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姚的话，我就觉得头大。


    他现在比我高中班主任都要严厉，而且，真的会打我。


    这些天，我可没少挨他的戒尺。


    第一天我来上课的时候，因为要带王乐乐去产检，所以就迟到了，结果，他让我在门口，狠狠地抽了我手心三下，才让我进门，我跟他解释，我有事，但，他却跟我说，我有事，是我的问题，我调节不好时间，就是我没有能力。


    他又告诉我，古玩这行，是极其看中时间的，一旦你跟某个人达成交易，却不能在交易时间内结束合约，你就会损失信誉，票子，甚至是小命。


    如果是没经历过上次的事，估摸着我会觉得他小题大做，但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历程之后，我反而觉得他的严厉是好事。


    我随即说道：“这是一枚清光绪年间的银元，是现如今存世最多的古钱币，一共有十二个版本号，其中最值钱的七个版本为广东省、湖北省、江南省、吉林省、癸卯奉天省、戊申吉林造、光绪二十九年户部光绪元宝库平一两银币样币。


    这其中呢，价值最高的一个版本呢为“光绪二十九年户部光绪元宝库平一两银币样币”在24年辰轩春季拍卖会上，以4657.5万元成交，是当年的币王。”


    听到我的话，老姚很满意，笑着说道：“你小子，可以啊……”


    我听后，就得意一笑。


    但是老姚立即严厉问我：“这一枚又是什么情况呢？”


    我听后就有点食之无味，嫌弃说道：“这一枚呢，偏偏是徽州省制造局制造的，是十二个版本中最不值钱的一个版本，因为存世量最多的“长须”版本，价值不会过大千的，所以，没意思。”


    听到我的话，老姚就十分嫌弃，说道：“哼，小玩意才有意思呢，永远不要瞧不上小东西，对于你这种新手来说呢，往往是这种小玩意能积累本金，那几千万上亿的东西，你有本金去竞标吗？”


    我听后，就无语地笑了笑，说道：“那倒也是。”


    老姚叹了口气，随后问我：“那我问你，这一个版本中，有没有异类啊？”


    我听后，就呵呵笑起来，十分得意地说道：“想偷袭我啊？不好意思，我可不会学而不精，这个版本，有两个异类，第一个异类，就是错版，错版币因铸造过程中的失误导致汉字出错，如“皖”字少一笔画等，存世量非常稀少，价格较高。


    第二个异类呢，就是短须五爪蟠龙，这个版本，也因为存世极其稀有，所以价值非常高。”


    我说完，就一阵自得。


    老姚欣慰地笑了笑。


    随后严厉道：“竞价开始了……我就不信，今天打不到你的板子。”


    我听后就被他挑起了胜负欲，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机里拍卖的现场。


    “500……”


    “750……”


    “900……”


    我看着竞拍现场频频举牌的人，果然，这一版的价值很低。


    我心目中也已经有了最后的价格，于是便跳过这些繁琐的竞价环节，最终在交易记录本上，写下2600元的价格。


    “啧……没耐心……你会失去很多票子的。”


    我刚写完，就听到老姚的嫌弃声。


    我回头看着老姚，他不满地盯着我，眼神里都是严厉的神色。


    而我则是很自信。


    老姚让我连续三天观摩后，就让我开始跟随着拍卖师的节奏，进行模拟竞价。


    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老姚的厉害了。


    我这个古玩行的菜鸟，居然能够把误差控制在百分之五上下，这让我觉得十分神奇。


    不过，也只能控制在百分之五上下。


    老姚跟我说，这百分之五的差距，就是新手的极限，接下来每提高一个点的胜率，都要经过至少十年的浸淫磨炼。


    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百分之五的误差，已经属于天才级别的了。


    “邦邦邦……”


    这个时候，电视里传来了拍卖师落锤的声音，我极其期待地看着最后的成交价。


    “2530……”


    看到这个价格，我知道，我又要挨打了。


    “把手伸出来。”


    果然，老姚对我凌厉地下发了命令。


    我无奈地把手伸出去，老姚毫不客气地在我手心里打了三下，给我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跟老姚约定，每次模拟拍卖竞价的结果，跟拍卖结果误差超过百分之三，我就要挨戒尺。


    打完之后，老姚就教训道：“现在还只是2530元，没有万，要是带个万字，你算算你要损失多少票子？咱们这一行，在不卖假货的情况下，全靠着那百分之三的利润活着，你呀，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完全对钱没概念，你这样，是赚不到钱的。”


    老姚说完，就十分不爽地坐回他的躺椅，抓着戒尺，不满地盯着我，看得我一阵心虚。


    我赶紧起身，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按摩，他不领情地“哼哼”了两声。


    随后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我不需要你的按摩，我需要你给我学出来成绩，要不然，你以后真的出师了，行走江湖，赚不到钱，人家会笑话我老姚是庸师，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听到他的话，就很无语，说道：“师父，何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我就从来不在乎……”


    他一听，就呵呵笑起来，一副调侃鄙夷的模样，说道：“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是没脸没皮的，被女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被人家拍到后放到网上，你都不在乎，你这样的脸皮，也是一个天大的优势，但是，小子你给我记住，再厚的脸皮，也顶不住枪林弹雨，没有真本事，你在这行，活不下去的。”


    我点了点头，随后坐下来，看着那枚古钱币，揉了揉发烫的手心。


    随即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下次改还不行吗？”


    老姚嫌弃地说道：“拍卖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买卖交易的地方，这里，也是龙潭虎穴，充满了竞争艺术，底下的这些玩家们，也不是普通的玩家，而是拿着人民币在打仗的元帅，将军，士兵……


    每一毛钱，都是子弹，往往最后的成交价也都没有多大，差距也就是毫厘之间。


    你想要得到一件宝物，需要费尽心思的，你出的钱少了，你拍不到，你出的钱多了，你就会亏钱。


    这里面的学问很深的，拍卖师是尤其重要的，因为，她们是掌握节奏的人，每一声提示，每一次敲锤，都是在把控节奏。


    你只有跟着全场竞价，跟着拍卖师的节奏，才能掌握全场的节奏，这样，你才能既要又要还要。


    你给我记住了，这不是简单的金钱游戏，最后的尽头，也不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艺术，是艺术啊……”


    我听到他语重心长的教训，就笑着说道：“知道了。”


    他听后，并没有收了严厉的表情。


    而是问我：“你的局，进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