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善待宫人

作品:《登云天

    这日后来,南瑾让采颉依着宜妃的吩咐,将朝服给内务府送了回去。


    后又与宜妃、荣嫔闲话了几刻。


    待二人哄得南瑾愁眉舒展,宜妃才道:


    “前阵子阴雨连绵,累的顺妃犯了腿疾,已经卧床几日了。今日得闲,本宫和荣嫔也打算去看望看望她。”


    南瑾忙道:“嫔妾与两位姐姐同去吧?”


    荣嫔否道:“咱们自然会帮你带了心意去。你有着身孕,探病这种事尤其要避讳,免得冲撞了。”


    如此,南瑾也不再倔着。


    送了二人离去后没多久,采颉便从内务府折返回来。


    见着宜妃走了,她才敢问南瑾一句,


    “小主当真相信宜妃?”


    南瑾闲闲侍弄着一盆花草,剪了杂枝,随口道:


    “她字句都是为了我好,贴心到将后路都帮我想好了。这般真心,我怎好辜负?”


    她将剪下的杂枝丢入渣斗里,又看一眼日头正盛的庭院,吩咐道:


    “让蕊菊和兰翠都进来吧,别叫她们在太阳底下晒伤了身子。”


    采颉气不过道:“她们得了小主照拂,还在背地里那样说小主的闲话。要奴婢说,便是让她们罚跪上一整夜也不过分!小主怎地还要心疼她们?”


    南瑾心平气和道:“外头人人都这样议论,她们不过说嘴几句,也得了荣嫔姐姐的教训,想来该知道错了。


    总过日后还都是要跟在我身边伺候的,我要是再罚她们,只会让她们更生出异心来。”


    采颉不依道:“小主若怕她们有异心,只管惩罚完打发去四执库或是洒扫处。这宫中当差的奴才不是人人都懂得念恩知足,像荣嫔娘娘说的,她们......”


    “好了。”南瑾牵起采颉的手,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答应你,只这一次,往后再不会了。”


    南瑾执意如此,采颉只得不情不愿地将蕊菊和兰翠唤进来。


    她二人都是在宫里头当差当久了的,年纪也比南瑾要长许多。


    再熬两年便都到了出宫的年纪,按理更该谨慎,不会做出这种祸从口出的事。


    而南瑾也不问缘由,只笑着看她们走进来。


    二人脸被打得红肿,心里也发虚,


    跪在南瑾面前,怯怯地不敢抬头。


    在她们看不见的角度,南瑾眼底流露出一瞬凛然的杀意,


    不过很快,便又眉目温静道:


    “别怕,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们脸上的伤。”


    二人僵着把头埋得更低,蕊菊瑟瑟回话道:


    “奴婢做错了事,被罚是应当的。”


    南瑾躬身凑近,食指勾起蕊菊的下巴,迫她仰面与自己对视。


    端详了脸上的巴掌印半晌,南瑾不免心疼道:


    “古丽下手是重了些,但你们也别怨她。算着你们马上就到了出宫的年纪,伤总要好好养着,别落了疤花了脸,日后婚嫁都成了麻烦事。”


    她让采颉取来药膏,食指沾取星点在指腹化开,欲亲手帮蕊菊上药。


    蕊菊趴在地上,声音跟着发抖,惶恐道:


    “娘娘玉手尊贵,如何能帮奴婢做这些?”


    南瑾动作很轻地将药膏涂抹在她的脸颊上,语气温柔道:


    “哪就尊贵了?我原是与你们一样的出身,得了皇上抬举,却也不敢忘本。”


    她细心帮二人上好了伤药,又说:


    “今日事我不与你们计较,日后好好当差,我也会想办法替你们谋个好前程。”


    采颉冷着脸喝道:


    “钟粹宫的主位是宜妃娘娘,要不是小主帮你们拦着,只怕你们这会儿已经被宜妃娘娘发配去辛者库了!”


    二人连声道:“多谢小主给奴婢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奴婢日后定当忠心小主,再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南瑾微微颔首,唇角扬起的笑意里匿着几分森冷,


    “好了,别跪着了。这几日脸上有伤,许你们休沐两日,等伤养好了再跟着伺候也不迟。”


    二人叩首谢恩,慌也似地逃了。


    出门时与进礼打了个照面,他躬身入内,低声向南瑾道:


    “小主,内务府总管陈公公来了。”


    宫里头的女子,位份高低从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被沈晏辞记挂在心头。


    这不,南瑾将朝服退了回去,竟是连内务府总管都惊动了。


    不过南瑾倒不在意,


    只一边垂眸洗手,一边语气淡淡道:“让进来吧。”


    陈公公入内时,见南瑾孤身坐在暖座上,眼神恍惚看向窗外、


    夕沉的霞光洒在她美玉无瑕的肌肤上,更衬得本就红涩的眼眶,隐隐蓄了几分晶莹。


    他冲南瑾打了个千儿,忙问:


    “小主这是怎么了?可是对朝服不满意?”


    南瑾黯然摇头,“内务府的差事办得极好。朝服十分好看,原是我不配......”


    陈公公急了,“哎呦!小主这是哪儿的话?再几日就是您封嫔的大喜日子,您可不敢跟奴才开这玩笑。”


    南瑾的叹息声幽微如清冽的风,她倚靠着窗台,仿佛疲累到了极点,


    “劳烦公公走这一遭,只是我倦得很,想歇一歇,还请公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