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还在培训就打起来了
作品:《重生1986之我即浪潮》 徐牧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停顿。
是那天在河口县遇到的那个叫翟光明的半大小子。
后来被徐牧野带回来安置在了摩托车维修点。
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真有点锲而不舍的劲头。
徐牧野打量了他几眼,这身板看着不像能干重活的。
“叫什么?”
“翟光明。”
少年回答得干脆利落。
“以前干过什么?”
翟光明沉默了一下,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锐利地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打量他的人,带着一种警惕的防御姿态。
“能活下来的事,都干过。”
这话带着一股生猛的野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周围的人听了,有的露出鄙夷,有的则带着好奇。
徐牧野却从这简单的回答里,听出了一股子狠劲和韧性。
他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行,算你一个。”
他需要的不只是听话的绵羊,也需要这种敢打敢拼的狼。
他甚至都没问翟光明为什么不在维修点干了。
就这样,六十个来自不同地方,怀着不同心思的人,组成了红旗厂新生产线的第一批储备工人。
第二天,培训正式开始。
负责培训的,是徐牧野特意从市机械厂请来的老工程师,郑为民。
郑为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牌大学生,戴着深度近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略显陈旧但熨烫平整的蓝色卡其布工作服。
他为人严谨,做事认真,是那种典型的老派技术知识分子。
徐牧野给他开了远超本厂的“指导费”,郑为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不为别的,就为徐牧野承诺的,只要生产线搞起来,他儿子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厂当技术员。
郑为民讲课很细致,从最基础的安全规范、工具使用,到减震器的工作原理、基本构造,都掰开了揉碎了讲。
但课堂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宽敞的车间临时改成了教室,用白石灰在地上画了格子,六十个人按照各自的“阵营”,泾渭分明地坐着。
先锋村来的村民们聚在一块,不时交头接耳,对郑为民嘴里蹦出的那些专业术语明显不感兴趣,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那些职专的学生则坐在另一边,认真地做着笔记,但看向村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城里人特有的优越感,还有点不加掩饰的轻视。 剩下那些成分复杂的,则各自抱团,或沉默观望,或窃窃私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隔阂与对立。
徐牧野站在车间门口,看着这一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知道,融合这群人,比搞定生产线本身可能更难。
果然,矛盾很快就爆发了。
第三天下午,实操课。
郑为民让大家分组练习拆装一个旧的减震器模型。
一个先锋村的青年,手脚笨拙,半天没把一个螺丝拧下来,急得满头大汗。
旁边一个职专毕业的学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
“啧,这都不会?手笨得跟猪蹄似的。”
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车间里,却格外刺耳。
那村民青年顿时脸涨得通红,猛地站起来,指着那学生。
“你他妈说谁呢!”
“说你怎么了?本来就是!”
学生也不示弱,梗着脖子回怼。
“城里来的了不起啊?看不起乡下人?”
“就是看不起你这种笨手笨脚的!”
“我艹你姥姥!”
村民青年怒吼一声,挥着沾满油污的拳头就冲了上去。
那学生也不是善茬,立刻就还手。
瞬间,场面就乱了。
跟村民青年相熟的几个同村人立刻围了上来帮忙。
职专的学生们见状,也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其他派系的人有的看热闹,有的也蠢蠢欲动。
扳手、零件掉了一地,叫骂声、殴打声混杂在一起。
郑为民气得脸都白了,拿着教鞭连连呼喊“住手”,但根本没人听他的。
混乱中,一个村民被打倒在地,鼻子淌着血。
“妈的,欺负我们人少!”
一个村民扯着嗓子喊。
“回去叫人!” 立刻有两个人冲出车间,往村子方向跑去。
徐牧野得到消息赶到时,场面已经失控。
车间里一片狼藉,二十多个人扭打在一起,地上散落着工具和零件,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郑为民被挤在角落,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车间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十几个手持棍棒、铁锹的先锋村村民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马长发的儿子,马从军。
马从军戴着眼镜,脸色阴沉,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半米长的钢管,眼神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戾气。
他一马当先,朝着那群职专学生冲去。
“都给我住手!”
徐牧野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
他带来的几个厂里的老工人和保安立刻冲上前,强行将扭打在一起的人分开。
徐牧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每一个人。
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论是村民还是学生,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停下了动作。
刚才还混乱不堪的车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马从军带来的村民们也愣在原地,看着徐牧野和他身后那几个膀大腰圆、手持撬棍的青工,没敢再上前。
徐牧野走到车间中央,地上还躺着两个受伤的人在呻吟。
他指着所有参与斗殴的人,声音冰冷。
“你们,很好!”
“进厂才几天?本事没学到,打架斗殴倒是挺在行!”
“这里是工厂,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都给我听好了,所有参与打架的,不管是谁,回去写一份深刻的悔过书,明天交给我!”
“写不出来,或者认识不到错误的,立刻给我滚蛋!”
他目光转向马从军和他带来的那群村民。
“还有你们,谁让你们拿着凶器冲进工厂的?聚众冲击工厂,知道是什么性质吗?”
马从军被徐牧野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手里的钢管不自觉地放低了些,但嘴上还强撑着。
“他们…他们先欺负我们村的人…”
“闭嘴!”
徐牧野厉声打断他。
“谁对谁错,我会调查清楚!轮不到你们用这种方式解决!”
“现在,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 马长发这时也闻讯赶来了,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马从军。
“从军,你干什么!快把东西放下!”
他对着徐牧野连连作揖,满脸歉意。
“小徐厂长,对不住,对不住,这孩子不懂事…”
徐牧野没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马从军。
马从军被他父亲拉着,又被徐牧野那冰冷的眼神慑住,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带着人退了出去。
徐牧野看着一片狼藉的车间,还有那些垂头丧气、脸上挂彩的新工人们,心头火气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郑师傅,今天就到这里吧。”
“受伤的,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其他人,都回去好好反省!”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车间,背影带着一股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