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师师——汴京的守城卒
作品:《北宋第一狠人》 ”是你竟许诺金人,要作为他们的内应。”他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角铜鹤香炉嗡嗡作响,”大宋的疆土,是让你拿来换富贵的么?”
梁师成捂着流血的面颊不敢动弹。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只知道鉴赏书画的温和君主,此刻眼中燃烧的是太祖皇帝般的杀伐之气。
”拖去御史台,”林木森甩袖转身,龙袍下摆扫过王黼涕泪横流的脸,”顺便告诉蔡京,这就是他当初极力举荐的好臣子。”
“梁公公救我......”王黼突然挣脱皇城司侍卫,扑向梁师成,却被林木森回身一脚踹中心窝。
“官家,”梁师成磕头如捣蒜,“老奴和王黼并无来往,他是想拉老奴下水呀!”
“你留在汴京,朕会让田忠去侍奉太子。”林木森冷冷的说道。
赵桓看着瘫软如泥的王黼被拖出殿外,在青砖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他抬头时,正对上父皇深不可测的眼神。那里面再没有往日的迷离,只有深潭般的寒意。
”桓儿。”林木森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看明白今日之事,看清你身边的人......”
话未说完,赵桓已感觉到后背湿透。他不由的额头触地,不停地叩头。“儿臣知错了,儿臣......”
殿外忽然大雪飘飞,来得又急又猛,仿佛要冻尽这东京城里的腌臜、污秽。
是夜,汴京南门,一队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出城。
赵桓掀开车帘,回望这座他住了二十五年的都城。城墙上的火把如星点,隐约可见士兵巡逻的身影。
赵桓忽然有些恍惚,他原来只追求享乐,不懂得什么是担当。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责任”二字的重量。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父皇保重!”赵桓缓缓地放下车帘,他跪在马车上,朝着皇宫的方向。
当赵桓的车驾经过”撷芳苑”时,烛火透过茜纱窗棂,映出一道纤长身影。
李师师静立窗前,目光追随着那队远去的车驾。夜风拂过她未绾的青丝,发梢掠过案上摊开的《孙子兵法》。书页边缘密密麻麻的批注,墨迹尚新。
她认得那是太子的仪仗,皇帝竟连夜送走了太子……看来局势比她想象的更糟。
“姑娘,您真要……”小翠捧着一把青锋剑走来,欲言又止。剑身映着烛光,在李师师脸上投下冷冽的银纹。
“磨利了?”李师师接过剑,指尖轻拭刃口。
“是。”小翠声音发颤,“可您毕竟是……”
“弱女子?”李师师突然反手一挑,剑尖倏忽抵住窗边烛台。焰苗“嗤”的一分为二,竟未熄灭。
这一式“分花拂柳”是当年周侗指点她的,那老教头曾说,若她生为男儿,当不逊于他的另一位弟子岳飞。
小翠吓得倒退半步,她惊讶地看着李师师。
“你可听过梁红玉?”李师师收剑归鞘,铜吞口与鲨鱼皮鞘相撞,发出清越的“铮”声。
“奴婢……不知!”
“她原是京口营妓,”李师师从妆奁底层抽出一条赤色额带,咬住一端,双手利落地将长发束成男子式样,“她曾擂鼓战金山,助韩世忠斩杀金兵。”
小翠从未见过主子这般神色,往日那个眼波含愁的李行首,此刻眉宇间竟有刀剑之气。
院外忽然传来喧哗,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禁军粗暴地撞开米铺大门,掌柜的哭喊声刺破夜空。
李师师的手指攥紧了剑柄,崩坏的秩序像溃堤的洪水,而她这片浮萍,却妄想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