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许愿
作品:《于情于理[破镜重圆]》 回程仍然是温忧雨开车,余晴坐副驾驶,只是后座上多了一个盛蓓蓓。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余晴知道盛蓓蓓和温忧雨还在消化她刚刚在咖啡厅说的事。
盛蓓蓓看着窗外被快速掠过的风景,还是不能相信余晴喜欢庾礼的理由居然就这样简单。
仅仅是因为她看到了他的脆弱而已。
脆弱?盛蓓蓓根本想象不到这两个字会和庾礼有联系。
车停在小区门外,余晴解开安全带,却发现后座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她扭过头去看她:“蓓蓓,到啦。”
在发呆的盛蓓蓓被吓了一跳,连忙扯出一个笑容:“好哦。”
她看向手还扶着方向盘的温忧雨,礼貌地道别:“小雨拜拜,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关上车门,并肩往小区里走。
盛蓓蓓从路上沉默到家里,进门后她躺到沙发上,连跑到自己腿上的狗狗都没抱。
余晴给她倒了杯水,坐到地毯上,轻声问:“蓓蓓,你在想什么?”
盛蓓蓓眼神聚焦,偏头看她:“大二暑假,他从伦敦飞罗马,为了看你一面,就在机场外停留了几分钟;大三暑假,他从伦敦飞京州,想给你过生日,但看到你和邱明轩在一起;大三寒假的春节,他从伦敦飞沥州,那个时候你已经回了沥阳,他找不到你,隔天又回了伦敦;你工作的第一年和第二年,他数次飞过京州。”
余晴没说话,眼里是震惊和不明所以。
盛蓓蓓继续往下说:“你毕业那年,他给你选了礼物,就是那一个包。他托我送给你,我和他说你不会背,他仍然坚持。大三暑假,他来找你之后,要了邱明轩的个人信息,我给你他的出轨证据,都是庾礼找来的。”
她伸手,用小拇指勾住了余晴搭在沙发边上的手,和她说:“坦坦,庾礼这个人处心积虑,心思缜密。他的家庭状况更是复杂一团糟,你说你看见他的脆弱,你爱上他的脆弱。我想告诉你,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庾礼。”
这段话盛蓓蓓说得一气呵成,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她猛地坐起来,胸膛的起伏不知道因为说话太急切还是情绪太汹涌。
余晴仍然维持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和她对视着,良久后才说:“蓓蓓,真正的庾礼,我见过。”
简短的一句话给了盛蓓蓓一记能让她清醒过来的沉重的耳光。
是啊,论对庾礼的了解,谁还能比余晴更甚呢?无论是她还是李落亦或者是其他人,她们见过的庾礼都并没有什么特别。他的特别,必定只展现给余晴。
“坦坦,对不起。”盛蓓蓓低头,手仍旧和她牵在一起,非常真挚地反省,“无论是我还是李落,都不应该这样过度地插手你和他之间的事情。”
余晴捏了捏她的食指,给予她一点安抚。
盛蓓蓓这才有勇气重新抬头看她,又张了张口:“我...”
她想说的话有很多,想从她十五岁的那个夏天,第一次见到庾礼开始说起。但如果要说,盛蓓蓓也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她卡壳了很久,最后是余晴给了她一个台阶:“蓓蓓,我一直都相信你。你也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盛蓓蓓当然知道,毕竟她刚刚才结束和庾礼的“相亲”,余晴对此的反应是送上两个不同口味的蛋糕。
“我下周要去法国出差了。”盛蓓蓓最后说,“这次待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要为在欧洲开实体店做准备还有考察。坦坦,我不确定能不能赶上你的生日。”
她的生日还有将近一个月才到来。
余晴冲她安抚地笑:“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收到你的祝福,对吧?”
盛蓓蓓重重点头,拎着自己的包起身:“坦坦,我今天赶来沥州就是为了应付相亲的,明天还有事,我得回贵溪了。”
她的理由太充分,余晴也不好多留,只能跟着站起来:“路上小心哦蓓蓓。”
盛蓓蓓在换好鞋后在玄关处拥抱了她一下,余晴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说:“坦坦,你还记得曾经答应我的事吧?如果你和他复合了,我要第一个知道。”
余晴没回答这句话,只是又摸了摸她的头。
盛蓓蓓转身开门,被等在外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尖叫声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倚在墙边的人听到开门声就抬眼看了过来,他目光掠过盛蓓蓓,径直看向她身后的余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夹在俩人中间的盛蓓蓓很想在这个时候发作,但她刚刚才许诺余晴自己不会再插入她们之间,于是只能忍了下来:“坦坦我走啦,拜拜。”
余晴目送她离开,庾礼注视着她目送她离开。
听到电梯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后,庾礼才提起手里的袋子给她看:“吃吗?”
是刚刚她们待的那家咖啡厅的袋子。
庾礼看着她,说:“有店里的新品,杨梅西瓜蛋糕,还有蔓越莓苏打气泡水。”
都是她和温忧雨刚刚没尝的。
“我有话想和你说。”庾礼很坦诚地看她,“去我家,方便吗?”
余晴点头,回身去沙发那里把手机给揣上,没多废话就关上门,踩着拖鞋走了过去。
庾礼跟在她身后在门口站定,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只念出了一串数字:“780813。”
7月8号,余晴的生日,8月13号,她们分手的日子。
余晴站在原地没动,抬眼瞪他:“你邀请我做客,还要我给你开门啊?”
“我故意的。”庾礼一边说一边把手指按上去,“这个数字不仅是我的家门密码,还是我的借记卡信用卡密码,软件的支付密码也都是这个。”
神经病。余晴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他在玄关处忙碌,给她拿出一双白色的女式拖鞋。
拖鞋旁边,是听到开门动静跑出来围观的美式和拿铁。
余晴脱了鞋进门,踩上拖鞋后美式起立扑上她的腿,隔着牛仔裤她都能感觉自己腿被狗爪挠过的感觉。
“美式你好。”她伸手摸它的头,低声自言自语,“第一次见面太匆忙,第二次见面你被你爸当成诱饵,都没能好好和你打招呼。你真是一个非常可爱非常聪明的小狗。”
美式似乎是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对着她开心地吐舌头,尾巴拼命地摇,屡次打到一旁的拿铁。
庾礼洗完手就把饮料和蛋糕都给摆到餐桌上了,自然地喊她:“余晴,洗个手来吃吧。”
她放开美式,转头去了卫生间,洗完手出来的第一件事是蹲下抱拿铁。
拿铁没有狗狗那么亲人,没让余晴抱几秒钟就窜下地跑开了。
她有些遗憾地坐到餐桌旁,嘴刚碰到吸管就看到庾礼把它抱了起来,它跟被定身了一样安分待在庾礼怀里。
想想也是,庾礼是拿铁的后爸,精心照顾它这么久,它肯定亲庾礼。
蔓越莓苏打气泡水的味道很清甜,余晴喝完两口又去尝杨梅西瓜口味的蛋糕,头也不抬地对着坐到自己旁边椅子的庾礼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他很直接:“关于我和盛蓓蓓相亲的事。”
庾礼没什么需要遮掩的,把他和盛蓓蓓十多年前的初见到后来有联络的事全都坦白,干干净净,一滴不漏。
余晴在他说话的间隙已经把小蛋糕和气泡水吃完了,此刻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美式玩。
她不说话,庾礼也不会逼她,只是把猫给放下,起身离开了餐厅,很快又返回,带着一个布袋,递到余晴面前。
没有logo的纯白色布袋,余晴闻到pu皮的气味,她有些惊讶地抬头,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弄坏了你的包,理应要赔你一个。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店买的,只能凭印象找出一个好评最多的。”庾礼说,“它很便宜。”
余晴一边把包从袋子里拿出来一边问:“多少钱?”
“109。”
的确便宜,庾礼当初给她在英国订的那个包得在这个数字后面加三个零。
“你被坑了。”余晴掀起眼皮,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嘲弄,“我的那个80块。”
也不知道庾礼是在搜索框里打了什么字,这个包的确和余晴的头牌包一模一样,甚至五金的细节做得还要更好一点。
她把包放回袋子里,也不客气:“我收下了,谢谢。”
余晴又低下头去和美式讲一些狗听不懂的人话,叽里咕噜的样子让庾礼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八年前。她还是那个俏皮灵动的余晴,她还是那个非常喜欢庾礼的余晴。
他在这一刻终于想通,比起余晴对自己独一份的冷淡和疏离,他还是更想要余晴对自己跟对其他人一样。那样的余晴是很开心,很自在的。
庾礼淡笑着看她,轻声道:“小晴。”
余晴条件反射地抬头:“嗯?”
“你说你在写小说,我可以知道你在哪个平台,以及你的笔名吗?”他问。
“不可以。”
再坦荡如余晴,也不想让前男友看到自己那惨淡的数据。更何况,她们现在算什么呢?
她的回答在庾礼的预料内,他并不着急,只是徐徐图之:“盛蓓蓓一定告诉过你我现在在国内创业,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文学作品的出版与改编。我知道写作是你从小到大的兴趣爱好,问你这些不是想要窥探你的隐私,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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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余晴朝他看来,歪了下头,漫不经心地问:“帮忙?你以什么身份帮忙?”
庾礼给了她五个选项:“高中同学,前男友,邻居家弟弟的学长,朋友的男友的合伙人,或者是....”
“现男友。”
余晴在听到第四个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朋友的男友的合伙人?谁?”
“封弥。”他说,“蘭荟园和公司楼下那天你都见到了,温忧雨不是你朋友吗?”
男友?余晴嗤笑一声,明明是炮/友好不好。封弥居然背着温忧雨在外面宣扬自己是正宫身份。
庾礼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她也没打算解释,低头故作思考状,良久后才问他:“你公司做这个板块的业务,那你是不是也看了很多小说?”
身旁的人点头,眼里又漫出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余晴认为他现在的脑子里肯定想到的都是她高中时期写的中二小说。
她难得脸红,十分想冲过去抱着他的脑袋来回晃荡一下,让他脑浆混匀,别想起这些有的没的。
庾礼换了个问法,总想套到一些信息:“那你现在写的都是什么类型的小说?这个我可以知道吗?”
“就是言情小说。”她补充,“也写过无cp的,但是故事的发展都是围绕女主角开展的。”
庾礼了然,以女性角色为中心的女频文学的崛起是近年来的趋势。爱看霸总文学的封念熙也会给封弥和他推荐最近网络爆火的“大女主”文学。
他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看到呢?”
余晴摸了几个他洗好的蓝莓往嘴里塞,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等我火了的那天啊。”
和给任祺的回答一样,庾礼只能在心底叹气。
叹着叹着就叹到了明面上,庾礼低着头,不知道视线落点在哪里,说话声音很小,听起来十分委屈:“无论是和你在一起还是看到你写的小说,这两件事我都没什么进展。”
明明声音很小,但还是飘进了余晴耳朵里。她看着身旁低眉敛目的人,心里又泛起波澜。
她起身,在庾礼家里看了一圈,看到玄关处摆着的打火机和烟时自然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分手那天。”
余晴愣在原地,没想到她们居然在分手那天做了一样的事。
想起自己那天被尼古丁呛到流眼泪的场面,余晴情不自禁地微笑,不知道庾礼第一次抽烟的时候会不会也有这样狼狈的瞬间。
她走过去把打火机拿在手里,又坐回椅子上。
庾礼手肘撑在大腿上,抬眼看她时是仰视的动作。
余晴在他面前把打火机按下,火苗窜起。
“给你一个机会许个愿吧,说不定你的愿望会让你想要做到的事有进展哦。”
庾礼保持着仰视她的动作,注视着她的眼睛,久久没回过神来。
火苗透过他的眼睛燃进他的心脏,蔓延到他身体里的每个角落。每根血管,每个细胞,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燃烬之后,庾礼身体里的每一粒灰烬都写着“余晴”两个字。
他双手交握,阖眼许愿,十分虔诚:“我许愿,余晴的小说能够被更多人看到。”
话音落下,余晴松开大拇指,脸上挂着淡笑:“我还以为你会许你迫切想要达到目的的那两件事。”
睁开眼睛的庾礼拿过她手心的打火机,心说无论如何我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他直起背,也按下打火机,举到余晴面前:“你要不要也许一个?”
余晴的眼神落在他的小臂上,青筋明显,线条流畅。
她平静地移开视线,学着他刚刚的动作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又睁开。
她没有把愿望说出来,庾礼也没问,把打火机给放回了原位。
余晴盯着他的背影,在他身上明确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和属于他的成长。
八年前的分手会谈结束后,庾礼很快就被赖明月给带离咖啡厅。她注视着他的背影,以为这就是她们故事最后的结局。
余晴给自己点了一个蛋糕,抹茶慕斯,抹茶是庾礼喜爱的口味。
她请求店员给她一根蜡烛,店员姐姐看她红着眼睛的样子十分于心不忍,额外给她送了一杯饮料。
插上蜡烛的余晴并没有点火,但却对着蛋糕许了一个愿望。
“庾礼,我祝福你无论想要什么,都得偿所愿。”
一次有蛋糕有蜡烛没有火,一次没蛋糕没蜡烛却有火,哪一次会更灵验呢?
不讲究控制变量的实验,余晴却希望这两次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