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宗祠内。


    “老、老爷！不好了！”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赵家、赵家和三小姐带来的人打起来了！”


    “其他人呢？”江明睿瞥了他一眼，“都去帮忙。”


    “其他人……其他人不知道吃了什么，现在都在闹肚子呢！”那名家丁的语气里带着哭腔，“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江明睿闻言轻叹一声，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


    “可是老爷……”


    “下去。”江明睿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家丁畏畏缩缩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江明杰，转身悻悻离开。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阿杰？”江明睿看着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可没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江明杰笑了笑，“我今天来，只为了两件事，芷渝和赵家的联姻，你联不了。”


    “她是江家的一份子，也是赵家钦定的儿媳。”江明睿回答，“难道你真想让她跟着那个姓沈的小子？”


    “我老了，管不了她这么多了。”江明杰咳嗽了几下，“跟着谁是她的自由。”


    “就算江家不动手，那小子也逃不过赵家的报复，你护得了那丫头一时，难道你还能护她一世么？”


    “有件事我想我们两个都算错了。”江明杰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抹释怀的笑，“这么多年来，你我兄弟二人看过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却早已忘了到底何为人心。也许那小子现在的确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至少他愿意站出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一切后果，可比当年的我爷们儿多了。”


    “当年的你……”江明睿眉头一皱，“已经几十年了，难道你还没忘记么？”


    “忘记？”江明杰冷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忘呢？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夜不能寐，每次闭上眼睛都会看到阿柔的脸！


    江明睿，当年你选择逃避，我也选择了逃避，让阿柔独自承担江家带给她的命运，后来江瑾重蹈阿柔的覆辙，你我再次选择了逃避，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


    什么狗屁赵家，什么狗屁江家，芷渝她是我的孙女！我绝对不会为了什么所谓【江家的未来】之类的虚无缥缈的一句话，就选择葬送她的幸福！”


    听完江明杰的发泄，江明睿深吸一口气：


    “所以……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了么，弟弟？”


    “是！”


    江明杰咳嗽了一声，拧动手杖里的机关，缓缓拔出了藏在里面的杖剑，直指江明睿。


    “真是可惜。”江明睿面不改色，抬了抬手，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江明睿目光冷冽，不掺杂一丝感情，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弟弟，只是个普通的陌生人而已。


    “杀了他。”


    江明睿转身跪在蒲团上，虔诚地低下头，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江家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江家……此行无忧！”


    话音刚落，江明睿身后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中两把匕首急速旋转，目标直取江明杰的项上人头。


    江明杰眉头紧皱，挥剑挡住对方的攻击，同时用手杖直戳他的腹部，却被男人轻松躲过，以一个更加刁钻的角度再次冲了上来。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江明杰其实心里早有预料。


    身为江家明派的领头人，江明睿的名声在海城里传播得相当广泛，上至政台，下达百姓，只要是个海城人，多少都听过江明睿这个人。虽然他不擅体术，偏文攻，但却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自保的手段。


    早在几年以前，江明杰就派人打听过，江明睿利用自己打拼多年的关系，花了大价钱，在东瀛雇佣了一名高阶忍者，专门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因为常年混迹于上层社会，江明睿也招惹过不少仇家，也曾遭到过不少次暗杀，但无一例外，每次都是由这名忍者出面替他扫清了隐患。


    “呵，想不到你居然还和东瀛人有勾结。”江明杰冷笑道，“看来这些年，即使没有暗派，你的手段也不怎么干净啊。”


    面对江明杰的嘲讽，江明睿并不回答，依旧一脸虔诚地跪在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低声念诵着经文。


    “西内！”


    忍者忽然眼神一凛，手中摸出了一枚黑色圆球，用力往地上一摔，刹那间一阵白烟升起，瞬间出现了两道和忍者一模一样的身影。


    “卡艮奔辛喏究兹（影分身之术）！”


    “呵，东瀛的小把戏！”


    江明杰目光如刀，手中杖剑猛然刺出，直接无视了两侧攻过来的分身，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忍者的真身上。


    见自己的忍术被识破，忍者顿时脸色一变，只能被迫放弃攻击，抬手用匕首挡住江明杰刺过来的杖剑，同时身体飞速后退，确认江明杰无法追过来后才停了下来。


    “居然能看穿我的影分身之术，看来你们大夏，也有高手！”


    那名忍者的中文带着一些怪异的口音，“在下横川家，横川一郎！江老先生，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我劝你一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东瀛人对我说教了？”江明杰冷笑道，“横川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有点印象，你们那边是不是有个叫横川悠介的？前几年好像刚被我弄死来着？”


    “八嘎！”横川一郎瞬间变脸，“原来悠介桑是死在你的手里？！”


    “怎么，想下去陪他了？”江明杰转了转手里的杖剑，“那就过来领死吧？”


    “吆西……”横川一郎收起匕首，拔出身后的太刀，“江老先生，你们大夏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你现在投降，跟我回东瀛，兴许我可以让你多活一阵子。”


    “算了，你们那地方巴掌大点儿，伸腿都伸不开。”江明杰抬起剑，“况且我就算这把年纪了，也不会随便输给你这么个小鬼子。”


    “既然多说无益，江老先生，那就……受死吧！”


    话音刚落，横川一郎深吸一口气，脚尖猛踩地面，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俯冲，短短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就已经闪到了江明杰面前。


    “横川流——”横川一郎手中的太刀忽然改变了原本的轨迹，“影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