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冷静自持到失身

作品:《流放后,我靠跨时空代购救侯府满门

    南枝半张脸埋在水里,咕咚咕咚吹着泡泡。


    热水蒸腾上脸,水不及她的脸烫。


    水瓢中的水从后颈处温柔浇下,在耳边荡开旖旎的水声。


    哗啦。


    她的心跟着一起在水里浮沉着。


    下意识转身想要去够水瓢,肩膀被微凉掌心按捺住。


    “别动,马上就好。”


    “其实,我自己来就行……”


    “怕你淹死。”


    这声音听着冷静自持,可一颗心早就沸水中煎腾。


    江霁克制着偏离的目光,不去看她凝脂般的后颈肩线,这已废去他大半自持力。


    抱她入桶时的掌心温软。


    越抗拒不想,越是往脑子里钻。


    江霁紧捏着水漂,指节泛着青白。


    “好了。”


    伸手捞起一大块浴布,浴桶外伸臂展开。


    他敛下目光,耳边是她从水里起身时的淋漓水声……


    南枝小心翼翼披好浴布,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可惜这布太单薄,沾染了水汽,紧贴在身上愈发勾勒腰身,比不穿还惑人些。


    “头发擦干。”


    南枝这会儿酒醒了,听话站着,任由他在头上搓揉着。


    水珠沿着脖颈滚滑下。


    她有些惭愧又有些好奇的目光,隔着湿发一直偷瞄着打量。


    江霁喉结滑动,发现她带着兴味的视线后,反手用布盖住了她的脸。


    “自己擦。”


    他大步走到木桌边,翻转茶碗,斟了满满一碗冷水。


    还不及饮下,突然手腕一抖,头疼欲裂,撑着桌沿才不至于令自己摔倒。


    “江霁?”


    南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可无奈痛感传递,她自顾不暇,头皮被针刺刀锥一般疼。


    这痛还是削弱过的,可想而知,江霁此刻该有多难受。


    “你,你怎么了?”


    江霁用意志力对抗着,可耳边传来南枝细弱的呻吟声,他又不忍心了。


    就是这么一瞬心软,他整个人陷入黑暗寂色。


    “江霁!”


    最后一眼,是南枝奔向他的焦急面容。


    ……


    和上次一样的寂暗空间。


    江霁心道:又被他占去身体了?


    “江霁。”身后突然有人唤他。


    江霁转身看去,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长身而立,眉梢蛰伏着冷漠戾气。


    “蒋雪止。”


    雪止牵动嘴角:“很好,你已经认识我了,我想跟你好好谈一次。”


    江霁眉心一蹙。


    雪止:“除了喝醉之外,我有很多机会彻底取代你。”


    江霁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但你并没有这么做——为了她。”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


    蒋雪止敛去眸中一抹异色。


    “我受人之托照顾她。”


    眼底一抹轻谑:“可为了让你回来,她歪招尽出,我也防不胜防。”


    正色肃容。


    “如果你我可以联手达成目的,我可以彻底离开。”


    江霁缄默不言。


    “你我根本不是一界之人,如何联手?”


    “你我来处不同,目的却是一致的。重启麒麟军,杀回京城,夺下权柄。你为侯府洗污名,为父兄报血仇,我也有自己想救之人。”


    “你母亲?”


    “是,二十年前她被困在这里,我要救她回去。”


    “如何救?”


    “她和一个秘密被困在皇宫地底,只有鬼玺可以打开……当年失踪的麒麟军尸体你已经找到了。但鬼玺在哪里,这世上只有你知道。”


    雪止向他走近一步。


    “你可以骗任何人,但骗不过我,无论多难多险,你已决定要回京城。”


    江霁抬眸,幽火暗灼。


    下在萧云身上的那一步棋,是他正式宣战的檄文。


    他从未表露分毫,包括南枝在内。


    雪止:“不要再压着我,包括我的记忆……你可取之而用,如虎添翼。”


    江霁沉默良久,最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我可以和你联手,帮你寻找鬼玺,回到京城替你救出母亲。


    但重建麒麟军,恕我不能从命……起兵谋伐,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要用自己的办法。”


    雪止低低一声笑,并不觉得江霁此言狂妄。


    过去依赖麒麟军,是末世的军火运不过来。但今时不同往日,南枝有这个本事。


    只要她肯帮江霁,未必不能成。


    只是,起兵靖难九死一生,她跟着只会吃苦,被人发现她有如此本事,她性命难保。


    南枝和麒麟军。


    江霁……他总要选一个的。?


    雪止最后落下一句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麒麟军死得其所,有何可惜?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护着她,她才是无辜的。”


    江霁蜷在袖子里的手指狠狠一颤。


    双手无力垂下,半阖着眼皮,任由黑暗一点点卷入心海。


    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向他疯狂涌来……


    *


    “江霁,江霁?”


    南枝一直摇晃着他。


    江霁缓缓睁开眼,对上了她警惕又焦心的眸子。


    目光下移,她甚至来不及披一件衣裳,依旧包着快浴布,难掩春光。


    江霁躲开目光。


    灵魂共处之下,他和南枝绝不可和过去那样,不成规矩。


    南枝见人醒来十分紧张,生怕醒来的不是他。


    但见他视线躲闪,一副心虚多虑的样子,心里更加确认了。


    “雪止?”


    江霁下意识偏头。


    南枝抄起一块石头烛台将其打昏:“好小子,果然是你!”


    江霁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身边的雪止抱着手臂,幽幽一眼,冷谑道:“他叫我,你应什么?”


    江霁扶额甚是无奈。


    “雪止,亦是我的字。”


    雪止:“要不还是我去算了?”


    江霁没理他,重新凝神屏息,试图创出这一片寂黑虚无。


    “咳。”


    被入喉烈酒呛醒。


    江霁手背揩去嘴角酒渍:“你,这是做甚么?”


    南枝远远提防着:“所以,你现在到底是谁?”


    “咳,咳,是我,刚才也是……”


    “刚才?”


    南枝手里的烛台又要砸过去了。


    江霁眼疾手快,擒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将人制服在身下。


    “是我,广陵侯府的江霁。”


    南枝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观察微表情,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回来就好,我还怕这酒不够烈。”


    江霁匆匆起身背过她,目视前方。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把酒收起来吧。”


    南枝好奇拉了拉他:


    “你怎么做到的?”


    江霁不着痕迹挣开她的手,往前避了一步,未曾回头:


    “不必多问,你休息吧,我睡外面。”


    说完,他便离开了内洞。


    南枝抱着被子苦思良久,心里空落落的。


    *


    元春初一,雪停风止,日头升起。


    囚服终于可以丢了。


    南枝换上春绸丝绵袄子,领子沿着灰鼠脊子出锋,毛茸茸的暖和。


    袄子里穿着轻薄羽绒保暖,外头另罩了一件葱心绿背心。


    芙蓉娇俏,清丽脱俗。


    不用再灰头土脸的赶路了,南枝总归是女子,自然喜好打扮。


    她踱步出去,江霁并不在外头。


    散架的床依旧散着,也不知道他昨天怎么睡的……


    四方矮桌上摆好了一双碗筷,杌凳边的炭火泥炉上,煨着一锅糜子面粥。


    两叠酱菜精致可口,是他离开之前专门为她准备的早饭。


    南枝舀了一碗糜子粥坐下,不禁疑怪:


    “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昨天问他的事情还没说呢,为什么雪止不会再出现了?


    费了那么大功夫觉醒,说放弃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