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毒
作品:《怎么还有剑三系统穿越的?[修仙]》 庖丁得来的毒牙足有三寸长,尖端凝结着紫黑色的污血,在洞外渗入的微光下,闪烁着阴冷险恶的寒芒。
方砚清没有贸然动手。魔兔毒腺里的汁液蚀骨腐肉,剧毒无比,唯有找到特定花期的幽藤根茎,才能中和其烈性。
他记得幽藤喜阴,常攀附岩缝生长,花期却飘忽不定……等等,开花的藤曼!
方砚清脑中灵光一闪,倏然抬首看向岩壁——几簇不起眼的白色小花正攀着石缝悄然绽放,泛着微弱地幽光。
是幽藤!
指尖抚过藤蔓虬结的根系,方砚清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枚河蚌壳。。断剑寒光一闪,剑锋精准楔入岩缝,“嚓”地一声,剜下寸许带着湿泥的鲜嫩根茎。浅碧色的汁液立刻从捣碎的纤维中渗出,带着一股清苦的草木气息。他垂眸仔细将取得的根茎在河蚌壳中捣碎,推到一旁。
做完这些,他才屏息凝神,用两指死死钳住毒牙根部凸起的硬结,另一手紧握断剑,锋刃沿着齿缝谨慎切入。
"铮——!"
剑刃刮过骨质的刺耳摩擦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只见薄薄一层、近乎透明的囊膜包裹着幽蓝色的粘稠毒液,被完整剥离出来。
他捏着那蕴含致命毒性的腺囊,悬在盛着根茎泥的蚌壳上方。断剑在囊壁上轻轻一划——
“嘶……”
青烟腾起,碧色的药汁瞬间与滴落的幽蓝毒液相融,剧烈翻涌,颜色迅速变幻为一种奇异而深沉的靛蓝。方砚清不敢松懈,用剑柄隔着蚌壳小心挤压毒腺,直到那囊膜彻底干瘪如纸。毒液尽数析出后,药汁已化作暗海般的深蓝。
而此刻,躺在冰冷青石上的公孙黛,呼吸已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方砚清跪在青石边,指尖拂过她颈侧浮起的青黑毒纹——魔兔的阴毒正顺着血脉侵蚀心脉。
他小心托起她的后颈,触手是滚烫皮肤下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的脉动。
冰冷的蚌壳边缘抵住她苍白的唇。“喝下去……公孙姑娘,这是解药。” 他声音低沉而急迫。
然而,那深蓝色的药汁却只是顺着她毫无血色的唇角滑落。少女已彻底陷入深度昏迷,眼睫如同垂死的蝶翼般无力地颤了颤,对耳边的呼唤再无一丝回应。
然而,那深蓝色的药汁却只是顺着她毫无血色的唇角滑落,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少女已彻底陷入深度昏迷,眼睫如同垂死的蝶翼般无力地颤了颤,对耳边的呼唤再无一丝回应。
时间不等人!方砚清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失礼了……”
他低声吐出三个字,随即仰头含住一口苦涩腥烈的药液。那难以言喻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他俯下身,垂落的几缕发丝不经意扫过公孙黛紧闭的眼睑。当温热的唇瓣相贴,一股温和的灵力裹挟着药汁,缓缓渡入她口中。
昏迷中的公孙黛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眉头痛苦地蹙起,喉间溢出几声细弱如幼兽般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行熟悉的白色小字在公孙黛眼前悬浮的界面上悄然亮起:【服用自制解毒剂,“魔兔毒”效果已失效】!
几乎与提示同步,少女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如同濒死的蝴蝶挣扎着扇动翅膀。方砚清心头一紧,迅速直起身,用玄色道袍的衣袖小心拭去她唇边残留的药渍。那截深色的布料,此刻却再也掩不住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狂乱的心跳。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如同沉船般缓缓浮出水面。
公孙黛再次醒来时,洞外已经天光大亮,她眼睫微颤,喉间残留着草木灰般的涩感,她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视线聚焦——方砚清正坐在一旁,用那柄断剑专注地削制着简陋的木勺。晨光穿透藤蔓落在他低垂的睫羽上,镀上了一层细碎柔和的金芒。
“…方…公子…”她刚试着开口,便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粗糙的树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肩,素帛包扎处竟无新的血渍渗出。抬眸看游戏界面,果然,自己血条下的中毒和流血效果都已经消失,气血稳定在12。
方砚清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断剑和木勺,伸手稳稳扶住她试图撑起的肩膀:“…慢些…”他拿起搁在一旁的冰凉瓷瓶,轻轻抵在她干裂的唇畔,“喝点水润润喉。”
公孙黛伸手扶住瓷瓶,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甘冽的清水,清冽的液体滋润着火烧火燎的喉咙。她抬眸,眼神里带着初醒的茫然和劫后余生的恍惚,看向方砚清:“这到底……发生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完整表达自己的困惑。
少年耳尖蓦地泛红,有些不自在地将瓷瓶完全塞进公孙黛手中,随即转身用断剑拨弄了一下身前将熄未熄的火堆。篝火旁,串在树枝上的魔兔肉正被余温烤得滋滋作响,冒出细小的油泡,散发出奇异的肉香。
“魔兔毒性极为阴狠,”他声音低沉,目光落在跳跃的火苗上,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若未及时化解,三日溃烂见骨,七日……便会化作一滩脓血。先前……为救姑娘性命,不得已行冒犯之举……多有得罪。” 他终究还是将“口渡”二字隐去,用“冒犯之举”替代。
公孙黛侧过头,看着自己左肩被重新细致包扎过的伤口,口中那尚未散尽的苦涩腥气提醒着她方才经历的凶险。一股真切的感激涌上心头,她望向方砚清,语气诚恳:“方公子救我性命于危难,前后已有两次,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
“算下来,姑娘也救了在下两次,不必言谢。” 方砚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公孙黛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虽然解了毒,但失血和高烧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沉重的棉絮包裹着四肢百骸。每一次稍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隐痛,眼皮更是沉得像挂了铅块,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浮沉游移。
迷蒙的视线里,她瞥见方砚清并未立刻去处理火堆旁的兔肉。少年背对着洞口微弱的天光,侧影显得有些孤寂。他低着头,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东西?
少女努力聚焦视线。那是一枚玉佩,躺在少年骨节分明却沾着污渍的掌心。玉佩本身并不起眼,边缘甚至有些残缺,但在篝火跳跃的光线下,能隐约看到上面缠绕着极其古拙、仿佛被某种力量生生斩断的纹路。少年凝视着它,琉璃灰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浓得化不开的沉郁与痛楚,那神情与他方才冷静制敌、细致疗伤的模样判若两人。一种沉重的、仿佛背负着千山万水的落寞,无声地笼罩着他。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不可触碰的过往,都有深埋心底的秘密。就像她自己,这离奇的穿越和古怪的“系统”,又何尝能轻易对人言说?
看着他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阴霾,一种奇异的冲动攫住了公孙黛。或许是高烧未退的混沌,或许是劫后余生滋生的莫名亲近。她几乎没经过思考,那只没受伤的右手,就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颤巍巍地伸了过去。
冰凉的指尖,带着她虚弱的体温,轻轻碰触到方砚清微蹙的眉心。
少年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弓弦!他倏然抬眸,眼中来不及收敛的沉痛瞬间被惊愕取代,直直撞进公孙黛尚带着迷蒙水汽的眼底。
公孙黛也被自己这唐突的举动吓了一跳,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她瞬间回神。“我……” 她刚想开口解释,左肩伤口却因这抬手的动作被狠狠牵扯!
“嘶——!” 剧痛如同电流窜遍全身,她倒抽一口冷气,整张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疼得呲牙咧嘴,那只“作乱”的手也狼狈地缩了回来,紧紧捂住伤处。
方砚清眼中的惊愕尚未褪去,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极其生动的痛苦表情弄得一愣。少女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与她方才那带着怜惜的轻抚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反差,透着一股子让人措手不及的……滑稽。
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的微小涟漪,悄然掠过少年紧抿的唇角,瞬间冲淡了眉宇间沉积的阴郁。他飞快地垂下眼帘,掩去那抹不合时宜的笑意,只是再开口时,声音里那份紧绷的沉重似乎悄然散去了几分:“……莫要乱动,伤口才刚稳住。”
公孙黛疼得眼泪汪汪,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算怎么回事?想安慰人,结果自己先疼得现了原形……
篝火的噼啪声在短暂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方砚清用断剑削下一块烤得焦香、冒着热气的兔腿肉,用削好的木勺托着,小心地递到她面前,“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吃些东西恢复气力。”
见少女接过兔肉,毫不犹豫地小口啃咬起来,动作间虽显虚弱却带着一股韧劲。方砚清看着她被火光映照、依旧带着几分苍白的面容,心中那沉甸甸的忧虑再次翻涌。
篝火跳跃的光影,在他变得无比严肃的年轻脸庞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他斟酌了许久,才小心地开口,声音放得极轻,带着明显的试探和关切:“公孙姑娘……你……未免有些太无防备了……”
少女啃肉的动作僵在半空中,沾着油渍的唇微张,一双因高热初褪而尚显迷蒙的眸子,此刻清晰的映出少年眼中不容辩驳的凝重
他紧抿着唇,似乎担心自己语气太过生硬严苛,极力将声音放得更柔和些,但那话语中的凝重却丝毫未减:“我无意探究姑娘的秘密。只是……” 方砚清琉璃灰的眸子深深看进她眼底,一字一句地问道:“公孙姑娘,你可知晓,你这凭空取物、转瞬换装的能力……在此方修真界,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