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值62%，黑化值79%。”


    系统光幕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陆凛背靠货架闭目养神，耳边是队员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值夜的林悦在五米外来回踱步，而本该昏迷的沈危——呼吸频率比常人慢了一些。


    ——装睡。


    陆凛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军刺。


    原主这具身体虽然素质一般，但他前世作为特工的观察力还在。沈危的伪装很完美，可惜在针剂推入的瞬间，他颈侧肌肉的应激反应出卖了他。


    “队长。”林悦突然蹲到他身边，声音压得极低，“赵坤刚才偷偷翻过您的背包。”


    陆凛睁眼。借着月光，他看见赵坤蜷缩在角落，怀里鼓鼓囊囊——是原主私藏的那包压缩饼干。


    “要拿回来吗？”林悦咬牙。


    “不用。”陆凛轻笑，“让他吃。”


    【系统：宿主，物资匮乏期纵容偷窃会降低声望——】


    “咔嗒。”


    一声极轻的金属碰撞响从身后传来。陆凛后颈汗毛倒竖，猛地侧身——沈危不知何时贴到他背后，手术刀正抵住他腰间的枪套。


    “嘘。”沈危的气息拂过他耳畔，“队长半夜带枪，是防丧尸……还是防我？”


    林悦瞪大眼睛，沈危却对她晃了晃刀尖：“小姑娘，转身，数到一百。”


    令人窒息的十秒后，林悦颤抖着退到仓库另一端。


    “现在只有我们了。”


    沈危的刀尖下移，挑开陆凛的衣摆，“让我看看……能随手拿出军方机密药剂的陆队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陆凛突然抓住他手腕一拧！沈危闷哼一声，手术刀当啷落地，但膝盖狠狠顶向陆凛腹部。两人在货架间无声缠斗，撞翻的罐头滚了一地——


    “吼——！”


    窗外骤然爆发的尸嚎打断了一切。陆凛趁机一个肘击逼退沈危，扑到窗边时瞳孔骤缩。


    月光下，上百只丧尸正从公路尽头涌来，最前排的变异体四肢着地，速度快得惊人。


    “尸潮！”林悦的尖叫惊醒了所有人。


    赵坤跳起来就要往消防通道跑，却被陆凛一把拽回：“通道锁死了，想活命就听指挥！”他踹开收银台后的暗门，“所有人进冷库！”


    沈危慢条斯理捡起手术刀：“冷库只能从外部打开，队长这是要活葬我们？”


    “或者留在这被分尸。”陆凛甩给他一把手枪，“选一个。”


    【系统：警告！冷库剧情为原主经典陷阱，曾导致三名队员窒息死亡！】


    “我知道。”


    陆凛在脑中冷笑。他需要的正是这个“陷阱”——只不过结局要改一改。


    五分钟后。


    冷库铁门轰然闭合，黑暗中有女孩压抑的抽泣。温度骤降至零下，陆凛摸黑清点人数：“缺了谁？”


    “老周没进来！”林悦拍打铁门，“他被丧尸围在饮料区了！”


    沈危突然轻笑：“所以队长现在要表演‘舍己救人’？”


    陆凛没理他，直接从系统商城兑换了【初级丧尸威慑喷雾】（剩余积分：30），转身把枪塞给林悦：“任何人想提前开门，打碎他的膝盖。”


    “您要出去？！”


    回答她的是铁门开启又闭合的闷响。


    冷库外。


    陆凛屏息贴在货架后。老周被三只丧尸逼到墙角，而尸潮主力距超市已不足两百米。他拧开喷雾罐，刺鼻的腐臭味立刻弥漫开来——这是系统出品的“丧尸王□□仿制品”，能让低阶丧尸误认为同类。


    果然，那三只丧尸抽搐着转向别处。陆凛箭步冲过去拽起老周：“走！”


    “队、队长？”老周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您居然……”


    “闭嘴，跑！”


    他们冲向冷库的瞬间，超市玻璃幕墙轰然碎裂！一只足有三米高的变异体撞进来，腐烂的利爪直掏陆凛后背——


    “砰！”


    子弹擦着陆凛耳际射入变异体眼眶。


    冷库门口，沈危举着不知从哪摸来的左轮手枪，镜片后的眼睛亮得骇人：“陆队长，你救人的样子真恶心。”


    铁门再次关闭前，陆凛看见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沈危黑化值-15%！】


    【全员信任值突破80%！】


    【解锁技能：丧尸王威慑（初级）】


    而沈危用口型对他说：“你欠我一条命。”


    冷库的铁门闭合后，黑暗像实体般压下来。


    陆凛的后背抵在冻肉架上，寒气透过单薄的作战服刺入皮肤，但异化的右手却诡异地发烫——鳞片缝隙间渗出淡金色的组织液，在低温中凝结成琥珀状的胶质物。


    “队长......”林悦的声音在发抖，“老周他...还能回来吗？”


    她没有问“您为什么出去救人”，而是问“他还能回来吗”。陆凛眯起眼，系统光幕在黑暗中亮起微光：


    【林悦信任值 20，当前85%】


    【特殊备注：该角色对“牺牲”行为有异常执念】


    “会回来的。”陆凛说。


    角落里传来沈危的轻笑。


    他不知何时摘了眼镜，镜腿折成金属丝，正插进冷库温度控制面板的缝隙里。液晶屏闪烁两下，显示温度从-25℃跳到-18℃。


    “省电模式。”沈危对着骤然亮起的应急灯眨了眨眼，“够坚持到明早了。”


    灯光下，陆凛看清了他白大褂袖口暗藏的血迹——不是丧尸的腐黑，而是新鲜的、还带着体温的猩红。


    ——刚才开枪救他时，沈危受伤了。


    “脱衣服。”


    陆凛突然开口，所有队员都愣住了。


    沈危挑眉看他，而陆凛已经扯开急救包，取出止血凝胶：“别让我说第二遍。”


    白大褂滑落的瞬间，冷库里响起抽气声。


    沈危的左肩血肉模糊，弹孔周围竟蔓延着蛛网状的紫色血管——那不是普通枪伤，而是被变异体血液污染后的感染痕迹。


    “你被咬了？！”赵坤猛地后退，撞翻一堆冻鸡骨架。


    沈危歪头：“如果我说是呢？”


    五把枪同时上膛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陆凛却按住最近的一把枪管——是林悦的。


    “感染变异需要12小时。”他掰开沈危的伤口检查，“这是旧伤，三天前的。”指尖故意碾过发炎的组织，满意地看到沈危嘴角抽搐，“博士在给自己做实验？”


    沈危突然抓住他手腕。


    那只手冷得像具尸体，掌心却有什么东西被塞过来——


    半片抗感染药，包装印着【星辰基地特供】。


    “现在轮到陆队长坦白了。”


    沈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你的血为什么能延缓感染？”


    冷冻柜的阴影里，陆凛捏碎药片。粉末从指缝漏下时，系统突然警报：


    【检测到镇定剂成分！】


    断电发生在凌晨三点。


    黑暗降临的瞬间，陆凛听见货架倒塌的巨响，接着是赵坤的惨叫：“谁他妈推我？！”


    “都别动！”陆凛的夜视能力在异化后大幅提升，此刻清晰看到——


    沈危站在电路总闸旁，手里攥着截断的电线。


    而林悦正偷偷摸向赵坤的背包，那里装着原主私藏的压缩饼干。


    “有内鬼！”赵坤突然开枪，子弹擦着林悦耳朵打在冻鱼堆上，“队长！她刚才想偷物资！”


    林悦脸色惨白：“我没有！是沈博士他……”


    “够了。”


    陆凛的骨刺不受控制地刺出袖口，在金属货架上刮出刺耳声响，“所有人面壁站好，现在开始搜身。”


    当他的手探入赵坤内袋时，摸到的不是饼干，而是一本烫金封面的小册子——


    《星辰基地贡献点兑换名录》


    最新记录：


    【赵坤】兑换抗生素x3


    “解释。”陆凛把册子摔在赵坤脸上。


    “是…是沈博士给我的！”赵坤突然指向阴影，“他说只要记录您的异化症状，就能换药救我老婆！”


    应急灯突然亮起。沈危站在总闸旁，手里是把玩着的老式录音笔：“要听听交易全过程吗，赵先生？”


    录音笔播放的内容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陆凛的瞳孔变异规律是……”赵坤的声音。


    “很好。”一个陌生男声，“继续监视，下次带他的血样来。”


    ——根本不是沈危的声音。


    骚乱平息后，陆凛在冷库最深处找到了沈危。


    博士正用手术刀削着块冻成冰坨的牛肉，刀尖挑着第一片薄如蝉翼的肉，递到他嘴边：“尝尝？-18℃慢冻的雪花纹。”


    “录音笔哪来的？”陆凛没接。


    “你外套内袋。”沈危的刀尖转向他心口，“顺便说，你心跳比常人慢1.7倍。”突然倾身贴上他胸膛，“体温倒是升了…真有趣。”


    陆凛掐住他脖子按在冻肉架上：“你在测试我的异化阈值。”


    “不。”沈危被扼住咽喉还在笑，“我在救你。”


    他忽然扯开陆凛的衣领——锁骨下方的鳞片已经变成暗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蔓延。


    “B型异化的最后阶段……”沈危的指尖划过鳞片，“体温跌破30℃时，你会成为移动的‘母亲’信号塔。”手术刀突然刺入自己掌心，血滴在鳞片上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我的血能延缓这个过程。”


    陆凛猛地松开他：“为什么帮我？”


    “谁知道呢？”沈危舔掉掌心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