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逐娇雀

    却是裕王赵檀。


    门外的内监小心回复:“禀裕王殿下,主子有事出去了。”


    赵檀的声音有些不耐:


    “这里荒郊野岭,大晚上的,他能去哪里?”


    内监恭敬回道:“主子没有明说,奴才们也不知。”


    纪云瑟却在院内惊得花容失色,慌乱道:


    “是裕王殿下,怎么办?”


    “若是被他看见臣女在此,怎么得了?”


    赵檐低声安慰道:


    “不怕,咱们进屋去,他们既说本王不在,二哥自然不会进来。”


    他正要拥着纪云瑟往前走,却没料到这位美人如此不经吓,失手就将手里的茶碗打碎在地,还惊叫了一声:


    “哎呀!”


    赵檐看着来不及捂着自己嘴的纪云瑟,蹙了蹙眉,随即就听见门外的赵檀怒斥道:


    “不是说你家主子不在,里面没人么?这又是什么声音?”


    “莫不是见了鬼?”


    内监忙道:


    “主子,主子他确有事,奴才,奴才不敢扯谎!”


    赵檐听出了赵檀口中怒意,他清楚这位兄长的脾性,必是要闯进来了。他略思索一瞬,便带着纪云瑟行至院内后门,打开门说道:


    “你先从这里回去,本王应付完二哥,立刻去找你!”


    纪云瑟答应了一声,往外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迅速离开。


    门外的几个内监跪在地上向怒气冲冲的赵檀不住地磕头:


    “裕王殿下息怒!”


    赵檀气不打一处来:


    “反了天了!”


    “本王找自家兄弟说话,你们敢拦?”


    内监道:


    “奴才不敢,实在是,是主子他……”


    赵檀怒起一脚踢了上来:


    “还不滚开?”


    几个内监只伏在地上,死死挡着门,一动不敢动。


    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赵檐走了出来,不慌不忙拱手道:


    “呦,二哥怎么来了?”


    赵檀看了他一眼,面上春色尚未散去,又结合刚才女子的声音,便猜到了他在里面做什么,轻哼一声:


    “三弟真是有闲情逸致呐!”


    说罢,也不等他开口,径直越过了他,进入院内。


    赵檐无奈地耸了耸肩,跟在他身后,二人进入正房,赵檀自行坐在主位上,赵檐度着他的脸色,坐在他的一旁。


    内监捧了茶水上来,赵檀摆摆手:


    “你们都出去。”


    跟在他身边的内监率先行礼告退,其他人也听从赵檐的示意退下,带上了门。


    赵檐饮了一口茶,面露一丝诧异道:


    “不知二哥急着找我,有何大事?”


    赵檀转头看向他,面色沉戾:


    “你真的不知道?”


    赵檐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放下手中的茶碗,淡笑一声道:


    “弟弟若有什么做得不周的,还请二哥明示。”


    赵檀斜睨过来,开门见山道:


    “姓吴的两兄妹,你藏哪里了?”


    赵檐面露愕然,不解道:


    “吴?什么姓吴的?二哥说的是谁?弟弟不知。”


    赵檀见他一副故作无辜不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在桌上,怒道:


    “不是你让人把他们从庐州接到京城的么?”


    “还装什么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


    夜色如墨,两匹快马飞驰在官道上,片刻后到达灵岩寺后的别苑门口。


    两名身着曳撒的高个男子一跃下马,早有候守的羽林卫接过二人的缰绳将马匹牵去马棚。


    一直守在门口处的紫电和青霜立即迎了上来,青霜眼尖,一下看到了为首的男子,衣袖和衣襟的前片沾了一些血迹,着急道:


    “世子,您受伤了?”


    晏时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摆摆手:


    “不是我的。”


    紫电松了口气,又问道:


    “到底是谁?如此胆大,竟敢跟世子您动手?”


    晏时锦环顾了一圈四周,低声道:


    “回去再说!”


    几人行至值房,晏时锦将通州之行的见闻简明扼要地写了一封奏疏。


    跟他同去的羽林卫统领谢绩,向紫电青霜二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这两日的行程。


    紫电忿忿道:


    “我猜,他们就是已经知晓了主子的身份,才狗急跳墙,意图谋害主子!”


    谢绩摇了摇头,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他们恐怕只猜到我们是京城来的,而且是陛下的人,至于指挥使的具体身份,他们应该并不知晓。”


    “这样的刺杀,多半有试探的成分。”


    青霜细思片刻,也说道:


    “不错,若是他们知道主子身份,就不会派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饭桶来动手了!”


    晏时锦搁下笔,将奏疏密封,交给青霜:


    “明日一早,你亲自跑一趟,送到养心阁。”


    青霜答应着,将密折收在胸口。


    晏时锦又问道:


    “吴氏兄妹安顿好了么?”


    青霜奉了一碗茶过来,放在他面前,道:


    “已秘密安置在京卫司衙门,但他们一直说要见世子您。”


    晏时锦饮了一口,道:


    “不必见,你让人告诉他们,吴老三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事情不会那么快解决,要他们耐心等一段时日。”


    紫电早已出去提了个食盒进来,说道:


    “世子,这是太后听闻您今日回来,特地叮嘱给您留的消夜。”


    “属下刚才特地热过了,您请用吧!”


    谢绩听说,捂着早已咕咕叫的肚子,忙凑了过来,闻着香气,忍不住道:


    “指挥使,属下也未用膳,不知可否……”


    见晏时锦斜睨他一眼,浑身一凛,忙抱拳道:


    “是属下冒犯了,这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还是请指挥使用吧。”


    “您自己用!”


    紫电揭开盒盖,取出了上层的一大碗肉酿金钱汤,和下层的一碟滴酥水晶脍,一碟攒馅馒头,一看就是宫里的御厨常做的,也是太后觉得他平日里爱吃的口味。


    晏时锦看着他将所有的东西摆在案桌上,探头往食盒里又瞧了一眼,道:


    “就这些?”


    紫电扯了扯嘴角,试探着问道:


    “这些还不够?”


    “那,属下,再去给您要一些?”


    他怎么记得自家主子对吃食从未有过什么讲究,而且,食量也不算大啊?这是太后吩咐准备的,她老人家总担心主子吃不饱,这么多都已经超量了。


    晏时锦轻咳两声,垂眸道:


    “不必了,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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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去添一副碗筷。”


    又向一旁欲离开的谢绩,道:


    “你过来,一起吃。”


    谢绩:


    “……”


    “是!”


    谢绩每一样都吃了好些,不住地感叹宫里的吃食就是精致,色香味俱全。


    晏时锦略用了一些,放下碗筷,饮了一口茶后,向紫电青霜二人问道:


    “这两日,寺里可有什么事,太后身子如何?”


    紫电道:


    “太后娘娘一切都好,就是,纪姑娘出了事。”


    男子端着茶碗的手顿在半空,黑眸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皱眉问道:


    “什么事?”


    紫电瞧出了自家大人的担忧之色,忙回道:


    “纪姑娘没有受伤,大人请放心。”


    晏时锦一脸不耐地看向他,紫电忙将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属下已经找到了马的尸体,细细查过,并未发现什么疑点。”


    “马突然发疯的现场亦看了,也没有可疑之处。”


    “围场纷乱,全是草地,马蹄印和人的足印繁多复杂,就算有什么,也早已掩盖了,哪里有那么容易查到。”


    晏时锦细思一瞬,又诧异道:


    “你说,赵峥因此受伤了?”


    “人是你救的,他为何受伤?”


    紫电小心觑着他脸上的不悦,小心翼翼道:


    “涟亲王世子是受小郡主所托,教纪姑娘骑马,恐怕是马刚刚发狂时,想救纪姑娘被缰绳割伤。”


    晏时锦不置一词,看向尚在囫囵饕餮的谢绩:


    “还没吃完?”


    谢绩将碗里的汤喝尽,用袖口擦了擦嘴,道:


    “吃完了,多谢指挥使!”


    晏时锦扫了他一眼,道:


    “吃完了就赶紧查案去。”


    “这种事,不用我亲自走一趟吧?”


    谢绩起身抱拳:


    “属下这就去,不必指挥使费心!”


    晏时锦点点头,语重心长道:


    “虽未伤及什么人,但此事必须引起重视,无论是有人蓄意或只是意外,都必须有个结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防患于未然,若是下次伤到哪位皇室宗亲,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晏时锦安排好一切,回到休息的厢房时,已近子时,他脱下外衫,进入湢室中。


    今日返程时,遭遇了几个杀手埋伏,皆是武功高强之辈,他们解决得不算太顺利,毕竟他身上竟然沾了他们的血。


    他素来喜洁,尤其厌恶他人的血腥之味。


    紫电知晓他的习惯,为他在湢室中备好了放凉一些的热水,问过他没有别的吩咐后方离开。


    他不喜泡澡,向来都是直接冲洗。


    用浴帕擦干水后,晏时锦套上中衣,随手绑了腰上的系带,从湢室出来时,却看见自己房内莫名多出一个熟悉的纤袅身影,定定地站在案桌旁,愣愣地看向他。


    又是她!


    而且看起来,她已经进来一会儿了,定是刚才水声大,自己没有察觉。


    见他衣衫不整地走出来,那女子愣了愣神后,竟然先行去把她擅自打开的厢房门,立刻关上了!


    晏时锦:


    “……”


    他抓起搭在衣桁上的外衫,迅速撑开穿在身上裹紧,冷声道:


    “你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