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晋江首发第 3 章
作品:《哥儿我嚣张点怎么了?》 石头是被于大有爷仨轮流扛回家的。
那石头一早就在那,他们都知道。但往回谁都没想到能做什么用,见着也没动它。
这次于庆隆提到多弄点蒲公英的籽种的事,他们就想着要不把菜窖再扩大一些。家里要添人口了,今年他们也想多种点萝卜白菜。没准那蒲公英也能存一些呢?
放太久肯定是不成,但肯定比放外面存的时间久。大不了那些不必放的菜迟些吃,怕放的早些吃。
于是爷仨把石头扛回家洗刷了,准备放进扩大的菜窖里放菜用。
早上醒来之后,于大有带着大儿子和二儿子把菜窖挖深点,扩宽点,再把石头放下面。
于庆隆蹲在窖沿朝里喊:“大哥二哥,里头凉吗?我也想下去看看。”
于庆业说:“肯定凉啊,你还是先别下来了,小心摔着。”
于庆隆问完蔫巴巴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他夜里几乎没怎么睡。
家里一共就俩屋,东屋给了大哥和大嫂住。两人新婚,总不好跟弟弟们挤一处。
于庆隆就跟他二哥还有双亲睡西屋一张炕上。二哥打呼噜,屋里还有一股土腥的味道,于庆隆本来就因为闹心睡不着,这下更没法睡了。
后来好不容易闭上眼睛,他又开始做噩梦。梦里有个人拔了他的小木棍就跑,腿还特别长。他怎么追都追不到对方,气得心直蹦。
“大哥,那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你去阿爹那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能帮忙的吧。”于庆家说,“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干的活。”
“阿爹也是这么说的。”他原本还想种蒲公英,结果都被这爷仨种完了。
家里人初时不知道原主在爷爷奶奶那里受了多少委屈,后来知道他不仅被说还要被打,都很心疼他,平时也尽量不让原主做什么累活。
原主也不说,反正就自己找点事做。洗洗衣服,弄个菜,或者蒸个馒头什么的。他记忆里倒是有这些事,但他担心做不好再把食材给毁了。这里的食物太金贵,可折腾不起。
只是这样一来似乎就只剩下洗衣服这一件事。
村南头有条大河,水还挺清。他出了家门往南笔直走就能走到,这倒是不用担心迷路。可他最不喜欢洗衣服。他从小到大连双袜子都没怎么动手自己洗过。
算了,就当是体验新生活。
于庆隆把家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盆里,抱起来道:“阿爹,我去洗衣服。”
嫂子周简儿道:“隆哥儿你别忙,一会儿我去洗就行。”
于庆隆说:“还是我去吧。嫂子你帮阿爹弄吃的也辛苦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于庆隆脑子里想的是,他要去河边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鱼啊虾的,要是有,以后可以想办法弄点。
这里也没什么肥皂洗衣液之类的。胰子家里还用不起。于庆隆拿了个洗衣锤,还有点草木灰。
周月华不放心。那河边常有洗衣服的人在,他怕小儿子去了又听人说三道四再闷在心里难过,便想叫住他。这时当家的道:“让隆哥儿去吧。他说的对,他越躲着那些人越当他好欺负。”
周简儿说:“父亲,阿爹,那要不我跟着去看看呢?”
她是昨儿从娘家回来之后才听说了小叔被退婚的事。虽然外面的人总是说小叔这不好那不好,可她嫁过来之后只觉得这弟弟十分好相处,是个很好的人。
周月华说:“听你父亲的吧。你现在自个儿也得注意些身子。”
当家的说得对,或许是该让小儿子强势一些。
于庆隆便抱着盆,一个人去了南河。
这个时间还没到中午,但他已经有些饿了。早上吃得不多,实在是没有胃口。可他也不好说提前吃。关键家里就那么点吃的,他干的活还最少,都不好意思张口。
于庆隆一边走一边看周边的风景。正是春季,不少村民都在地里干活。老老少少弓着个腰,往旁边看的不多,一年的希望都寄托在脚下这片土地上了,也是不容易。
“庆隆?”
忽然有人在后头叫他一声。
于庆隆下意识地:“啊?”
回头,看到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这男生个头小,下巴很尖,生得挺白净的,眼睛也挺大,记忆里常见的,叫胡波。
胡波也抱着个盆,快几步小跑过来:”你也去洗衣裳?”
一听这话于庆隆就不自觉皱眉头。这显而易见的事还用问?这不废话么?他笑着把盆换个方向抱,故意把自己跟这人隔开:“是啊,你也去?”
胡波说:“啊,这会儿太阳好些,没那么冷,抓紧去洗洗。那个……昨儿个的事我听他们说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于庆隆瞄了瞄那双闪烁的眼睛:“你说王富贵那事啊?”
“嗯。”
“我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他家来退亲我谢他都来不及呢。你说像他这样瞅见点美色就走不动道的人,没有他邻居家的表亲哥儿,将来也得有他邻居家的堂亲哥儿。早点看清楚,免得将来被他骗都不知道。”
“这倒是……”胡波狐疑,忍不住仔细看看于庆隆。还是那个高大粗壮的丑模样。他笑说,“你不难过比什么都强。你不知道我听着这事的时候多替你担心呢。”
“哦,那真是谢谢你啊。”
“我们之间客气什么?不过你也真不能太不把这些当回事了。你与我同岁,好些咱们这么大的哥儿连孩子都有了。你这又被退了亲,又得罪了王家,这往后来相看的人家肯定更少,你得多为自个儿想想。”
“想什么?我父亲说了,我要是真不想嫁出去,他和我阿爹以后养我。”
“你可别。于叔说是这样说,可你要是一直不嫁,那十里八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一家淹了。你难道真想看着你父亲和你阿爹被你连累啊?你连累他们够多了。还有你两个兄弟,我听说你二哥未过门的媳妇儿家里听说了老王家退亲的事,也犹豫着要不要退亲呢。他们到时候都会因为你的错,被外面的人说闲话的。”
“谁爱说闲话谁去说好了。背后议论人那都是臭不要脸的小人行径,损的是他们自己的阴德。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干嘛要怕别人说?还有,你不也没说亲呢?你有空替我操心,不如替你自己操操心吧。有时间偷偷摸摸去别人家门口琢磨怎么假好心,不如把精力用在自己身上,这样你的孩子估计也满地跑了。”
“你、你胡说什么?谁去别人家门口偷偷摸摸了?”胡波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委屈地红了眼,“我这真是为你好才说的。”
“为我好?呵!”于庆隆道,“你要不低头瞅瞅你自己的洗衣盆呢?那么大个杨树花咱们全村就只有我家门口那棵大杨树才生得出来。你可别说那东西是自己飘了半里地硬飞进你洗衣盆的,从你家到南河,可不用经过我家大门口。搞笑。”
于庆隆说完瞪他一眼走自己的,留下胡波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胡波觉得才两三天没见,他都要不认识于庆隆了。
于庆隆腿长,走得快,头都没回。
就胡波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嘴上说着为人着想,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他要是真为他着想,就该大大方方上门找他一起玩儿,而不是暗搓搓徘徊在门外,他出门了也不第一时间出现,而是偷偷跟上来,一见面就戳人心窝子。
这种人能安什么好心?
而且在记忆中,胡波对原主也是各种名为关心,实则贬低。没抽他真是用了他八辈子的涵养。
于庆隆到河边放下洗衣盆,看了看不远处三个同村的人是怎么洗衣服的。看完他也把衣服拿出来,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头上,拿洗衣锤咣咣捶打。
人家是在洗衣服,他看上去像是要把衣服杀了。
原本那三个同村的看到他过来还想说说他的闲话。一看他这模样,可不敢说了,不约而同住了嘴。
胡波在不远处迟疑着也不敢上前。他怀疑王家退婚的事是不是把于庆隆逼疯了。
于庆隆确实快疯了,不过不是被王家逼的,而是被这个世道逼的。
这里太落后了太穷了太偏僻了!也太……寂寞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庆隆把满肚子火撒在衣服上,捶了个臭够之后放进水里晃一晃,摇一摇,再涮一涮,再拧紧。
洗没洗干净不知道,反正是洗了。
洗完他往盆里一装,沿着河往上游走。
他要去看看河里有没有鱼。
他刚刚在这里一通狠敲,有鱼也早被他吓跑了。但是上游没准会有。这里水还挺清的,浅的地方能看到底。只要浅处有小鱼,那深处一定会有大鱼。
于庆隆大约走了五六十米,这里已经听不到其他人捶衣服的声音。
他看到水越来越浅,好多的石头被热烈的阳光击穿河水,照得清晰可见。
或许石头缝里会藏着鱼也说不定!
于庆隆再往上继续走走。
他迈步很轻,怕把鱼吓跑了。
然而鱼还没吓到,他先听到了“哗哗哗哗哗”的声音。这声音不是流水声。准确地说,它不是河水流动的声音,而是每个男人都很熟悉的那种声音……
于庆隆做梦也没想到,鱼还没看到,看到了一个成年男人尿尿!
方戍来接他的梦中情石,没接着,心里不平衡,想着总不能拉空牛车回去,就到河边看看。没想到被人撞见自己小解。
他吓得一哆嗦,手里赶牛鞭都掉了,赶紧调个头匆匆提上裤子。
两人都愣了一下。
方戍打量不动声色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然后猛地松口气。
还好,这身量,显眼处也没有花记,又如此沉着冷静,一看就是个汉子!
于是他抱个拳,尴尬地笑说:“让兄台见笑了。在下方戍,表字守城,来这里捡些石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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