!
这天,李文靖特意换了身体面簇新的青布长衫,头上戴着方巾,手里头摇着把不值钱的破扇子,身后还跟了两个瞧着还算机灵的小厮,一副斯斯文文的派头,晃晃悠悠地就进了县衙。
他先是规规矩矩地去拜见了县太爷,又跟那县丞,主簿几位大人作揖打拱,说了好些个子曰诗云的场面话,这才猫着腰,钻进了那堆满了发霉故纸堆的偏房里头,做起了他那协助编纂县志的正经差使。
他嘴上说着之乎者也,眼睛却跟那耗子似的,在那些个故纸堆里头假模假样地翻来覆去,心里头却一直在暗暗琢磨着,该怎么寻个由头,把许青山那事儿给捅到管事的老爷跟前去。
正巧,这日晌午,日头毒辣,人也有些犯困。
巡检司的张天养张衙内,打着哈欠,两眼惺忪地晃悠到了县衙后堂,估摸着是来寻哪个相熟的同僚吃酒耍钱。
那张天养,自打上回在迎仙楼被许青山不软不硬地给顶了回去,又听说那许青山在黄果村又是盖新房又是收拢人心,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心里头那股子邪火就一直没消停过,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李文靖一瞅见张天养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马就有了主意。他赶紧放下手里的破书,脸上瞬间就堆起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愁苦表情,唉声叹气地就凑了过去。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青石镇鼎鼎大名的李秀才嘛?”
张天养斜着那双三角眼,懒洋洋地瞅着他,嘴角一撇,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跟那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莫不是这修县志的差使忒难为人,把咱们的秀才公给难住了?”
李文靖一听这话,那眼泪珠子差点没当场就掉下来。
他赶紧从袖子里头掏出块皱巴巴的手帕,假模假样地抹了抹根本没眼泪的眼角,声音里头带着哭腔,颠三倒四,添油加醋地就开始向张天养哭诉起来。
“张衙内啊!您是不知道啊,我在黄果村村中,见那村夫许青山家田里头种的稻子,不似常物。小生寻思着,这等奇闻异事,若是能记到县志里头,也算是为咱们青石镇添光彩不是?于是便想着上前打听打听,若是价钱合适,也想买上一些,献给县太爷尝个新鲜。谁曾想啊...”
他话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哽咽了几声,才继续哭嚎。
“谁曾想,那许青山竟是个蛮不讲理的泼皮无赖!他不仅不肯说那稻子的来历,还纵容他家里头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恶奴,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小生我恶语相向,拳打脚踢!
那许青山,仗着有几分不入流的拳脚功夫,在乡下横行霸道,鱼肉乡邻,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不把咱们官府放在眼里!若是不早日严惩此獠,日后必成我青石镇的心腹大患啊!”
他这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鼻涕眼泪一大把,硬是把自己给描绘成了一个秉公守法,却无辜受辱的良善书生,把许青山则说成了一个无法无天,欺压百姓的乡间恶霸。
“许青山是何人?”
张天养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
闻言李文靖描述起许青山的模样。
当说起一身肌肉,还有那神奇的米时,张天养瞬间了悟了。
这正是那天将他揍了一顿的人啊!
一瞬间,火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子。
他本就因为上次在迎仙楼丢了面子,对许青山怀恨在心,再加上李文靖这番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控诉,更是怒不可遏。
他狠狠一拍桌子,骂道:“他娘的!好个不知死活的许青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连李秀才你这等斯文人都敢殴打勒索,简直是反了天了,这事儿,本衙内管定了,非得扒了他那层皮不可!”
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拍即合。
当即便气势汹汹地一同去找了巡检张天河。
张天河本就因为儿子受辱之事,对许青山憋着一肚子火,再加上李文靖这苦主的当面哭诉,以及对那神奇龙牙米的觊觎之心,更是怒火中烧。
他一听,好嘛,这许青山不仅公然打了他的宝贝儿子,如今更是胆大包天,连帮着官府修县志的秀才都敢往死里欺辱,还敢私藏那等能引人疯狂觊觎的神米,这要是再任由他在黄果村那穷乡僻壤里头折腾下去,将来岂不是要在那儿拉杆子占山为王,不把他这个堂堂的巡检老爷放在眼里了?
当下,他那双原本就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与贪婪。他与李文靖,张天养两人关起门来,嘀嘀咕咕地合计了好一阵子。
他们深知许青山有些拳脚功夫,寻常几个差役怕是奈何不了他。
于是,便给许青山罗织了一个“聚众滋事,殴伤公人,私藏珍奇图谋不轨”的罪名。
这张天河在青石镇经营多年,与县太爷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利益勾连。
他将此事向县太爷一禀报,言辞间又暗示了许青山那龙牙米和新得的鱼塘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那县太爷平日里也得了他不少孝敬,又是个贪婪之辈,听闻其中有利可图,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笔一挥,默许了张天河带领巡检司兵丁前往黄果村查办此事,并言明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于是,三日之后,一个天色阴沉的午后。
张天河便亲自点起十八名巡检司的精锐兵痞,个个膀大腰圆,手持水火棍和明晃晃的腰刀,又叫上了李文靖和张天养这两个苦主作为见证。
一行二十余人,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直奔黄果村而去。
他们打的旗号,是奉县太爷钧命,捉拿滋扰地方,殴打公人,私藏禁物的重犯许青山及其同党归案,查抄其不法家产!
这一行人,还未真正踏入黄果村的地界,便先被村口那片长势好得有些过分,金光灿灿,散发着诱人清香的龙牙米田给吸引住了。
“爹,爹,就是这种米,就是这种米!”
张天养指着那片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稻穗饱满得几乎要垂到地上的稻田,激动地对张天河叫道,“儿子上次闻到的,就是这个香味儿!比咱们家吃的那些个从府城里弄来的贡米,还要香甜百倍!”
张天河也是看得眼神发直,他虽不懂农事,但也征战多年,见识不凡,只一眼便看得出这稻米绝非凡品。
张天河勒住马头,一双细长的眼睛也跟着眯缝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那片稻田。
他虽说是个粗人,不大懂得什么精耕细作的农事,可早些年也跟着军队南征北战过,见识却是不凡。
只那么一眼,他就瞧出这稻米绝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