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今天必须签下来。


    邓杰足足思考了十分钟，才开口。


    “好，匠星，我希望你们别让我们失望才是。”


    每条邓杰都同意了，让助理现扬拟，拟好就现扬签，一秒钟都不愿意多耽误。


    白慧倒是不敢签了，都崩成这样了还要合作，是生怕他们不知道其中有鬼吗？


    卓乐嘴角带笑，眼神冰冷，确认没有问题直接签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邓杰暗暗松口气，看了眼卓乐，眼底有了些笑意：“合作愉快。”


    带着助理大步离开匠星。


    白慧有些心急：“小乐，你看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就知道不怀好意，咱们签了真的没事吗？”


    卓乐笑笑：“没关系，按照合同准备起来吧，不过，没想到都中午了，时间过得真快，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白慧看她这么淡定，还惦记吃饭，焦躁也平复了些。


    几人一起去外面吃的，吃完将其他人都召回公司开会，准备展会的事情。


    事已成定局，众人虽然满心忧虑，但该办的事情都得办起来。


    准备工作卓乐没有参与太多，事情安排下去后，开始着手调查YTO。


    调查之前，先去找卫天下，电话里有些话不好说。


    卫天下却不在基地，只在他宿舍里留了暗号说他秘密离开去陆超信老家了。


    卓乐叹了口气，也没惊动任何人又离开了。


    半夜她再一次去爬墙，不过没有收获。


    YTO看起来像个正经公司，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又特地去了一趟邓杰的办公室，仍旧没查到什么。


    不过一直憋着一股火的严倒是素突然有了收获。


    “来来来，看看啊，初步断定，是这俩狼狈为奸坑的我们。”


    严素摆出连夜洗出来的照片给众人看。


    “知道咱们被坑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去调查左中他妈那个发小了。


    我找人蹲他，也亲自去蹲他，连续好几天都没发现任何异样。


    何平和伍两那里也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信息，我想大概这人真是好心给了个业务给我，没什么其他心思。


    前天小乐他们去签合同，被这个姓邓的刁难，我就改为蹲他了。


    昨天，他签完合同得意洋洋离开后，我就找人一直跟着。


    下午还很正常，照常上班，在公司里也都老老实实的，把合同给上司签字备案，准备展会的事情。”


    办公室里众人听得沉默，严素这手伸得有点长啊，人家公司都摸进去了。


    严素无视他们异样的眼光，继续道：“上班虽然人模人样，但下班后就开始动作了。


    下班不回家，大街小巷的乱晃悠，最终去了一个普通老小区，这里面住的全是天南海北来东洲市打工的租客，谁也不认识谁。


    我早查过，他家在望山别墅区，在这里没有房产，去这种地方肯定有事。


    还真给蹲到了。


    他进了一栋楼，敲开一扇门，门里出来一个女人，看到他迫不及待问：真签了？


    邓杰连连点头表示签了，两人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们看吧，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我觉得这娘们有点眼熟，帮我蹲点的那人说，也是YTO的员工，秘书办的。


    这俩在公司，就跟陌生人一样，没有交集，没有交谈，连点头都没有，平时在不同部门上班，也很难见面，没人知道，他们竟然认识，还不清不楚的搞在了一起。


    就冲他们的对话，不用猜，是他们算计我们无疑了。


    你们看看，认识这人不，是不是无意间招惹到的麻烦。”


    两家公司没有交集，以前没有合作，也没有竞争，所以，公司间的矛盾可以排除，那么就只能是个人的私人恩怨。


    众人仔仔细细看，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一般，但打扮得很时髦。


    不过没人认识。


    严素：“不认识没关系，我已经让何平帮忙去查她了，有名有姓的，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确实很快，他们会还没开完，何平就传消息过来了。


    “这人叫谢冰艳，三十岁，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在基地当军官。


    丈夫在多年前牺牲，有个儿子，她母亲带着也住在基地。


    因着背景关系，本身也有高中文化，半年多前应聘进YTO秘书办，目前是部门小透明。


    至于房子，我找到房东老板，说是两年前这个女人和她妈一起来租的，我问过，那个妈就是住在基地帮她带孩子那个。


    而邓杰，房东说偶尔会去，应该是男女朋友，刚租房子那会，两人就在一起了。


    不过两人好像没住在一起，而且那个邓杰应该有家室，这是房东说的，她说她看人准得很，男未婚女未嫁的两人，早在一起了，不可能这么分着，肯定男人有家室。


    我也去调查过，邓杰确实有妻女。


    不过他妻子是典型的家庭主妇，依靠邓杰生活，看邓杰脸色过日子，性子很软绵。


    至于两人为什么联合算计匠星，暂时没调查出来。”


    卓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人她觉得熟。


    “她在基地的大哥是不是姓陆，是个团级干部？”


    众人齐齐看过去，何平点头：“卓老板，认识？”


    卓乐叹气，她这该死的直觉，这事还真跟她有关系，这次匠星又受她连累了。


    不过，既然是他们，卓乐相信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


    现在唯一不好确认的是YTO到底干不干净。


    好在有了头绪，后面的事情就要简单许多。


    “不出意外，是冲我来的。”


    她让陆婆子丢了脸，还拾掇陆超信大义灭亲提前走人，母女俩恨她，算计她很正常。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巧，正好赶上左中他妈示好牵线，倒是让这位富太太被怀疑了。


    严素拧眉：“不对啊，一个业务部小经理，一个刚进去的秘书办小垃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量和本事，利用YTO的事情来算计我们？


    就算他们无知者无畏，胆大包天，但他们手段这么拙劣，一查就能一清二白，公司其他人都是蠢货吗？这事应该还需要领导签字吧？


    再说了，就算他们算计成功，前期所有事情都让他糊弄过去了，但事后YTO能做到毫无损失？


    邓杰作为业务负责人，他能逃脱责任？


    怎么的，后半辈子都不过了？全乱搞？


    而且这事除了精神上解气，他们得不到半点好处。


    图什么？”


    这倒是提醒大家了。


    无利不起早，即便是报复人，那么也得建立在自己可以获利的基础上。


    偏俩蠢货做的事，吃力不讨好，甚至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图什么？


    贺月亮：“是啊，这种跨国公司不好进，里面的待遇高，进去了一般人不会轻易离开，人人都努力工作，争取上进。


    两人做的事一旦被查，会被直接请走，别说工资拿不到，还可能赔偿，他们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也没有能够做成的本事，凭他之前的合同，只要是个脑子没坑的领导，都过不了，他又是怎么理直气壮拿出来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何平突然开口道：“谢冰燕的同事说，她根本没有好好上班，整天偷奸耍滑，因为她，他们部门的风评都差了。”


    这种跨国公司的工作强度很大，讲究的是效率，进去的人，谁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各个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谢冰燕偏反其道而行，不但影响了别人的积极性，还拉低了整个部门的平均效率，很不得人心。


    但她完全不在乎，就好像……何平仔细想了想道：”就好像有钱人家的小姐来体验生活的，心思完全没在工作上。”


    这也是何平奇怪的地方，谢冰燕除了一个军官哥哥，没有任何优势，当初考的时候，也是费尽心思，吊车尾进去的。


    按说这么努力进去了，肯定小心谨慎，积极努力，免得被踢走。


    如果说她是去钓金龟婿的，不好好工作也能说得通。


    偏，她就在岗位上懒，并没有搔首弄姿的到处浪。


    找个邓杰，职位一般，长相一般，年龄还有点大，钱也不是很多，关键是进公司前就认识的，完全没必要。


    所以是真的奇怪。


    没人想得通这俩人到底什么毛病。


    也不知道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所以调查还得继续，这事交给何平去办，已经有头绪了，后面的调查应该要简单许多。


    白慧领头，负责活动，积极准备起来。


    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忙碌。


    卓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指敲击桌面，看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沉思，图什么呢？


    想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


    卫天下却突然回来了。


    “事情调查完了？”


    卫天下是在卓乐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到家的。


    风尘仆仆，形象格外潦草，像个流浪汉。


    顾不得回答卓乐的问题，只是点点头，直奔饭桌狼吞虎咽。


    亏得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要不然被他这么一祸祸，其他人根本不用吃了。


    胖大海三人嫌弃得不行，纷纷放下碗筷：“都是你的了，能不能悠着点？”


    卫天下哼了声：“这些还不够，再去给我煮一锅面来。”


    三兄弟嫌弃归嫌弃，还是去做了。


    卓乐陪着卫天下，看他吃：“多久没吃了？”


    卫天下吞了嘴里的，一脸委屈：“老贺不做人，就给我三天时间，我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全靠清水续命，勉强完成任务。


    媳妇，三天，三天没吃了。”


    卓乐沉默，大概是怕陆超信察觉什么吧，时间才会卡得这么紧。


    “慢点吃，这么长时间没吃饭，吃太快了胃疼。


    我再去给你烧些水，吃完洗洗去休息，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卫天下拽着卓乐，冲厨房喊烧水，厨房三人齐齐翻白眼。


    卓乐笑。


    卫天下也傻乐：“我已经去汇报过工作了，知道媳妇去找过我，所以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是不是有事？”


    卓乐点头，说了谢冰燕的事情。


    卫天下拧着眉沉思，倒也没耽误吃饭。


    “陆超信确实有问题，连带的陆婆子和谢冰燕也有可能有问题。


    还有陆超信离婚了的媳妇孩子，也在调查范围内。


    不过具体情况需要时间进一步调查，现在还没确定。


    只是我怀疑陆超信应该察觉到了什么，这也是老贺给的时间少的缘故。”


    卓乐眉头挑了挑：“那你有查到YTO的问题吗？”


    卫天下：“正要说呢，这个公司我们查过，没有问题。


    但谢冰燕进公司，陆超信使了大力气，弯弯绕绕的走了很多关系。


    面上是陆婆子闹腾，他不得不这么做。


    但我们调查他走的那些关系发现，那些人并非他正常社会关系下该有的，而且好似也有多重身份，本事还挺大，送谢冰燕进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不过这些谢冰燕好像不知道，进公司也不是她本意，她曾经无意中泄露过是被逼进去的。”


    卓乐眸色微动：“是陆超信让她进去的？”


    卫天下：“八九不离十。”


    卓乐更不懂了，陆超信送她进去干啥？YTO也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谢冰燕对我们动手，是不是也是陆超信授意？”


    卫天下摇头表示不知道：“不好说，有这个可能。”


    卓乐抵了抵腮帮子：“那么有没有可能，陆婆子的闹腾，谢冰燕的跋扈，都是陆超信授意呢？”


    卫天下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卓乐：“为了好名声？为了……”


    突然意识一动，卓乐低呼：“为了名正言顺留在基地。”


    卫天下？？？


    转瞬又明白了，神色变得危险：“如果他正常往上升，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基地不可能有两个话事人，他很有可能会被调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