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娜塔莎登上了《人物》杂……


    让她们失望了，娜塔莎是个漂亮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可爱女孩，她还有个大明星哥哥，这两样足够她在上东区飞快站稳脚跟。达伦一开始还以为琳达她们会捉弄娜塔莎，后来他发现自己想错了，有亚历山大这个大明星哥哥，女孩们绝对不会冒险当个折磨人的魔女。


    男孩们也对这个新出现的富豪之女很感兴趣，他们一致认为上东区已经太久没有出现“新人”，他们都很想认识她。


    他呢？他怎么想的？他说不好，他想着……那个吻。她是个轻浮的女孩吗？她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吗？或者，她就是很单纯的，也……喜欢他？


    他为了这个念头亦喜亦忧。


    *


    打壁球出了一身汗，球馆提供沐浴间，洗过澡，送娜塔莎上楼。


    “你好，布鲁斯先生。”奥尔加正在客厅里，茶几上凌乱的放着一些杂志。


    “格林伍德太太，请叫我达伦，布鲁斯先生是我的父亲。”


    奥尔加轻笑，转向女儿，“娜塔莎，玩的高兴吗？”


    “很高兴。妈妈，我现在壁球打的挺不错了，是吗，达伦？”


    “是的，你学的很快，我都不相信你才学会打壁球。”


    “真的吗？”她笑得眼弯弯。


    “真的，没必要欺骗你。对你，我是真诚的。”


    “一直都实话实说吗？”


    “一直都实话实说。”


    “那很好。”


    奥尔加看了看达伦：男孩很会甜言蜜语，不过，没什么稀奇，上流社会的孩子都很会说话，从小的教育使然。她担心的只是女儿涉世未深，太单纯，轻易就被打动。她没有在美国上过中学，从未经历过美国孩子的青春期。


    “娜塔莎，晚上跟我出席一个拍卖会，好吗？”


    “妈妈，达伦约了我吃晚餐。”


    “是吗，达伦？”奥尔加问。


    达伦机智的说：“娜塔莎，我们可以约明晚的晚餐。”


    “那也可以。妈妈，我没去过拍卖会，好玩吗？”拍卖会应该跟慈善拍卖晚宴不一样。


    “也许好玩，看你想不想买什么东西。这是拍卖目录，拍卖公司送来的。”奥尔加从茶几上随手抽出一本印刷精美的画册，递给她。


    娜塔莎接过画册，眼睛看着茶几上的杂志，“这本是什么？”


    杂志封面上印着“people”这个单词，封面人物是……是她，和父亲。


    “是我的采访吗？我是说，我们家的采访。”之前老爸约了《纽约时报》的采访，没想到还有杂志的采访。主要是她对什么记者采访呀拍照呀十分陌生，那天她都晕晕乎乎的，不记得记者到底提了什么问题，也不记得拍了多少张照片。


    新奇，但很累。


    “是的。”


    她拿过《人物》杂志，很快翻了翻，采访很大段，有好几页呢，还有很多照片，她个人的、她和哥哥的、她和父母的，以及全家四口的合家照。照片拍的特别好看，当然，这是因为她全家都很好看。老爸有点上年纪了，除了稍微圆润了一点，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帅叔叔；老妈眼角有了不可消磨的皱纹，但还是非常美丽；老哥就不用说了，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好看得闪闪发亮。


    至于她自己，她当然很美啦！


    “这本杂志我要慢慢看，他们没有乱写吧？”


    “没有。写的还不错。”


    她笑眯眯的放下杂志，开始翻拍卖画册。拍卖画册主要是介绍一些知名拍品，一场拍卖会通常会有几十件乃至上百件拍品，从古董、文物到艺术品，可以说万物皆可拍卖。


    拍卖会是富豪必刷场合，而且是财力的最好展示场合，拍卖行只收现金，拍卖结束后必须付款，不然会被拍卖行拉黑，那可是丢人之极！


    “妈妈你想买什么吗？”


    “不，随便看看。你看看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我不知道。这个花瓶还不错，但我怕会卖的很贵。而且我要花瓶干什么呢？”


    达伦注意到母女俩的关系非常好，奇异的好，这跟他知道的所有富豪太太与她们的女儿的关系都不一样，就拿他和琳达的母亲布鲁斯太太来说，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很好。


    富豪太太不会自己亲手照料孩子，有钱人家的孩子们都是保姆养大的；太太们的社交活动占据了她们绝大部分时间，因此对孩子总是不够关心，有些母子甚至关系淡漠。


    实话说，今天他所见到的格林伍德母女的亲密关系令他大为惊讶。女孩们也讨论过她们母女之间的相处模式，不亲手照料孩子跟十几年没见到孩子完全是两码事，她们会有“正常健康”的母女关系吗？


    他为她感到高兴，这个世界应该充满了美好的感情才对。


    他又想到那天他们在高尔夫球场的小山丘上的亲吻，他记得很清楚，夏日的微风吹在他脸庞上，他指给她看高尔夫球场到底有多大，而她……她身上的香味悠悠飘散，她的掌心温暖，肌肤细腻。


    她的笑声仿佛依然响在他耳边，他忘了为什么，不，他居然不记得到底是谁主动的。是他，肯定是他，他低头亲吻她，而她没有害羞躲闪，只是……很好奇，或许……还有点跃跃欲试？


    亲吻是甜蜜的，那种感觉……好极了，令人难忘。


    *


    达伦稍后便告辞了。


    亚历山大稍后上楼，刚洗过的头发还滴着水。


    “你去打球了？怎么没去找我？”


    “我和阿德里安厮杀了一番，我去找你，但你已经走了。”他扔下运动包和网球拍，女佣端来淡盐柠檬水。


    他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你今天跟谁玩了？”


    “达伦。”


    他一挑眉。


    “怎么？他不好吗？”


    “作为朋友，可以。”


    奥尔加向他招手，“过来坐，亚历山大，跟我说说这个达伦。”


    “我也要听。”


    “宝贝，你在曼哈顿需要一些朋友，但朋友的选择要小心。朋友应该互相忠诚，否则就不配称为‘朋友’。”


    嗯嗯，懂的。


    “你没有在纽约长大，那些本该成为你的朋友的人对你不了解，你也不了解他们。在这方面我们要多听听你哥哥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同为年轻男人，又是同样的阶层，哥哥肯定最了解那些富豪子弟。


    “这样很好，我也想对我的朋友们有些基本的了解。”


    *


    晚上，BlueMoon艺术中心，拍卖会。


    娜塔莎之前参加过拍卖晚宴，是一场慈善拍卖会，因为是宴会，人人都穿着华服。拍卖会相对日常一点，无需穿的太精致。


    娜塔莎和母亲一起到了拍卖会会场，一名助理给了她们一只号码牌，用来在拍卖的时候喊价用。奥尔加看上一张18世纪的油画，娜塔莎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看中的有不少。拍卖目录里有不少中国文物，从80年代开始，中国外流文物多达几十万件，这甚至都还没有算上新中国成立之前流失的文物呢。


    元代和明代的青花瓷特别受欢迎，倒也不是都从中国走私出去的。当时中国的陶瓷工坊接了大量中亚国家的订单，属于来样定制，原料是中国的，图案则是下订单的客户提供的。瓷器保存不易，几百年时间能保存下来的属于少数，因此青花瓷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欧美在国外都是做惯强盗，中亚地区特别是欧亚交界的一些国家和地区，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文物流失严重，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文物和古董也很受欢迎，因为具有“异国情调”，像什么石刻、人物雕像、宗教雕像之类，很多富豪都喜欢买上一些作为家中的装饰物。


    另外最大宗的还是各种艺术品，绘画、雕刻、雕像等等。古董珠宝反而不是很多，拍卖行通常喜欢开个珠宝专场。


    说到底还是钱太多了，不知道怎么花钱才好，因此购买“看上去没什么用”的艺术品成了首选，还能打造“审美情趣很高”的人设。


    娜塔莎对拍卖会是好奇更多，她观察周围的人，至少有一半客人都来跟奥尔加寒暄，问她看中了什么，他们保准不会跟她抢。奥尔加微笑着说她看中了某几页的拍品，请各位千万不要跟她争噢。


    啊，还可以这样的吗？


    娜塔莎不懂。奥尔加看中的画确实在她说的那几页中，但别的……


    “随便买点，你喜欢什么？”


    娜塔莎想着她应该“重在参与”，现场体验一下花钱。


    “这幅画。我觉得很美，非常适合挂在我的房间里。”那是一幅印象派的油画，印象派的画家很多，除了群众耳熟能详的梵高、莫奈、德加之外，还有许多，买下一位不那么出名的画家的作品要不了几万美元。


    “我以为你会喜欢莫奈。”


    “我是喜欢莫奈，但莫奈太贵了。”莫奈的起步价可是至少几十万美元呢。梵高就更贵了，主要是梵高的作品大部分收藏在荷兰的梵高博物馆和克勒勒米勒博物馆，其他画作大多已经在各家博物馆，流落在外的极少，因此市面上每出现一幅梵高真迹都会拍出天价。


    “喜欢《睡莲》吗？”


    “非常喜欢，太美丽了，无法用言语形容，每一幅都那么美！”娜塔莎真诚的说。莫奈是个高产画家，光是油画就有2000多幅，其中有至少250幅《睡莲》，每一幅睡莲都不同，格林伍德家的客厅里便有一张莫奈的《睡莲》，美极了！


    今晚的拍品里有印象派画家贝尔特莫里索的作品《水边睡着的女人》，这位画家是个白富美，官员之女，父母十分疼爱她，所以能有经济能力学习绘画。她因为女性身份很少外出作画，绘画题材局限性很大，也不如同时期的男性画家出名。


    娜塔莎看中的便是这幅画，女画家的用色很是温柔，穿着轻便连衣裙的女子躺卧在水池边，画面宁静，女子表情恬淡。这样的画作很适合挂在卧室里。


    拍卖会进行的很快，大概几分钟拍出一件，最多不超过10分钟。也有互相比着喊价的，一件来自阿富汗的宗教雕像起拍价为10万美元，每次加价2万，竞争激烈，最后以150万美元落锤成交。150万美元什么概念？是一处韦斯特切斯特独立别墅附带一大片地皮的豪宅的价格，也就是说，一座雕像价值一座豪宅，那当然是非常昂贵的艺术品了。


    奥尔加看中的那幅画起拍价也只是5万美元，有4个人竞拍，之后陆续退出，最后奥尔加以35万美元的价格拿下。这个价格比较合理，画作的市价大概也就是25万到30万。


    也有流拍的，不多。


    又拍了几件，到了贝尔特莫里索的画作。


    娜塔莎有点紧张，听到拍卖师喊出底价6万美元，马上就举了号码牌。拍卖师笑着看向她，“看来有位可爱的小姐想买下这幅画。那么，每次加价1万美元。”


    又有几人举牌。


    娜塔莎紧张得没顾上去看其他人，再次举牌。


    “现在是10万。”


    这才1分钟，价格马上就要翻倍了。


    奥尔加低声说：“这几个都是博物馆的买手，看来是要为博物馆增加馆藏。别担心，他们的额度有限。”


    美国的博物馆有2000多家，基本都是私人博物馆，绝大部分博物馆靠的是捐款维持，而不是出售门票，很多博物馆都不收门票，免费对外开放。这样他们每年用来购买文物或艺术品的预算就很有限了。


    娜塔莎点点头。她其实也并不一定非得买下这幅画，但，反正她很有钱，不是吗？


    她再次举牌，价格来到了15万美元。


    “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30万以下都可以，超过30万我可能就会放弃了。”


    几家博物馆的买手陆续在16万、22万的时候停下，这大概也是他们的心理价位了。


    “22万，22万，还有人想要加价吗？好的，22万一次，22万二次。”拍卖师落锤，“恭喜你，小姐，你得到了这幅美丽的绘画！”


    第32章 第32章哥伦比亚大学预科班


    奥尔加带着娜塔莎去交接拍品，开出支票。娜塔莎也拿出自己的支票本，开了一张现金支票。拍卖行职员办好手续，将拍品拿给买家验收之后，装箱。


    “我们会立即派人送到格林伍德家。”


    奥尔加轻轻点头。家里有管家，她们不用急着赶回家。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玩极了！我还真有点担心他们要一直加价呢。”


    “他们或许会很快来跟你谈出借的事情。”


    “出借？”


    “对。博物馆会经常举办主题展览，很多收藏家会把他们收藏的艺术品出借给博物馆，这也是做慈善。”


    “我们家有博物馆吗？”


    “噢，亲爱的，有的。”


    啊？还真有啊？娜塔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放在美国的话……又好像没那么令人惊异了。


    “我什么时候能去我们家的博物馆看看？”


    “过几天。博物馆你是祖母在世的时候建造的，当时是用来展出一些家传的文物和……总之，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哈哈！我也是家里有博物馆的人啦！


    博物馆的逼格当然是很高的，是“文化事业”。据她所知，很多富豪也会捐赠给博物馆文物和艺术品，有些大户会在遗嘱里将自己持有的所有艺术品都指定捐赠给某家博物馆。出借应该也是寻常事，艺术品自己欣赏固然是件美事，能让更多的人欣赏也肯定是件美事。


    *


    卢克叔叔与赛琳娜婶婶仍然在纽约，周日，赛琳娜来汇报工作了。


    “亲爱的奥尔加。”妯娌俩亲亲热热的互相亲吻脸颊，“见到你真好，你和尼克这次去欧洲玩的怎么样？”


    “很好，很高兴。”


    俩人落座，赛琳娜马上进入汇报状态，“亲爱的，我已经为娜塔莎订好了预科班的位置，我需要你出面举办一场宴会，就在这里。”


    “好的，把你要邀请的客人名字和地址给我。”


    “娜塔莎没有美国中学的成绩和SAT成绩，哥伦比亚说中学成绩可以不需要，她的情况特别，他们可以充分理解。但还是希望她能有SAT成绩，作为参考。至于语言课程，预科班会有语言课，如果他们因为人数不够无法开班，我想我们也可以为她寻找一位家庭教师。”


    奥尔加想了一会儿，“可以，学习语言是必须的。请你帮她找个合适的语言教师。”


    “妈妈，我有英语家教，是个华裔，叫妮娜，你见过的。”


    “哦，对。你觉得她教的怎么样？”


    “还不错。”


    “好，那你可以留下她。”


    “那就这样。别的都不需要娜塔莎操心，叫你的家教为你准备SAT的考试，然后帮你准备申请哥伦比亚的材料，推荐信我已经找到人为你写了，别担心。”赛琳娜亲切的说。


    这可真不错！赛琳娜已经办好了绝大部分事情，奥尔加只需要举办一次宴会来招待那些人，可以说非常省心。她琢磨着赛琳娜在社交方面肯定能算手腕高超了，八面玲珑，做事靠谱，奥尔加反倒不显得有什么社交方面的长处。赛琳娜算是奥尔加的社交圈吗？肯定，奥尔加大部分时间坐享其成就行。不用为琐事烦恼的人看上去自然优雅从容淡定，一看就是万事顺意的人。


    奥尔加跟赛琳娜说起了宴会的事情。原本她就是要为失散多年的女儿举办宴会的，只是因为他们先是去度假，之后又去欧洲，宴会推迟了。可以将两场宴会放在一起举办，也正好让哥伦比亚大学的人接触一下娜塔莎。名牌大学面试申请学生也是常态，许多大学会派人去私立中学做宣传，顺便面试学生，娜塔莎之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也应该补上。


    哥伦比亚大学是最早的常青藤盟校之一，前几年的录取率在25%左右，但实际入学率居然低于录取人数的50%，以至于这几年年年都要补录。哥大这20多年来因为种种原因，经营状态急剧下降（指的是钱），口碑下滑，生源也很不理想。幸而前几年来了一位新校长，这位新校长上任之后，马上来了个大刀阔斧的改革，重点抓了本科教育方面的思想问题，另一个重点就是“搞钱”。


    娜塔莎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为什么哥大对她“网开一面”，居然都不要求高中成绩了。说白了，还是钱。尼古拉斯口头答应赛琳娜，只要能让娜塔莎上预科班，就给哥大捐款，100万起步。


    100万美元还不能砸出一个本科名额吗？那必须能呀！


    当然她情况特别，但大学真要讲究申请材料一个都不能少的话，她可能就上不了大学了。


    上大学其实也不是必须的，但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个名校学历，你最好也有。


    至于SAT成绩，娜塔莎理解的是对方应该是想以此查看她的知识水平，她应该不用考得很好就能过关。


    至于选择什么专业？她还有至少半年的时间可以考虑。


    *


    妮娜很高兴自己保住了工作，“SAT一点都不难！我会给你找一些试题，你先做一些试题看看你的水平，我可以给你补习数学、历史，不过你要另外付我学费。”


    那是当然啦。“没问题。我可能并不需要考太高分。”


    “对，你把基础分抓住就够了，1800分吧，或者我看1600分也行。1600分已经是全国高中毕业生的50%以上了。”


    “哦，我妈妈要为我举办一场宴会，或是派对？我现在还不能很好的分辨这些派对和宴会的区别，但我想你应该能来参加。”


    妮娜兴奋，“太好了！对着装有什么要求吗？我可能没有合适的衣服，我要去租一件。”


    娜塔莎大方的说：“别去租了，我有很多裙子，你可以挑一件。”


    妮娜险些跳起来，“真的吗？”


    马上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怎么好呢？”


    “这很好。”娜塔莎笑眯眯的打开步入式衣柜，“瞧！”


    她秀气的手指从一整排各色裙子上掠过，“这些裙子多好看！快点，来试试这件！”


    试新衣服真的好快乐！两个女孩玩的很高兴，最后妮娜挑了一条银灰色修身礼服裙，高高兴兴的告辞走了。


    *


    宴会很成功。


    客人们都风度翩翩，人数不多，布鲁斯夫妇、赛斯先生、奈特夫妇、摩根夫妇在受邀之列，还有哥伦比亚大学的几位教授、招生委员会的委员，以及校长先生。


    名义上是为娜塔莎举办的宴会，是向格林伍德夫妇的老友们正式介绍娜塔莎，顺便向哥伦比亚校长“展示”格林伍德家的社会关系。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对，我对艺术比较感兴趣，最近我正在看有关印象派的书籍，我的……我的阅读能力还不算太好，我正在努力。”


    “噢，是的，我很期盼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学习，我想我应该会很喜欢美国大学的学习氛围。”


    “……我热切的期待看到你的书在书店里，我一定会拜读的，我每天都在阅读，我很喜欢看书。你要看看我的书房吗？我和哥哥共用一间图书室，我想请你为我挑选一些书，可以吗？不会太冒昧吧？”


    *


    奥尔加十分满意，“瞧，我们的女儿已经应付的很不错了！”


    “不错，她的口语学的很快。”尼古拉斯也是骄傲满满，“她很聪明，像你，babe。”


    她摸了摸他的领带，凝望他的眼眸，“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找她。”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也希望她还活着。我们……现在多好，我们一家人团聚了，永远也不会分开。”


    她轻笑，“是啊，永远也不分开。”


    *


    娜塔莎要先拿到驾照。


    先去考了笔试，过了一周，又去考了路考，顺利过关。


    “妈妈！”回了家，娜塔莎大呼小叫的喊着妈，“妈，我过关了！”


    “恭喜你。”在女儿脸上亲亲，温柔的拥抱她，“高兴吗？”


    “嗯嗯！高兴！一开始我还有点担心，老担心把刹车当油门踩，不过真坐到方向盘后面，又觉得我可以。”


    “真是棒极了！我的宝贝肯定没问题的。”奥尔加温柔的说，“没过也没什么关系，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


    “妈妈，你真好。”呜呜呜，怎么可以有妈妈这么温柔的人呢？


    “我是你的妈妈，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告诉我，你快乐吗？”


    “很快乐！”


    接下来她就能自己开车出门啦！


    哈哈！


    有司机当然是很爽，但自己开车也很爽才是。她的车早就提回来了，只是一般都是詹姆在开，哥哥不允许她没有驾照就开车上路。


    哥哥管的好多呀！


    *


    预科班的开学日期跟本科一年级新生报到的时间差不多，预科班人数不多，大概100多人，小班教学，分了6个班。一个班不到20人。


    男多女少，娜塔莎分在预科一班，女生算上她只有7人。


    第33章 第33章伦敦时装周，高定第一课……


    蕊妮布斯也在预科一班，她消息灵通，早已打听好同学们的信息。


    “预科班学生来自全美各地，除了六班是国际生，其他学生家境都不错——当然，比不上布斯家，更比不上格林伍德家。”


    “一班的其他女生怎么样？”


    “莉莉坎贝尔，来自洛杉矶，她的父亲是好莱坞的导演，亚历克斯没有拍过他的电影。”蕊妮放下莉莉坎贝尔的档案。


    “艾米莉亚达达里奥，来自费城，她的母亲是位日本公主，父亲有一家钢铁企业。”


    “日本公主？”真的吗？吹的吧！


    “总之她自己对外是这么宣布的。男生的资料你需要吗？”


    “不需要。噢，要是有特别恶劣的人，我是指那种……你懂的。”


    蕊妮愣愣，“我不懂。”


    “就是那种……爱玩的。”


    “人人都爱玩。”


    好吧，确实。


    进入预科班就等于预约了本科的入学资格，因此该有的都会有，预科班的学生们也有自己的派对。哥伦比亚大学不为预科班学生提供宿舍，因此学生都要自己解决住宿问题。派对便在某位学生的公寓举行。


    蕊妮拉着娜塔莎去了派对，但派对说实话对她的吸引力并不大，因为他们总是喝太多的酒。


    *


    预科班的课程不多，上的是大学本科的通识课，国际生另外有语言课，娜塔莎因为有自己的英语家教，没有上学校的语言课。


    进入9月，很快便到了时装周。


    时尚界四大时装周，分别是伦敦、米兰、巴黎、纽约，纽约时装周要到10月初才开始，因此奥尔加决定带娜塔莎先去伦敦看秀。


    纽约最早在二战期间开始举办时装周，是因为当时欧洲在打仗，时尚界严重受挫，美国时尚买手无法前往欧洲扫货，因此决定在纽约举办一个汇聚了各大品牌的时装周，并将之固定下来。之后巴黎、米兰、伦敦分别跟上，在每年的2月、9月举办集中的女装展。


    纽约时装周作为最早的时装周，日期定在其他三个时装周之后，也是因为老大要有老大的牌面，各国时尚买手都很热情的期待纽约时装周。


    娜塔莎还是个时尚小白，没有看秀的经验。


    “看秀要穿的很漂亮吗？”


    “是的，要漂亮，但不用穿礼服，日常装就可以。”


    “高级定制，高级成衣，有什么不同？”


    “高级定制一般只有一件，耗时更多，有时候多达数百小时，全手工制作。高级成衣的制作过程要简单很多，而且不是唯一一件，会跟人撞衫。”


    啊，略懂了。上东区富豪太太的衣柜里多多少少都有几件高定礼服裙，就是担心会跟人撞衫。日常服装应该还是高级成衣居多，不然一件裙子动辄数万美元乃至更贵，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费得起的。


    奥尔加几个月前便接到各大时装周的邀请函，时装周为了维持逼格，不对外售票，只采取邀请制。除了必须有的各家媒体，便是社会名流、娱乐明星、各国富豪、各国王室和贵族等等，目前四大时装周的主办国里只有英国还有王室与贵族。


    在伦敦时装周秀场遇到了表亲本杰明劳伦斯。


    “你好，奥尔加阿姨。”本杰明彬彬有礼，亲吻奥尔加的手背。


    “你好，伯爵。”


    本杰明微笑，“你好，娜塔莎。”同样亲吻了娜塔莎的手背。


    “你好，本杰明。”


    “我听说你是第一次看时装展。”


    “对。外面有人拍照，他们为什么要拍照？”


    “你们是嘉宾，是社会名流。”


    “你也是吗？”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


    说的太谦逊了。


    “你看过时装展吗？”


    “看过。”


    “女装展也看？”


    他微笑，没有回答。


    奥尔加说：“你的女伴是谁？”


    哦，原来是带女伴来看秀的。


    “今天没有。奥尔加阿姨，请允许我——”


    奥尔加暼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娜塔莎挽着母亲的手臂，好奇的看他。


    本杰明陪她俩到第一排的座位上，他的座位在第二排，跟人换了座位，坐在格林伍德母女身后。


    “他为什么不坐在第一排？”娜塔莎看了看左右：座椅上都贴着客人的名字，第一排肯定是最好的座位，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座次的，外国富豪在第一排，而本国贵族只能屈居第二排？也很有意思呢。


    “不知道。别理他。”


    娜塔莎若有所思：劳伦斯家跟格林伍德家关系不好吗？但哥哥没说过呀。还是只是奥尔加不太喜欢本杰明？


    本杰明相貌英俊，而且不像很多英国男人那样未老先秃，他的发际线好得很呢！高鼻深目，下巴略方，有一种……该怎么形容？犀利的英俊，有着贵族式的优雅，还有一点美国式的漫不经心。


    大概就是富裕家庭养大的孩子的那种淡定从容优雅吧，跟奥尔加在神韵和姿态上还是很相像的。


    无疑是个大帅哥啦，马马虎虎可以跟哥哥比一比的程度。


    时装秀很好看，模特踩着猫步袅袅婷婷的走在T台上，那些高级定制的时装都很优雅、美丽，有些不合她的审美，但绝大多数都美极了。


    看完秀就可以去跟品牌下订单了，高级定制一般都要钉珠，钉珠只能手工，所以耗时很长，效果也很好，布灵布灵的，仙气飘飘。娜塔莎看得目不暇给，这件喜欢，那件也美，这件这件，一定要拿下！


    高定也是先到先得，所以多选几件没毛病！


    买买买！


    就是快乐！


    *


    在伦敦时装周看了3场秀，订了4件高定礼服裙，价格从几万英镑到十几万英镑不等。分别量身，设计师亲自为她讲解了制作流程，全程手工缝制，钉珠需要若干工时，钉羽毛又需要若干工时，相比起来，手工缝制的工时反而是最少的。


    高级成衣秀更丰富多彩，而且很“合穿”，各家旗舰店、各种高级时装店销售的大头就是高级成衣，像之前哥哥和妈妈带她去买衣服，主要就是这类。之所以时装周会提前半年发布新款，是因为从打版到出厂到运输至销售终端，需要的时间至少4个月到6个月。


    时装周还是各国时尚风向标，几十年来控制了欧美各国的“流行趋势”，所谓的“时尚”就是我告诉你今年会流行什么，今年就必须流行什么，从服装的外观款式到色彩，统统都是如此。


    娜塔莎对“时尚”感到新奇。要说中国人现在也开始追求“时尚”了，改开之后，牛仔裤进入中国，哪个时髦小年轻没有几条牛仔裤都不好意思出门。作为年轻女孩，她也喜欢“时尚”，街面上流行什么，她的衣柜里便要有什么。


    如今，也是。


    *


    本杰明十分有意思，陪她母女俩消磨了整个周末。处处照顾妥帖，出入豪车接送，又往格林伍德家的肯辛顿豪宅送花。


    成篮的白茶花与珊瑚色芍药，堆满娜塔莎小姐的房间。


    奇异的是，奥尔加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哂笑几声。


    看完秀请她们母女去一家高级餐厅吃晚餐，订了几只西班牙大红虾，香气扑鼻，比娜塔莎吃过的所有海虾都要鲜香，价格也很是不菲。


    又邀请娜塔莎下个月去莫斯科观看克里姆林杯网球公开赛。网球比赛最著名的是四大满贯，除了四大满贯之外，还有很多国际公开赛和锦标赛，因为运动员要积累积分，所以其他比赛也很有可看性。


    娜塔莎看了今年的美国网球公开赛的几场比赛，对网球赛刚开始萌发兴趣，正上头中，愉快的答应了。


    娜塔莎起初还有点担心妈妈不允许她……约会，但看奥尔加的意思，好像对她约会谁都不会发表意见。所以，这就是美国式的家长吗？那还不错。


    *


    周一回了纽约，继续上课。


    蕊妮兴奋的拿来一大堆报纸：格林伍德太太与格林伍德小姐在伦敦看秀的新闻居然会出现在娱乐版的头条！


    “天哪！真羡慕你！你坐在第一排哎！”蕊妮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So？”


    “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坐在第一排。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坐在第一排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娜塔莎惊讶，“真的吗？我以为是以银行现金来决定地位的。”


    逗笑蕊妮，“你说的没错，但是，谁能偷看到你的银行账户呢？在我们来说，看秀坐在第一排代表了你的——阶层，而且，不只是简单的有钱就行，你还必须有名。”


    “噢，那样说的话，我确实有点名气。”


    何止是“有点名气”，即使大洋彼岸的伦敦，也有很多人知道她这个失而复得的格林伍德小姐。她身上的故事很具有传奇性，这令她成了一个“热门人物”。她外出参加宴会、在网球赛的看台上，都会被人注意到，狗仔队追着她拍照，媒体记者也能叫得出她的名字。


    这种感觉很是新奇，也……很棒，感觉……妙极了！


    所以，这就是哥哥每天的生活？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FANS疯狂的爱着他，他们热烈的呼喊他的名字，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爱你”——这多么令人飘飘然呀！


    上东区名媛也需要名气，名气是牌面也就是阶层，如果你有个非常有名的姓氏，你就天然处在你的阶层的顶端，比如洛克菲勒们、摩根们；如果你的姓氏没有那么有名，你还可以以个人的名气来补充这点不足。


    可惜，名媛们通常没有什么出名的途径，丑闻倒是可以快速出名，但对名誉的损害更大，因此通常她们通常愿意以跟贵公子的恋情作为提升名气的方法之一。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或是不对，名媛们的社会阶层注定她们能接触到的也基本都是富豪少爷，属于门当户对了。


    *


    周末又飞去欧洲，这次是飞去巴黎。


    “伦敦没什么好玩的，英国人一点也不好玩，他们的笑话没人听得懂。法国更有余韵，更优雅，尽管现在法国没有贵族了。”


    “我听说很多欧洲贵族失去封地后都喜欢去巴黎，是吗？”


    “是的，那时候巴黎有很多贵族，各个国家的。还有一些去了伦敦。”


    “罗曼诺夫祖父呢？”


    “那时候也有许多俄国贵族来到巴黎，我们在家都说俄语。你要学俄语吗？”


    “等我先学好英语。俄语听说很难。”


    “你小时候会说俄语的。”奥尔加轻描淡写的说。


    “妈。”


    “哦，没什么，我当然记得自己的孩子的点点滴滴。瞧你，长这么大了。你养母要是还活着，我一定会重谢她，感谢她把你养的这么好。”


    “她很好，她尽力了。”


    “你父亲说你很有福气，是个幸运的孩子。”奥尔加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


    女儿长得跟小时候一样，就是从婴儿肥圆脸变成了长脸，但五官没变，尤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灵动秀美，十分神气。眼眸清澈明净，一看就是没怎么受过苦、被爱着长大的，她在心里万分感谢女儿的养父母。


    在巴黎前后待了5天，住在酒店里。


    第一天到巴黎便去看望了罗曼诺夫外祖母，奥尔加的母亲。


    奥尔加的父亲是最小的儿子，得到了罗曼诺夫曾祖父在巴黎购入的豪宅，外祖父前年去世，外祖母也已经是70多岁高龄了。


    外祖母的名字也叫娜塔莉亚，娜塔莎的名字便得自外祖母，这也是欧美白人为孩子取名的惯例。娜塔莉亚精神很好，一头白发，高高瘦瘦。


    不差钱的老太太特别豪爽，见了娜塔莎先是掉了几滴眼泪，马上让人拿出一堆首饰盒。


    “我的小娜塔莎，这些都是祖母留给你的宝贝。”


    爱怜的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外祖母不会英语，只会说俄语和法语，又到了语言不通的时候。


    第34章 第34章格林伍德庄园，轻轻的一……


    奥尔加在母亲面前很放松，笑着说了好些话，又把那些首饰盒打开给娜塔莎看，一盘是一条沉甸甸的钻石项链，设计看上去很古早，难得的是钻石都很大颗，切工也好，在灯光下反射折射光线，几乎到了闪瞎人眼的地步。


    娜塔莎在心里暗自惊叹老俄国贵族真是富可敌国！她已经知道奥尔加结婚的时候带来一大堆家传珠宝，而且外祖父是幼子，曾祖父老罗曼诺夫就算再宠爱幼子，也肯定会给其他子女大量珠宝。外祖母还能拿出这么多珠宝送给她，当年他们从公爵府到底带走了多少珠宝呀！


    简直想都不敢想！


    另外有一顶绿宝石的冠状头饰；3枚超级大的胸针，分别是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一对红宝石手镯；一条红宝石项链；一条极长的珍珠项链，珍珠近圆，直径几乎相同，颗颗圆润，呈象牙色，光泽温柔，她很喜欢。


    隔天去看秀便戴了这条珍珠项链。


    本杰明也到了巴黎，又同格林伍德母女一起看秀。今天他倒是坐到第一排了，便坐在娜塔莎身边。


    她觉得本杰明这个人有点意思。明明摆出一幅追求的姿态，但除了约了她去看网球赛，并没有提出要跟她单独约会。


    去看网球赛算是约会吗？她拿不准，也许算是约会？


    但不用考虑这么多，姑且享受一下被人追求的快乐吧！


    本杰明并不多话，看秀的时候也只是偶尔会问她“你喜欢吗”，为她订了一件迪奥的高定礼服裙，一件香奈儿的高定。


    奥尔加同样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倒是又过了一天的周六，艾瑞克奈特前来拜访。


    *


    “艾瑞克！你来巴黎玩吗？”


    高大的艾瑞克递上手中的橙红色芍药，“来看秀。”


    “你也看女装秀？”娜塔莎接过芍药，“碧翠丝！”


    碧翠丝是奥尔加的女佣，用了多年，走哪儿都要带上她。碧翠丝接过芍药，找了个花瓶插上。


    “坐。”娜塔莎随手指了一下沙发。


    “不，我通常不看时装展。”艾瑞克坐下。


    “我听说你们男人都是去伦敦的萨维尔街定做西装。”


    “差不多。除了萨维尔街，巴黎的很多服装店也能做很不错的西装。”


    她嫣然一笑，“我不太懂这些。”


    “没什么，这不是你必须了解的知识。”


    “是吗？我看她们……很多人都说你不能不了解时尚。”


    艾瑞克淡然，“我们一般不追求时尚。”


    有点难懂。


    “你们女人跟我们男人不太一样。”


    “是说我们追逐时尚，所以很肤浅吗？”


    他一怔，“当然不是。”


    啧，男孩！


    “晚上我要去看乔治阿玛尼的秀。你要去看哪一场？”


    “也是阿玛尼。”


    “好巧呀。”


    碧翠丝将花瓶放在茶几上，又端来红茶和点心。


    “喝茶吗？这是祁红，最好的中国红茶，父亲叫人从中国买来的。”


    艾瑞克更习惯喝咖啡。但他欣然表示红茶很好，他很喜欢。


    “美国人太喜欢喝咖啡，我就不喜欢，我喝咖啡会睡不着。”


    可是其实茶叶里也含有咖啡||因呢。


    *


    巴黎时装周、米兰时装周、纽约时装周，格林伍德母女刷遍了今年的四大时装周，订了十几件高定，挥金如土。


    尼古拉斯为妻子女儿支付了账单，还觉得她们买少了。


    奥尔加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的目的难道是去买衣服吗？是让我们的宝贝多参与一些社交活动。”


    “还有呢？”


    “还有？上门拜访的年轻人非常多，娜塔莎都要应付不过来了。”


    尼古拉斯皱眉，“太早了吧？她才刚回家。”


    “不，就是要让她多认识一些男孩，男人，这样她才不会被谁几句花言巧语迷昏了。”


    “好吧，妈妈，你看着办。我并不着急想要她结婚，我也不在乎媒体会拍到她跟谁约会——”


    奥尔加皱眉，摇摇头。


    虽然说着“不在乎”，但他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要在乎一点的，女孩的“好名声”有时候很重要，即使在美国、在纽约，男女仍然有别。


    亚历山大可以随意约会女星或是名媛，没人会说他“不检点”，甚至会认为这才是大众情人应有的魅力。但他的妹妹不能是个随意跟男人约会的“坏女孩”，媒体会给她打上“轻浮”的标签。


    *


    娜塔莎不知道父母已经为她操心如此，她很忙，忙着应付上门拜访的年轻男人们。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难道是什么国外的礼节吗？特别是在巴黎和米兰，很多不认识的男人都想认识她，搞得她很是莫名其妙。


    阿德里安说：“那是因为你——你是个漂亮姑娘。”


    亚历山大去了一趟洛杉矶，时装周只看了纽约的两场秀，格林伍德母子三人出现在秀场入口处，引爆影迷们的阵阵尖叫。


    哥哥似乎更英俊了呢！


    他今年休息了有半年，10月便要去新泽西州的外景地开工。这个片约去年便签了，制片公司终于找到投资、找好演员，开工在即。


    新泽西州就在纽约州旁边，很近，开车就能过去。


    “你也觉得我漂亮吗？”


    “何止漂亮，你美极了！”


    今天又是一个周末，度过了疯狂的飞来飞去的时装周——其实是“时装月”——之后，格林伍德全家来到纽约郊外度假。


    这座庄园被朴素的称为“格林伍德庄园GreenwoodHouse”，占地面积……好吧娜塔莎压根不知道这片土地有多大，据说骑马跑个20分钟都还在自家土地上。


    震惊！


    她现在就骑在马上，庄园里还有个马厩呢，养着5匹，哦不，是6匹马，艾瑞克奈特送了她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名叫“云朵”。阿德里安也将自己的马“露辛达”寄养在格林伍德家的马厩里。


    她骑着“云朵”，阿德里安骑着“露辛达”。


    之前亚历山大为她挑了两套骑马装，女士骑马装从男士骑马装演变而来，下身马裤、长筒皮靴，上身衬衫、马甲、外套，夏季可以不穿外套，还有样式固定的骑马帽。亚历山大为她挑的骑马装则是更为时尚的设计，全棉斜纹布的马裤、真皮短靴，真丝长袖衬衫、小羊羔皮的修身外套，帽子则是宽檐平顶男帽。


    帅气又不失女性的妩媚。


    阿德里安紧追着她，她今天才学会怎么“坐在”马背上，现在就敢跑得这么快，晚上可有她受的！


    “你慢一点。”


    “你才是太慢了！”


    “小心！你对这里的地形还不熟悉！”


    “闭嘴吧！”


    马鞭轻轻击打在马臀上，云朵跑得更快了。


    呼！这种感觉棒极了！腾云驾雾！开车还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曼哈顿车太多，没法开的很快。骑马就完全不一样了！


    马可以不用局限于地形，想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不必束缚在公路上。


    初秋的风十分凉爽，吹在脸上、身上，舒爽又惬意。奔驰在草地上的感觉也很棒，能感觉到马蹄翻飞，一起一伏。


    骑马不能屁股踏实的坐在马鞍上，而要双腿夹紧，臀部悬空，不然屁股会被颠成八瓣。身体要随着马的运动而“波动”，如此才能避免运动损伤。


    亚历山大还说了，她刚学会骑马，不能骑太长时间，不然大腿内侧会被衣料摩擦红肿，到时候她可别哭。


    可是奔跑起来的感觉是那么好，她已经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


    马背上的女郎无疑是美丽的，双腿修长，笑容灿烂。她有一双清亮的眼眸，亮得能让人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面容。她的五官都生的极好，肤色白皙，肌肤也很白净。两个月前她还是个看上去很纯朴的女孩，普普通通罢了；但现在……她的美貌令人见之难忘，洁净的小脸似乎散发着晶光，鲜亮而夺目，你在人群中第一眼便能看到她、被她吸引。


    这多奇怪呀！


    好莱坞从来不缺美女，温婉的、艳丽的、皎洁的、奔放的，各种类型的美女，他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但没有人像她一样，有如此巨大的改变，有如此鲜明的……对比。她有什么具体的改变吗？似乎也没有，除了……


    她现在非常的自信，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天她还有点紧张，有点害羞，对他……很好奇，这一点他也觉得“很有趣”。想来，两个月前的她刚到纽约，什么都不懂，任何事物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因此好奇心强烈，可以理解。


    她明白自己是个美人吗？肯定明白的，“美而不自知”非常少有，美丽的人总是早早便知道自己是美的。她看上去很享受自己的美貌带来的好处，也很明白自己的地位能让她随心所欲。


    上午他们刚到达格林伍德庄园，下午便有人陆续前来拜访——奈特、布鲁斯、赛斯、帕尔默，好笑的是，娜塔莎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应付他们，而是……出来骑马。


    她在一片树林中停下，这片树林种植的很整齐，每一颗树木都间隔数米，树干笔直，树枝高高在上，她不认识这是什么树。


    跳下马，走来走去，感觉还行。


    云朵在一旁喷着响鼻。


    阿德里安停在她身边，“娜塔莎！”


    她抬眼瞥他一眼。


    那双晶亮的眼眸像是一阵轻风，又或者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他心头。


    他难掩心情，情不自禁，轻抚她脸庞。


    “娜塔莎——”


    娜塔莎。


    多美好的名字。


    他低下头，嘴唇寻找她的唇，轻轻的，小心的，亲吻她。


    第35章 第35章娜塔莎是个妈宝女


    亲吻。


    最直接的表达爱意的动作。


    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一起，怎么能迸发如此的激情，与快乐——


    是如此的甜美。


    *


    他感受着她唇上的温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惊人的柔软又纤细的腰。


    他感受到心跳加快，难以自拔。


    *


    亲吻是甜蜜的，而且，一点也不讨厌。


    男人的气味，有点奇怪，看上去经验丰富，娴熟的，挑逗的，侵入的，缠绵的。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亲吻呢。


    男人的胸膛结实，手臂有力，是她喜欢的感觉，莫名很有安全感。


    那种淡淡的男性的气味……说不好是什么，不是烟味，烟味很臭；也不是酒味，就是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一点清爽的青草的气味。


    是香水吗？


    但很快，她继续沉浸在亲吻中。


    *


    一个悠长的吻。


    不知道何时结束的，当亲吻结束的时候，她的脸庞绯红。


    阿德里安笑了，轻轻捏她的脸，“怎么样？”


    “什么？”


    “喜欢吗？”


    “还不错。”


    “只是不错？”


    “还有提高的空间。”


    他又笑，一本正经的说：“好的，我努力。”


    *


    格林伍德庄园是一座传统的四四方方的建筑，据说是真的拆了一座英国的大庄园，搬到纽约来重新修建的，而且这么干的美国富豪不止一个两个。他们想要“有历史”的旧庄园，但不想每年只有一两个月才能去英国居住，从不差钱的角度来看，整体搬迁确实是性价比最高的事情。


    重新修建的过程中也随之修了缺损的部分，因此格林伍德庄园现在看起来既有数百年建筑的“古老”，又很坚固，是一处很好的资产。


    格林伍德祖父在中国狠赚了一笔，出人意料的带回了一位中国新娘，当时在曼哈顿富豪圈里轰动一时。祖母出身官宦之家，出洋留学过，相貌艳丽，因为长相不够温婉，也因为留过洋，20多岁仍然未婚。


    像许多富豪家族一样，格林伍德庄园的墙壁上也挂满了先祖们的画像，只是其中有一半看上去很“新”，也就是不够古老，可见格林伍德家的底蕴并不怎么样，亚历山大说那些画像里早于1900年的都不靠谱，有几张是根据早年的照片来画的。


    但看上去也足够唬人了。


    尼古拉斯给女儿介绍先祖们：格林伍德家族从英格兰而来，当时美国刚打完内战，格林伍德男孩勇闯新大陆，他叫詹姆斯；詹姆斯娶了一个爱尔兰移民后裔为妻，爱尔兰人被认为是低下的，因此可见詹姆斯当时对妻子的人选没有什么选择余地；詹姆斯和妻子艾达生了几个孩子，最后只有小儿子尼古拉斯活了下来；尼古拉斯的儿子吉米（詹姆斯）做军火商起家，将他的儿子托马斯送进普林斯顿大学；托马斯之后去了中国。


    格林伍德家的发家史平平无奇，吉米勤俭持家，托马斯发扬光大，尼古拉斯继续向上。


    中国人爱说“富不过三代”，在美国，传承超过三代的富豪家族可不止一个两个。


    老爸也对她讲解了信托基金的必要性，她的钱放在信托基金里，只要不胡造或是结婚离婚太多次，足够她用上几十年。还解释了美国的离婚法律是“劫富济贫”，如果她的丈夫是个“穷鬼”，离婚的时候她很可能需要支付一大笔赡养费才能达成目标。因此，婚前协议很重要。


    娜塔莎不懂就问：“你和妈妈结婚也有婚前协议吗？”


    “有的。如果我和你妈妈离婚，我的一半财产都归她。”  ？？？


    “我怕你妈妈不答应结婚，所以她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了。但我是男人，我养我的妻子——或许应该说是前妻——是我应该做的。”


    老爸原来拐弯抹角的想说她要仔细挑选丈夫。嗐！你也操心的太早了吧！


    *


    周末两天匆匆而过。周日晚上，格林伍德家又回到曼哈顿。


    娜塔莎回校上课，亚历山大则和阿德里安一起去了洛杉矶。


    尼古拉斯也出门了，这次是去得克萨斯州谈生意。


    奥尔加留在曼哈顿，每天早上送女儿上学。


    “妈妈，你这样不太好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开车上学。”


    “你哥哥上学的时候我也每天送他上学。”奥尔加淡定的说。“让我补上这份遗憾，好吗，我的宝贝？”


    娜塔莎感到很难说“不”，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幸好妈妈不会下车，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司机送她来的。


    预科班同学也没有觉察到她还是个妈宝女。他们都知道她有个保镖，每天早晚接送她。都能理解她为什么需要保镖护送，如果是他们遭遇了“失踪”十几年，他们的父母也肯定会雇佣保镖。


    娜塔莎在预科班里混得非常不错，身边聚拢了几个女生，蕊妮是其中之一，还有莉莉坎贝尔，以及母亲是位日本公主的艾米莉亚达达里奥。


    出乎娜塔莎的意料，莉莉是个身材娇小的羞涩女孩，还是亚历山大的迷妹。第一天上学莉莉便羞涩的来跟她搭话，请她吃中城区最好的法国料理，一顿晚餐便花了小1千。


    艾米莉亚则比较矫情，端了几天“公主之女”的架子，最后也因为亚历山大的迷人魅力举起了白旗，也是选择请娜塔莎同学吃大餐，这次吃的是日本料理，花了大几百。


    娜塔莎小姐差钱吗？不差钱。过几天周末，请女孩们到家里来享受私人按摩和美甲。


    奥尔加很欣慰她能结识新朋友，给予她充分的自由，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娜塔莎在以往参加的派对和宴会上学到了如何做个好主人，自觉自己做的还挺好的，至少女同学们看起来都很高兴——甚至有点兴奋了。


    她们对空中花园格林伍德公寓墙壁上的艺术品表示了恰如其分的惊叹，尤其是亚历山大的写真照和油画，个个都激动不已，尖叫起来。


    谢谢你啊哥哥。


    娜塔莎暗笑：看来，大明星哥哥的好处多多。


    说起来，蕊妮可是从小便见过亚历山大了。


    “那不一样。没错，亚历克斯是很好看，我从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想过……那不重要，重点是，你认识的人成了大明星！这多不可思议呀！”蕊妮叹息着说。她一脸迷醉，“他真的很好看，你听说过吗？亚历克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孩，女孩子们经常亲吻他，奥尔加太太去接他放学，都会有女孩子追着他想要抱抱他、亲亲他。天哪！”


    ——好吧，要说那些幼儿园的小女孩也真是朴素的颜狗没错了。


    女孩们随即讨论起亚历山大的女友们和约会过的女性。他人在好莱坞，又是上东区富豪之子，因此约会的女性职业和地位都不尽相同，跨度极大，但统一的标准就是：美人。他对外公开过的女友不多，大学时期有一个交往3年多的女友，直到他毕业后去了洛杉矶，俩人分手。


    在好莱坞前后交往了3名女友，一个是当时跟他一样默默无闻的十八线小明星，约会了几个月后分手；之后交往了一位名导演的宝贝女儿，陆陆续续约会了一年后分手；第三名女友是合作拍片的女星，约会了不到两年，仍然分手。


    （′з（′ω‘*）轻（灬ε灬）吻（ω）最（*￣3￣）╭甜（ε）∫羽（-＿-）ε｀*）毛（*≧з）（ε≦*）整（*￣3）（ε￣*）理（ˊˋ*）　期间有空窗期，但也一直有跟女孩约会。约会嘛，在欧美是交往前的步骤，不约会怎么知道你和对方是否谈得来呢？双方都有感觉，才会进行到下一步，确定恋爱关系。


    至于恋爱后的下一步，那就要慎重了。


    娜塔莎被女孩们普及了一下“约会”与“恋爱”的分别：约会阶段可以做很多事情，甚至可以上三垒，但仍然不表示你们会成为恋人；恋爱关系一定是要明确表达的，不是单方面“认为”就能算数的，约会阶段可以同时约会多位异性——同性也可以——但恋爱关系一般都会是一对一的稳定关系。


    了解！


    娜塔莎想着这跟中国人的约会观念大大不同，中国人认为约会就代表恋爱关系确定了，所以一旦开始约会，就有了“排他性”，导致不论男性还是女性的选择面都大大缩小，真的很不科学。


    不多认识几个人，你怎么知道谁更适合你呢？


    恋爱的下一阶段也不全是订婚，分手是常事，谁还没有几个前男友前女友呢？所以纠结对方的性经验没有必要，但对“忠贞”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确定恋爱关系的本质就是要求对方的“忠贞”，但也并没有什么约束力，偷吃男女很多。


    一说到下半身的事情，女孩们都很热情奔放，显得这种事情稀松平常的样子。这很有趣，娜塔莎琢磨着这大概就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真实生活吧。


    别把那层“膜”看的太重，保护好自己，然后，享受生活。


    性生活当然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应该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毕竟很多事情都跟性直接相关。


    第36章 第36章女人的烦恼


    奥尔加听了女佣的汇报，有点担忧。


    她们不是“正常的”母女关系，她不知道娜塔莎在中国有没有学过性方面的知识，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女儿开口说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没有让她困扰太久，之前她和丈夫在欧洲再度蜜月，让亚历山大带娜塔莎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体检，妇科体检也做了。


    于是便借口要去妇科诊所再做一个HPV的检查，带娜塔莎去了一家私人妇科诊所，请一位女医生为她讲解了一些性知识。


    娜塔莎一开始有点不太自在，觉得很窘，但对方的态度很温柔，讲解的又非常仔细，图文并茂，讲解的十分透彻。安全性行为很重要，戴套是必须的，如果想要孩子——不一定要结婚——最好要双方都来做生殖器官的检查，男方最好还要做个精子活性的检测，优生优育很重要。当然，精子库也是可以的，还能够要求捐精者的身高体重智商呢。


    定期做妇科检查也很重要，及时掌握自己的生殖健康。女性因为担负生育后代的重任，子宫是极为重要的内脏器官，跟子宫有关的疾病也很多，最常见的便是宫颈癌，因此要做HPV检测，如无性行为可不做，但一旦有了性行为，最好每年做一次检测。


    HPV与宫颈癌的发病率有正相关，最大罪魁祸首就是不安全的性行为。医生再三强调了安全性行为的重要性，苦口婆心。


    出了诊所，奥尔加小心打量女儿神情，见她似乎不像不高兴的样子，匆匆带她离开。


    娜塔莎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这种事情，医生说过3天便能来拿HPV病毒检测报告，如果全是阴性就没事，如果有阳性，那么可能需要后续治疗。搞得她心情低落，很担忧。


    女人真是麻烦，每个月有固定几天要流血不说，想有点快乐还要有患病的忧虑。


    因此周末本杰明劳伦斯来拜访她，接她前去莫斯科，她便一口拒绝了。


    “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你走吧，你要去可以自己去。”


    “你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难事吗？”本杰明好脾气的说。


    “没有。就是不高兴。”不高兴需要理由吗？不需要的！


    “那好吧，我先告辞了，不打搅你。但如果你想出去玩，或者只是想有人听你说话，那么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住在附近的广场酒店。”他站起来，风度翩翩的扣上西装的第一颗纽扣。“我会告诉前台你的名字，你可以去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我的公主。”


    逗笑她。


    “你快走吧。”


    但他刚迈步要走，她又说：“你为什么不说点好听话逗我开心？”


    “我以为你不会想要一个总是絮絮叨叨的人在你身边。”他转身，对她微笑，“如果你不高兴，那么我就该做个识相的人，免得让你更烦心。”


    很会说话。


    “你就没想过我也许希望你能说点好听的话？”


    “我唯恐笨嘴笨舌的我会更让你生气。或许……我可以给你说个故事？”


    “什么故事？”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本杰明坐下，“这个故事很久远了，久远到不知道是哪一年发生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先祖是一个猎人，有一天，他在森林里打猎，却误伤了一位美丽的女孩——”


    故事很有点暗**的风格，年轻的猎人遇到美丽的女孩，他们理所当然的相爱了，但在结婚当晚，猎人的领主使用了“初夜权”，将女孩带去了城堡；几个月后，城堡着了火，领主和女孩都死在城堡里；猎人伤心欲绝，离开了家乡。


    几年后，有人看到猎人带着一个小婴儿，他说那是女孩和他的孩子，可是，女孩不是早就死在城堡的大火中了吗？


    *


    “那个孩子不会是女孩和猎人的孩子吧？”


    “当然不是。”


    放心了。


    “这个故事太凄凉了，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故事？”


    “辛德瑞拉。”


    “辛德瑞拉？是因为最后王子还是找到了辛德瑞拉吗？”


    “对。我只喜欢happyending，不喜欢badending。”


    “你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


    这却让娜塔莎又想起来她是为什么不开心的，“没有。”


    “那我说个笑话吧。”


    不过，他的英国笑话并不怎么好笑，冷得要命。


    *


    本杰明还是一个人走了。


    “我的宝贝，你怎么把本杰明赶走了？”


    “妈妈，我以为你不喜欢本杰明。”


    “不，我不是不喜欢他，当然，我也并不喜欢他。他……”奥尔加不禁蹙眉，“他还可以，不太好，但也不太差。我说不好。如果你想要享受被人追求的快乐，我很赞同。”


    娜塔莎不由得笑了，“妈妈。”


    “别担心，我不会拦阻你，说你不要这样、不要那样，你是我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女人的快乐不多，但我们可以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获得快乐。来吧，我的宝贝，让我教你一些……必要的手段。”


    *


    广场酒店。


    本杰明劳伦斯订了一个套房，不是最大的套房，但也不差，套内面积有将近150平方米。劳伦斯家成为贵族已经有400多年，算是老牌贵族。劳伦斯伯爵与流亡的罗曼诺夫公爵之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因此他也有了四分之一罗曼诺夫血统。


    他家的封地还在，又在伦敦有不少地皮，资产颇丰，自己也颇有投资头脑，身家不菲，是英国数得上的钻石王老五之一。


    因为奥尔加，劳伦斯家族与格林伍德家族成了亲戚，关系说近也算是很近，要说远，也已经是三代以上的远亲了。


    来往倒也算得上比较密切了，格林伍德一家三口曾经去过伦敦，住在劳伦斯宅，当时娜塔莎才1岁多，他也只是个11岁的小男孩。他是独子，因此觉得亲戚家的这个小娃娃甚是可爱，要是自己也有个小妹妹那就太好了。


    后来，可爱的小妹妹丢了，他难过了很久。他当时还太小，什么办法都没有。之后……他忘记了小妹妹。


    失而复得的小妹妹现在长大了，还长得如此美丽，真是不可思议呀！


    他含笑，摆弄手中的芍药花束。


    芍药的花型很美，半开的花朵，重重花瓣向内蜷曲，秀丽雅致，颜色是浅浅的粉紫、粉红、薄雾玫瑰，由纱带、缎带、牛皮纸包扎齐整，成为一束漂亮的花束，非常适合送礼。


    不差钱的伯爵先生出手也很豪迈，送花至少一打起步，他相信收到花束的娜塔莎一定会喜欢。鲜花有什么价值呢？它既不像食物那样能饱腹，又不像珠宝一样能满足人的虚荣心，盛放的时间还很有限，但不论男女，都会喜欢鲜花代表的“生命”的意义。


    随着花束送上亲笔写的短笺：


    “亲爱的娜塔莎：


    送上鲜花，愿你心情愉快。”


    想再多写几句，又觉得无需多言，便署了名字，交给花店的送货员。


    *


    收到花束的娜塔莎依然兴趣缺缺，整个周末都没有出门。


    电话倒是接了许多，琳达想约她去俱乐部，达芙妮想拉她去派对，蕊妮想到空中花园来游泳，艾米丽则请她去她家在罗德岛的别墅。娜塔莎全都回绝了，说她这几天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女孩们都猜她可能是来了月经，女孩们都懂这种痛苦，每个月有好几天你都会乳||房发涨、小腹隐隐有下坠的感觉，身体流失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难受嘛！


    娜塔莎也确实是来了月经，加上担忧，因此懒洋洋的哪里也不想去。奥尔加没有中国人那种“多喝热水”的思路，叫厨师炖了鸡汤给她喝，理念是既然鸡汤能治疗（并不是）感冒，那么来月经喝鸡汤也肯定有用。


    热乎乎香喷喷的鸡汤下肚，胃舒服了，人也舒服一点。


    躺在床上接电话，加里斯返校了，耶鲁大学在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距离纽约不远，因此他几乎每个周末都回曼哈顿。听到她身体不适，忙嘘寒问暖，还亲自跑了一趟，送了一枝老山参给她。


    她很觉得好笑，他是听谁说的补身体要吃人参呀？倒也很有心了，一定是跑去唐人街买的，哈哈！不知道有没有被宰。美国人根本不吃人参和花旗参，他们觉得参都苦苦的，怎么能吃呢？只有东亚三国的移民会吃人参和花旗参。美国人也没有各种药材炖汤的养生方，鸡汤除外，但也就是纯鸡汤，不会添加别的东西。


    加里斯也很知趣，没见到娜塔莎，便放下人参礼盒，即刻告辞。


    艾瑞克奈特想约她晚餐，被拒绝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礼貌挂断电话。


    哥哥从洛杉矶打了电话过来，电波那头似乎十分嘈杂，她听不太清楚他说话。亚历山大问她是否出去玩了，得知她身体不舒服，很是着急，马上说下午便飞回纽约。


    哥哥倒是好哥哥呢。


    和本杰明通话时间最长，至少聊了1个多小时吧。他温柔的给她说故事，还给她念拜伦的诗：


    “切莫对着我愁容笑微微，


    哎！我不能以笑容相迎；


    但愿上帝保佑你永不掉泪，


    或者永不突然哭泣伤心。”


    能有人愿意跟你说无数废话、花心思花时间哄你开心，当然是很好的。


    第37章 第37章花钱第三步：只买贵的……


    周一，奥尔加从私人诊所拿回娜塔莎的HPV检测报告，所幸，都是阴性。娜塔莎的心情阴转晴，奥尔加也放心了。


    “瞧，你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没办法，我就是胆小嘛。”娜塔莎撒娇的倚在妈妈身边。


    “现在不担心了吧？”


    “唉，也是……不太好的，女人的身体构造太精细了，很容易得病。”男人就不这样，真不公平。


    奥尔加谨慎的说：“不用太担心，我们给了你很好的基因，你会很健康。而且，”她优雅的端起陶瓷茶杯，“我教过你，女人想要快乐有很多方式，有些方式很安全。”


    哦，好吧。


    这种事情还是不太好跟亲妈“探讨”，她应该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性知识读本。美国式的“性开放”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乳胶安全套的发明。现代安全套已经有了至少300年的历史，但一直到橡胶安全套的出现，安全性行为才有了保障；随着橡胶加工技术的不断开发，液态乳胶成为更好的材料。女人能自由选择安全性行为、掌握了生育的主动权，这才是美国“性解放”的前提。


    当然还有性观念。二战时期，由于战争死亡导致大量男性死亡，大批欧美女性走出家门，占据了原本只由男性占据的工作岗位。走出家门的女人发现，做一个“男人”真的太爽了！经济自由的感受也是太爽了！


    美国很有趣，你想知道的任何知识都能在书本上得到。


    *


    买这种书籍当然不太好叫别人一起。


    “你确定你真的想看这些书吗？”亚历山大问。


    “当然。这有什么问题吗？”娜塔莎又将一本书放在他手上，而他已经拿了至少10本书。


    “我担心你看不完。”


    “我想多了解一些……人类本身。或许我会选择社会科学专业，或者……应该是人类学？人类行为学？”


    哥哥也不太好跟妹妹讨论这种事情。“看到你这么有求知欲，也让我很欣慰呀。”


    “你没看过这些……这类书吗？”


    “看过一点，但不太多。我是男人。”


    嗐！真的，男人就不需要想那么多。


    “你们男人……你们喜欢一个女人，就会想跟对方约会吗？”


    “当然。谁又约你了？”


    这个“又”用的妙。


    “海登，斯坦菲尔德。”


    “斯坦菲尔德？”亚历山大赶紧想着自己是否认识姓斯坦菲尔德的男人。


    “他来自——我忘了，在一个派对上遇到他的。他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一直想约我晚餐，但我太忙了，没有答应他。”


    亚历山大暗笑：看来妹妹已经很懂得考验他人耐心的秘诀。约会其实没什么，哪里抽不出时间约个会呢？但美少女总是有优势的，她们想拒绝就拒绝，更别说，她可是他妹妹。


    *


    买了一堆书回家慢慢看，美国人的学术精神也很值得表扬，各种书籍多得不要不要的，你想知道什么知识都能从书本上得到。


    相比其他的消费，买几十本书也只花了1千多美元。社科类的书稍微贵了一点，小说很便宜，除了性教育方面的书籍，她还买了一些畅销小说。


    花钱的艺术方面，她的进展不大，主要是她还在忙着熟悉新环境，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花钱的消遣。家里有私人飞机、私人游艇、豪车若干，自己也有了名车，交通和休闲娱乐方面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房子？已经有了好几处别墅，对房子也没有多大的追求了。但要是作为投资，她还是很乐意增加几处的。


    亚历山大匆匆来去，见她心情转好，又很快回了洛杉矶。


    本杰明则一直住在广场酒店，走着就能到空中花园来拜访她。他陪她去看了几处高级公寓楼，一栋在中城区，一栋在空中花园附近，都还在建造中，最快也要到后年才能封顶。


    “你觉得哪里比较好？”本杰明问。


    “我不太懂，我想我父亲应该会有律师专门办这件事情，或者房地产经纪人？你的房地产经纪人是谁？”


    “辛普森。”


    “你想买公寓吗？”


    “正在考虑。你不会介意我买在你的楼上或是楼下吧？”


    她忙说：“楼上！我最害怕遇到太吵闹的楼上邻居。”


    本杰明认真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顶楼公寓不是更好吗？”


    “我需要那么大的公寓吗？”


    “需要。你需要至少六名女佣、六名男仆，还有管家、厨师、健身教练……”


    娜塔莎瞪大眼睛：“天哪！别告诉我你在家里有这么多佣人！”


    他反问：“这样不好吗？我赚的很多，我家的住宅很大，需要很多人手打理。而且，亲爱的娜塔莉小姐，你的社会地位需要你雇佣很多人，从一方面来说，这是你的地位象征，另一方面来说，这是增加工作岗位。”


    嗯？还可以这么解释？


    空中花园附近的这栋大楼名叫“第77号”，将会建造的比空中花园更高，售价也更高一点，目前正在预售。买期房也是很正常的操作，如果全款拿下，肯定会打折。以曼哈顿房价的上涨趋势来说，越是豪宅涨势越喜人，作为投资的话，早入手肯定稳赚不赔，回报率极高。


    豪华公寓的要诀是“大”，面积是王道，地点更是王道，在中央公园和洛克菲勒中心附近的黄金地点，土地的价值可以说是“寸土寸金”。黄金地点的价值要尽量发挥到最大化，因此高级公寓楼至少都要盖上几十层，售价也是百万美元起步。


    要知道现在除了上东区上西区这样的富人区，普通一间100平方米的曼哈顿公寓也只要2、30万美元。


    公寓楼尚未封顶，因此他们并没有去工地，只是去看了售楼处的图纸，在楼盘外面考察了一下周边环境。第77号就在空中花园附近，距离只有1公里，走着都能过去。对面就是中央公园，距离第五大道也不超过2公里，地点相当好。


    娜塔莎觉得这里距离空中花园很近是一大优势，她偶尔也需要住在其他地方，爹妈的家是很好，但要是以后她有了……有了自己的生活，需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哥哥给她的上东区公寓是她的私密住宅，除了家人和朋友，她不准备在那边招待其他人。


    哈！


    现在她算是初步领悟到“富有”的真谛了。


    她查看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房子其实蛮多了；有钱爸爸前几天又为她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将一堆房产、股票、股份、艺术品放进去，总价达到了1亿美元——确实是一笔巨大的财产，光是房子就有将近20处，除了美国国内的房产之外，还在欧洲数个国家、中国、日本、新加坡各有房产，都是很阔气的大平层或是顶层跃式公寓或是独栋别墅，有钱人只买“big”。


    说到买房子，大概是人类的共性，不管贫穷还是富有，都想尽可能拥有房产，这可以算是私有制的核心了。


    美国的房产要每年缴纳不菲的房产税，所以一份信托基金里不能只有房子，股票和股份的收益用来支付房产税，并且还要有盈余，用以给付信托受益人的生活费。这份信托基金将保证娜塔莎每年能有大概50万美元的生活费，超出部分存在信托基金中。


    50万美元！1年！光是日常花销根本用不完好吗！


    她现在对于自己一个月需要花多少钱已经有了一个小账本。管家太太每周给她一份周报，她需要支付厨师的薪水，管家拿年薪，哥哥已经支付过了，女佣的薪水也是哥哥支付，算是省了一笔；大头是食物，高级食材可是不便宜，还好她只签了两次单，之后都是老爸签单。


    加上各种费用，她一周的开销在1000美元左右，说起来并不算多，一年大概5万就够用了。


    当然，没有算上她今年在时装周上大买高定时装的费用，加上这笔钱的话，多加个20万美元。


    其他开派对等娱乐活动，10万美元。机动费用，15万美元。


    所以算起来，50万美元刚好可以维持她现在的生活水平。


    她又花了一天时间跟自己的另一位信托基金的律师见面，规划了一下那笔将近600万美元的信托基金。这个信托基金里的房子之前都是委托给专门的物业公司管理，主要是出租，租豪宅的人还真的不少！有人很有钱，但宁愿租房住，而不是自己买房。格林伍德先生的眼光很好，买的都是优质房产，因此一直客户不断，几乎没有空档期。


    房产不动，房租收入足够支付房产税，还有盈余。


    股票年终分红，一般次年1月就能打入信托基金的账户，这部分每年大概有20万到50万的分红，有如此大的波动是因为分散投资，投资有盈有亏，但最低都能达到10%复合年化收益率。


    这份信托基金如今已经转到娜塔莎名下，她决定保持不动，每年支取股票分红的50%作为生活费。


    第38章 第38章青玉狮子香炉


    另外，律师建议她现在就立下遗嘱，这也是有钱人通常的做法，事先写好遗嘱交给律师保管，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可以尽可能避免财产继承问题。


    格林伍德家传统是孩子们一到20岁便写好遗嘱，有备无患。


    律师还给了她遗嘱的范本，遗嘱可以规定的内容非常丰富，从信托基金的分配到宠物的归属。


    她拿回范本，自己琢磨了一晚上，写了一份遗嘱备忘录。


    *


    奥尔加送了女儿一条白色的小博美。博美体型很小，小奶狗就更小了，十分可爱，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娜塔莎一见就很喜欢。


    马上让女佣端来牛奶，倒在它的食盆里。


    小博美乖巧的伸出小舌头舔着牛奶。


    她以前不养宠物是没有那个闲情和时间，现在嘛，名媛淑女带着宠物出门可是经久不衰的时尚呢，美国人很喜欢养宠物，上东区随处可见衣冠楚楚的名流名媛牵着狗绳遛狗。


    她给博美起名叫“松香”，去预科班上课也带着它，专门用了一只路易威登的桶包装着松香。蕊妮和莉莉都很喜欢松香，争着喂它。而艾米莉亚则给松香买了一只镶嵌粉水晶和粉色蓝宝石的项圈，项圈上还有一块银子打造的椭圆形名牌，上面写着博美的名字。


    博美不知道戴上项圈的意义。


    “好了，这样如果松香走丢了，至少别人会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蕊妮嗔怪，“别这样，松香怎么会丢呢？”


    娜塔莎则说：“谢谢你，艾米莉亚，我还没想到要给它定做项圈。我没养过宠物，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别担心，你的女佣会知道要怎么办。博美很小，不需要太多的运动，在家里跑就足够了。如果是大型狗，必须有人遛狗，不然它们会在家里磨爪子、磨牙，总之，养宠物会带给你快乐，但麻烦事也不少。”


    莉莉说：“你该养一些别致的宠物。狗和猫？不是不好，但是太普通了。”


    “妈妈说我小时候就有一条博美，我很喜欢它，所以我回家后，她又送我一条博美。”


    女孩们顿时眼泪汪汪，动情的说：“天哪！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母女感情呀！”


    一位名门贵女需要她的侍女，现在看来，蕊妮、莉莉、艾米莉亚就是她的侍女了。


    *


    在曼哈顿，格林伍德博物馆小有名气。


    博物馆位于SOHO区，是一栋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四层楼，正门双开门，有一道铁栅栏围墙，不过距离博物馆的墙壁并不是很远。正门旁边挂着“格林伍德博物馆”的铭牌，博物馆每周周三到周日免费开放，时间是早九点晚五点，开放期间门外有一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执勤。


    虽然不收门票，但要到侧门领入馆券，每天限制2000人入馆参观，但通常用不完名额，毕竟跟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这样的巨无霸没法比。大都会博物馆有三家分馆，每年大概接待3、400万游客，去除不定期的闭馆日，每天大约接待8千到1万人。


    格林伍德博物馆算是中型博物馆，最重要的展品都是当年老托马斯从中国带回来的皇家珍品，书画作品不多，绝大多数都是金银珠宝，常年在三楼、四楼展出；一楼则是大型雕像和石刻，二楼是书法、绘画，也有现代美国艺术家的作品。另外有一座副楼，收藏了整整一栋楼的不对外展出的中国文档文件和古籍、孤本。


    奥尔加不善经营博物馆，因此这20年来格林伍德博物馆的藏品增加的不多。博物馆由专业人士经营打理，每年举办两次募捐晚宴，奥尔加倒是不拒绝参加晚宴。博物馆每年举办几次展览，主题不一，有欧洲著名画作的巡展，也有亚洲文化和文物展览。


    格林伍德博物馆是美国东海岸除了大都会博物馆、波士顿美术馆之外的第三大中国文物收藏者，很多游客都对中国文物很感兴趣。还有许多研究中国及亚洲历史与文化的知识分子经常申请借阅馆藏文件。


    尼古拉斯很骄傲的向女儿介绍，当年祖父花了一大笔钱才将这些文件带回美国，其中祖母家里的文件就有很多，祖母出身出香门第，据说从宋代便延续至今——真的吗？娜塔莎不是很相信——所以保留了大批古籍和孤本。当时中国战争不断，祖母担心家里的这些精神财富被毁，于是想办法运送到船上，漂洋过海来到大洋彼岸。


    这个故事有多少真实性不好说，可能祖父不想告诉后代他是个文化掠夺者吧。


    娜塔莎对此感觉复杂。一方面祖父不应该带走属于中国人的文化遗产，但另一方面，战争是无情的，祖父如果没带走这些文物和文件，说不定现在这些物品早已毁于战火。


    总之，有好的一面，那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当时你父亲应中国大使的请求，送还了一批文物。”奥尔加如今已经能淡然描述当年的事情，“本来我们是想在中国开办工厂的，但你丢了，我痛苦万分，因此这事最后便没有办成。”


    “那当时接待你们的领导不是气得要死吗？”


    “我管别人是不是要气死呢！是他无能，他居然找不回你。”奥尔加犹存恨意。


    娜塔莎笑了笑，“妈，这个现在不重要。”


    其实算起来，当时中美刚刚建立外交关系，特殊十年刚结束没几年，中国还在忙着安定民心，根本来不及搞经济搞生产。当年那位当地领导也算很有魄力，早早便想到招商引资，头脑灵活得很。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娜塔莎忽然觉得，可能……也不是全都因为祖父的原因。


    格林伍德庄园里有祖母的大幅画像，和许多许多照片，光是她个人的相册就有好几本，看得出来祖母十分爱俏。祖母年轻的时候是个活泼的大美人，年长后也是个活泼的老太太。她还写了自传，白话文，文笔很好，娜塔莎花了几个小时看了个大概。


    祖父母的相遇、相恋可以说十分传奇，能拍好几部电影。祖父是个投机商这点没跑，要说什么生意最好发财，当然是战争财，他将美国的军火和粮食运到中国，将中国的矿产和金属运到美国，农产品包括茶叶和桐油、猪鬃等等。矿产和金属不用说了，重要战略物资；美国人不太爱喝茶是相对咖啡来说的，实际每年销售的茶叶也相当可观；桐油嘛，娜塔莎认为是用来保养舰船和火炮坦克的，桐油具有防水防锈的作用，还可以用来生产印刷油墨；至于猪鬃，她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查了一些资料才知道，猪鬃主要用来制造清理加农炮炮膛中的火药残留的鬃刷，并且至今仍然没有第二种材料能够取代猪鬃。


    很意外呢。


    他俩的故事起源于北京故宫。当时东北沦陷敌手，政府决定南迁，也没忘了北京各处（故宫、颐和园等地）保存的几百万件文物和典籍、孤本，下令要求搬迁重要文物。光是故宫一处便用了半年时间挑选、打包，据说，前后大概两年时间，一共有1万9千多只木箱从北京运出，先是南迁至上海，又至南京，之后又再次西迁至重庆、四川；二战结束后，又从重庆运回南京。


    这段艰辛的搬迁之旅前后延续十几年，途中是否有失散不好说，官方纪录里是没有丢失的。1949年之后，这1万9千多箱堪称“国宝级”的文物中有2900多箱运去了台北，台北建造了“故宫博物馆”以收藏这些珍贵文物，其中就有著名的翠玉白菜和王羲之《快雪时晴帖》。


    日籍华裔推理作家陈舜臣1969年写了一篇《青玉狮子香炉》，便以故宫文物大搬迁为时代背景。


    祖母时年22岁，作为场外专家被邀请到故宫，参与纸质文物打包的顾问工作，在此期间结识了托马斯格林伍德。祖母姓李，闺名宛真，留学英国时自己取了洋名艾丽莎。李家诗书传家，书香门第，此前数代为官，但不算大官，属于乡绅世族。李宛真的父亲科举入仕，最风光的时候官拜内阁。


    清朝亡了之后，李家也没有倒，仍然是家乡豪族，田庄若干，土地连绵，门生无数，姻亲众多，日子一样过的不错，子女都能出洋留学。


    托马斯当时在北京——上海两地跑，结识李宛真之后，不知怎么想起来倒腾文物，此处祖母讲述的十分含糊，只提及战火蔓延到上海后，她把李氏祖宅收藏的上万本书籍、孤本、善本、文件等全都运去广州。不到一年，敌军打到李氏原籍，占地几十亩的李家大院有一半毁于炮火。


    第39章 第39章雷克斯想当娜塔莎的舞伴……


    参观过博物馆之后，娜塔莎又去了一趟格林伍德庄园，将祖母的自传带回曼哈顿，还有早年间祖父母的来往信件、一些当年的运输文件。


    美国各处博物馆、美术馆收藏的中国文物何止成千上万件！美国法律规定只要博物馆、美术馆有合法的购入文件或获赠文件，即使明知一件文物属于某国，原属国也很难要求对方送还文物。别说中国了，就是流失文物最著名的国家埃及，也没能追回几件文物。


    唏嘘！


    她被这些流失文物的经历打动了。


    这么一看，格林伍德家主动归还文物，这可是堪称表率的行为。就是吧，做惯强盗的其他博物馆依然当没这回事，绝口不提主动归还文物的事儿。


    接下来便是周末的博物馆之旅，侍女们啊不女伴们陪她出入各大博物馆，但即使是同为华裔的妮娜也很难理解她的心情，她们都是美国人，而她，既是美国人，又是中国人。


    大都会博物馆有专门的中国展厅，据说收藏有2万7千多件中国文物，这么多文物肯定不会同时展出，因此博物馆几乎每个月都有主题展，完全可以做到一年都不重样。10月是玉器展，按照年份几乎包含了历朝历代的玉器，从青玉孩儿枕到碧玉莲叶盏，件件精美异常。


    不过，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中国厅墙壁上的镇厅之宝——《药师经变》，是为元代佛教壁画。


    这幅尺寸惊人的壁画在本世纪30年代以1600大洋的价格出售给美国文物贩子，从此漂洋过海，来到纽约。


    坐在壁画前面的长凳上，仰望这件瑰丽的宝物。


    *


    “很美。”


    “是啊。”


    “不知名的画师留下了绝美的艺术品，数百年后，我们能在博物馆中见到这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世界可真奇妙呀。”


    说的怪有道理的。


    妮娜歪头看着娜塔莎身边的男人：呵！又一个来搭讪的！面对美人，来搭讪的男人多得犹如树林中的鸟！


    娜塔莎将手中的果汁杯递给妮娜，轻盈的站起来。


    年轻男人也随即站起来，彬彬有礼，“格林伍德小姐。”


    不意外，她现在大小是个“名人”，名人的身份很好用，一张被人熟悉的脸可以获得的好处数之不尽。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雷克斯，斯坦菲尔德。”


    “斯坦菲尔德？”她颇感意外，挑眉：会这么“巧”吗？“曼哈顿有多少斯坦菲尔德？”


    雷克斯轻笑，“应该不太多。海登是我的弟弟，很高兴见到你。”


    他伸出手。


    “海登？谁？”她伸出手，轻轻跟他握手。


    雷克斯莞尔，“他还是个男孩。”


    “他向你哭诉吗？”


    “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我在博物馆？”


    “帕帕拉奇。”


    啊哈！明白了！


    狗仔队的用处还真是很不小。作为曼哈顿名人，她现在也能享有狗仔队追踪待遇了。这几个周末，狗仔队追着她跑了好几家博物馆，她的照片出现在名人版或娱乐版。


    “你要为他争取机会吗？”


    “不。”他轻笑，“他是个男孩，但也已经足够成熟到被称为‘男人’了。如果他不能让你答应同他约会，那么我想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可不怎么样。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我说的对吗？”


    算你聪明。


    “你常来博物馆吗？”


    “有新展览的时候会来。”


    “你很喜欢艺术？”


    “算不上。‘艺术’这个领域博大精深，我顶多算是比较‘感兴趣’，不能说‘很喜欢’。”他做了个手势，俩人并肩，绕着展厅兜圈。


    斯坦菲尔德家族是宾夕法尼亚州豪门，内战之前便以煤矿起家，内战中明智的决定进军铁路业，直到如今都是家族企业，没有上市，因此身家多少也都只是外界估算。家中目前家长是俩兄弟的父亲杰瑞德。


    作为富N代，雷克斯与海登的教养都很好，完全没有一些富二代的骄奢纵欲，从外表很难看出俩兄弟是老钱家族的继承人。说起来，老钱家族确实以低调著称。


    雷克斯被作为第一继承人培养，本科是常春藤盟校之一的私立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硕士就读于耶鲁大学商学院，目前在家族企业中任职。


    霸道总裁风度翩翩，社交能力极强，除了陪伴娜塔莎参观了中国厅之外，还去看了埃及厅，参观了那块著名的罗塞塔石碑。出了博物馆后，他还十分自然的提出来要请娜塔莎和妮娜共进晚餐。


    饭怎么都是要吃的嘛，要是跟一个说话有趣的人一起吃饭，也未尝不可。


    就是刚到餐厅，妮娜接了个电话，匆匆告辞走了。


    *


    “你不会叫你的弟弟过来吧？”娜塔莎直率的问。


    “不会。”雷克斯将菜单放下，“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你来点菜。”


    娜塔莎接过侍应递来的菜单，“我不会点酒，也不喝酒。”抬头对侍应说：“先给我一杯鲜榨苹果汁，苹果要青龙。”


    “好的，小姐。”


    雷克斯则点了一杯法国产的红葡萄酒。


    高级餐厅总有些稀少的高级食材，今天提供的是和牛的腰眼肉。和牛的口感是很不错，入口嫩滑，但要论价钱，娜塔莎总觉得区区牛肉不值得这个价。


    但当然，有钱人只选贵的，不在乎价格。


    雷克斯经历丰富，跟她说他在欧洲游历的经历，美国富豪很喜欢欧洲的“底蕴”，说到底还是移民国家的些许自卑。他说到去希腊的“朝圣之旅”，希腊富有古典气息，到处都是古代遗迹，那些残破的神庙反而令得它们具有一种经过时间沉淀的厚重感。


    这是美国所不具备的。


    因吹斯听。


    美国是个“没有历史”的国家，好吧，修正一下，是“历史短暂”的国家，它的一切都很“新”。新的大陆，新的国家，新的阶层。


    菜肴色香味俱全，对得起它的价格。


    对面的男人也还不错，很懂如何交流，善于找话题，虽然仍然避免不了男性的通病——太爱说自己——但总算说的很有趣，因此抵消了那一点缺陷。


    吃到甜点，雷克斯忽然问她，“我听说你会出席今年的名媛舞会，你选好舞伴了吗？”


    什么东西？


    “名媛舞会？”这可是个新鲜词，“没人跟我说过。什么舞会？”


    “是……算是富家女孩第一次在社交界正式露面的舞会，社交舞会，通常会在华尔道夫酒店的宴会厅举办。”


    “妈妈没提过。而且我也不会跳舞。”


    “华尔兹不难。”他从容微笑，“我听说你已经有了一位极好的推荐人，你还需要一位极好的舞伴。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娜塔莎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


    名媛舞会是什么东西？


    蕊妮一脸兴奋，“名媛舞会？华尔道夫酒店那个？天哪！”


    莉莉和艾米莉亚也全都眼眸晶亮，表情夸张：“天哪！名媛舞会！”


    娜塔莎觉得她们多少有点夸张了，“不就是一场舞会吗？”


    “噢亲爱的！那是你不知道纽约名媛舞会有多么——多么的盛大！”蕊妮跳到她面前，“哦天哪！你一定要成为舞会上最漂亮的姑娘！”


    “名媛舞会是你的社交界初次亮相，你可是格林伍德家的小姐。”


    “真羡慕。”艾米莉亚叹气，“我也想去，但我被拒绝了。”


    费城钢铁大亨的女儿都没有资格参加舞会？这也太……娜塔莎一脸惊异。


    “哦亲爱的，那是你不知道名媛舞会两年才举办一次，而想要参加舞会的女孩多达数百人！除了百万富翁家的女孩之外，还有政治家的后代、欧洲贵族后裔，所以，你懂了吧？”


    娜塔莎诚实摇头，不懂，你们美国人好夸张啊，搞什么噱头。


    “钱买不来名额，还要有别的。你家族的社交圈不一定要很强大，但一定要认识有力的推荐人。”


    娜塔莎琢磨着这就是另一种“裙带关系”吧。


    “我妈妈还没跟我说过这事，我不知道雷克斯是怎么知道的。他家有姐妹想要参加舞会吗？”


    “没有，他家只有雷克斯和海登兄弟俩。”


    “表亲呢？”


    “应该没有，他父亲也是兄弟俩，他们叔叔家的女儿才上中学。”


    “说不定我也会被拒绝。”


    蕊妮嗔怪的看她，“瞧你！你居然不知道你姑姑和你祖父的妹妹都参加过名媛舞会，他们不会拒绝你的。”


    哈？还有这种事？那么妈妈没有立即告诉她，大概也是觉得这事稳了，没啥好说的吧。


    蕊妮为她科普了一番名媛舞会的由来：最早起源于英国18世纪的王室舞会，社交季节，贵族少女们来到王宫，被正式介绍给尊贵的王后陛下，接着是盛大、华丽的宫廷舞会，舞伴都是未婚的年轻贵族男性，实际上等于相亲大会，毕竟在18世纪，贵族少女结识潜在结婚对象的范围非常有限，宫廷舞会也能保证相亲双方都是门当户对的。


    纽约名媛舞会也照搬了英国宫廷舞会这一套，“制造”出了独属于美国的高级社交舞会或者说相亲大会。举办了数十届之后，名媛舞会现在的意义已经超出了相亲大会，变成名门闺秀成为名媛和时尚名人的第一步。


    娜塔莎对名媛舞会的兴趣不大，她已经在曼哈顿小有名气，对名媛舞会也没有什么滤镜，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只是对蕊妮她们的兴奋觉得……你们是不是太看重这事了？


    她们就差没有激动得在校园里哇哇乱叫了！


    第40章 第40章小公主必须有自己的城堡……


    “是啊，是有这么回事。”奥尔加淡定优雅的微笑，“你从哪里知道的？我想我没有跟你说过。”


    “是斯坦菲尔德告诉我的。”


    “海登？”


    “不，是他的哥哥，雷克斯。”


    “雷克斯？”奥尔加挑眉，“他怎么样？”


    “还行。他是不是不应该告诉我舞会的事情？”


    “没什么，这不是什么秘密。我还在等对方的回复，他们应该这几天就会给我回复。之前我们不是在时装周订了一些礼服裙吗？其中有一件就是为了舞会准备的。”


    她兴致来了，“是哪一件？”


    “过几天让她们送裙子来给你试穿一下。她们还没有开始钉珠，我会让她们加快，一定要在舞会之前送到。”


    “舞会在什么时候？”


    “圣诞节之后，新年之前。”


    算了算，还有一个多月，应该还来得及。


    奥尔加轻抚她头发，“你怎么认识雷克斯的？”


    “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应该还不错。能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人，一般来说都还不错。”


    娜塔莎自动翻译为“比较靠谱”，这可是不错的评价了。


    “他想做我的舞伴，妈妈，你来为我挑选舞伴吗？”


    “一般来说是的。我会给你几个人选，你挑一个。”


    哈哈！这样岂不就是像选妃？这个活动她喜欢，看来，名媛舞会也不是那么无聊嘛，至少这个准备的过程会很有意思。


    *


    礼服裙三天后送来给娜塔莎试衣。


    站在客厅里，脚下是一个小小的高台，面前是三面的试衣镜，女助理带着裁缝为她仔细试衣，奥尔加在一旁提意见，女助理满脸堆笑，态度认真的记下顾客的要求。


    等到女助理和裁缝都走了，娜塔莎才问：“妈，裙子已经非常完美了，你还觉得不好看吗？”


    “哦宝贝，你要知道，作为顾客你不能太好说话，你总要找出一点不满的地方，好让她们想尽办法把你的裙子做得尽善尽美。”


    啊，原来是这样吗？她连忙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达芙妮、琳达她们就是这样的，倒不能算“颐气指使”，只是习惯性的要求多多，显得她们“很不好伺候”。对她们来说这不过是正常日常，都算不上什么“有钱任性”。


    她还是学不来。


    礼服裙是纯白色，这是名媛舞会要求的颜色，白色象征“纯洁”。抹胸款，左肩一条斜肩带，白色缎子闪耀着珍珠的光泽，下裙没有裙撑，而是用厚实的衣料充盈成为丰满的裙裾，还会在后腰有一片长达数米的后裙摆，上面缀满缎子制作的玫瑰花。


    试衣的时候后裙摆也拿出来试穿了一下，当时在T台上娜塔莎就是被这片后裙摆迷住了，缀满玫瑰花的长裙摆看着就像美美的欧洲宫廷长裙，她可喜欢了。


    谁不想当个小公主呢？


    她甚至还想盖个童话城堡！


    话题顺利的从裙子过渡到城堡。


    “我们可以为你在庄园旁边盖一座城堡！”奥尔加兴致勃勃，“这太棒了！这是个好主意！让工人在树林旁边挖一口池塘，城堡就盖在池塘中央，用桥梁连接城堡，一定很可爱！”


    “可以吗？”


    “哦，我的宝贝！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奥尔加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宝贝，别担心，爸爸一定会同意的，爸爸不会对你说‘不’。”


    “永远也不会拒绝我吗？”


    “永远。”


    她喜滋滋的，“那就最好了！妈妈，我想要城堡！迪斯尼那种！不，欧洲古堡那种！新天鹅堡！”


    “你会得到你的城堡。”


    *


    有钱爸爸果然同意了。格林伍德庄园附有一大片地皮，在庄园主建筑旁边直接挖一口池塘，不，小湖都是足够的，于是立即找了建筑设计师来勘探土地、规划湖泊的形状与面积。


    设计师带着助理在草坪上钉下木楔，再用线将木楔连接起来。天然湖泊的边界不会是几何图形，因此人工湖的边界需要不那么规整，挖出的泥土要运往外地填埋，这部分不用雇主操心。


    人工湖的中心会保留一块土地用来建造城堡，再用两座桥连接湖心岛和陆地。


    尼古拉斯把人工湖与城堡的设计分开，先挖人工湖，之后要请一位法国的建筑设计大师出手，设计城堡与桥梁。设计大师的档期已经排到明年年底，有钱爸爸准备找人打通大师的门路，奥尔加过了新年便飞去法国。


    设计师说：“人工湖开挖要等到2月之后，冬季天气太冷，挖掘的进度会很慢。”


    “纽约的冬天很冷吗？”娜塔莎还没有在纽约过过冬天呢。


    “很冷。如果今年没有什么暴风雪，预计2月初可以开工。否则只能再等等。”


    “请尽快。”尼古拉斯说。


    好开心！老爸真的很好，没有口头答应却一直拖延，行动力真是强到没话说。而且，他们都想让她高兴，这样真是好极了！


    亚历山大揉揉她头发，“我们都很爱你，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嗯嗯嗯！她忙点头，她感受到了，父母的爱、哥哥的爱，都很纯净，他们不会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反而，他们只想给予她所有，钱，还有，爱。


    她真是个幸福的女孩！


    *


    哥哥很快去外地工作了，临走前，他答应一定会出席她的名媛舞会。圣诞节片组肯定会放假，也许圣诞节之前就会拍完收工呢。


    雷克斯这段时间一直留在曼哈顿，他很巧妙的将弟弟支走了，娜塔莎随口问到海登，他便说：“他不能总是游手好闲，如果他想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平，必须为家族做点什么。”


    “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


    “他身体很健康，感谢上帝。”


    “你家的财产以后都是你的吗？”


    “绝大部分。”他笑，“没人像你一样直接问财产的问题。”


    “为什么不？我不像琳达或是艾米丽她们从小就懂这些，我不懂，不可以直接问你吗？”


    “也许……你该问问亚历克斯，或者你父亲。”


    “父亲很忙，哥哥也很忙。”


    他轻笑，“确实。一会儿去看电影吗？你去过电影院没有？”


    “瞧你说的，就是在中国，电影院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场所。”


    “我是说，曼哈顿的电影院。我听说你父亲担心你的安全，不愿意让你总是去什么人多的场所。”


    “家里有影音室，我不太喜欢电影院，人太多。”


    “你看过什么电影？”


    “很多呀，哥哥演的电影我基本都看过了。”


    “你喜欢吗？”


    “很喜欢，亚历山大很好看，我们中国观众都喜欢他。”她说完便是一怔。


    雷克斯笑了，“瞧，你还觉得自己是个中国人。”


    “没办法，可能改不过来了，至少这几年很难改掉。我是个美国人，但也是个中国人，我的中国父母尽可能的对我好，我怀念中国的一切。”


    “但你不会怀念中国的生活。”


    “物质方面，两个国家目前还没有可比性。但你不能这么简单的比较。”


    “对，是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


    她嫣然一笑，大度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又问：“你平时都有什么消遣？我是说，除了派对之外。你们太喜欢开派对，琳达她们。”她指的是富二代们。


    “对，我们特别喜欢派对。但还有别的消遣。夏天去欧洲度假，在海边游泳、玩帆船，还有超级游艇，可以在近海停上很多天。或者去爬山，你会喜欢爬山吗？”


    “不知道，我在中国几乎没有爬过山。上次父亲带我去大雾山的别墅度假，我很喜欢。”


    “大雾山确实很美。你会玩什么？”


    “骑行，还有网球和壁球，乒乓球，羽毛球我打的不太好。”


    “我也很喜欢骑行，改天我邀请你去我家的度假别墅，在蓝岭山脉，风景美极了！”


    她笑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应。


    “你的戒心很重。”


    她托腮，“是吗？”


    雷克斯也学着她的姿势托着腮，“有一点，你……你很迷人，你大部分时候很快乐，但偶尔，你会显得十分忧郁。”


    忧郁？怎么会！


    “我现在很快乐，也许因为这是我迟到的幸福生活。”


    “你对你之前的18年没有幽怨吗？”


    “有啊，但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我应该享受当下。这不是美国人最爱说的一句话吗？”


    他爽朗的微笑，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准喜欢！”


    *


    上了车，娜塔莎还在想曼哈顿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她还没有去过吗？没想到车直接开到JFK国际机场的私人机库，停在一架私人飞机旁边。


    “喂！等等！”她大惊，“你要带我去哪里？”


    雷克斯转头对她神秘一笑，“德国。”


    什么？什么嘛！


    “我没带护照！”


    “哦，亲爱的小娜，不需要护照。”


    可恶！被他装到了！


    “你要打电话跟你的父母说一下吗？格林伍德先生和太太对你的行踪一定要求了如指掌，我说的对吗？”他递过一只移动电话。


    她怀疑的看他，“你在笑话我是个乖宝宝吗？”富二代们自诩“独立”，年满18岁后绝大部分都以不让父母了解他们的行踪为乐。


    “不，”他忙说：“我万分理解你父母，我可不希望格林伍德先生对我发火。”


    “你就不觉得我也会生气吗？”


    “你会生气吗？”他反问。


    *


    不会。


    私人飞机很舒坦，从纽约飞到德国慕尼黑需要8个小时，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便落地了。


    从私人机库直接乘车，根本没有啥入境检查。


    “要去哪里？”


    “阿尔卑斯山。”  ？？？【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