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那空中的怨念便是那宫本的系统。”


    “吃下丹药后，那怨念的影响便不再作用于老夫。”


    “自然药到病除。”


    “老四他本来性情凉薄，又极为功利。”


    “他见到丹药有如此伟力，便更信了那宫本几分，行事便更无所估计。”


    “乱世中，人命本就如浮萍。”


    “大家都将老大的死归咎于刀兵，刀兵不计入寿数，乱世中最不缺的就是死人了。”


    “当时，老夫觉得，虽然老大是死于刀兵且冒犯祖先造了报应，但终究效仿了介子推，尽孝至极。”


    “老夫不忍其暴尸异乡，便白发人送黑发人。”


    “亲率力夫，共同送老大归乡。”


    “仅走出二十公里。”


    “老大尸身便开始极速腐朽。”


    “血肉透过草席泛出黑气。”


    “不出一个时辰便化作漆黑的骨骸。”


    “诡异的是老夫掀开草帘，竟然能看到骨骸头顶的寿数在迅速恢复。”


    “一时间，老夫竟然以为骨骸会诈尸复活。”


    “就在老夫惊骇间，两力夫也恐惧到四处逃窜。”


    “老大尸骸的寿数足足还有十余年，事态极为诡异。”


    “索性，路途遥远，老夫将老大尸骸简单捡拾包裹，便开始四处求医。”


    “直到遇到一个老方士。”


    “那位姓徐的方士看到尸骸状况，便断定是中了东洋的邪术。”


    “老夫在此地停歇了数日。”


    “在闲聊中，老夫告知了那位姓徐方士一切的原委。”


    “徐方士判断便是那东洋人想要窃我中华瑰宝。”


    “当时倭国的狼子野心还没暴露，两国虽有矛盾，但国父曾在倭国留学，终是不愿过多揣测。”


    “期间老夫与徐方士赶路至宋城，在一处城隍庙中翻阅到一册古卷。”


    “那是篇杂谈，期间详细记录了东洋的一种邪术，名曰夺魂术。”


    “文中记载星星点点与老大症状一致。”


    “其中甚至还写了，死后意识附于尸骨，将永世受其折磨。”


    “老夫恨极了，誓要让那宫本付出代价，决心替老大复仇。”


    “于是，老夫便花重金同老三老四取得联系。”


    “老三一直是李家的骄傲，其本身就是奇人，早年军阀又割据一方，手中拥兵数以万计。”


    “老四也有异能，虽然跟随宫本，但老夫自幼溺爱，自小便以老夫为纲。”


    “回宋城一同安葬了老大后。”


    “老夫虽然怀疑，但确实也拿不出实质性证据，硬是让两人擒拿宫本。”


    “老夫的两个孩子，自小便听老夫的话，虽然心中有疑问，但还是照做了。”


    “两人便里应外合，不出一日便已将宫本所在包围得水泄不通。”


    “可是，那宫本并未做丝毫抵抗。”


    “立即便举手投降。”


    “如此，便让老四更加怀疑。”


    “他说他所说并没有虚假。”


    “那天的审讯不似审讯，更似谈心。”


    “他说，老大自己觉得命不久矣，又不具备异能，老夫在世间可以有更大作为才舍身投入修身炉地。”


    “那修身炉毕竟是神物，其妙用谁也说不清。”


    “众人感叹间，最后竟把酒言欢。”


    “宫本最后也保证会将发掘的成就全部留在华国。”


    “一时间，老三老四与那宫本竟成了至交好友。”


    “而老夫也自觉惭愧，让老四手刃了那位徐姓方士。”


    “乱世间，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因为老夫当时对东洋奇人的了解实在有限，竟然一时间没能察觉那拙略的骗局。”


    “后来，宫本向我们展示了所谓的修身炉。”


    “那是真正的禁忌之物，炉鼎周身散发着邪气。”


    “这是老四亲身从一个古墓里背出来的。”


    “后来，为了研究修身炉的奇妙，三人共同研究。”


    “在宫本的建议下，竟然捉来一个镇子的人来做实验。”


    “终究还是试探出使用方法。”


    “老夫怒火中烧，可是那宫本诡辩称军阀混战死伤远甚于此。”


    “老夫不忍。”


    “老四辩解若此法成功，或可救中华。”


    “见到老夫默许，此子便变本加厉，那邪物烟火竟数日不绝。”


    “仅仅几日吞噬我华夏百姓生命就数以千计。”


    “期间，老夫不知何时竟然再次身中邪术。”


    “几乎要了性命。”


    “本无力顾及此事，但是异能在此时突然暴走。”


    “老夫面前的所有物品上，均标记时辰。”


    “有的是刻上去的，有的是画上去的。”


    “云霭也形似时辰。”


    “就连老夫的手臂上也纹有时辰状纹身。”


    “老夫自然了解其用意。”


    “大致是想让老夫在三天内解决百姓遭到屠杀之事。”


    “可是老夫病已入膏肓，实是没有余力处置此事。”


    “本来老夫心想，一辈子也够本了。”


    “随着众人便去了吧。”


    “但床榻间两个孩子焦急侍立。”


    “一心不忍。”


    “便告诉他们自己的猜想。”


    “可是老三老四两孩子性情本就不和。”


    “加上老四受宫本蛊惑，便下定决心要验证宫本的邪方。”


    “说是邪方。”


    “后来思之，大抵也不是我华夏先祖探究所得。”


    “第二日，竟然趁老三去求医之际，竟带着宋义军又屠杀了数千人。”


    “利用那修身炉炼成了一味奇药。”


    “老夫再见他时。”


    “其身上所穿短打已被鲜血染红，竟已不逊色那年所见的血衫。”


    “一身气息如同九幽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他与那宫本相依出现。”


    “俨然有了恶鬼操刀架势。”


    “老四便是那把刀。”


    “二人不由分说将药丸灌入我口中。”


    “在老四重伤，老夫弥留之际，那宫本才戏称自己忘了重要的事。”


    “分明是戏弄老四。”


    “可此成败一举之际。”


    “老四纵然恼火，但也只能受他控制。”


    “那宫本悠悠然说道。”


    “奇人丹缺一药引，便是那奇人心。”


    “此时，那宫本的声音听过一次便再难忘记。”


    “阴弃如瘵病，如同附骨之蛆。”


    “其用心竟是让我背上数千人命，再食一子。”


    “老四纵有千般不甘，也只能笑着叹道:“古有哪吒三太子割肉还父剔骨还母，今有我李家老四剜心救父。””


    “说罢，便毅然当着老夫的面剜出心脏，塞入老夫口中。”


    “那宫本此时突然放声大笑。”


    “似是阴谋已然得逞。”


    “老夫便知道那修身炉、那奇人丹不过是那厮玩闹助兴的消遣罢了。”


    “可怜老大老四被如此小人诓骗，终是误了性命。”


    “不过，也是老夫命不该绝。”


    “老三此时正巧赶到。”


    “保下了老夫。”


    “那宫本所言并非虚假。”


    “一时三刻间，老夫竟然恢复了神智。”


    “同时也成就了系统，获得了系统。”


    “那系统名曰命数调控系统。”


    “按照现在的定级来说，应该算的上是主宰级的系统能力。”


    “当时，老夫倾尽系统之力保下了老四的生命。”


    “却也丧失了除掉那宫本的机会。”


    “老四生命虽然得以保障，但却失去了异能。”


    “宫本阴谋暴露，老四也自知做了他人挥向百姓之刀，终日郁郁寡欢以无心人自居。”


    “隔年，倭国突然露出爪牙，在满洲建立了伪满政权。”


    “老四决心复仇。”


    “自此孤身深入敌方，便再也渺无音信了。”


    “再次见面时，已是十年后。”


    “当时已经是全面抗战。”


    “我李家已经是当地不小的势力了。”


    “老夫坐镇后方，奉行左右逢源，在乱世中求生存。”


    “这天，老四亲自带着一支暗杀小队潜入李家。”


    “而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老夫。”


    “数十年的学习，和逐渐理解掌握的修身炉，让老夫当时已经能做到心随意动，自谦的说当时的老夫已经纵横四海，无所敌了。”


    “之前干扰老夫的意志已经再没办法无法左右老夫的行为。”


    “但老夫这次没有选择瞬间灭杀那支小队。”


    “因为老夫早已察觉来人似乎极为熟悉。”


    “当时的中原已经打成一片了。纵然有天大的能力也很难独善其身。”


    “老夫执迷于在乱世中保全李家，又因为李家的作为，已然被传为了当时的汉奸头子。”


    “老四的宋义军确实也担当起了名字中的义字。”


    “四处组织游击，战绩斐然。”


    “老四一改往日谨慎的行事态度，径直在李家大堂正殿中候着老夫。”


    “毕竟是自家孩子。”


    “他尽了孩子的义务，老夫也溺着老四。”


    “老夫始终认为在乱世中，只有顺应大势才能终究保全自身和家族。“


    “为保全他，让他顺天而行，老夫不得不将老四囚禁起来。”


    “可是，老四性情执拗，不能理解老夫的深意，一日竟以凡人之躯突破了李家的监管，老夫不忍心伤他性命，但也将他的一只胳膊留在了李家。”


    “什么民族大义，狗屁！个人的力量始终无法与时代对抗的，这才叫顺应大势。”


    “可是老四始终不懂老夫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