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湛好不容易抽空来陪女朋友，可不愿陪着她一直看书。


    中午，连哄带骗带着江薏柠出来吃饭。


    吃饭的地方很雅致，在玫瑰庄园。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各色玫瑰在暖阳下绽放，像是一幅浪漫馥郁的画卷。


    “领导啊，我又跟着你开眼了。”江薏柠的眼神被数不清的花朵吸引着，嘴里“恭维”着身边人。


    区湛宠溺的牵过她的手，“一会先吃饭，再看画展，之后就傍晚了，我们来这里打卡拍照。”


    江薏柠点点头，“安排的不错。公主表示很满意。”


    午饭中规中矩，都是江薏柠爱吃的。


    下午的画展，却不在江薏柠的“欣赏”范围之列。


    抽象的线条，确实欣赏不了。


    区湛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他看见江薏柠对一幅画多看了几眼。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幅色彩斑驳的抽象画，声音压得低而温柔：“这幅画的画家惯用撕裂感的色块表达矛盾。你看这团绛红和钴蓝的交叠，像不像两种情绪在互相吞噬？”


    江薏柠歪头盯着画布上几团模糊的色块，实在看不出“吞噬”在哪，却被他专注的神情勾得移不开眼。


    他讲解时眼尾会微微上扬，讲到画家某段创作经历时，指节无意识地在她掌心轻敲，像在描摹那些抽象的情绪。


    真没想到区湛，还有如此艺术的一面。


    “你这挺专业的啊。”江薏柠调侃道。


    区湛低笑一声，“我其实愿望是当一个画家。”


    “真的？”江薏柠看着他的神色，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不过是家里实在不允许罢了。”区湛笑着说，“现在来看，走这条路是对的，要不怎么遇到你。”


    江薏柠抿嘴笑笑，就你会聊天。


    随后，两人又看了一会儿展，区湛还趁着江薏柠背身看画的时候，拍了照片。


    这照片不错的，区湛随手设置了朋友圈的背景图。


    背面，又不知道是谁，柠柠应该不会生气的。


    画展结束，再去看花海，就轻快多了。区湛的相机里记录着江薏柠各种“矫揉造作”的样子。


    愉快的半天结束，回到公寓，区湛进屋换衣服，江薏柠还没坐稳，句慧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江薏柠本不准备接，但手滑，点开了。


    稍稍慌乱，调整好角度。


    “柠柠，干什么呢？最近忙吗？”江薏柠自去省城培训以来，半个月没有回家。句慧自然是有些想念。


    “挺忙的妈，几乎每天都在加班。不过还好，收获还是挺大的。”江薏柠尽量把手机拿得离自己很近，以免暴露这里不是宿舍的事实。    句慧只顾着看女儿，这些细节是忽略的。


    母女俩聊了几句，区湛换好衣服出来，“柠柠，不去换衣服？”


    这一声不要紧，句慧听得真切。


    “谁在说话？”句慧立马警觉起来，问女儿。


    “妈，电视里的人啊，我正看电视呢，主角也叫‘柠柠’。”江薏柠故作冷静，随即找了个理由，试图搪塞过去。


    句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狐疑的尾音：“看电视？哪部剧里的人跟你同名同姓啊？”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透过屏幕扫过来，吓得江薏柠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在沙发上。


    不愧是当老师的啊！


    区湛才发现江薏柠在视频。


    他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住，挑眉看向她。


    见她脸色发白地朝自己摆手，立刻会意地放轻脚步往卧室退。


    “妈你听错啦！”江薏柠把手机镜头猛地转向天花板，假装找信号，“可能是楼下装修声吧，最近总有人在家敲敲打打……”


    话没说完，就见区湛突然折返，手里多了台平板电脑，对着屏幕按下播放键。


    下一秒，客厅音响里炸开一阵夸张的电视剧台词：“柠柠！你别走！”——正是区湛刚才在画展偷拍时，顺手下载的狗血剧片段。


    他举着平板躲在沙发背后，冲她挤眉弄眼的样子，让江薏柠差点笑出声。


    句慧果然被这声“河东狮吼”唬住，嘀咕着“现在的电视剧真吵”，视线却突然定格在屏幕边缘——区湛来不及藏起的腕表表带，正从沙发缝隙里露出半截银光。“等等，你沙发上是不是有……”


    “妈我这边要断网了！”江薏柠眼疾手快地把镜头怼向路由器，“这边信号不好，先挂啦爱你哦！”


    不等对方回应就火速挂断，后背已经渗出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