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李代桃僵
作品:《天命阴阳人》 皮肤上的水泡被挑破之后,全身随即开始感觉发痒。这种烧伤看着虽然可怕,但好在没有伤筋动骨,经过一下午的修养,表皮基本上已结疤。
因为沾上脓水,床上的东西全都不能用了,靳漓那丫头亲手帮我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褥。
整个下午,老祁和赵书琴都待在婴儿房里,没有出来。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我去婴儿房门外叫了两声。老祁说他和赵书琴没胃口,让我们先吃饭,不用管他们。
饭菜是靳漓从别墅附近的饭店定的,眼下谁也没有心情进厨房做饭。
不过这两天发生的事,丝毫不影响罗炜和濮真人的食欲。两人还开了老祁珍藏的三十年茅台,划拳打码不亦乐乎。
老富变成了聋子,跟他说话,只要不是面对着他动嘴,他就什么都听不到。靳漓满面愁容,只顾低头扒拉碗里的饭粒,几乎没夹几筷菜。
但饭桌前最郁闷的人就是我了,刚才下楼的时候,我进了一趟卫生间。一照镜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脸上和双臂疤痕密布也就算了,没想到头发一根都不剩,看着非常别扭。头皮直到现在还有点麻木,连冷热都感觉不到。
还好在这也没人笑我,陈嫂已经被送回家了。海生不在,暂时也用不上她。
当着罗炜和濮真人的面,老富如同闷嘴葫芦,一顿饭拢共都没说上三句话。
这种沉闷的气氛,令我异常压抑。随便吃了几口,就想去门外的院子里透透气。
靳漓还比较贴心,不知从哪弄来一顶棒球帽,默默递给我,脸上满是无奈的苦笑。
老富也离开客厅,走到院子里,对我低声说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富,眼下我们这伙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有什么麻烦,谁也跑不掉。
而且现在还不能让谁落单,万一再出现一次失踪事件,大家就不一定还能重聚了。
“大哥和赵书琴……”靳漓抬头看向二楼窗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富深深叹了口气,老祁和赵书琴如今可谓是同病相怜。一个丢了儿子,一个失去女儿。
而关键是,赵书琴还如此神似夏汶歆。婴儿房本就不大,老祁和她共处一室,连门都不愿意出。我真难以想象,他们在房里能干些什么。
“江哥,我们过去看看高桥的肉身吧!”
老富点点头,转过脸瞟了一眼餐厅。罗炜和濮真人还在推杯换盏,靳漓小声嘀咕道:“这两个老家伙简直没心没肺。”
“话不能这么说,这次多亏了濮真人,我才捡回一条命。”
靳漓不服气地反驳:“他要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把海生救回来?”
我和老富对视一眼,濮达和罗炜在地下尸场,究竟做了些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濮达用道家真火驱散了碧灵,但这把火也把我烧得够呛。
至于罗炜,他自称在地下尸场的尸堆里,找到了高桥的肉身。但高桥的魂魄是如何脱离地下尸场的,他却闭口不提。
可即便如此,我仍然毫无保留地信任罗炜。似乎只要有他在,我就找到了主心骨。
老富向靳漓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那意思是让靳漓闭嘴,随后又示意我跟他去隔壁的别墅。
算起来,老富拿到这栋别墅,也有几个月了。但他在这栋别墅里,还没住上三天。
打开别墅大门,一股阴冷的穿堂风拂面而来。老富皱了皱眉,按亮客厅门边的照明开关,警惕地扫视空荡荡的客厅。
“怎么了?”我没发出声音,只朝老富做了个口型。
“楼上楼下的门窗都关着,客厅里怎么会有风。”
“那具肉身在哪?”
“卫生间。”老富快步走向客厅左侧的通道,进入通道后的第二扇门,就是卫生间。
看到虚开一条缝的玻璃门,老富顿时脸色大变,神乱慌乱地推开玻璃门。
卫生间做了干湿分离,一道推拉门将外面的洗漱间与里面的淋浴间隔开。推拉门装的是磨砂玻璃,尽管门关着,可仍能看到磨砂玻璃后面有个人影。
老富有些呼吸粗重,缓缓伸手拉开磨砂玻璃,只见路丰被一根绳子挂在喷头连杆下面,脚尖离地,脸上毫无血色。
“丰哥!”我惊叫一声,急忙上前抱住路丰的双腿。老富帮忙取下套在路丰脖子上的绳圈,也是惊声叫道:“路丰,路丰……”
绳圈在路丰脖子上留下深深的勒痕,他已经没气了。可却口眼紧闭,压根没有被吊死的迹象。
“次奥尼—玛”老富怒目圆睁,眼中像要喷出火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路丰那张安详的脸。突觉胸中翻涌,竟喷出一口血,血点全部溅在路丰惨白的脸上。
老富眼眶噙满泪水,转身冲出卫生间,脚步声一路出了客厅。
很快靳漓就来了,站在卫生间门外,看到路丰被我抱在怀里,不禁悲声哭道:“这怎么回事?丰哥怎么会在这?”
客厅想起急促的脚步声,罗炜和濮真人先后挤到靳漓身旁。两人见到路丰的尸体,都是一脸震惊。
我想把路丰抱起来,却手脚无力,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只听老富愤怒地吼道:“高桥的肉身去哪了?你为什么要把高桥带回来?”
罗炜面如死灰,自责地转过脸去,不愿面对我的视线。
老濮皱眉说道:“谁都想不到会这样,林顺,你快带路丰去找阿秋!”
“找阿秋?”我不由又是一愣,路丰已经死透了,虽然还未出现尸僵,但是鬼差也无力回天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老濮迈步走到我面前,抄起路丰的遗体扛在肩上,又甩开大步冲向门外的客厅。
靳漓赶紧把我扶起来,老富喊了一句“我去开车”,就跑出去了。
“我陪你去。”罗炜沉着脸,叉起我另一边胳膊,帮着靳漓把我扶到别墅院门外。
老富已经坐在他那辆途观的驾驶室里,老濮刚把路丰的遗体放进后排,罗炜便冲他说道:“你留下看家,我不回来,你哪也别去。”
靳漓正准备上车,被罗炜抢先一步坐进后排,随手关上了车门。“你也留下,陪着祁华铭。”
我心里痛得要命,偏偏流不出一滴眼泪。抓住车门坐进副驾驶,脑子嗡嗡直叫,明明看见靳漓在跟我说话,竟一个字也听不见。
天早就黑了,路上车不多,老富把车开得飞快。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胸口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罗炜在后排“唔”了一声,老富慌忙看向内后视镜,同时猛踩刹车。我昏昏沉沉地扭头看去,只见罗炜两手捂着脖子,脸色涨红,双眼圆鼓鼓地突出眼眶。
而路丰的遗体,像睡着了一样,依然安详地靠在罗炜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