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黑夜。


    路灯下蚊虫飞舞。


    阚青青站在路边，微微仰头，看着方卫国发疯的样子，突然笑了，言语之间带着讽刺。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方卫国，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不愿意给你生孩子。”


    “你是不是忘了，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你在哪，我倒在血泊中让你救我的时候你又在哪。”


    “差点死的不是你，你可以忘记那些事情，但我不能忘，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我都记得。”


    “我很痛，我很怕，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那时候最应该陪在我身边的人应该是你。”


    “可是你不在，我就眼睁睁看着你从我眼前走过，你要是回一下头看我一眼，你都能救我和孩子。”


    “不管我怎么喊你，你都不愿意回头，我不是不愿意生孩子，我只是不愿意给你生。”


    “你当兵不在家，我把你的家人照顾好，让你不用挂念家里，我以为你回来了。”


    “我就有依靠了，可是你回来都干了什么混蛋事，你带着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回来。”


    “孩子还喊你爸爸，你真的以为你给我几个钱，对我好一点，我就把这些事情忘了吗？”


    “我忘不了这些，也不敢忘，我心里甚至恨你，我不离婚，不是因为我心里有你。”


    “就如你所说，我一个女人单打独斗容易出事，不离婚，我可以受你庇佑，不用被其他人骚扰。”


    “你看，你出车祸双腿骨折，你家人都不要你了，我还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人人夸我是一个好妻子，对你不离不弃，我还养了两个儿子给你养老送终。”


    “不是亲生，可他们也挺好的不是吗？何必在乎血缘关系，我一直都有和你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你还不知足，你还是想要我回到从前一心一意对你和你的家人。”


    “还想我爱你，还想我给你生个孩子，我又不是做慈善，怎么可能满足你这么多愿望。”


    “方卫国，你说你是不是太贪心了，既然今天你都听见了，那我也不在这里装了。”


    “你要是不和我离婚，我会继续和你好好过日子，但也只是好好过日子而已，你当好丈夫，我当好妻子。”


    “你想要的爱我给不了。”


    “你想要孩子我也生不了，所以我此时此刻建议你离婚换一个女人给你生孩子。”


    “姜明月就不错，只要你勾勾手指她肯定愿意爬你床，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都行。”


    “别说了！”方卫国咬牙。


    “是你让我说，我说了实话你又不爱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阚青青一脸嫌弃。


    你到底在闹什么？


    以前方卫国经常用这句话问阚青青，如今反过来了，媳妇总是问他在闹什么。


    几年前他开的枪，几年后一枪又一枪打在自己身上，“媳妇，我没闹，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阚青青甩开方卫国拉住她的那只手，嫌脏，“还没有听明白吗？那我再说一遍。”


    “我恨你，我在陪你演戏，我在报复你，我想让你断子绝孙啊，方卫国，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我不信！”方卫国看着阚青青，她不是这种人，他们明明这段时间过得很和谐。


    “那我再说一遍。”阚青青张嘴还想重复，可是方卫国却已经冲了过来，抱住她的脑袋。


    用力吻住她的唇，将她想说的话全堵在喉间，他不想听，她说的都是假话。


    阚青青捶打方卫国肩膀，让他放开她，方卫国放开她，双眼赤红，看人的时候特别凶。


    “回家！”方卫国拉着她手，就往家走，他抓的用力，抓的阚青青手腕有些疼。


    阚青青皱了皱眉，没说话，跟着他回家，家里院子的灯开着，客厅的灯开着，卧室的灯也开着。


    卸掉的门重新装上了，睡在主卧的小刺头也被方卫国抱回次卧，方卫国将阚青青甩到床上。


    阚青青重心不稳，身子重重摔在了床上，不疼，但还是让她恍惚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等她清醒，正欲起身，谁知道方卫国快速压下来，仰躺正欲起身的阚青青只得又躺回去。


    两个人靠的很近，粗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阚青青热，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


    可后背就是床，退无可退，她推了推方卫国，“别发疯，好热，你赶快起来。”


    谁知道方卫国不起，全身重量直接压在阚青青身上，阚青青被压的差点呼吸不过来。


    “方卫国，你想压死我吗，赶快起来，你重的跟猪一样，你别装聋子了你赶快给我起来。”


    “你给我生孩子我就起，要不然我压死你，然后我再陪你去死。”方卫国不起。


    阚青青：……


    这人听不懂人话吗？


    于是阚青青再次重复，“方卫国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情况吗？我要报复你，我不给你生孩子！”


    “生孩子也能报复我，你生一个报应天天折腾我吧，你教他长大了拔掉我氧气罩。”方卫国说。


    阚青青：……


    方卫国太重了，阚青青躺着根本推不开她，她放弃挣扎了，“方卫国你三岁啊，这么幼稚。”


    “我四岁。”方卫国怕真的把阚青青压死了，悄悄用手撑起身子没有把全部重量压在阚青青身上。


    阚青青：……


    阚青青不想说话了。


    她怀疑方卫国有大病，已经无法正常沟通了，他闹他的，她直接闭眼睡觉。


    方卫国用下巴在阚青青脖子上蹭了蹭，不让她睡，“媳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当时不知道妹妹推了你，也不知道你要生产了，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保证。”


    “只要你给我生孩子，从怀到生我都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出事。”


    “要是真出事了，我绝对保大不保小，当然，母子平安最好，那是不得已的环境下才做的决定。”


    “媳妇，给我生个孩子吧，四岁的小国国求求你了，他知道错了，正在改邪归正。”


    “给个机会吧，好不好？要是四岁的小国国对媳妇不好，你到时候打我骂我要离婚我都同意。”


    “亲爱的，就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媳妇，媳妇，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睡着了？”


    方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