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小凡来不及欣赏乾安的壮观，便进了地下十八层的天牢之中。


    牢内无窗，大门紧锁，四周一片昏暗。唯有每天有人来送饭时，才会打开一道隔板。


    也不知是不是淮南王的缘故，林小凡吃的还是不错的。


    他将心思完全内敛，放在自己体内。


    丹田之中，内力早已填满。


    他试图调度这些内力，顺着身体一遍接一遍的划过，温养自己的血肉。


    完全漆黑的环境中，他对时间空间都失去了概念。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无我，忘我。


    内心深处，一道门隐隐间打开。


    他的内力运转速度越来越快，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热。


    不知过去多久，那大门终于是打开。


    林小凡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照入，隐约间能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高瘦男子。


    它深吐一口气，他觉得身体比刚才强了无数倍。


    “犯人林小凡，出来！”


    两个狱卒压着他走出。


    前面领路的是朝廷命官，两边是无数着重甲的狱卒。


    林小凡跟着队伍往前走着，也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后面，他进了皇城之中。


    一队队穿着重甲的士兵来回走动巡逻，时不时能见到路过的高品官员，随处可见的金碧辉煌，透露着庄重与繁华。


    他无心欣赏，强撑着身体往内走去，直到最大的一座殿堂前


    金銮殿。


    大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香气，里面是雕栏玉彻。


    最中央的龙椅之上，大乾皇已是满头白发，金黄色衣服上，张牙舞爪的金龙似乎在宣誓着自己的威严。


    在他左侧，是淮南王。


    在他右侧，是穿着官服的三人。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刑部侍郎……


    不过他们却不敢多说一个字，毕恭毕敬的站在皇上的两侧。


    “诸位爱卿，说说你们的看法。”


    大乾皇开口了。


    闻言，大理寺卿周明德顿时发话，他怒目圆睁，手中的笏板重重一拍：


    “陛下！林小凡公然屠戮刺史满门，手段残忍至极！此等凶徒，若不处以极刑，国法何在？”


    刑部尚书李严也连连点头，满脸义愤填膺，“法不正则民不悫！不管他杀人是和原因，屠人全家就是不对，更何况杀得还是朝廷命官。”


    “还请陛下按国法处置该贼，将其诛杀！”


    倘若林小凡不判，那有朝一日，他们也将面临被刺杀的风险。


    不管如何，他们态度要摆出来。


    “放你娘的屁！”


    刘闯撸起袖子，跨步而出，玄色蟒袍猎猎作响：“那刺史他娘的鱼肉百官、贪污枉法，林小凡为民除害，有何不妥！老子大老远把林小凡从大楚带回来，不是让你们杀得！”


    听到刘闯满嘴的脏话，李严和周明德脸色都变了。


    这淮南王平日里从不上朝，没想到是如此粗鲁之人。


    他们连忙将目光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指责这刘闯几句，起码别让他们这么嚣张。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皇上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为民除害？为民除害要杀人一家？”周明德双手捧起三寸厚的卷宗，“陛下您请看，辰时三刻，林小凡强闯入刺史家中，共杀死白家上下共十八人，护卫三十余人，上有七十岁老人，下有十二岁孩童，其中白峥共挨了一百二十三刀，最后活活疼死……”


    “够了！”


    淮南王的手腕“砰”地一声砸在御案前：“你他娘的在这说书呢？那狗官强抢民女的时候，你怎么不掰着手指头数数时辰刻数？”


    他从袖口处掏出一沓状纸，“白家人强抢民女，强夺土地，多收关税，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放？”


    说罢，他直接单膝跪地，道：“皇上，末将愿以二十年性命，换林小凡一条命，成不？”


    李严脸部红心不跳的开口道：


    “白刺史不管做了何事，此刻他人已死，再提也无意义。”


    “陛下，若是开此先例，日后各地藩王皆以''为民除害''为名私杀地方官，怕是....”


    他的余光扫过刘闯的后背，故意顿了顿道：“更何况，刺史府上那几吨军粮，至今查不出来源......”


    闻言，淮南王被气得脸色铁青：


    “李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把军粮给刺史？老子打了这么多场胜仗，皇上赏的黄金堆了一屋，会贪这点钱？”


    李严连道：“臣绝无此意，在下只是提醒一下皇上，绝无指责淮南王的意思。淮南王，这么激动干什么？”


    “还有，淮南王，林小凡是三人伙同作案，为何你只带了一人回来？”


    “你他妈！”淮南王再也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李严。


    诺大的巴掌带着破风声下砸，若是打到李严那小身板上，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够了！”


    大乾皇终于是开口制止。


    同时他也上前一步，抓住了淮南王那大手。


    “皇弟，不必动怒，朕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了。倘若没有你，大乾国土比现在都要少上两成。”


    大乾皇连忙安慰要气冒烟的刘闯。


    刘闯若是真上头了，把李严打死在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关键是他还不能罚。


    没有李严，大乾照样能照样运转。但刘闯一死，大乾国土可就要大幅削弱了。


    搞不好，直接没了也说不定。


    “皇弟，这小子犯得事实在太大了。李严虽说说话不好听，但一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倘若是饶了他，开了这先例。那天下武夫看哪个官员不顺眼，直接就杀了，那哪里还有天理？”


    大乾皇开口说道。


    对他而言，死一个林小凡无伤大雅。如此，还能平复群臣的心。


    “那也不行！皇兄，实不相瞒，我已收林小凡为义子，我没儿子，林小凡在我眼里就是亲生的一般，他也算得上是皇室的一员。咱们刘家祖训，可是不能处死自家人！”


    刘闯开口道。


    “什么？你怎么把他收成义子了！你别开玩笑了，你不知道他是有罪之人么！”


    大乾皇脸色一变。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小凡，你说是不是？”


    刘闯手一摊道。


    林小凡连连点头。


    虽然刘闯是在胡编乱造，到现在关乎他的小命，他自然是要配合着来的。


    “皇上，这刘闯简直是在胡闹！他为了保这个小儿，已是不择手段！愿皇上严查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严赶忙道。


    “查吧，随便查。”


    刘闯又摊了摊手。


    这幅无所谓的模样，顿时让李严气愤万分，可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