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肆心想，这教训也差不多够了。


    她也吓坏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唉——她都吓坏了，还是哄哄他吧。


    萧肆的手搭在姜婴放在他腰腹间的小手上，使力想要掰开。


    “不要！”姜婴以为他要走，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放人离开，手箍得更紧了些。


    萧肆幽幽叹了口气，“不走，小心伤。”


    “真不走？”姜婴问。


    不怪她不信萧肆，而是萧肆要躲着她，她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和萧肆碰面了。


    “不走。”


    “骗人会变成丑八怪。”姜婴说。


    “嗯，好。”萧肆点头。


    姜婴这才松了手。


    萧肆转过身便将人搂进怀里。


    他也吓坏了。


    再晚去一步，他的心上人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两人的身子隔着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一起，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上，快速且杂乱。


    渐渐的，开始同频。


    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房间里的心跳声，到底是姜婴的，还是萧肆的。


    “对不起。”这一声，要比之前的每一句道歉，都更诚心。


    萧肆收紧了搂着姜婴的手，良久，又觉得气不过，在姜婴的耳垂上咬了一下。


    “呀——”姜婴低呼一声，抬手去摸耳垂，摸到一个小小的齿印。


    “你想弄死我吗？”


    “想弄死你的是韩璟华。”


    姜婴理亏，说不出话了。


    她没问萧肆怎么会去这种蠢货。


    想也知道萧肆是为了谁。


    姜婴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又内疚又感动。


    道歉好像没用了。


    她踮脚，唇碰上萧肆的唇，没有挪开，就这样轻轻贴着。


    萧肆也没有继续动作。


    渐渐的，姜婴踮脚有些累了，她有些气恼，平常这人最不禁勾的，怎么今天竟然这样有定力了？


    姜婴的脚真的累了，对面的人还没动静，她悄悄往回收了收。


    “呵……”对面的人口中发出一声轻笑。


    姜婴的腰间横亘了一只铁臂。


    总之，姜焚的信使到来之前，姜婴是把人给哄好了。


    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姜婴去拿了信回来。


    见姜婴看了信脸色就不太好看，萧肆把信抽走，看完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总不会连姜公的话都不听了吧？”


    姜婴没好气地白了萧肆一眼，她眼尾还泛着红，这个白眼没什么威力。


    萧肆将信件塞回姜婴怀里，“姜公都这么说了，你要是再轻举妄动，我就去找姜公告状。”


    “行行行。”


    姜焚的信上让她暂时不要去招惹敦亲王。


    说此人深不可测。


    但总不至于说了不招惹，就连面都不见了。


    都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


    宫中的宴会，便不能不去。


    只是姜婴没想到的是，她没先见到敦亲王，反倒是先见到沈家人。


    姜婴看着迎上来挡路的沈家人，脸上瞬间浮现厌烦。


    她实在是不愿意和这家人分辩。


    不是怕了，只是这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今日又是宫宴，姜婴不欲闹出事给旁人看热闹，往边上挪了两步，打算绕过他们。


    没想到她们竟然追过来了。


    沈氏夫人，沈昭容的母亲。


    饶是姜婴在沈府蹉跎了那么久，也没见过她几面。


    当初老侯爷在战场上牺牲，沈氏便病了一场，从此不理府中事务，搬去了清源寺，长年累月的礼佛，就连她和沈昭容和离那段时间，事情闹得那么大，也没见她回府，如今倒是见着了。


    但瞧着，怎么都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沈大夫人。”姜婴低声打了个招呼，便要绕开她走。


    在她身后，宋氏，刘氏倒是没再如以往一般见着她就鼻孔朝天。


    姜婴更觉得来者不善了。


    要是吵闹，还能说是死性不改，但这忽然变了性子，怎么看都是要背地里玩阴谋了。


    “见过郡主。”沈氏躬身行礼，端的是礼数周全。


    更稀奇了，沈家这些人见了她，何曾行过礼啊，姜婴都做好准备不理他们了，但沈氏带着宋氏和刘氏维持着躬身行礼地姿势不起来。


    “免礼吧。”姜婴微微抬手虚扶一把。


    不管怎么说，沈氏和她并没有明面上的龃龉。


    “郡主，臣妇有一事，想与郡主详谈。”


    沈氏的声音又一次拦住了姜婴的去路，她声音不大不小，并没有故意闹得人尽皆知让双方都下不来台。


    和这种人办事，会很舒服，她会舒舒服服地把人算计到连底裤都不剩。


    “有什么话，夫人就在这儿说吧。”


    “臣妇想给郡主道个歉。”沈氏从袖中摸出一个玉质小盒子，送到姜婴面前。


    “臣妇教子无方，昭容辜负了郡主，臣妇为人母的，理当像郡主赔礼道歉。”


    姜婴目光往盒子上扫了一眼，沈氏身后的宋氏和刘氏眼巴巴盯着盒子，想来里边的东西价值不菲。


    不要白不要。


    绮罗堆里养出来的郡主，连手指尖都泛着粉，比那玉质盒子还莹润三分。


    姜婴漫不经心打开盒子，两颗夜明珠闪着光。


    品相不错，和那日在敦亲王府的小院里见到的四颗用来照亮的差不多。


    价值千金左右。


    沈昭容最近没立什么大功，看来沈府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两颗珠子，也让宋氏和刘氏红了眼。


    “沈夫人言重了。”咔哒一声合上盒子，捏在指尖把玩，两颗夜明珠在盒子里碰撞，铛啷啷作响，“本宫与沈府，早已两不相干。”


    “郡主。”沈氏像是没看见姜婴的冷淡，快步追上去，“我本不理俗事，郡主是知道的，我养出那样的儿子，也没脸见郡主，但此番昭容前后来了十几封信，他回不来，让我替他求郡主原谅。”


    “臣妇到底是做母亲的，便是再没脸，儿子求到这儿了，我总得给办了。”


    “说来也是怪我，他父亲去得早，我心中悲苦，也没怎么管过他，才将他养成这样，如今他真心知错了，郡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他吧。”


    姜婴眉心微蹙，不大想理会几人。


    沈昭容是什么东西，他说知错了就要原谅他？


    他不报复沈昭容，沈家就该记着她的大恩大德了。


    “郡主，咱家昭容侄儿一时糊涂，但男人哪有不犯错的？他如今已经知错了，也和那孟家女一拍两散恩断义绝，郡主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