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中，武者尸首已经被清理干净。


    可倒塌的房屋，空气中的硝烟，地上的鲜血，无不阐述刚刚战争的残酷。


    “屠杀！这就是屠杀啊，老头子谋划一年有余，让这个周公公一天之内，必尽全功。


    壮哉！英雄也！”


    白晨穿着甲胄走在街上，不住念叨，一手扶剑在胸，另一只手不停地拍着手肘。


    “少将军，别忘了我等所来为何。”紧跟着白晨的老者无奈提醒。


    此次前来，本是想让周肃不要乱动坏了凉州卫谋划，另外也想结交一下如日中天的秦王一脉。


    万万没想到，人家周肃把凉州卫想做的事做完了。


    暗中做局，引得两大门派齐聚，却让周肃得了威名。


    老者想着摇了摇头。


    回去该如何与将军说啊。


    “我都记得能，不就是交朋友吗，我最在行了。”白晨毫不在意，眼睛一刻不离地上痕迹，在脑海中不断推演征战的情景。


    “真是精兵啊，若是让我统辖……。”


    “白将军，周公公马上就到府衙，您看…。”一小吏跑来通报。


    白晨欣喜，正想看看能带出如此精兵的周肃是什么模样。


    “前头带路。”


    周肃走进府衙，府衙中公羊可正皱着眉，勉强维持笑脸，而在他一旁。


    一个少年将军侃侃而谈，嘴巴一刻不停。


    “呀，周老弟。白贤侄我与你介绍，这便是你口中的周公公。


    带兵打仗之事你同他讲。”


    公羊可见周肃到，像是解脱一般，为那少年将军介绍同时来到周肃身边，低声道。


    “此人乃凉州卫白邱之子，名为白晨，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周贤弟随意糊弄两句便是，他父亲投在西北侯张恶帐下，与我等不是一路人。”


    张恶，张贵妃的父亲，想起兵造反那个？


    思索间，白晨迎了上来，十分亲近道。


    “在下凉州卫白晨，见过周公公，今日这一战赢得漂亮，什么时候有机会，带我去您营帐转转呗。”


    真是自来熟啊，上来就要去营帐转转，想偷学我的练兵法？


    周肃：“有机会。”拉着白晨坐下，周肃才问道：“白将军所来为何？”


    “本来…嗯，是为了结交朋友嘛，哈哈。”白晨想都没想就要把话说出，可随行的老者轻咳一声，他才把话咽了下去。


    “我父亲让我带了礼物，周公公请看。”


    白晨一伸手，老者双手递上锦盒。


    打开后一颗拳头大小的彩珠，不断散发微光。


    “沙洲巨蚌产的彩珠。”白晨自信昂首：“沙洲巨蚌千年难遇，这彩珠更是奇珍，我大明境内恐怕都没有第二颗了。


    把此珠磨粉敷面，可保容颜不老，价值连城。”


    这么厉害，正好分给几位知己用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肃收下彩珠，看向白晨。


    “白将军不急离开的话，我带将军去营中转转？”


    “好啊，这太好了！”白晨自然开心。


    周肃也不怕他学去，让他看一圈最多学个表面功夫，没什么大用。


    接下来的几天，白晨天天在营中转悠，时不时还与腾烟卫攀谈，可表情竟是一天比一天失落。


    “少将军，已经五日有余，应该回去了，莫让将军担心。”


    老者找到和腾烟卫训练的白晨，恭敬道。


    “这就要回去了？”白晨更加失落，满眼都是飞火腾烟卫。


    不知为何，他看那些火铳就是喜欢得紧，一想跟自己毫无关系就像被佳人拒绝一般心痛。


    “罢了，我去同周公公辞行。”


    白晨到周肃营帐正想着说离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鬼使神差说道：“周公公，要不我加入你们西厂吧，能让我带腾烟卫就行。”


    周肃愣了一下，凉州卫的少将军，不在家里享福，上我这里打工？


    不过有镇心印在，周肃也不怕白晨心中有鬼，随意说道。


    “我自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令尊能不能同意了。”


    “此事易尔，我这就回去跟老头子说。”说罢，白晨转身就走。


    来时走了十日，回时五日就到了凉州卫。


    白邱正坐在军帐看着西北侯张恶来信。


    皇帝病情越来越重，恐怕命不久矣，命自己整军备战。


    “哎，侯爷此举恐怕不妥啊。”


    白邱抬笔，可字还未落，白晨急匆匆闯了进来。


    “父亲，儿子想去西厂做事！”


    噗！


    白邱瞪大眼睛，手指颤抖：“逆子！你知不知那西厂都是阉人。


    我就你一个独子，你是想让我张家绝后不成！”


    “不用净身，我都打听清楚了，西厂已经不在宫中，不是太监也不耽误。”白晨和腾烟卫可不是白聊的。


    “不行！”白邱皱眉，起身走了两步看着白晨：“我白家跟随西北侯，与他们不是一路人，若你加入西厂。


    西北侯说我白家鼠首两端怎办，平白坏了名声。”


    “爹！”


    “不必敷衍，滚回去。”


    白晨嘴角微微抽动，拱手纷纷不平离开营帐。


    ………………


    凉州卫军妓所。


    白晨和卫所一众同龄千户百户饮酒。


    一千户看白晨愁眉不展，好奇问道：“少将军，可是这酒不合心意？”


    “非也，非也。”白晨摆了摆手。


    “那是营妓…。”


    “都不是，我这次去凉州城，见到一队精兵，名曰飞火腾烟卫，当真是无敌精锐。”


    “本想加入能掌管此军，可我父亲死活不同意，哎。心疼啊。”


    白晨敲了敲胸口，自顾自的神伤，可看着一围过来安慰自己的千户百户，白晨灵机一动。


    “诸位，我观那周公公不是凡人，不如大家跟我一起去投周公公可好。”


    “啊？”


    大家都懵了，让我们去投靠个公公，这也太。


    “哎，你们这么想啊，只要把那精兵训练法子搞到手，咱们就回来，父亲肯定也不会怪罪。”


    白晨见众人都不说话，又添了一把火：“我父亲用人，都从徒弟中挑选。


    各位若老老实实呆着，恐怕没什么前途啊。


    不如搏一搏，就算最后不行，一切罪责我一人担了。”


    白晨此话一出，一个百户愤然而起。


    “少将军说得对，某愿跟随少将军。”


    “某也愿往。”


    这群年轻人急着进步，可白邱任人唯亲，他们根本没什么上升渠道。


    现在有了个学习练兵法的机会，不如去闯一闯。


    纷纷同意。


    有少数几个年纪大的不想走，可看其他人热血沸腾的样子，想来说不去容易被杀了灭口，也就点头答应。


    “好！诸位带上兵马，今夜子时随我出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