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逐娇雀

    见这女子赖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要走开的意思,晏时锦冷冷看向她,眸光中尽是排斥。


    纪云瑟假装被他的冷厉吓到了,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起身,怯生生道:


    “抱歉,失礼了。”


    当她发现裕王颇为忌惮晏时锦后,就生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彻底断了裕王的念想,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愿与这傲慢的国公世子多纠缠。


    所幸的是,这厮果然不喜女色。


    她都离他如此近了,甚至抱紧了他,却未见这厮有任何反应。


    这样也好,就当自己被一个女子抱了一回,她也不算吃亏。


    纪云瑟理了理发饰和衣裳,准备出门时,正巧见周嬷嬷进来,她愣了一瞬,随即解释道:


    “我本想找嬷嬷要个小罐子给太后娘娘温一些药油备着,却不巧嬷嬷不在,我便自己寻了一个。”


    她又侧眸看了一眼黑沉着脸的晏时锦,装作一脸歉意,欠身道:


    “惊扰了这位贵客,还望见谅。”


    周嬷嬷察觉到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便笑道:


    “姑娘不认得他了么?这位是晏国公世子,说起来,姑娘幼年随纪太夫人入宫时,你们还见过呢!”


    又向晏时锦道:


    “世子,这位是章齐侯纪大人的长女,名唤‘云瑟’,如今是曦和公主的伴读。”


    纪云瑟向男子福了一福:


    “见过晏世子。”


    晏时锦根本不信她昨日听见了自己和裕王的谈话,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况且,昨日这女子在宴席上就无缘故地盯着他瞧了许久,今日又故意做出这些事。


    他淡淡地瞥向她,想看看她还要唱哪一出戏。


    纪云瑟怕他说出什么来,也不等他回应,扬了扬手里的小瓷罐,与周嬷嬷道:


    “嬷嬷,我去温药油了。”


    周嬷嬷应了一声,向晏时锦道:


    “娘娘已经醒了,正在穿衣,世子爷再稍坐会儿,奴婢带您过去。”


    见他的表情不太自然地看着少女出门,周嬷嬷道:


    “幸好有纪姑娘在此,为娘娘揉了揉穴位,娘娘才能如此舒服的睡一觉,精神好了许多。”


    她的目光中流露着十足的欣赏:


    “纪姑娘生得好,性子也好,怨不得太后喜欢她,纪侯特地送她入宫为太后侍疾,她就一直勤谨侍奉。可惜被贤妃娘娘瞧上了,非要了她去给曦和公主做伴,一同上学念书。”


    晏时锦闻言已明白了几分,他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对于朝堂与后宫之间的那些牵扯,以及嫔妃们争宠的弯弯绕绕十分清楚。


    大致就猜到了,必是因纪筌这些年只单占着章齐侯的虚名,毫无政绩建树,唯恐保不住爵位,故而送个女儿入宫,却目的不纯,分明想凭着此女年轻貌美被圣上瞧中,但后宫之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让纪家轻易得逞。


    这女子见在宫里出头无路,先是招惹了裕王,却又得知裕王这两日被圣上斥责,恐误了前程,便打起了他的主意,可恶!


    紫电过来接自家主子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沉厉的脸色。可太后娘娘不是都好一些,与主子说了半日的话么?


    正当他觉得诧异,却忽的闻见了主子身上的香气。


    嗯?


    他只消稍加回忆辨别就知道,跟昨日屋子里的一模一样。


    还有,他面前衣衫的褶皱亦十分诡异,要知道,他主子的外衣从来都是要熨烫得平整妥帖才上身的。难道是……


    啊?


    主子他,又与那美人私会了?


    所以,他心情不好,是因为与美人起了龃龉?


    ~


    纪云瑟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臂回到毓秀宫偏殿时,已近黄昏,进入房内,一片漆黑阴冷。


    “丁香……”


    纪云瑟唤了两声,并无人回应,只能自己点了烛火,又来烧炭盆。


    夏贤妃虽面上吩咐了丁香专门过来伺候,但实则是玉拂时常以要做宫里的其他杂务为由把她叫走,多半的事情,皆是纪云瑟自己做。


    她手上满是药油,需热水清洗,却发现暖壶中的水早已冰凉,无奈,她只能提着暖壶,到宫女的值房去寻丁香。


    曦和公主虽单独得赐了这毓秀宫住着,但平日里除了上学,多半会去夏贤妃的长春宫用膳,到晚间就寝时方回宫,一众内监宫女随侍,故而此刻,整个宫殿一片寂静。


    纪云瑟刚踏入耳房外的廊下,就听见房内有桌椅的碰撞声。


    她正要开口,一阵呜咽的抽泣声却让她停下了脚步,一女子在内惊惧地低声哀求着:


    “不要,你不要过来……”


    是丁香的声音。


    然后是男子的□□:


    “你躲什么?让杂家好好疼疼你……”


    声线尖细轻浮,是个太监无疑。


    若是纪云瑟没听错的话,应该是长春宫的首领内监来顺。


    想到此人,纪云瑟不禁蹙眉泛起一阵恶心,他仗着夏贤妃的势,连宫里的一些低阶嫔妃都不放在眼里,嚣张跋扈,对她这个落魄贵女更加没什么好脸色。


    但她却没想到他竟敢做出这等无耻行径。


    屋内丁香的哀求声愈发惨烈,纪云瑟犹豫一瞬后,终是重重地走了几步,敲响了门:


    “丁香,丁香!你到哪里去了?”


    “整日的不见人影,也不怕我禀明贤妃娘娘,治你一个懒怠之罪!”


    她故意加大了音量怒声喊起来。


    片刻后,丁香一面整理发髻衣裳一面夺门而出,纪云瑟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高声斥道:


    “这才几时?你竟去偷懒睡觉了?”


    见她泪痕满面,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纪云瑟向她使了个眼色,将暖壶放在她手上,故作不耐烦道:


    “还不去烧些热水过来!”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


    丁香如逢大赦般抹着泪应声,飞快地跑开。


    纪云瑟亦不敢久留,立马回房等着丁香,片刻后,只见她惊魂未定地走了进来,衣裳虽已穿好,但发髻依旧有些凌乱。


    纪云瑟接过她手里的暖壶,随即关紧了门。


    丁香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下来,只觉全身无力,瘫软在地。


    纪云瑟叹了口气,将她扶起,让她坐在一旁的绣墩上,给她倒了一碗热茶,说道:


    “好了,没事了。”


    丁香愣了半日,才颤抖着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终于大哭了起来。


    纪云瑟将自己的绢子递给她,静静地看着她哭。


    片刻后,丁香擦干了眼泪,跪地向纪云瑟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奴婢多谢姑娘大恩!”


    她没想到,这位在毓秀宫并未得到善待的侯府小姐,会在关键时候对自己出手相救。


    纪云瑟能看出她其实是个实心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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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待自己算得上尽心尽责,不似别的宫人,惯会拜高踩低,所以,决定出手帮她。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在这狼环虎伺的宫中独自一人,是举步维艰。太后虽有心照应,但毕竟年迈无力约束后宫,身子又不好,亦不能一直照拂她,而且,她更不想给太后添麻烦,让她烦心又添了症候。


    在这皇宫里,很多事只能她独自解决,她需要有人帮她。


    纪云瑟倒了一杯茶自饮,悠悠说道:


    “不必客气,但是,你可曾想过,他今日没有得手,若有下次,你该怎么办?”


    丁香顿了顿,眼眸中尽是恐慌,又磕头哭道:


    “请姑娘救救奴婢!”


    纪云瑟这才将她扶起,定然道:


    “好,我帮你,你先将来顺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丁香使劲点点头,娓娓道来。


    原来,来顺在宫里肆意侮辱低阶宫女已是常事。他仗着是夏贤妃的长春宫首领内监,不仅祸及贤妃母女的两处宫里,其他宫局略有些平头正脸的宫女,亦有难逃其魔爪的。


    前段时日,来顺还在纠缠毓秀宫的一个洒扫宫女,将其折磨得发了癔症后,便贬去了浣衣局,接着,便看上了素来本分老实,但长相颇为清秀动人的丁香。


    “奴婢亲眼所见,小菊被他逼疯后,被送去浣衣局,前几日,就已经,已经死了……”


    纪云瑟闻言,不禁攥紧了双拳,她从未想过,天子所居的皇宫,竟是这样的乌烟瘴气。


    她虽不后悔揽下这桩棘手之事,但也清楚,以她的身份,要将来顺绳之于法恐怕十分困难。


    她又不能直接去找太后,因为这奴才毕竟是夏贤妃身边最得力的一条狗,若是一击不中,恐会被他反咬一口。


    此事急不得,必须想个十全之策,一招致命,让他没有反击的余地。


    思及此,纪云瑟向丁香道:


    “若是你信我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我料想,今日,他被我撞破,最近应该不会再明目张胆地来找你。这段时日,你先想办法躲着他。”


    丁香坚定地点点头:


    “奴婢听姑娘的!”


    “奴婢这条命,以后就是姑娘给的!”


    纪云瑟摆摆手:


    “别说这个,我帮你,也是有我的私心。”


    她不是那等无私奉献的大善人,也不想骗人。


    丁香一愣,随即道:


    “奴婢知道,日后,奴婢必定尽心服侍姑娘!”


    纪云瑟道:


    “那倒不必,你就如从前一样,贤妃和公主吩咐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别刻意对我好。”


    丁香略思索一瞬,道:


    “奴婢明白,奴婢什么都听姑娘的!”


    纪云瑟转动着手中的杯盏,沉吟片刻,问道:


    “若是,宫里出了人命官司,比如,死伤个内监,会如何?”


    丁香一惊,但很快淡定下来,抿唇道:


    “那,要看此人的身份,若是普通小内监,不过是司礼监过问一回,但若是有品阶的,尤其是各宫首领,恐怕,要知会羽林卫细查。”


    “羽林卫?”


    丁香点头道:


    “不错,羽林卫掌管皇宫防卫,最擅长查案,素来明察秋毫,从不随意应付。何况,最近刚换了新的统领大人,又归了什么京卫司管辖,更是查案严苛。”


    如此看来,此事还需小心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