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髯刘长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玉霞真人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诸位，既然这王野如此不凡，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玉霞真人笑意盈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流光溢彩的玉佩，“此乃‘九窍玲珑玉髓’，对妖丹期妖兽稳固境界，提升潜力有奇效。我赌这王野，能上第六层！”


    “嘶——九窍玲珑玉髓！”


    众长老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真正的重宝！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认定玉霞真人这是想借此机会，替徒弟涂玉婷泄密“赔罪”，卖个人情给他们。


    毕竟，第五层有妖丹期妖兽，王野一个锻体境，怎么可能过得去？


    这赌局，稳赢啊！


    “既然玉霞师妹如此雅兴，我等岂能不奉陪？”万兽真人哈哈一笑，也取出一件宝物，“老夫这有一瓶‘龙血淬体丹’，便赌他止步第五层！”


    “我这有‘千年玄铁精金’！”


    “我这有‘三阶妖兽内丹’！”


    其余几位高层也纷纷响应，各自拿出珍藏，脸上都带着“割爱”的肉痛表情，实则心中乐开了花，只等着看王野出局，然后瓜分玉霞真人的“九窍玲珑玉髓”。


    此刻，第五层的入口处，王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和狂暴的妖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环境比第四层更加压抑，光线昏暗，四周是嶙峋的怪石和枯败的巨木，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兽吼。


    “妖丹期妖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野心中发怂，那若隐若现的威压，结合幻境考核那一关感受，让他明白自己即将面对怎样对手，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没有急着深入，而是贴着岩壁，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伴随着妖兽愤怒的咆哮。


    王野心中一凛，悄悄潜伏到一块巨石后，探头望去。


    只见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中，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一头体型如同小山般庞大，浑身覆盖着厚重青黑色甲胄的巨型犀牛，正浴血奋战。它头顶的独角已经断裂了小半，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汩汩流淌，将身下的土地染得一片暗红。


    这赫然是一头妖丹中期的老铁甲犀牛！


    而围攻它的，是三头气息同样凶悍的锻体九级妖兽——一头獠牙外露的剑齿虎，一条身形矫健的幽影豹，还有一只双翅展开足有数丈的铁羽鹰！


    那老铁甲犀牛虽然身受重伤，但凶悍异常，每一次甩头，每一次冲撞，都带着万钧之力，逼得那三头锻体九级妖兽连连后退。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老铁甲犀牛已经是强弩之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更让王野注意的是，在那老铁甲犀牛身后不远处的石壁下，几只尚未成年，只有半人高的小铁甲犀牛正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发出惊恐的悲鸣。


    “原来是在保护幼崽……”


    王野心中一动。


    那三头锻体九级妖兽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攻势越发狠厉，不时有攻击绕过老犀牛，袭向那些幼崽，逼得老犀牛不得不分心回防，伤势也因此越来越重。


    “吼！”


    老铁甲犀牛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若是它全盛之时，十头9级锻体境妖兽都不够看，奈何他刚刚和死敌大战受了重伤，此时还要保护幼崽，有点招架不住。


    王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看出老犀牛的困境，在犹豫要不要隔岸观火，少一只妖丹境的妖兽对于王野而言可是非常有利。


    “救，还是不救？”


    再就是，救了这老犀牛，必然要同时面对三头锻体九级的妖兽，风险极大。


    而且，老犀牛要是不领情，反手也搞他呢？


    坐山观虎斗，等它们两败俱伤再出来捡便宜似乎更稳妥。


    但……看着那老犀牛为了保护幼崽死战不退的模样，王野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触动了一下。


    此刻，水镜前的喧哗声几乎要掀翻了高台的顶棚。


    “看！那小子肯定要落井下石！”长髯太上长老一拍大腿，吹胡子瞪眼，“趁着老犀牛重伤，他这是想捡便宜，夺了那妖丹！”


    “妖丹期妖兽啊……浑身是宝，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另一位执事长老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旋即又化为鄙夷，“不过，手段依旧下作！”


    “这坏胚子该千刀万剐！”


    众弟子气氛道，看似在维护老犀牛，实际上是眼红王野运气。


    万兽真人眉头紧锁，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这铁甲犀牛一族，极为重视血脉亲情，宗门曾数次尝试收服成年铁甲犀牛，均以对方宁死不屈告终。


    眼下这头老犀牛显然是为了护崽才死战不退，或许这时候出手收服它能成功。


    “宗主，”这时，一位精瘦长老低声对万兽真人道，“这老犀牛怕是撑不住了。它若殒命，那三头锻体九级的妖兽必然会对幼崽下手。我们是否……”


    他做了个出手的姿势。


    万兽真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那老犀牛性情刚烈，宁死不从。但这些幼崽不同，它们自小沐浴老犀牛的妖力，潜力非凡。若能在它们危难之际出手相救，将来对我御兽宗，必是一大助力。”


    “宗主英明！”


    “此计甚妙！既能收获一批潜力强大的铁甲犀牛幼崽，又能借此再试探一番那王野的心性，看看他究竟会如何选择！”


    众长老纷纷附和，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一群铁甲犀牛冲锋陷阵的壮观景象。


    他们打定了主意，先看王野如何动作，若他真对老犀牛下死手，他们便坐视不理，等老犀牛一死，那三头妖兽转攻幼崽时，他们再“恰当”地出手，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然而，水镜中的下一幕，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下巴几乎掉在地上！


    只见王野那小子，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身形在妖兽的攻击间隙中穿梭，目标却并非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老铁甲犀牛，而是直扑那头正欲偷袭犀牛幼崽的剑齿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