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轻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起来，轻喃，“是这样啊。”


    他狠狠吸了口，“我闺女这么好，就因为有一个污点，你就要这么打她们母女啊？景小刚，你还是人吗？”


    景小刚垂目，“爸，她也动手了。”


    他实在找不到伤口，只能装出无奈的样子，“我是生气啊，慧慧怎么都是我的闺女，被文玉教的一点都不亲近我。”


    陈建国没说话，眼底划过鄙视。


    屋子里顿时沉默下来。


    景小刚咳了声，继续道：“当然，打人这事是我不对，爸，我也意识到自己错误了，这不是亲自来接了吗？”


    他眼神十分真诚。


    或许是眼镜隐藏了真正的他。


    陈建国吸了口烟，将烟头捏在手里任由他燃烧着，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打人不对。”


    “是是。”


    景小刚心中不以为然，但还是快速点头。


    陈建国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我是丈人，闺女嫁出去了，按理说是不应该管的。”


    景小刚不敢接这话。


    陈建国长舒一口气，继续道：“但是，你打了我闺女，我闺女带着外孙回来了，我得护着。”


    景小刚忙不迭点头，“是是，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建国，“这次你接不走。”


    “爸……”


    陈建国忽略景小刚恳求的目光，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拿眼的手抬了抬，“我闺女心里肯定也受了委屈，让他住着，你接下来得拿出来诚意。”


    说着，嗤笑，“当初追我家大丫的时候，每天都骑着自行车来，要是下雪天，还能徒步走来给我闺女送红薯。”


    陈建国似笑非笑的问：“总不能到手了，这点毅力也跟着没了。”


    景小刚接收到信息点：老丈人不支持离婚，但是要面子，他必须得多来几次表示诚意。


    诚意不就是钱吗？


    把老丈人的脸护住，不就是上门的礼物吗？


    最简单了。


    景小刚顿时像偷腥的黄鼠狼，“对，爸说的对，我当然有，只是文玉这脾气……万一不见我怎么办？”


    “我不管，文玉那边你来解决。”


    哄女人不更简单？


    景小刚喜笑颜开，“好，爸，您放心，只要您不拦着就行。”


    陈建国见他这样子，心中更烦闷，暴躁的拧开面前的杯子，又重重的放下。


    陈建国冷声道：“行了，今天这事你谁也别说，回去吧，下午我还有事。”


    如果这混蛋再不走，他要忍不住揍人了。


    景小刚心里大概有了数，可以像陈宝东交差了，乐呵呵的起身，“爸，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陈建国没理会。


    景小刚走在院子里还在喊：“老婆，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和闺女。”


    说完，大步往门口走。


    等景小刚走后，景翠芬拉着陈文玉从另一个屋子出来，往正屋走去。


    正屋。


    陈建国猛喝了几口水才压下了心头的烦躁，看到闺女和老妻进来，重重叹气，“坐吧，那个瘟神走了，咱们得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个事。”


    景小刚一听这话就放下心来，看来老头子刚才饭桌上和景小刚说的那些话都是逢场作戏。


    陈文玉沉着脸，“爸，我听你的。”


    陈建国摆手，无奈的扯笑，“你别听我的，咱们三个一起商量一下。”


    顿了顿，补充道：“离婚当然要离，但是这么结婚多年，你总得为你和孩子考虑一下。”


    陈文玉摇头，“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景小刚看她的眼神充满着秋后算账的意思，她现在都有点头皮发麻。


    陈建国滋了声，率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景小刚那个房子不错，后海附近，这个房子，爸给你要过来。”


    陈文玉垂目，小声道：“爸，其实房子我可以不要，我只想要慧慧的抚养权。”


    她轻声道：“景小刚知道，一旦拿捏着慧慧，我一定会回去，不会离婚。”


    今天已经明里暗里表露很多次了。


    陈建国又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烟雾往上飘，唇角勾出冷笑，“慧慧当然不会给他，所以要想个办法，送个大礼才行。”


    景翠芬拧眉，“老头子，你别卖关子了，我和大丫没你聪明，你说，我们听。”


    陈建国嘴角抽抽，“只要把景小刚送进牢里，有了案底后，慧慧的抚养权不就到手了？”


    景翠芬，“这计划不错，他怎么进去？”


    说完，烦躁的哼了声，“不如直接让他开大车撞死人算了。”


    陈建国瞪了眼，后者立刻歇了火。


    陈建国，“大丫和慧慧的检查报告还在把？”


    景翠芬重重点头，“嗯。”


    陈文玉惊喜的瞪大眼，“爸，意思是，有这个检查报告，能送景小刚蹲监狱吗？”


    陈建国，“不能，不对，不够。”


    他摩挲着杯子，“大丫，接下来景小刚在找你，你看着处理，在快过年那会，松口和他回家。”


    陈文玉快速想了很多可能，重重点头，“爸，我尽力。”


    她说完，苦笑，“我现在看到他，腿就发抖。”


    陈建国安抚笑，“别害怕，回去后，我和你妈上门，然后……”


    这个计划说完。


    景翠芬摇头，“不行，万一不够怎么办？”


    说完，立刻补充道：“干脆，这个力度干脆再大一点，我也去。”


    陈文玉满眼感动，“爸妈，谢谢你们。”


    顿了顿，补充道：“要不也加上我，有前面的检查报告，加上我再受伤，一定能把景小刚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