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祈仙高照》 “大师兄是长得好看不错,但我也不赖啊!”
慕雲没想到会和二徒弟因为这事纠缠起来,这臭小子居然这么较真:“为什么不能画一张和我肖像的脸?!师父,你也太偏心大师兄了!”
慕雲瘫坐在榻上,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这兜兜转转的,她真的太心累了,平日里还能怼回去“你已经有了归壹派第一美男大师兄,难道不想要有归壹派第一美女小师妹吗”,既然都画脸了,那为什么不画张最好看的!?
但此时,她真的不想再多说,于是挥手道:“随你、随你,像谁都行,给她画张能看的脸就行。”
然她已经妥协了——这臭小子居然开始摆起谱来,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说:“师父,这你就不懂了,画虎画皮难画骨,若是一件器物,仅有华而不实的外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是万万不行的!”
慕雲闭上眼:“……随你,为师说了,随你。”
顾梦真蹲在新来的小师妹面前,左右打量了她一会,那张白茫茫的脸对着他,忽地长出一些五官来,和他一模一样。
“我去!”他吓得身体后仰,想站却没站起来,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怎么怎么怎么……”
慕雲被他一吓,骂道:“大惊小怪,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
“哦、哦,是哦……”顾梦真尴尬一笑,重新蹲好,稀奇地看了会那张和自己十分肖像的脸,戳了戳她的脸颊,感叹一声,“哇……我长得真是不赖的,就是比大师兄逊色点。”
慕雲:“你能不能快点?”
“哦。”顾梦真说,“小师妹,麻烦你把脸换回来,让师兄摸摸你的骨,给你量骨定画一张好看的脸来!”
小师妹就把脸便没了。
“失礼了。”顾梦真上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这一摁就把她的颧骨给摁凹了,吓得他又哇哇大叫起来,“师父,她连骨头都是假的!!”
慕雲闭上眼睛装睡。
顾梦真大惊过后,慢慢缓过神来,盯着小师妹瞅了会,眼底渐渐露出奇异的光彩。哎呀,这炼器多年,从来只敲敲打打那些冰冷的器物,如今竟有这般机会,让他捏上人了!
“我得先捏骨……”他絮絮叨叨地喃喃自语,“对,一副旷世奇骨……”
慕雲忍不住睁开眼:“根本没有这个词!”
顾梦真已经听不进去了,拉住小师妹的手说:“师父,我要去藏经阁!”
“麻不麻烦,你去藏经阁干甚……”
她立起身来,二徒弟已经不见了,带着她捡来的小徒弟一起。
屋里安静下来,慕雲看着大门外的昏天黑地,打了个哈欠,决定万事休矣,不管了,一切随缘吧!
*
话说顾梦真带着小师妹进了藏书阁,一去就是七天七夜,等二人出来时,慕雲早已去人间办事了。他抱着孩子来到云雨峰大殿,里头空空荡荡,只留下一只传音鹤,见他来了就飞过来说:
“乖徒儿,为师去人间为你师妹找心脏,归来前这孩子就交予你照顾;你师兄破镜在即,莫去打扰,有事找你师公——师父留。”
“——等等,差点忘了,为师已经为你师妹取好了名,既是会读心的镜灵,便唤印·心。为师后来琢磨了一下,觉得她的来历和那块大石头有关,那就姓石吧。乖徒,记得去你陶远师叔那帮她上牌,安排功课——说完了。”
话音落,纸鹤化作灵光消散。
顾梦真瞪着七天七夜没睡过的食铁兽大眼神志不清地发呆了一会,跺足道:“师父,我特来邀功,你居然不等等我!”
跺完脚,他看向边上被他牵着的小师妹说:“小师妹,师父说要给你画一张最好看的脸,可我先炼了你的骨,这皮只能随骨走……如今你的容貌,虽不及大师兄沉鱼落雁,也不及我闭月羞花,但也是一张美人面,你可满意?”
小师妹歪过脑袋看他,美人面一动不动,毫无波澜。
“我问你做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美和丑?”顾梦真笑了笑,把她抱了起来,“走吧,二师兄带你去上牌。”
御剑飞行来到万事堂,正是午膳后,堂前来往不少弟子,多是来认领和递交任务的,认还是交,主要区分在那人身上是否狼狈,有没有带伤。
顾梦真从一个折腿断手、被两位同门架着往里边走的师兄边上路过,心里打了个颤,可怕地嘀咕道:“天奶耶,我可不想进元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他带着师妹找到陶远师叔,陶远已经从他师妹慕雲那了解了大致经过,并未多问,拉开抽屉拿出令牌放在面前,用笔沾了墨水,问:“这孩子叫什么名?”
顾梦真回忆师父的留言,还好他记性不错:“石印·心,石头的石,印刻的印。”
“石印·心?”陶远低声重复了一句,提起的笔却没有马上落下,抬眼看向站在边上的新师侄,见她一张美人面木木地僵在那,一双黑不见底的瞳孔呆呆地看着他,瞧着还有些渗人嘞。
“这张脸是画得不错。”陶远先是笑了一声,“不过少了一些活人的生机。”
“我已经顾郎才尽了!”顾梦真顶着大黑眼圈说。
陶远无奈摇头:“她没有心,自然不会有脸。等你师父炼造了心给她,她便会长出自己的脸。如今的容貌再美也是假的,将就看看便是。”
顾梦真一懵:“啊?那我忙活了这么久……”
陶远摇摇头说:“非也,面相在骨,我的意思是,你给她捏的这副好骨确实白费,不过皮相还是能用的。”
顾梦真“哈哈”苦笑一声,可他捏骨花了七天七日,画皮只画了一夜啊!
“还有这名……”陶远朝小师侄意味深长一笑,“想让石头记事,须历经沧海桑田、刻苦铭心,用这印字,慕雲是有几分巧思。可此般痛苦,她当师父的,日后又如何忍心?”
顾梦真二懵:“……啥意思啊师叔?”
她师叔叹了口气,阖眼盖住思绪,提笔落下:
“世间一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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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罢了,还是叫映心吧。”
“本来就叫印·心啊……”顾梦真还茫茫然的,觉得大概是自己太久没睡觉,有些神志不清了,等他接过令牌一看,才发现上边写的是“石映心”,更是懵地揉揉眼睛,确实没看错。
“等等,师叔……”
“乖师侄,师叔饥火烧肠,先去用膳了。”这么大个人眨眼就不见了。
顾梦真:……
算了,反正不是他改的名,到时候师父问罪起来,就拉师叔垫背就是。
归壹派的令牌用途广泛:一是内门弟子身份符信,可凭此进出门派、通行八大洲;二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可收纳一些随身行李。
顾梦真把令牌挂在小师妹的腰间,灵光一点,小师妹身上的衣物就变成了他们门派统一的月白劲装,原先是装在令牌中的。
“不可弄丢了。”他叮嘱了一句,看着小师妹拿起令牌琢磨,叹了口气道,“唉,你这幅样子,我也不好把你送去内门斋舍……看来只能先在我的洞府住下了……可我也没带过孩子啊!”
小师妹似乎并不在意头顶传来的嘀嘀咕咕,用手指摸了摸刻在令牌上的三个字,触感深浅起伏,她眨了下眼睛。
“你肯定不识字。”顾梦真苦笑一声,从上及下地点着那三个字说,“石,映,心,这就是你的名字。”
石映心抬起眼看他,两眼无神,双唇轻启:“石,映,心。”
“对,你是石映心。”
养石映心不是一件难事,顾梦真很快就发现了——说她是人很不准确,她更像一个木偶、傀儡,不用吃喝拉撒,甚至不用睡觉。往那一坐就是石头,不用呼吸不用眨眼,只偶尔有人路过时,她抬眼瞧一瞧,也不说话。
后来顾梦真和她说:“我是你师兄,你见到我要问好。”
她便记住了,于是每次顾梦真路过时她都会问好:“师兄好。”
省心,太省心了。
不过这样子是没办法上学堂的,顾梦真只好把她放在洞府之中,渐渐地也忘了她的存在,只要瞧不见就不放在心上。
有一日顾梦真晚归,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他困得泪眼朦胧,打着哈欠走进门,本想着直奔卧房睡觉,路过椅子边上被她一声冷飕飕毫无感情的“师兄好”吓了一跳,瞌睡虫都跑了:“你!你怎么……唉……”
没话说。
又有一日,他觉得一直让人待在屋子里不太好,于是就在晨起旭日初升时拎着椅子和小师妹一起到了院子里,很贴心地和她说:“石头师妹,多晒晒日光对身体好!”把人往椅子上一摁就去上课了。
午后下了大雨,顾梦真灰头土脸地从炼器房出来,就着雨水洗了把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茫然地想不起什么,转头又进了屋里。等天黑之后回到洞府,瞧见还坐在院子门口淋着雨、浑身湿漉漉的小师妹时,他脚下一滑,瘫坐在地:
“下雨了不会往家里跑——呜!”
师父啊,你何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