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林清鱼在和妈妈视频。


    说话间，江司衡突然不打一声招呼地闯入了屏幕里。


    一瞬间，屏幕内外的两个女人都愣了下。


    林母先前只知道林清鱼谈了个男朋友，但并不知道她那男朋友长什么样。有一次管她要过一张照片，林清鱼老实发给她，结果她让林清鱼别拿网图糊弄她。


    但此刻，她口中所谓“网图”的主角，忽然具象化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下双目瞠圆，听着那声阿姨好，她震惊地问林清鱼：“你这小男朋友那么帅啊，你花钱包养了啊？”


    林清鱼尴尬地咬咬牙，将江司衡推出屏幕外，回复道：“我都跟你说了，我男朋友很帅的，你当时还不相信。”


    林母很时髦，也是个实打实的颜控。早些年追韩娱，特别喜欢朴海镇哪一类型的长相。近几年开始看小甜网剧，又喜欢上了那种浓颜系的类型。于是给两个宝贝女儿立下军令状，她的女婿就要按这个标准来找。


    林锦眠男朋友的长相确实也偏这个类型，让她满意得不行。


    这会儿看见江司衡，虽然与她心中的标准有所不同，但那张脸也足够优越，她啧啧赞叹道：“渝舟还有此等帅哥啊，小江是明星吗？”


    林清鱼噎了下，语塞道：“你女儿有这本事吗？”


    屏幕里的林母摆了摆手，又说道：“害，这不比之前拒绝你的那个强，妈都说了，下一个会更帅。”


    林清鱼再次被噎住。


    她没敢告诉林母，或许，这其实是同一个人呢。


    江司衡在一旁低低笑着，林清鱼听见了，忙转移话题糊弄过去。


    视频挂断时，江司衡再次贴了上来。


    他搂着她的腰，轻声询问：“之前，还有人拒绝过你？”


    林清鱼瞪大眼睛，打了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还好意思说。”


    “是谁在我寒假回家的前一天，劝我放弃，害我痛哭了一晚上。”


    这一下，倒是让他明白林母所指的是哪件事了。


    他认错地将头抵在她肩上，“抱歉，害你…哭了。”


    他态度软得很，林清鱼最受不了他这样，容易心软。


    “哎呀哎呀，都过去了啦。”


    她回抱住他，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腰上的力道被收紧，江司衡认真地同她说：“林清鱼，我会努力。”


    “努力什么？”


    “努力以后带给你的，只会是快乐。”


    努力弥补，过往的每一次伤害。


    林清鱼笑了笑：“好呀。”


    她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怀里，自顾说着：“江司衡，你知道吗，其实到后期，我都已经麻木了。”


    “什么？”


    “那时被你拒绝了太多次，我其实已经放弃挣扎了。纯粹就是一种要跟你不死不休的感觉，看咱俩谁能熬得过谁。你接着拒绝，反正主动权在我这，我什么时候来兴致了，就接着追。”


    江司衡握着她的手，“还好你一直都有兴致。”


    林清鱼：“……”


    她伸手去堵住江司衡的嘴，“住嘴吧，蹬鼻子上脸了啊。”


    江司衡笑出声来，他将她的手挪开，又接着道：“不过，主动权确实永远在你这。”


    既定的事实就是，他一定会先沦陷。


    所以他只能乞求她只看着他，只有这样，他们之间才会有结果。


    但这话在林清鱼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还好意思说。”


    她想起之前每到关键时候，他总会询问自己的意见，问归问，他分明就是带着答案来的。不说到他心里的答案，他就不停。


    这还叫主动权在她手上。


    她指着江司衡道：“你以后，能不能听一回我的意见。”


    江司衡像是真的没听懂，疑惑道：“什么？”


    林清鱼别开视线，“就是…我说不准亲我的时候就不亲我，我说不准动我的时候就不动我…你能不能做到？”


    她故作很凶的样子。


    这回听懂了，也开始思考了。沉寂几秒，他回答：“关键时候，还是需要发挥一点主观能动性。”


    林清鱼：“……”


    去你大爷的主观能动性。


    平常的马原思政课没见他听得有多认真，这会儿倒是拽文起来了。


    于是再次选择给他手动闭麦了。


    *


    春节回来后。


    考研复试结果出来，邝柠顺利上岸。


    她高兴得不行，大笔一挥，决定请大学期间最好的两位姐妹大吃一顿。


    饭桌上，她豪气地让大家随便点。


    林清鱼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老板这么大气，这是拿下小少爷了啊？”


    不说还好，这一提，邝柠头都要埋桌底下去了。


    就连王镜允也憋笑得难受。


    林清鱼这段时间很少回学校，压根没理解到两人的笑点，她问了声：“这是咋了？”


    邝柠说不出口，只能由王镜允来解释：“她前几天，以为自己复试过不了，正好和池一欧巴聊天时，欧巴撞枪口上了，直接开骂。”


    林清鱼又问：“线上？”


    王镜允这回实在忍不住：“线下。”


    林清鱼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邝柠总算调整好情绪，她抬起头，理直气壮说道：“谁让那复试老师问的问题那么难的，我还以为在刁难我呢，当时真以为过不了。他又非要问，我在气头上呢，哪顾得了那么多。”


    林清鱼扶额忍笑：“小少爷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你是第一个。”


    邝柠悻悻道：“不会又要找他妈告状了吧？”


    突然想起什么，林清鱼皱眉思考：“不对啊，你前两天不是还说你最近在晋科实习吗？我还以为你俩成了呢。”


    邝柠再次语塞，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那是因为他也觉得我过不了，又觉得惹我生气了，很不好意思，所以给我开了个后门。”


    说起这个，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又骂道：“诶，他是不是有病啊，结果都没出来呢，真不盼我好啊！”


    这回换林清鱼和王镜允沉默了。


    是哪位先觉得自己过不了的。


    上菜后，邝柠吃着吃着，突然开始难过起来：“你们说，我这是不是真没戏了？”


    王镜允很欠地说了句：“那不至于，欧巴看你挺有意思的，起手先骂个人。对了，你哪里人？”


    邝柠：“……”


    她睨了王镜允一眼，又转头问林清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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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你以你成功的经验告诉我，还有救吗？”


    林清鱼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了句：“骂得有多难听？”


    王镜允笑了。


    邝柠不说话了。


    她懂了。


    索性选择安慰地拍了拍邝柠的胳膊：“学姐毕业快乐。”


    邝柠：“……”


    吃过饭，下楼时，王镜允正要打车。


    林清鱼及时制止了他：“等会儿江司衡要过来了，直接让他送你俩回去就行。”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几人面前。


    江司衡没在车里等着，先下车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似乎是林清鱼提前和他说过，他很客气地主动让大家上车。


    林清鱼坐在副驾驶位，余下两人就坐在后座。


    车上，气氛少有的沉默。


    觉得尴尬，林清鱼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正好与邝柠的视线撞上。


    两人的信号一瞬间连接上，没来由地笑出声来。


    她回过身，对那两人说道：“装高冷呢？”


    邝柠比了个“Stop”的手势，说道：“别让姐妹破功哈，正伤心呢。”


    “那不至于。”林清鱼认真回想了下，“他要真讨厌你，怎么会让你进晋科？”


    邝柠倒是没往这个思路想过，这一下，又满血复活：“真的吗？”


    王镜允冷不丁开口：“让你进去，然后派活累死你。”


    邝柠没好气啧了声，突然朝林清鱼使了个眼色。


    林清鱼瞬间理解，她目光挪向江司衡，组织了下语言，询问道：“好哥哥，你说，如果有个女生前些天狠狠骂了一个人，转眼那人就让她进自己公司实习，这又是什么想法？”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群里有消息发来。


    邝柠【好哥哥~】


    鲫鱼【好哥哥~】


    卡布奇诺就是好【我这是在替谁办事呢[微笑]】


    [邝柠撤回了一条消息]


    邝柠【王镜允撤回，快撤回，给我搅黄了，我跟你没完】


    江司思考了几秒，突然笑了下，说道：“应该是喜欢邝柠的。”


    车内顿时又沉默了一刻。


    谁会想到他直接点名道姓出来了啊。


    “江司衡。”邝柠突然喊了一声。


    林清鱼还以为她要连江司衡一块儿骂，刚想转头阻止。下一秒，又听见一声：“林清鱼也喜欢你，她最喜欢你了。”


    林清鱼：“……”


    敢情拿她道谢呢。


    但江司衡很受用，他笑了声，回道：“嗯，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手机屏幕又亮了下。


    林清鱼低下头，上面又躺了一条邝柠的新消息。


    邝柠【小鱼回去奖励江司衡一个吻，我说的[黑脸]】


    鲫鱼【四哼欧巴之前也会和老林这么说吗】


    邝柠【他可能和自己这么说，然后就真成了】


    邝柠【嘻嘻，现在和我说了，那我也成】


    卡布奇诺就是好【谁之前死活不信是江司衡追的我呢[微笑]】


    到学校后，邝柠和王镜允下了车，直接往生活区走去。


    这会儿还早，林清鱼还不想那么快回去。


    两人便牵着手在学校里面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