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赵淑娴拍下一千两巨款，戴丝雅美目流露出笑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也能使戴丝雅翩翩起舞。


    戴丝雅纤手轻抚赵淑娴俏脸，娇滴滴地开口：“此舞名唤天魔舞，赵公子可要看仔细了。”


    赵淑娴嫌弃地拍开她的手：“要是本公子不满意，这钱你休想拿到。”


    陈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其实我也会跳舞！


    这可是一千两啊！


    败家娘们儿！


    陈彦恨不能私吞这钱。


    戴丝雅的舞姿自不用说，美得不似人间物，只应天上有。


    可是一想到这支舞价值千两，他的心就开始痛。


    本着‘钱既然花了，不看白不看’的心态，陈彦用鉴赏的眼神盯着戴丝雅。


    戴丝雅脸上挂着妖魅笑容，素手抬起，旋即身子一转，翩翩起舞。


    有道是，天魔一舞，变化万千、幻象迭生。


    舞姿如梦似幻，如梦魇般令人沉沦、无法逃脱，又似红尘狐仙，如鬼似魅。


    陈彦沉浸其中，不觉轻吟：“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待他回神，发现两双美目都在盯着他。


    赵淑娴像是在看稀奇动物，上下打量：“小陈子，你真会作词？”


    陈彦耸耸肩，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与她对视，继续轻吟：“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默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赵淑娴蓦然吟诵，眸子里有光，也不知是灯火的缘故还是怎的，双颊攀上一抹红霞。


    陈彦嘴角微扬，此为降维打击。


    然而下一刻，他却面色骤变，表情呆愣住。


    只因脑海之中，月中镜倏地颤动，讯息指向赵淑娴。


    未等他有所反应，月中镜又是一颤，这次是指向戴丝雅。


    陈彦愣愣抬头，对上的是赵淑娴极尽欣赏、闪闪发光的眸子，以及戴丝雅甜蜜娇羞又带着丝丝妩媚的眸子。


    「我靠！靠靠靠靠！刁蛮公主和戴丝雅都是身怀镜花碎片之人！镜子妈你确定没搞错？！」


    这两女，陈彦是一个都不想接近。


    玫瑰虽好，然而这是带钢刺的玫瑰，属刺猬的！


    一看到赵淑娴，陈彦就有种狗头铡悬在头顶的错觉。


    而面对戴丝雅，陈彦有种面对青梅魔女秦香莲的错觉。


    “嗡——”月中镜做出回应，这两女的的确确身怀镜花碎片。


    「这镜花碎片不要也罢！」


    「大不了等我仙法大成再来收她们！」


    陈彦痛定思痛，暗暗下定决心。


    戴丝雅喜悦地眨眨眼，那张异域风情的小脸，透出中原女子所没有的独特魅力：“彦郎，这是你为奴做的词吗？奴……很喜欢~”


    “胡说！”赵淑娴反应很大，一拍案桌，板起小脸：“明明是给本公子所作！”


    说罢，她便怒冲冲瞪着陈彦，凶巴巴的小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本公主就骟了你！


    “这……我……”


    陈彦哭笑不得，没一个好惹的。


    戴丝雅红唇微张，似乎是不敢置信，愣愣地指了指陈彦与赵淑娴：“彦郎、赵公子，你们……你们……”


    陈彦一个头两个大，他不信戴丝雅看不出赵淑娴是女郎，偏生戴丝雅的演技极好，真想给她颁个奥斯卡金奖。


    陈彦摆摆手，沉声道：“不必争了，这只是我随口所作，不值一提。”


    赵淑娴气呼呼瞪着陈彦：“哼！我不管，反正这首词本公子要了！”


    “行行行，给你给你都给你。”


    陈彦能怎么办，只能妥协，这刁蛮公主根本不跟他讲理。


    戴丝雅瓮声瓮气，语气中似有无尽委屈：“彦郎心中没有奴，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彦听得头皮发麻：“丝雅姊姊哪里话，小生再给你作一首便是。”


    闻言。


    戴丝雅喜出望外，用水汪汪的眼神看着陈彦。


    陈彦皱眉沉吟。


    戴丝雅则贴了上来，轻轻为他捏肩，红唇不着痕迹碰了碰陈彦的侧脸。


    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陈彦枕着温软，身体温暖极了。


    但他心头却在苦笑，若非赵淑娴虎视眈眈，今日说不定能收集一枚镜花碎片。


    「唉，温柔乡果真是令人沉醉。」


    明明心理上不愿与戴丝雅亲近，可……美人作枕，由不得他拒绝。


    陈彦深吸一口气，香气扑鼻，迟疑地端起一杯葡萄酒，轻抿一口，葡萄美酒夜光杯，好酒！


    但马上他便将就被放下，「酒色使人憔悴，今日起，戒酒！」


    好半晌。


    “有了！”陈彦斜眼盯着眼前美人，心里一动，朗声吟诵：“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戴丝雅细细秀眉蹙了下：“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她先是疑惑，随后随着陈彦的目光，低头一瞥，只见沟壑却不见莲足，瞬间明悟。


    戴丝雅脸颊攀上红霞，似是羞涩，似是嗔怪，但眼中却有春水漫出。


    赵淑娴本来不懂，往戴丝雅身上一瞧，莫名明悟：“横看成岭……侧成峰？”


    “忒！你这坏胚子，这般好诗，是叫你这么用的？登徒子！淫贼！哼！”


    赵淑娴鼓起腮帮子，「这淫贼是在嫌我小？不然干嘛特意作这么一首诗来夸戴丝雅？」


    「还说什么‘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么说这淫贼经常身在……大淫贼！就算再有才也是淫贼一个！」


    赵淑娴气得牙痒痒，狠狠跺脚。


    若是陈彦知晓她的想法，定会说：其实小小的也很可爱。


    陈彦心头暗叹，对苏轼的愧疚又多了几分：「苏轼老哥莫怪，小弟也是没办法，顶多以后补偿你，收你做小弟……」


    戴丝雅倒是没嫌弃，这般好诗，只要她不提，别人怎么也想不到是这般用法，当即笑吟吟问：“谢谢彦郎，丝雅很喜欢，不知这首诗的名字叫什么？”


    陈彦略一沉吟：“既是为丝雅姊姊所作，诗名便叫‘赠丝雅’。”


    “彦郎~”


    戴丝雅眸光化作情丝，仿佛能拉丝。


    陈彦赶忙岔开话题，有刁蛮公主在，现在不是吹横笛的时候：“丝雅姊姊，你昨日不是说要编曲编舞么？不知编得怎么样了？”


    戴丝雅眨了眨眼：“奴家一直等彦郎呢。”


    “我……”


    “小陈子，我不想呆在这了，你跟我走！”


    陈彦刚吐出一个字，便被赵淑娴拉着起身。


    戴丝雅没有阻止，只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望着他们离开。


    待身影消失，她的脸色变得十分玩味。


    戴丝雅伸出粉嫩小舌舔了舔红唇，似在回味：“彦郎真是文采斐然呢，怪不得让我的好师父终日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