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作品:《商户嫡女是黑莲花

    “没有,奴婢一直守着,就连路过得狗都没有放过,可以保证姑爷确实没有去过侧门。”砚竹答。


    似榆:“别的地方呢?”


    “咱们的人也一直监视着姑爷,他这三天没有出过院子的门,一直待在房内。”


    “我专门给他留的空子竟然不钻?”似榆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桌面,“今晚继续,我不信他不跑,对了,收拾几件简单的衣服放在柜子里显眼的地方。”


    事实却不如似榆所料,赵朗钰第四天早上依旧老老实实地和她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一家人听着外面轰轰烈烈的队伍欢送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朗钰。


    赵朗钰依旧面不改色的用着早膳,“阿爹,我吃完了。”


    “去看书吧。”赵太傅知道队伍已经出发了,所以对朗钰放松了警惕,没有了前几日这么严格,随意摆摆手,等人走后和赵夫人相视一笑。


    趁着看门的家丁轮换吃早饭的时候,赵朗钰打开衣柜就看见了似榆替自己收好的行囊,也没多想抓起就跑,还选择人来人往的厨房后院,打算给赵太傅来一个灯下黑。


    另一边的男子背着行囊在太傅府平时送菜的小门焦急地等待着,突然从围墙后面扔下一个包袱,突如其来的动静让程龚吓一跳。


    “阿朗你还能再慢点吗,随行的队伍都已经出城门了。”


    “咱们快走,别让人发现了。”赵朗钰兴致勃勃地一边跑一遍拍了拍袋子上的灰尘。


    两人加快动作前去追赶出发的队伍。


    似榆这边吃完早饭后还是不放心,径直走向书房,推开房门,里面除了被风吹翻开的书声没有任何动静,还有一份被风吹掉落在地上的书信。


    “清平。”似榆冷静地对着门外喊道,“你家少爷呢?”


    清平颤颤巍巍地回答:“不,不知道啊,奴才一直守在门外,也没见少爷出来啊。”


    似榆瞥了他一眼,疾步来到大堂,一脸凝重的神色将地上捡的信封交给正叹茶感慨赵朗钰这几天乖顺的二老。


    “阿爹阿娘。”


    “郎君怕是跟着骁骑营出城了。”


    赵夫人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旁边的男人脸色骤变,急忙拆开似榆递过来的信,熟悉的字迹进入眼帘。


    “阿爹阿娘在上,原谅朗钰不告而别,深知爹娘不许,朗钰只能除此下策。现边疆动荡,身为堂堂男儿岂能躲于父母羽翼下生活一辈子,如今正是立身报国之时,待孩儿载满功勋平安归来。”


    最后还有一句话,字迹潦草,“陈似榆,郎君此去,定为你搏一个诰命加身!”


    “简直就是胡闹!”赵太傅看完信后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茶桌上,茶杯被震得作响。


    赵夫人也紧皱眉头询问底下老实跪着的清平,“少爷什么时候策划出府的?”


    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清平哪敢隐瞒,“少爷在征兵告示出来的前一天就收到了消息,然后嘱咐小的去找程少爷约个时间见一面,剩下的小的也不知道了。”


    赵夫人忍着头疼坐回椅子上,余光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儿媳妇。


    似榆失落地盯着手边的茶杯,察觉到肩上的暖意


    “姩姩,是我们对不住你。”赵夫人顿了顿,“这往后的日子你是如何打算?朗钰虽然平时没个正型,但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你……”


    似榆没等话说完,“阿娘,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休息。”


    躺在床上的似榆眼睛一眨不眨,砚竹也不敢轻易过去。


    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赵朗钰会给自己来一个灯下黑,心里不由觉得可笑,自己的郎君可真是把书读进脑子里了。


    在别人看来似榆的失落是因为赵朗钰不告而别,却不曾知道是因为她在替自己难过,离自由仅一步之遥时被断了前路。


    既然赵朗钰这步棋失算了,没关系,总会有别的办法,似榆不断地宽慰自己。


    似榆当天晚上就想明白了,这世界上唯一能依仗的只有手中掌握的权利和心中不灭的筹谋。


    就当大家以为她要沉寂一段时间时,第二天似榆就恢复了往日锐利而稳重的气质,如往常一般往码头商铺检查生意。


    骁骑营的纪律森严,如同城墙一般隔绝了营中将士和外界,赵太傅不是没有利用职权尝试打探郎钰的消息,却石沉大海。


    赵夫人整日在祠堂祈求上苍庇佑远在沙场的小儿平安。


    半个月后,太傅府收到了来自奉溪的家书,从前线传回来的家书,对整个太傅府也算是带来了一丝光明。


    似榆收到消息后被催促着赶回来,刚进门赵夫人就笑眯眯地把一份上面写着陈似榆收的信纸递到她手中。


    “姩姩,这是朗钰给你的,你快打开瞧瞧。”


    似榆回到自己院子把手下人退散后才淡然地拆开信,里面还塞了一朵被压扁的桃花。


    “陈似榆,奉溪开满了桃花,我给你摘了我认为最漂亮的一朵,是我对你真心的道歉。”


    女孩抬头望向窗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哼一声。


    独自坐了有一会儿,似榆才将这封信规整地夹在自己的书中。


    有了第一封信后,隔些日子总会传来赵朗钰的家书,每回都是两封,一封给爹娘,一封给似榆,似榆的书夹不住这么多信,就专门找了个檀木盒子全部装起来。


    有时候信上沾着血会把大家吓一跳,有时候赵朗钰实在是没东西说了,信中就只留两个字——平安。


    腊月将尽,陵阳城早已浸润在浓浓的年节气息里。听着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和零星炸响的爆竹声,让赵夫人展露些许轻快的笑意,与似榆相携走在熙攘的人流中,采买着各式各样的年货。


    回到太傅府门前,二人注意到台阶下一匹冒着汗气的骏马。


    “是谁家来访?”赵夫人询问守门的家丁。


    “那人急急忙忙的,说是程尚书之子程龚,现在和老爷在堂前议事。”


    似榆心里有些不对劲,赵夫人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和似榆相互扶着加快脚步来到前厅,刚好听见程龚对赵太傅说的话:


    “阿郎重伤跌下深崖,尸骨无存,光荣殉国。”


    旁边的赵夫人脸色惨白忽然被抽取了所有力气,晕倒在似榆身上。


    慌乱之中,似榆感知到自己的手脚冰凉,双手相互揉搓试图给自己一丝丝温暖,面上强装镇定待客。


    “我是赵朗钰的夫人陈似榆,麻烦说的详细些。”


    程龚说话带着哽咽,“具体的没有办法透露,我和阿郎为了掩护大部队撤离,带着几个弟兄引开敌人,准备撤离的时候被敌人发现,阿朗被箭射中跌落万枯谷。”


    就连没去过奉溪的陈似榆都知道万枯谷深不见底,遍布荆棘和毒草。为首的将领没有必要了一个不足轻重的小兵浪费队伍精力。


    送走了程龚后,似榆坐在正堂想了一夜,似榆没有给自己很多时间多想,凌晨的时候才去赵夫人房里慰问。


    看到赵夫人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似榆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敲响了赵太傅书房的门。


    在看见赵太傅的那一刻,似榆瞳孔不自觉放大,震惊不已,赵太傅不过是在书房呆了一夜,白发就爬满了他的两鬓。


    “姩姩来了。”赵太傅冲她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阿爹”似榆轻声喊道。


    赵太傅:“如今朗钰不在了,你还年轻,不要让朗钰耽误了你,放妻书我会尽快替朗钰给你的。”


    “阿爹我就直接和您说了,”似榆语气坚定地说:“赵朗钰不论生死,我都会把他带回来。”


    赵太傅瞪大双眼,眼中顿时充满泪水,“我儿,我儿就是个祸祸头子,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儿,一定没死!”


    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赵太傅在小辈面前呜咽不止。


    “天亮我便动身前往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