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具体是哪一天？”


    这是重点吗？


    青依微愣，不明白为何时间如此重要，但还是仔细回忆，给出准确的时间点。


    “应该是二月二十四，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


    我来的那天，果然发生了很多事啊。


    周墨然深呼一口气：“继续。”


    “好。”


    青依继续说明情况。


    那天晚上，她如常在海面下嬉戏，仰望穿透海水的月光与星辰，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挣脱大海的束缚，自由翱翔于天际。


    可惜，她的父亲青龙王严令禁止龙族离开海洋。


    说外面很危险，哪怕是他自己冒然离开大海，也会被强者抓走，抽筋拔骨。


    只有依靠大海的庇护，龙族才能繁荣昌盛，静待天时。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天时’究竟是什么时候，但父亲的话，没有谁会反驳。


    “小妹。”


    “大哥？你不是带着虾兵蟹将在前线吗？怎么回来了？”青依有些惊喜。


    东海，可不全是青龙族的地盘。


    海底的生物实在是太多了。


    除去大量鱼类妖灵，还有少量葬身海底的怨灵和恶灵。


    偶尔还会有几艘装载幽灵的幽灵船，横行霸道的快速驶过。


    别看龙族对海洋生物有血脉压制，但狗急了都会跳墙。


    真拼命的话，龙族也会吃亏。


    毕竟龙的数量……太少了。


    “父亲突然让我回来，说要要紧的事情。”


    青冠说着，张开龙口吐出一个包裹着白色海螺的七彩泡泡。


    “拿去玩吧，我去见父亲。”


    “谢谢大哥！”


    原本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青依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第二天……


    “青冠中了九头血石鱼的毒，不幸去世。”青龙王的声音沉重地宣告。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哪怕这句话是出自父亲之口，青依也很难相信。


    因为她昨天晚上才见过大哥，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父亲！您认真的吗？大哥昨晚还送了我礼物，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青龙王叹息解释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九头血石鱼是九星，它的毒连为父都要忌惮三分。”


    “青冠一时不察，所以中了招，大概是毒发的时间推迟了一些，你才没有发觉。”


    这个解释，加上对父亲的信任，青依就算心如刀绞，也只能强忍悲痛接受了现实。


    可仅仅七天后，噩耗再临！


    二哥青光，也死了。


    根据巡海夜叉的话，青光也收到父亲的召见，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等到天明，就看见青光稀碎的肉身散落大海，被鱼群啃食，诞生出不少妖灵。


    而青龙王给出的解释是：“我察觉龙宫周围有不明妖灵靠近，就让青光去调查，没想到……唉~”


    这个理由青依能够接受，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看向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慈爱，而是一种审视猎物的贪婪目光。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沉浸在失去两位哥哥的痛苦之中。


    自那以后，整个龙宫便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中。


    章鱼兵站岗时会莫名陷入呆滞，无意识地啃噬自己的触须。


    如果不叫醒它们，它们会把自己吃掉。


    螃蟹兵开始嫌弃自己眼睛太少，经常会把尸体上的眼睛抠出来，粘到自己的壳上。


    鲨鱼偷吃同类，海豚兽性大发，就连最无欲无求的龟将，也在自己的龟壳上面，叠起一层又一层的龟甲房屋。


    “我原本以为，是有怨灵或者恶灵作祟，就去找父亲帮忙。”


    “结果我就看到，父亲不知何时抓来各族女妖，强迫她们诞下子嗣，然后……当扬吞噬。”


    “我害怕的不敢进去，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但第二天，父亲就说他为我准备了一门亲事，对方是……”


    青依停顿了一下，龙目中流露出屈辱与荒谬。


    “是三百条黑水纹蛇。”


    “他说，这是为了龙族血脉昌盛，只能……呵呵，苦一苦我。”


    “从那天起我就确定，我父亲被污染，他已经死了。”


    “我假意顺从，找机会逃离东海，之后的事情您也都知道。”


    青依叙述完毕，巨大的龙躯缓缓伏下，仿佛耗尽了力气。


    “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在这待着吧。”


    “谢谢。”


    她还说谢谢…


    也对，比起三百条黑蛇，还是自己这边舒坦。


    周墨然放下手机，思索青依提供的信息。


    他不关心青龙王的情况，但他在意二月二十四号那天，青龙王被污染这件事。


    说明不只是神灵和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一些怪东西，也跟了过来。


    当一只蟑螂爬上台面，意味着在看不见的地方，还藏着更多的蟑螂。


    想要处理暗地里的蟑螂，就得先确定，台面上的蟑螂能不能一拖鞋拍死！


    周墨然看了一眼时间。


    梁悦梦要凌晨才会回来，他还有时间。


    “姑获鸟，帮我注意一下小区门口，她们回来立刻通知我。”


    “遵命！”


    安排妥当，周墨然不再犹豫，立刻使用传送，目标是惘日随身携带的恶灵装备。


    ……


    与此同时，法兰西边境，一家简陋的汽车旅馆房间内。


    惘日与芙蕾正并肩躺在床上低声交谈。


    原本的剧情线中，芙蕾发现身上的惘日消失，中午就去寻求塔纳托斯的帮助，飞向精灵之森。


    正常来说，这次也会是一样的剧情。


    但……周墨然把惘日送过去之后，她提前打了个电话，让芙蕾过来接她。


    估计是上次被抓的心理阴影还在，她不敢在这边随意乱跑。


    “芙蕾姐你听我说，他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你不答应，一定会死的。”


    惘日还在继续劝说，可惜结果和预想中的一样，芙蕾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她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信仰，成为陌生人的手下。


    芙蕾侧身看着她，微笑道：“我并不害怕死亡，你不用为我担心。”


    “能亲眼看到你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的意义很大，谢谢你，惘日。”


    “芙蕾姐~”


    二人聊着，气氛朝着橘里橘气的发展。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波动，周墨然的身影直接出现在床榻旁边。


    芙蕾以为是灰组织的人来抓惘日，刚想出手攻击，惘日迅速往地上一跪，胸器差点都没有兜住。


    “参见大人！”


    周墨然的目光淡漠地扫过惊愕的芙蕾，并未理会。


    “准备一下，跟我去杀死塔纳托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