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吃你

作品:《糖粥好梦

    闹钟响起,苏有梦感觉自己像睡了,又好像没睡。


    她还是小看了沈堪眠。


    电动牙刷微小震动在卫生间响起,她吐掉嘴里薄荷泡泡,忍不住捶他肩膀。


    “都怪你,要困死了。”


    沈堪眠眼角一挑,空出的手去抹她嘴边牙膏,“你自己同意的。”


    “那你也不能......”


    也不能贴在我的大腿内侧吧。


    吮吸亲吻的触感好像在留存在那里,一版纹身贴全部用完。两人像较上劲,沈堪眠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回荡。


    ——“你给一次,就再让你贴一个。”


    后来她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沈堪眠把她从浴室抱出来,余光瞄到他手腕上贴了好几个熊......


    苏有梦捂着脸跑出洗手间。


    两人放弃开车,在出租车上补了一个小时觉。苏有梦睡得晕晕乎乎,刚过安检,看见宋忆南在隔壁通道。


    “宋老师?”她捏着登机牌过去打招呼。


    宋忆南拿起外套,冲她笑笑,看见沈堪眠跟着从闸口出来,又微微颔首。


    “回去啦?”苏有梦知道他这几天要回西藏,宋忆南约了她几次,她都借口准备大赛推脱掉。


    “嗯,马上假期旺季,回去看看。”


    宋忆南顿了顿,又说。


    “有空来藏区玩,我带你们去看桃花。”


    “好啊,林芝的桃花很漂亮,等有假期一定去。”她看过宋忆南拍的照片,雅鲁藏布江的浪,南迦巴瓦峰的云,都很美。


    “下一本书在构思了吗,如果有机会可以继续合作。”


    这是苏有梦第二次听到宋忆南说还要做她的特约策划,她也能在宋忆南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谢谢宋老师,暂时还没什么想法,”登机广播适时响起,“先走啦,你多保重。”


    行李箱滚轮划过大理石瓷砖,苏有梦走到登机口,转头问沈堪眠。


    “嘉宁姐说,风眠在做图书策划类布局,是你的想法?”


    沈堪眠一愣,递上登机牌,“嗯。”


    她笑了笑,又问:“是想帮我做特约策划,对吗?”


    “可以吗?”沈堪眠抬头。


    苏有梦大步跨进廊桥,清凉的风钻进脖子,她扬扬眉梢,语气轻快。


    “我考虑考虑吧。”


    说完手机一震,许小朵的消息。


    【乖宝,你骗我,高高说没有超级好吃的中餐店,那次是你哥送来的。】


    ......


    两小时的航程不算远,沈堪眠把毛毯给她盖好,转而望向窗外。


    苏有梦倒是不困,小声问:“要不要睡会儿?”


    沈堪眠轻轻摇头:“不困。”


    苏有梦回来以后,他的睡眠障碍彻底消失,再也没吃过任何药物,一觉睡到天亮。一颗毛茸茸脑袋靠上来,“那我们聊聊吧。”


    “好啊。”他回。


    “去年年底,你来过英国对吗,”苏有梦想起那桌天南地北的菜,那道糖醋里脊是伦敦任何一家餐馆都烧不出来的味道,“所以干嘛不来找我。”


    “看到你过得挺好,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


    苏有梦偶尔会发朋友圈,抱怨好吃的实在太少。沈堪眠烧菜特地重油重糖把味道调过,他想苏有梦能吃到家乡菜,又吃不出来是他做的家乡菜。


    他想送糖粥,又觉得太明显。临走时候,还是把装着糖粥的那盒留下。沈堪眠转了转手腕的沉香,听苏有梦说话。


    “你总是希望我去看更好的风景,不要因为你停留在原地。但是又忍不住要关心我的生活,就像小狗......”


    苏有梦最近总是说他像小狗,可爱小狗、别扭小狗、顺毛小狗。


    “小狗想小主人出去打猎去看更好的世界,又眼巴巴望着门口,怕小主人在外面看到更好的小狗不要他了。”


    苏有梦想了半天,没找到更合适的形容。


    虽然说沈堪眠像小狗好像不太合适,她侧脸看了看。


    沈堪眠听得很认真。


    “说你像小狗,不生气吧?”她挽着沈堪眠胳膊问。


    “不生气啊,挺可爱。”


    苏有梦一本正经:“对啊,那你就跟我说嘛,我不想你走,我要你留在家里陪我。”


    沈堪眠失笑,怎么听起来真的是他。


    “好。”他看向苏有梦。


    对方撅了噘嘴,叹了口气。


    苏有梦抱臂扭头望着棉花糖云。


    真是个死木头,算盘珠子,拨一拨动一动。


    说句爱我这么难吗?


    她闷闷把毛毯盖过头。


    “不是不困?”沈堪眠隔着毯子问她。


    “该说的说完了,困了!”


    沈堪眠其实完全明白苏有梦在说什么。身边人在毯子里渐渐平静,发出咻咻咻的轻微呼吸声。他掀开一点,看见她卷翘的睫毛遮住好看的眼睛。


    他曾经想她拥有所有鲜花和掌声,百分百的自由和松弛。


    不愿她顶着爱的压力做出遗憾选择。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离开他。


    可是现在,他想换种方式。


    ==


    还有十分钟开场,参赛小组成员陆续抵达,项目结束以后,大家有一阵儿没见面,坐在一排聊天。


    “来了好多人,我这腿都止不住发抖,等会儿不会在台上摔一跤吧......”


    颁奖典礼设在插画节分会场,几百号人乌压压坐满。


    “哈哈哈真没出息,怕什么,我们是全国第一名,腰板挺直别给学院丢脸。”


    说完有同学问,“大神坐哪儿?”


    眼尖的指指第一排,“指导老师都在前面。”


    苏有梦闻声悄悄探出半个身体,沈堪眠正侧身和旁边老师说话,偶尔浅浅一笑,修长的手交叠在西装裤上,射灯光芒落在挺拔鼻梁。


    台上大屏滚动,主持人逐一宣布本次比赛奖项。


    半晌,他们小组的名字出现在绚烂背景中。


    ——一等奖,南城艺术学院,获奖人:沈堪眠,苏有梦,齐畅,方笑......


    终于,他们的名字排列在一起。


    她眼眶一热,视线虚焦,好像只剩下他们二人的名字。


    “右边右边,右边上台。”


    苏有梦跟着同学起身,目光追随到同时站起的沈堪眠,他大步走到舞台旁边,白衬衫领口敞开一颗,单手插在口袋等他们过去。


    右耳一颗银白色钻石闪耀夺目,苏有梦瞪大眼睛。


    他什么时候打了耳钉???


    苏有梦眼珠子来回转,碍于现在是众人视线焦点,又不敢多问。


    沈堪眠侧身扬手,“大家先上,注意脚下台阶。”


    同学们喜笑颜开,路过他都要调侃两句,“大神今天好帅。”


    “呸,大神哪天不帅。”


    轮到苏有梦,她歪头看了眼,确认这就是耳钉,实打实的一根针穿过耳骨。


    沈堪眠忽然对她挑了挑眉毛。


    大庭广众,聚光灯瞩目。


    她瞬间招架不住,红了脸。咬着嘴唇跟上,慌慌忙忙站回队伍里。


    组长上台讲解作品立意,苏有梦手里握着透明奖杯,薄薄出汗。


    沈堪眠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她咬着嘴唇的小白牙,“站我旁边,这么紧张啊。”


    苏有梦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浑身一紧,云淡风轻的语气带着似有似无的调侃。她正对着台下干笑,用奖杯挡住嘴巴,面无表情扯出回答,“才没有。”


    沈堪眠噗嗤笑了。


    她仰头,正好撞进他望下来的眼眸,含情脉脉,像头顶舞台大灯,要把人烤化。


    要死啊,不许看我了。


    沈堪眠意味深长的点头,告知他已经领悟,收回眼神,再次站直,面向观众。


    介绍完毕,掌声响起,苏有梦松了一口气准备下去。耳边再次响起沈堪眠含笑的声音。


    “别紧张,以后多的是机会我们要站在一起。”


    “......”


    她捂住迅速升温的耳朵,小跑着跟上前面同学。散场人流在身边穿梭,大赛组委会最后核对收款账号。


    沈堪眠交谈中微微颔首,随意地解开衬衫袖扣,翻折到小臂。等他折回,手上花花绿绿的小熊纹身已经全部落入同学尖叫里。


    苏有梦转身,也忍不住想笑。


    “卧槽,大神好可爱啊,这是贴纸吗?”各式各样的黄油小熊像给他纹了条花臂。


    沈堪眠这才发现,他看着倒是心情颇佳,也不遮挡,目光坦然翻了翻小臂。


    “这个啊,是我好不容易才换来的。”说罢视线掠过角落一颗害羞的小番茄。


    小番茄下意识换了个站姿,心虚地并拢了双腿。


    一群人折腾到晚上,聚餐逛街,才算结束。苏有梦有一肚子话想说,碍于同学都在,只能咽了又咽。


    大家站在饭店门口道别,她刷了刷手机。看见朋友圈一条新消息,显示被提到,点进去。


    是他们获奖小组的照片,沈堪眠吃饭时候让组长问主办方要来发在群里。


    他选了一张苏有梦笑得最灿烂那张。


    S:和年轻的艺术家在一起。


    她笑着点了个赞。


    等人一走立马眉飞色舞地给许小朵发视频,手里宝贝的挥舞那块没拆封的数位屏。


    “小朵,你看这是招招为你打下的江山。晚点就让高高给你带去啊,记得好好用。”


    许小朵回来的消息明显带了哭腔,“呜呜呜,乖宝,我要哭了。”


    沈堪眠笑问,“这就送人了。”


    苏有梦认真,“是啊,我还有奖金嘛,不过我的数位屏还用得很顺手,不需要换。”


    自己买可能会舍不得,但是送好朋友还是会开心到哭。


    又傻又可爱。


    两个人走在路上,终于摆脱喧嚣,一前一后散步消食,晚风吹过,苏有梦和沈堪眠的影子反复重叠。


    她忽然想起沈堪眠送自己回家的那个夜晚。恍惚间已经过去快五年。


    “苏有梦。”


    她回头,窸窸窣窣的风吹乱她发丝。


    身后人依旧那么温柔,扬起嘴角问她。


    “要不要谈恋爱,和我。”


    谈恋爱。


    沈堪眠问要不要和他谈恋爱。


    她知道自己的笑意已经蔓延到眼角眉梢。沈堪眠一步走到她面前,站在路灯里俯身。


    “和我谈恋爱好不好。”他握住眼前人的手,语气柔软。


    她心跳疯狂加速,好像随时能跌入他满是星星的眼睛。


    那片沉静的海要把小雪人淹没,美好的太阳终于升起。


    “好啊。”她弯弯眼睛,一如初见。


    手被再次紧紧攥住,沈堪眠的吻覆在她额头。明明只是很轻一个吻,却若有似无掀起彼此体温,苏有梦忍不住要踮脚去搂他脖子。


    沈堪眠再次低头,手机震动在西服裤子口袋频繁震动。


    苏有梦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声说:“先接电话。”


    “喂,干嘛。”沈堪眠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


    对面愣了一下,然后语调提高八度。


    “你什么态度啊,约的八点酒店大堂,人呢?”苏有梦一惊,看了眼时间,已经迟到半个小时。


    费南风和彭嘉宁来沪市试定制婚纱,约好今晚四个人一起去。


    两人刚进门,费南风冷笑一声起身。


    “伴郎伴娘来了啊,一辈子难得让你沈堪眠给我服务一次,还他妈迟到。”


    沈堪眠难得赔笑,搂过身边人说抱歉,“刚才告白来着,耽误了点时间。”


    彭嘉宁嘴角疯狂上扬,冲过来抱住苏有梦,“招招,双喜临门啊。正好你也看看婚纱,要不一起定了,姐送你。”


    苏有梦羞赧挥手,也太快了吧,刚刚告白,怎么就订婚纱了。


    “不要不要,我陪你去。”


    费南风拍一把沈堪眠,“对咯,招招,晾着他。告白又不是求婚,谈恋爱也可以随时分手。”


    沈堪眠瞪了眼费南风,让他闭嘴。


    “哟,这耳钉戴上了?”费南风拽了拽沈堪眠耳朵。


    苏有梦这才想起问他耳钉的事,小跑过去拍掉费南风的手,“快松开,会痛的。”


    费南风冷笑,“这还是我陪他去的呢,就你回国前一天。那小枪一秃噜,差点看见猛男落泪。”


    苏有梦笑着问:“为什么去打耳钉啊?”


    沈堪眠顺势要去捂费南风嘴巴。


    来不及了。


    费南风高喊一声:“不是你说他的耳朵打耳洞好看嘛。”


    苏有梦稍稍一愣。那年艺术学院写生,在重庆。


    她随口一句——哥哥的耳朵,打耳洞也会好看噢。


    弧形更衣室整面镜子,苏有梦弯腰,帮彭嘉宁系好绑带。


    白纱垂尾落地,碎钻镶嵌满裙摆。


    彭嘉宁猛吸一口气,“还好还好,定制的时候特地缩小一码,饿了整整一个月。”


    说完她盯住镜子,苏有梦一身白色绸缎小礼服,高高扎起的丸子头前面夹着迷你水晶蝴蝶结。


    “招招,为你高兴。”她浅浅环住身边人,头上发饰太重,她不敢大幅度动作。


    苏有梦的头靠在彭嘉宁肩膀,“嘉宁姐,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喜欢沈堪眠。”


    两人分开,拉着手。


    “是,所以特别为你高兴,不过招招,你很优秀很漂亮,是不是沈堪眠,都会拥有最好的幸福。”


    “好,我们都要幸福。”


    她仰起脸,和彭嘉宁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几年的暗恋时光在眼前浮现,终在此刻落下帷幕,白色帘子缓缓拉开。


    面前两个男人转身,一场小雨暂停,天边出现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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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气球伴随小提琴悠扬乐曲飞向天空。


    草坪花海中主角登场,苏有梦最后一次帮彭嘉宁整理好裙摆。彭嘉宁选了无数首浪漫的英文歌曲,费南风坚持要换成张宇的《给你们》。


    西式婚礼,张宇醇厚的嗓音响起,莫名违和。


    现场宾客倒是很习惯,毕竟新郎是费南风,放什么歌都不奇怪。


    彭嘉宁又好气又好笑,走到一半小声跟苏有梦说,“这歌怎么现在听着也想哭啊?”


    回头一看,彼此眼眶都发红。


    费南风扭头跟沈堪眠嘀咕:“这两人怎么结婚还窃窃私语,来不来啊?”


    沈堪眠嗤笑揶揄他,“急什么,平时那潇洒劲呢。”


    费南风不服:“我急了吗?”


    “你急了。”


    眼看着要到舞台,沈堪眠冲她招手。苏有梦看看台下全是亲朋好友,果断选择站到彭嘉宁旁边,和他保持距离。


    站定保持微笑,全程不管沈堪眠瞪大的眼睛。


    这是苏有梦第一次看见费南风泣不成声。


    戴戒指的手都在颤抖。


    她吸了吸鼻子,感叹爱情真的神奇。


    太多人说他玩世不恭,就像所有人都说沈堪眠冷漠不会爱人。但是她一路见证彭嘉宁和费南风走到结婚,她没见过比费南风更能低头的男人。


    或许有时候得不到爱,只是没有勇敢去尝试。


    光听耳朵说,又怎么能辨别一颗真心有几分。


    “在想什么?”回过神沈堪眠已经悄默默站到她身边。


    苏有梦看着费南风宣读爱情誓词。


    “在想南风哥其实挺靠谱的,他是我见过最会哄人的男人,从来没看过他跟嘉宁姐犯浑。”


    沈堪眠歪头看她,“费南风靠谱,但是最会哄人的男人,我不能认同。”


    “南风哥确实就很会哄人啊,他被嘉宁姐拉黑几百回都哄回来了。”


    沈堪眠:“试试我。”语气认真,表情严肃。


    苏有梦反问:“试什么啊?”


    “试试我有多会哄你。”说完他挽起对面女孩儿耳边掉落的一缕碎发,轻轻放到耳后。


    苏有梦笑着冲他招招手,漫天花瓣洒落,有几片掉落在沈堪眠头发上。


    他乖巧俯身,她小心捡起。


    费南风妈妈转头对着周又梅指指舞台,“看来我们可以等着喝堪眠的喜酒了。”


    周又梅会心一笑。


    她曾经也怀疑过沈堪眠的初心,生怕儿子是一时恍神伤害彼此。直到她发现沈堪眠的改变如此巨大,他的眼睛藏不住的爱意。


    每次回美国,他都无数次翻看最近一班机票,归心似箭想要飞回南城。


    苏有梦好像一颗小太阳,重新照亮了他。


    她为自己的爱情惋惜,却仍然相信爱情一定存在。


    彭嘉宁换好第三套礼服,afterparty正式开始。


    两人已经只剩半条命,苏有梦捧着甜点,用小勺往她嘴里送。


    “妈呀累死了,这裙子怎么这么紧。”


    苏有梦心疼地给她揉揉腰,“真的好累,腿也要断,结婚这么累人吗。”


    “真累,下次结婚我肯定不办酒了。”


    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响起。


    沈堪眠身后人大步向前,“婚礼还没结束,都想着下次了?”


    彭嘉宁眨眨眼岔开话题,“老公,你先去吧,我再歇一会出去。”


    费南风要了瓶矿泉水,把酒意往下压。


    “喝不动了,沈堪眠你替我多挡挡啊,还有一圈没敬酒,这么喝我今晚还怎么洞房,直接死这儿了。”


    沈堪眠睨他:“早就说让你把酒换成葡萄汁,你说没诚意,现在又要我喝。我没喝吗,你喝一杯我就陪一杯。”


    说完把苏有梦往怀里一揽,眼眶红红的。


    “要不要喝热水啊?”她问。


    “没事,累不累。”


    “还好,就是腿有点酸。”为了配礼服穿了一天高跟鞋,她的脚要废。


    “换双平底鞋?车上有,我去拿。”


    苏有梦赶紧拉住他,“等会吧,外面策划老师喊敬酒,我们先出去。”


    沈堪眠又被费南风拽着往外走。星光闪耀,露天泳池里跟下鸭子似的噗通。长辈桌敬完到了同学桌,苏有梦把酒杯递给彭嘉宁,小声耳语:“换成果汁了。”


    彭嘉宁眉梢一动,“来来来,敬大家,感谢啊。”


    费南风喝完眉头一紧,回头瞪一眼沈堪眠,“老子这杯子里怎么还是酒?”


    沈堪眠无奈陪喝,“这一桌老同学个个儿盯着你,换了也白换。”


    果不其然,美院同学大喊一声:“慢着。”


    拿过新郎酒杯抿了一口,这才放过。


    长辈好糊弄,朋友可没那么容易,眼看着费南风已经打圈挨个儿劲了一轮,还没有能走的意思。


    林思文也在这桌,上次在时景工作室见面以后,两人再无交集。苏有梦瞥了她一眼,就没再对视,只顾忙着给彭佳宁倒酒。


    倒是她脸色真不好看,从见着沈堪眠和苏有梦是伴郎伴娘开始就表情僵硬。眼尖的看见苏有梦,打趣儿说,伴娘怎么不喝。


    彭佳宁抬抬杯子,“这我妹妹,人家小姑娘,你一大老爷们合适吗。”


    几人笑说,这不行啊,新娘喝得果汁,伴娘又不喝酒。


    “老林,让思文跟伴娘喝。”


    林思文起身递上半杯红酒,脸上勉为其难挤出半个笑,“妹妹,来吧。”


    苏有梦伸手去接。


    半道被拦住,沈堪眠握住她的手放到身侧,向大家抬了抬杯子,一饮而尽。被红酒泡过的嗓子,语调温柔轻扬。


    “女朋友酒量不好,我来。”


    一桌人面面相觑,而后瞬间爆炸。


    “卧槽,这是沈堪眠女朋友?”


    “没听说啊,沈总什么时候谈恋爱了,铁树开花啊。”


    沈堪眠放下杯子,搂紧身边人,“给大家介绍,苏有梦。”


    桌上再次炸了锅,众人又提这得庆祝,沈堪眠笑着照单全收。送走宾客回到房间,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费南风哇哇直吐的声音响彻走廊。


    彭嘉宁陪他蹲在马桶边,整个人说不出的无语。


    “嘉宁姐,需要我帮忙吗?”苏有梦探出脑袋。


    “没事儿,他吐完就好,快回去吧,沈堪眠也喝不少。”


    苏有梦点点头,回到房间。刚一开门,黑暗中一道力量压住她按在墙上。


    男人浑身滚烫,声音微哑,说:“难过”。


    苏有梦心疼地摸摸他额头,“想吐吗?”


    “不想。”他的头搭在她颈窝。


    “那饿不饿,都没怎么吃东西,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嗯,要吃。”他回。


    “想吃什么。”她问。


    沈堪眠不再抑制身体的燥热,侧身咬在她耳垂,“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