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会试3

作品:《穿越之侯府纨绔自救指南

    外边风雪肆虐,萧砚舟能清晰的听见呼啸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号舍的木板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白日里他尽可能的完成多一些试题,也怕后面的时间温度更低,受到影响。


    他的号舍内,朝廷发的炭盆早已熄灭多时,寒气从缝隙中不断渗入,连砚台里的墨汁都结了一层薄冰。


    考篮中的干粮也冻得硬如石块。


    萧砚舟轻叹一声,若非早有准备,今夜怕是要难熬了。


    他盘坐在桌子上,从考篮最底层取出一个精巧的黄铜小炉,这是临行前小桃执意塞给他的。


    仍然记得临行前小桃的叮嘱,"公子,贡院里头天寒地冻的,好歹能煮口热汤喝。"


    萧砚舟唇角微扬,取出珍藏的几块木炭——这也是小桃细心准备的,专门用来热饭食的。


    "噼啪"的炭火声中,他慢条斯理地往铜炉上的小锅里倒入清水,又放入几片干姜和肉脯。


    不多时,浓郁的香气便在狭小的号舍内弥漫开来。


    他又取出小桃亲手腌制的小咸菜,将冻硬的面饼架在铜炉边缘烘烤。


    "咔嚓",萧砚舟咬下一口烤得酥脆的面饼,就着热腾腾的肉脯姜汤和爽脆的咸菜,在这冰天雪地中竟吃出了一番别样滋味。


    他一边享用着这简单却温暖的一餐,一边聆听着外界的声响——


    风雪呼啸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咳嗽与呻吟。


    那些声音越来越微弱,不是病情好转,而是同考的举子们连咳喘的力气都已耗尽。


    偶尔传来"砰"的闷响,不知又是哪位举子支撑不住倒在了案几上。


    萧砚舟轻啜着热汤,铜炉的火光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在这宛如炼狱的贡院寒夜中,他这一方小天地竟显得格外安宁祥和。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号舍屋顶,茅草铺就得格外厚实,在狂风中纹丝不动。


    屋顶积雪明显比周围号舍少了许多,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拂去飘落的雪花。


    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又一个号舍的屋顶不堪积雪重压,轰然坍塌。


    兵丁们提着灯笼慌忙赶去,却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举步维艰。


    这场暴雪过后,不知要有多少学子大病一场,但至少今夜,他还能在这方寸之地的"福地"中安然度过。


    他忽然想起有些上过会试考场的人说的话:"科举场上,有时候活着写完,就是赢。"


    用过简单的晚饭后,萧砚舟准备歇息。


    然而这逼仄的号舍宽不过三尺,连腿都伸不直,更别提躺下安眠。


    号舍内没有炭火,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入。


    萧砚舟却不慌不忙地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置于膝上。


    他缓缓闭目,体内真气如涓涓细流,开始在经脉中循环流转。


    多亏有系统大大奖励的内力——既可驱散严寒,又能养精蓄锐,为明日考试积蓄力量。


    夜色渐深,巡绰官提着灯笼再一次在贡院中巡视。


    行至萧砚舟号舍前时,他特意驻足窥探。


    黑暗中,那号舍里原本微弱的炭火,如今一丝光亮也无,静得仿佛无人一般。


    巡绰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只待明日一早来验收他的"成果"。


    殊不知,萧砚舟此刻正处于物我两忘之境。


    内力运转间,周身三尺温暖如春,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融融暖意。


    那看似死寂的黑暗里,实则蕴藏着绵绵不绝的生机。


    ......


    清晨,萧砚舟从调息中醒来。


    他缓缓舒展筋骨,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一夜的寒气在体内流转的内力下早已驱散殆尽。


    贡院的清晨格外寂静,隔壁号舍的咳嗽声已经弱不可闻,只剩下风雪偶尔拍打棚顶的簌簌声响。


    萧砚舟取出炉子准备吃食,剩下的炭必须要省着点用。


    那狗官明显不会给自己补充炭,他可不想以后几天一直吃生冷的食物。


    就着热汤吃完早食,萧砚舟起身活动身躯,让气血流通全身。


    开始答题前,他得释放一下肚子里的存货。


    抬手示意上茅房,立刻有一名士兵跟随。


    萧砚舟沿着廊道往茅房走去,路过一个个号舍时,看到的景象触目惊心——


    有的举子蜷缩成一团,脸色青白如纸;有的趴在案几上,手指冻得发紫;更有人已经神志不清,口中喃喃念着经义。


    一夜风雪下来,这些文弱书生哪堪如此折磨?


    卸掉肚子里的存货,萧砚舟一阵轻松。


    "铛——"贡院晨钟响起,意味着第二天的考试正式开始。


    东南角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萧砚舟搁下毛笔,透过号舍木栅,看见一座考棚在积雪重压下轰然坍塌,扬起漫天雪雾。


    "丙字十七号舍塌了!"巡绰官嘶哑的喊声穿透风雪。


    兵丁们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奔去,七手八脚从废墟里刨出个青衫书生。


    萧砚舟拢了拢棉袍袖口,静静注视着这场骚动。


    按照科场铁律,举子擅自出号舍即革除资格。


    他只能看着差役们像挖萝卜似的,从积雪里将人挖出。


    "又抬走一个..."隔壁号舍传来低语,随即被风雪吞没。


    雪越下越急,贡院仿佛正在被一只巨手揉碎。


    不时有茅草顶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但萧砚舟的号舍始终稳稳立在老槐树的庇护下。


    巡绰官阴沉着脸指挥兵丁将人抬走,转身时目光扫过萧砚舟的号舍,见他炭盆早已熄灭却依然精神抖擞地端坐其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到了该换炭盆的时辰,兵丁们挨个号舍分发新炭。


    可奇怪的是,他们就像集体失忆一般,偏偏绕过了萧砚舟的号舍。


    任凭其他举子陆续换上新炭,萧砚舟的号舍前始终无人驻足。


    巡绰官站在廊下阴影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既然炭火不足都奈何不了这小子,那就干脆断了他的炭火供应。


    在这冰天雪地里,他倒要看看这个萧砚舟能撑到几时。


    于别人来讲,寒冷的天气越来越艰难,而萧砚舟却越考越精神。


    那些晦涩的经义在他笔下如行云流水,破题、承题、起讲...一气呵成。


    写到精彩处,他甚至忘了寒冷,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热气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