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舍
作品:《夫君开开门,娇甜小夫郎来嫁你啦》 晨曦微明,凉风席卷着地上的清雪,刮在空中,响起呼啸声。
谢时序起的很早,动作很轻,不想吵到熟睡的温知南。
桌上放着前一晚温知南收好的东西,里衣,棉衣,鞋袜,林林总总,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
谢时序小心的收着,一转头就看到温知南已经坐了起来,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什么时候醒的?”
谢时序走上前,将被子拉起来,把人严丝合缝的裹在里面,“洪叔应该在外面等着了,你不用起,过几天休沐便回。”
温知南扯了下被子,将手伸出来,攥着他的袖子,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不舍,“你生辰也不回吗?”
谢时序勾着他的手指,触感微凉,手指收拢将其握在手心之中,认真的想了想,“要问过先生,他若同意,我便能回。”
温知南不说话了,一只手被握住,另一只手固执的去攥谢时序的袖子。
谢时序眸中的光芒颤了颤,知道温知南不舍,他何其不是,一刻都不想与他分开,俯下身来,将温知南整个环住。
偏头亲了亲脸颊,又寻到唇瓣,落下一吻,“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温知南睡不着,看着谢时序收拾好东西出了门,他便趴在窗户边,拉开一条缝隙去看,看不到身影,就用耳朵去听。
直到马车骨碌碌的声音响起又消失,一丝动静都捕捉不到,才重新坐回了床上。
屋里静悄悄的,心里空荡荡的。
马车转过街角,谢时序才放下窗帘,将呼啸的风隔绝在外,搓了搓冻僵的手,手指微微一顿,想到了温知南往手心里哈气的模样。
笑意不自觉的从唇边溢了出来。
怎么办,刚刚分开,可他已经开始想念了。
从谢家到青山书院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谢时序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都在往下搬东西。
“予书!”
吕季秋穿过人群,直奔谢时序而来,脚步微微一顿,就伸手帮忙搬东西,“我一猜就知道,你一定会赶在最后的时间回来,一会儿可是柳夫子的课。”
谢时序也不跟他客气,把东西都从马车上搬下来,直起腰身才发觉不对,平日里有吕季秋的地方一定会有张月半。
两人几乎同进同出,今日怎么...........
“胖子呢?他还没回来?”
吕季秋手指一顿,然后当做无事发生一般,弯腰去拿东西,“东西这么多,我送你进去。”
谢时序疑惑的看了他两眼,随即淡然的去拿东西。
他不愿说,他也就不问,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话题也自然的转开。
“你何时回来的?奕承也回来了吧。”
吕季秋点了点头,“我是昨日下午到的,奕承回来的早些,我们一起吃了饭,还给带了礼物。”
说到礼物,吕季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范纪安给他带了一尊玉佛来,很贵重,特别贵重,贵重的只能供起来,还得跪拜上香。
还美其名曰,给他的狗屎运再添一把火,让他能顺利的考中进士。
还不如给胖子的笔墨,至少是用的,而不是要跪的。
谢时序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那礼物一定不同寻常,“他给你送了什么?”
吕季秋舌尖抵了下上颌,莫名的觉得膝盖有点痛,“一尊佛。”
谢时序一愣,然后闷声笑了起来,他甚至都能想到范纪安送这礼物时,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很适合你。”
吕季秋:“.............”
他很想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扔在谢时序的脸上,什么适合?怎么就适合了?
他凭借的是实力。
实力好不好。
话题说来说去,总是不可避免会涉及到张月半,谢时序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处于对吕季秋的考虑,干脆不再开口。
吕季秋性子跳脱,嘴也是闲不住的,谢时序不开口,一会儿还好,时间长了便难受的不行。
头直接凑了过来,“予书,你现在可是名声远扬,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呢。”
谢时序愣怔,偏头看向吕季秋,“什么下凡?”
“文曲星。”吕季秋摇头晃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你县试府试不是去担保了吗,那四个学子全都中了,其中一个原本完全没有希望。”
“都说是借了你的光。”
说着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我日日离你这么近,怎么也得借点光。”
谢时序轻轻摇了摇头,“那几个人的文章我看过,无论是谁担保都大差不差。”
“文曲星下凡?给我也借借光。”范纪安抱肩依靠在院门门框上,看着两人走近,眉头一挑,语调漫不经心。
谢时序抬眸看了过去,范纪安少见的穿了一身白,整个人透着温润尔雅,清俊无双,可随着他开口,那一瞬的错觉被击的粉碎。
感觉人都变丑了一些。
“有的时候,人真的不一定非要说话。”
范纪安:“............”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揍他,长这么大都没有人如此跟他说话。
“谢公子,你来啦。”
乐七听到动静,小跑着从院里出来,看见谢时序和吕季秋手里拿满了东西,立刻迎了过去。
“我来帮忙。”
范纪安更气了,一张脸都冷了下去,手指紧握,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样子。
吕季秋眉眼一闪,见谢时序手中的东西被乐七拿走了,反手就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塞了过去,“予书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谢时序偏头看了一眼转身就跑的吕季秋,目光微微凝了几分,直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灼热的几乎将他燃出一个洞来。
回身看向盯着他的范纪安,语气淡然,就像是随意敷衍寻的一个话题,“你回去可还顺利。”
范纪安瞪着他,半天不说话。
谢时序拿着东西从他身侧路过,进了院里,长睫轻掀,睨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能如愿回来,应该是顺利的。”
范纪安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你还问。”
谢时序静默了一瞬,长睫微垂,撒下纤薄的弧度,“不是你想让我问的?”
范纪安微怔,抿着唇转身就走。
谢时序轻笑了一声,傲慢纨绔的外壳下,范纪安还是个有点可爱的少年,渴望被关注,渴望被尊重,渴望证明自己。
“谢公子。”乐七从厢房中探出头来,“我帮你简单的收了下,你过来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整理的。”
乐七好似胖了一些,笑起来两侧的梨涡更深了几分,兔毛的衣领拢在脸颊两侧,可爱的不行。
谢时序的视线在乐七脸上微微一顿,声线清冷,“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
乐七疑惑的眨了下眼睛,皱着鼻子,嗅了好几下,“没有什么味道啊。”
“醋味。”
谢时序一边说,一边迈着长腿进了屋,“我自己收就行了,一会儿醋坛子碎了。”
什么醋味?什么醋坛子?
乐七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视线偏移,看到了站在主屋窗口的范纪安,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
浑身一抖,尴尬的‘嘿嘿’笑了一下,“那谢公子你自己慢慢收,我先回去了。”
谢时序也没怎么收,一会儿还有课,就简单的擦了下屋里,扫了下地,带来的东西全都堆在桌上,也不急着收。
刚刚还别扭的范大公子,这会又悠闲的走了过来,手中抱的木箱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这是给你的。”
谢时序目光下落,看着木箱手指蜷了蜷,害怕里面装的也是一尊佛。
范纪安转身坐在谢时序刚刚擦干净的椅子上,后腰懒散的轻靠,淡淡的勾唇,“不打开看看?”
谢时序抬眸看了范纪安一眼,然后缓慢的垂下眼眸,沾着水渍的手指一点一点落在木箱上。
随着木箱被打开,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看清里面的东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还好。
不是佛。
是塞了一箱满满的书籍。
谢时序随后翻了两下,除了各种珍贵的书籍,诗词,还有通史,游记,舆图,甚至还有当今朝廷官员介绍,家族历史,派系纷争。
是他现在最为欠缺的,也是最需要的。
谢时序心下触动,抬眸望向范纪安,语气郑重,“多谢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