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


    自卫渊从公输家族秘密研究基地回返的翌日，卫渊再次走出了医馆。


    这一日。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荆轲。


    清晨，医馆并没有患者登门。


    所以，医馆内，端木蓉，焰灵姬，还有自发前来医馆帮忙的小翠都在医馆内整理着繁多的药材。


    而不久前被卫渊收留的朴素女子阿鲵，则细心的打扫着医馆内的边边角角。


    见到卫渊欲要离去。


    阿鲵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上前询问道：“先生，今日一大早就要出门吗？不在医馆内用早食吗？”


    闻言。


    卫渊迈出的脚步略略一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回过头道：“今日我约了蒙骜，王翦，王龁几位老将军见面。”


    “今日就不在家中用饭了。”


    说罢。


    卫渊便迈步离开了医馆。


    医馆门口，望着卫渊与荆轲二人离去的背影，阿鲵的眼中莫名的一闪。


    …………


    卫渊还真没有骗阿鲵。


    他今日正是去拜访几位在秦国军中赫赫有名的老将军的。


    如今正值隆冬时节。


    战事难以开启，各国各势力间相对的迎来一个和平时期。


    于是乎。


    久在边疆戍边的几位秦国老将军们，少有的回到咸阳述职，正好也可以休养些时日。


    卫渊与荆轲二人刚一来到蒙府，就见蒙府门口，蒙恬蒙毅两兄弟早早的等候着。


    见到卫渊到来。


    蒙恬蒙毅相继上前行礼。


    “见过先生。”


    卫渊轻轻点头，满脸的严肃。


    “几位老将军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带我去见他们吧！”


    蒙恬，蒙毅两兄弟自是领命。


    两兄弟在前引着路，带领着卫渊与荆轲二人进入蒙府，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几人就来到一座身处蒙府最深处，最为僻静，亦是最为朴素的一座小院前。


    进入院落当中。


    卫渊打眼一瞧，就见到院落正中的一座亭台内，正有着三名虽身穿常服，但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浴血之气的老者静静跪坐着。


    其中一老者，满含笑意，一看就是个老好人，并且蒙恬倒是与这名老者有着几分的相似。


    想必这位就是蒙骜老将军了！


    蒙骜老将军的左侧，则是一名满面红光，狮鼻阔口，一看就是极为凶悍的小老头。


    小老头望向卫渊的眼神，颇有些凶狠的意味。


    最后，也是最让卫渊在意的。


    那名跪坐在蒙骜老将军右侧，自卫渊进入院落后，就一直面色极为平淡，眼神亦是淡然的老者。


    老者面容极为的普通。


    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难掩的压迫感，那是常年发号施令下所养成的气势。


    并且。


    眼前三人中，最让卫渊感到威胁的，也正是这名老者。


    “卫先生大驾光临，正是让我蒙府蓬荜生辉啊！”这时，那名卫渊猜测是蒙骜的老者起身，冲着卫渊笑道。


    听其话。


    显然其正如卫渊猜测的那般。


    正是蒙骜老将军。


    卫渊赶忙朝着蒙骜一礼。


    “蒙老将军过奖了，老将军在秦国百姓心中的地位德高望重，今番能见到蒙老将军，才是在下的荣幸！”


    商业吹捧一番，卫渊望向蒙骜身侧的两老头，“想必这二位就是王翦将军，还有王龁将军了！”


    蒙骜捋了捋胡须，介绍道。


    “没错，老夫左手边这位就是王龁将军！”


    “右手边这位，正是当今秦国上将军王翦！”


    王龁，战国末期秦国将领。


    经历三代秦王，为秦国宿将。


    长平之战中，白起为上将军，王龁为副将，大败赵国，夺取赵国的武安和皮牢两座城池。


    后更是代替王陵围攻赵都邯郸，但未能攻克，楚、魏联军大败秦军。


    王龁一生历经战阵无数。


    乃是秦国当今的军中最强的几位将领之一。


    至于王翦。


    那就更加的家喻户晓。


    王翦，那可是战国时期有名的秦国将领、军事家。


    秦统一六国的具体实施者。


    秦国能够横扫六国，王翦在其中可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就说一句。


    六国当中，除却韩国，其余五国皆是被王翦与其子王贲所灭。


    这样的猛人牛不牛！


    王翦还凭借军事指挥的才能，与白起、李牧、廉颇并称“战国四大名将”。


    介绍玩王龁王翦二人。


    蒙骜刚要对二人介绍卫渊的身份。


    却被王龁出声打断。


    “小子！”


    “老夫不管你是不是秦王的老师，今日你让蒙将军将我们聚到一起说有事相商，究竟何事，快快说来！”


    王龁的脾气极为火爆。


    倒是与其面相有几分相似。


    一旁。


    王翦亦是冷冷的望着卫渊，不发一语。


    显然，今日若非蒙骜出面，怕是他二人连见卫渊一面，都是不可能的。


    “老王，莫要如此！”


    蒙骜搁在中间，打着圆场。


    卫渊却对着蒙骜摆了摆手，示意其莫要解释。


    随后，就听卫渊开口道：“其实在座的几位都是聪明人，我与秦王的关系在场几位老将军也应该都清楚。”


    “我见几位老将军的意思，想必几位老将军应该心中有数。”


    “我也明白二位的想法，若非蒙老将军从中牵线，怕是二位都不会来此见在下。”


    听完卫渊的话。


    一直未曾开口，神色极为平静的王翦，终于开口了。


    语气就如他的面容般平淡。


    “你是想要我等参与进咸阳朝堂争斗中，并且你想要让我等站在秦王这一边。”


    闻言，卫渊不置可否。


    蒙骜左侧，王龁的双目猛的圆瞪，脸色通红，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浓烈的愤怒。


    “你这是想要将我等推入火坑啊！”


    “小子，你岂不知武安君。”


    “朝堂争斗，即使是武安君那等的人物，亦是难以善终，让我等去参与朝争，绝不可能！”


    “我等将士，忠于大秦，但不会参与任何的朝堂争斗！”


    曾当过武安君白起副将的王龁，对于朝堂争斗的血腥程度更为的清晰明了。


    当年的武安君白起身死。


    岂不知，其中亦有朝堂诸方势力争斗的影子。


    可以说。


    王龁是最抵触参与朝争的将领。


    说完这番话。


    王龁就要迈步离去。


    显然不愿与卫渊多说废话。


    可卫渊却挡在王龁身前，面色极为的认真，“王龁将军，为何不听听在做决定呢？”


    “你！”王龁刚要开口怒斥。


    就被王翦出声打断。


    “王龁，今日我等既然来了，就给老蒙一个面子，不妨听听这位卫先生想要说些什么。”


    王翦目视着卫渊，眼神依旧平淡。


    卫渊与王翦对视片刻。


    最终卫渊收回目光，他的眼中迸发出一股独有的，极为自信的眼神。


    “诸位将军，在下斗胆问一句，诸位将军认为天下的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龁，“那自然是抵御外敌，争夺资源！”


    卫渊点头，接着问道：“那秦国呢？”


    王龁身旁，蒙骜轻轻蹦出两个字，“东出！”


    “那东出的目的呢？”


    听到卫渊这连番的询问，王龁颇有些不耐烦，“东出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横扫山东诸国，实现先贤未有之功业了！”


    “小子，你问这么多到底想问什么，能不能一次性问完，咋跟那些老腐儒一般。”


    显然。


    王龁也是个厌学的大龄老者。


    卫渊倒也不恼，继续开口道：“好，那既然是横扫诸国，那我最后一个问题，请问诸位将军，认为横扫六国到底容不容易。”


    听完卫渊的问题。


    王龁还未开口，一直作壁上观的王翦轻叹了口气，道：“难，很难，或许在我们这一代，都难以实现此目标。”


    蒙骜，王龁虽未曾开口。


    但观他们二人的表情，显然与王翦的想法一致。


    毕竟如今的秦国虽国力强盛，但其国内诸方势力斗争不断，根本就让他们看不到东出横扫六合的可能性。


    可卫渊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在场三名历经战阵无数，仍面不改色的老将军们纷纷露出惊容。


    “如果，我能让这一目标在你们这一代实现，并且极为轻松，你们会如何呢？”


    此言一出。


    在场三名老将军尽皆面色大变。


    但很快，一向脾气最为火爆的王龁立即站起身来，面色凶恶的瞪着卫渊，“你小子，又说大话！”


    “别以为你是秦王老师，老夫就不敢揍你！”


    “若是你戏耍老夫，老夫照揍你不误！”


    “你！”


    说着话，王龁就要上手。


    可身旁，王翦却及时劝阻了其。


    只见王翦的眼中恢复平静，冷声喝道：“王龁，让他说！”


    卫渊也不过多废话。


    手轻轻一挥。


    顿时，一直被当成个沙雕的荆轲迈步上前，将手中一颗鹅蛋大小的铁疙瘩小心翼翼的递给卫渊。


    卫渊接过。


    将之展现在王翦三人面前。


    语气极为自信的道：“就凭这个！”


    看着那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铁疙瘩，王龁撇了撇嘴，显然心中极为的不以为意。


    但见到那个铁疙瘩。


    王翦的面色却是一凝。


    “老夫曾经听闻过。”


    “王上当年回咸阳时，受人阻拦，就曾以一物引动天雷，将地面劈出一个深坑。”


    “据闻那奇物就是一个铁疙瘩。”


    听到王翦的话。


    卫渊倒是颇为诧异的瞧了一眼王翦，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铁疙瘩，我称其为火药。”


    “前不久王宫的惊天巨响，也是这火药引起的。”


    闻言。


    蒙骜的神情就是一变，捋须道：“原来当日的巨响就是你们弄出来的，当日老夫正好在咸阳，可是听到了这一声惊天巨响。”


    “差点就以为地龙翻身。”


    卫渊笑了笑，将手中的火药举在众人眼前，介绍道：“就这样一个小东西，能够轻而易举的炸毁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