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八岁的风姐姐

作品:《小缺角

    最后不得已给他转去十元,离玦一算账,买饮料共花了十五块,不赚反亏,妥妥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她一周没给俞珵好脸色。


    “不就是五块钱,你至于吗?”


    再气也得一起上学放学,俞珵主动放低姿态,“钱我转你了,你赶紧收吧,都几天了还有气,你别叫离玦了,你叫气玦吧。”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气玦’不作声,重重在他后腰捶了一拳


    “嘶,痛死了,手劲这么大,我说错了吗?你对别人都大方就对我抠,拿你一点钱像割你的肉。”俞珵回头瞪她,“气玦牌驰名双标。”


    嫌他聒噪,离玦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句心里话。”


    蹬车的动作一顿,错愕间俞珵几乎脱口而出,“什么心里话?”


    “一大早看见你已经够烦了,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


    “还有骑慢一点,你的校服拉链头好几次打到我了。”


    “偏不!”


    脚下加速,外套衣摆被风扬起不时往后飘,拉链头再一次勾住离玦的头发,她躁意横升,一把抓过他的校服衣摆,动作粗暴将两侧拉链从背后反扣拉上。


    “骑!给我骑!慢下来你就是孬种!”


    “……”


    鸡飞狗跳的一周过去,一行四人的水坝野炊日浩浩荡荡来了。


    骑行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俞珵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很眼熟。”


    “某人迷路花费二百五才得以逃出生天的外太空。”


    说者面无表情,听者尴尬难当,张筝儿疑惑,“什么二百五,谁迷路了?水坝离垌街一条大直路过来就是了,还有人迷路?”


    “我也不明白,正常人无法理解傻子。”


    俞珵揪住她的外套连帽。


    “干嘛?说不过就动手?”离玦瞪他,“别扯坏我的二手衣服。”


    “都几天了,你还要阴阳怪气多久?”


    “看我心情。”


    “原来你这么记仇。”俞珵拽着她衣服上的帽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我倒要看看你能记到什么时候,有本事记我一辈子。”


    这人散漫坏笑,一副讨人厌的欠揍样,气得离玦拍他的手,“走开,烦人!”


    四月艳阳天,风和日丽,蓝天白云如洗涤过的画卷,几人绕过坝堤,在水坝后方寻了一处平地,挨着遮阳的油松树丛,远方是连绵矮山,位置视野极佳。


    陈家全兴致勃勃摆出各类炊具,离玦整理他带来的食材,瓜果洗了,肉块切了,香肠丸子穿成一串串整齐排列,压根找不到帮忙的机会,“我来帮你烤吧。”


    “不用,都坐下,你们只会影响我颠锅的速度。”颠锅小陈郑重其事地把烤盘架在卡式炉上。


    “……”


    坐享其成三人组观摩陈大厨大展身手,女生们还好,不时递上油盐酱糖打下手,俞珵大少爷全程闲坐等投喂,离玦看不过眼尊称他为‘白嫖党’。


    “本大爷命好,你羡慕不来。”不出力的出钱,今早他和陈家全到菜市场扫货,指定要吃肉,硬让陈家全拎了好几斤肉回家腌,正是早餐店最忙碌的时候,险些被亲爹揍。


    “别说拳宝了,我也觉得你欠揍。”张筝儿翻动烤盘里的玉米,“有芝士就好了,芝士配玉米好吃。”


    “店里没有?”俞珵问离玦。


    “乡下杂货店没有那洋玩意。”


    “也对,你的乡下杂货店专卖山寨货。”


    “又没卖给你。”


    “怎么没卖?我在你店里买了一瓶山寨洗头水,用的时候闻着气味不对,看清包装才发现是山寨货。”


    那咋了,“作为一名伟大的奸|商,我建议你自认倒霉。”


    “咱们就事论事。”张筝儿笑出声,“那瓶山寨洗头水好用吗?”


    矜贵的大少爷郁闷,“中规中矩,洗了没掉头发。”


    “那就物超所值了,幸好买的是山寨货,要是买到正品说不定就掉头发了。”


    至理名逻辑,逗得离玦和陈家全哈哈大笑。


    结果下一秒陈家全笑不出来了,烤肉快熟之际,他发现自己忘记准备包肉的生菜。


    “烤肉没生菜,等于泡面没有调料包。”‘事态’非比寻常,陈家全站起身四处张望,“我瞧瞧附近有没有菜田,借个菜去。”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偷菜。”俞珵揭穿他,“将就吃吧,没菜也能吃。”


    “不行,这是我的原则!”


    “生菜包肉也是你的原则?今早买菜你才说你的原则是主动抹零。”


    “你小子懂什么,我的原则有多动症,每分钟不重样。”


    斗嘴不停,离玦帮忙出主意,“我记得陈二伯家的菜田就在附近。”


    称呼过分熟悉,俞珵想起迷路那晚的‘专治铁打损伤’。


    “是吗,在哪儿,二伯最疼我了,我去摘菜他指定送我一筐。”


    “能不疼你吗,你是他家的常客,全靠你维持年收入。”调侃归调侃,离玦凭记忆带路,两名男生跟着一起去。


    “怎么都跟着我,只留筝儿一个人看炉哪行,陈家全跟我去,俞珵你回去吧。”


    “不回。”


    “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陈家全一愣,一把揽住俞珵的肩,“这小子果然比荒山野岭危险。”


    “……”


    菜田不远,几片大泥田种满绿叶菜,陈二伯的家就在菜田前头,陈家全找老人说明情况,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兜小青芒。


    “你怎么还拿二伯的水果?菜钱给了吗?”


    “没有,二伯说菜任我们摘。”他嘻嘻笑,“我是福星。”


    “这脸皮。”俞珵揶揄他。


    “那你别吃,沾你爹的光还嘴贱,回去让你啃肥肉。”


    “肉是我买的。”


    “哪又怎么样?”


    “出钱的是大爷。”


    “大爷大小便失禁。”


    论厚脸皮没人比得过陈福星,‘俞大爷’彻底败下阵,陈家全笑嘻嘻把芒果塞他怀里,和离玦摘菜去了,俞珵呆等觉无聊,跃跃欲试也跟着下田。


    结果不小心一脚踩进软泥,身子没稳住失去平衡,双手往后甩,芒果全甩掉了,没差点摔个屁股蹲。


    趴撑着泥地的姿势滑稽,不远处的离玦全程目睹他的窘态,大笑着走过来。


    要命的社死,俞珵脸涨红,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幸亏陈家全没看到。”她在他窘迫的瞪眼中从容‘敲诈’,“封口费。”


    “我的钱不给幸灾乐祸的人。”俞珵没好气站起身,拍走裤子的泥巴,黑棕色的泥痕留在裤脚,鞋子也脏了。


    “别拍了,你手脏,裤子也拍脏了,先去洗手吧。”离玦踩着石块利落跳上干泥路,朝他伸出手,“上来,我拉你。”


    “我自己可以。”


    “逞强什么,你没下过田,再踩到湿泥就更脏了。”说着手又往外伸催促,“赶紧的别磨叽,想让陈家全瞧见你这幅糗相?”


    “……”他可没要求,是她强硬要帮,自己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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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不过。


    她的手不比自己大,相牵的一瞬软得如陷温暖云团,掌腹薄薄一层细茧,硌着微痒。


    很快分开,她抓紧他的手臂把人拉起,俞珵顾着脚下着力点,手上没使劲,爬到地面时险些把离玦反拽落地。


    二人心有余悸,相视一笑,“封口费再加一。”


    “我不介意你当我的代言人。”


    “谁是你代言人……”


    “摘到菜了!”这时陈家全捧着几棵生菜兴冲冲回来,瞧见满地的小芒果大呼心疼,“怎么把本大爷的芒果都扔了?快捡起来。”


    “是俞珵扔的!”离玦抢先喊,“他说芒果不够吃,等会儿请我们吃西瓜。”


    “孝顺!”


    “……”


    烤肉美味蔬菜新鲜,陈家全手艺了得,肉嫩味香,几人吃撑了,闲悠坐在折叠椅上吹风晒太阳。


    许久没有如此静谧的时光,吃饱喝足泛起困意,离玦舒心地伸了个懒腰。


    风徐徐而来,吹皱了沉睡的平静水面,吹醒了僵直的丛林枝桠,吹乱了层叠的油松嫩叶,脸庞微凉,仰头望,树梢形状各异铺在天空上,像初夏临摹的油画。


    张筝儿发出感叹,“瞧风小妹慌里慌张的,就爱捣乱。”


    几人皆看向她,稳居年级语文第一的感性不容小觑,离玦心领神会接上好友的话,“风还未成年,原谅它。”


    “未成年不是做坏事的借口。”彼此默契,张筝儿笑得爽朗,“我宣布今天是风的十八岁生日。”


    “那风比我们大两岁。”陈家全也应声,“来来来,我们一群小的给风姐姐唱个生日歌。”


    “我五音不全。”


    “正好,魔音攻击,给风一个教训。”


    “风何罪之有?”


    傻话不断,在旁听着的俞珵插言,“你们唱,我听,明天是我生日。”


    一语毕众人惊,张筝儿诧异追问“真的假的,居然这么巧”,陈家全搭上他的肩,“不许忽悠你爹啊。”


    “喊谁爹。”俞珵扒开他的手,“以你的智商,没有欺骗的价值。”


    “我随五百!记拳宝头上!”张筝儿先反应过来,陈家全马上跟着咋呼,“我也随礼,兄弟情义其利断金,我随一千!记拳姐头上!”


    高调进账一千五,俞珵等着离玦,“你随多少?”


    “身份证给我看看,谁知道你是不是讹我。”


    俞珵一挑眉,“没带。”


    “那没办法,是你自己不争气。”离玦摊手,“下一年记得吸取教训。”


    “回去给你看?”


    “逾期不候。”


    “我有照片。”


    “我对别人的手机屏幕过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如打擂台,张筝儿适时添油加醋,“俞珵你别倔了,小心拳宝把你的生日两块钱卖出去,得不偿失。”


    荒诞却合理,俞珵睨了离玦一眼,“好歹卖三位数吧,贬值的事有损我形象。”


    “免费无偿,朋友圈置顶,帮你宣传不必感谢,收到礼物欢迎分享。”


    戏谑的口吻带着几不可察的得意,她唇轻翘着,随手接过张筝儿递来的饮料,眼角余光撇向他,双眉轻佻一扬,如跳跃的五彩弹珠球那般嚣张。


    俞珵定睛看着,舌尖顶向上颚,分不清是无奈还是不服。


    眼前湖面轻拂荡漾,刚成年的风姐姐撩拨他的衣领,顽劣得痒人。


    这时陈家全开口,“你哪用得上拳姐给你送礼,你家这么有钱,想要礼物问你爸妈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