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缘起
作品:《路过,仅此而已》 晨曦刺破铅灰色的云层,将冷冽的光洒向沉睡的都市,玻璃幕墙裹着一层薄霜,折射出细碎的寒光,像无数面微型棱镜,将熹微的天光切割成冷色调的星芒。街道上覆着层若有若无的白霜,但是却没有行人踩过时发出细碎的“咯吱”声,更没有呼出的白雾在围巾上方凝结成晶莹的水珠。
初二虽然没有初三面临中考的紧迫感,但是在老师们的不断监督下,初二似乎也有了小初三的起色。
班级为了方便网课的管理,开始划分了小组,洛苡、宣淼和由宁都分别担任了小组长,江蒴这次竟然也被任命为小组长。
“我的天,老师有点偏心得明显了吧……”
“没办法啊,江蒴人家学校也不差啊。”
“自己都管不住,还能管住别人?”
洛苡看着别的同学在班级匿名墙上发的吐槽帖,越看心里越难受……
“三水、宁宁,我真的好无语呀,那些随意评价别人的人,唉。”
“是那些说江蒴的嘛?”由宁回复。
“他都没在意,你就别替他打抱不平了,人家男主角都没背影响,你就安了吧。”宣淼回复。
可是洛苡还是觉得那些人有些过分,有点担心江蒴看到了,还不好直接问,要不以江蒴的知识肯定会察觉,没办法,她只好拐弯去问江灏。
“在吗,灏?”
“在呀,怎么了,洛姐?”
“我想问……”
“你是想问我哥吧,我哥看到了,但是你知道的他不太在意那些,现在好的很,正解‘你’问的数学题呢。”江灏特地强调了那个“你”字。
洛苡被江灏的话一下子扰乱了思绪,连忙道了谢,就挂了语音电话,挂了电话洛苡感觉脸烫烫的,抬手摸了摸脸颊,果然很热,估计现在自己已经成了一颗熟透的番茄。
另一边,江灏刚挂电话,装作拽拽的样子,去到了他哥房间。
“你猜,我刚才和谁打电话来着?”
“爱谁谁,发神经请出门左拐,顺便帮我带一下门。”
“唉,那我再给洛姐打一个吧……”江蒴作势要打电话……
“等一下,洛苡?”江蒴突然回头看他。
“哦,不然呢,我今天可会说话了,可是帮了你大忙呢。”江灏还在吊着江蒴的胃口。
江蒴很不自然地把头转了回去:“你们说什么了?”
“五块钱。”江灏坐地起价。
“你……是不是欠打了。”江蒴一脸黑线。
“哎呀,那我就不说了,反正某人也不是很想知道。”江灏起身准备出门走人。
“停,你看手机……”江蒴一脸黑。
“OK,收款了!拿钱办事,我包讲诚信的。”
“快说,别废话!”
江灏看江蒴真的要生气了,赶紧开口:“好好好,我说,就是某个女孩来关心你心情如何,然后我呢就说你心情挺好的,忙着解‘她’问的题呢,结果人家害羞了,惊慌失措地把电话挂了。”江灏最后还不忘“啧啧啧”了好几声。
江蒴停了,感觉耳朵越来越红,也有些不知所措:“吭吭,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出去。”边说边把江灏赶出门外了。
“你怎么卸磨杀驴的,真的是无语,早知道不帮你了!”江灏在门外无能狂怒。
江蒴一点也没听到,心脏怦怦,满脑子都是洛苡的身影。江蒴连忙走回座位,有些许踉跄,准备通过做题来理顺思绪,刚坐下一看题,发现还是洛苡问他的题,这下子更加凌乱了,难以恢复理性的状态……
洛苡这边早就恢复了正常的思绪,看着江蒴那边许久没有动静:“在吗,是题太难了吗?”
这边江蒴还在凌乱中,看到洛苡发来的信息更加有些乱了,反反复复打了好几次的信息,都删除了,不知道怎么说话……终于,江蒴的心情平复下来大半,回复:“稍等,还差两步,我马上。!”
“好的好的,我不着急,你慢慢来。”
江蒴恢复了状态,很快就把题解了出来,但是拍照给洛苡发过去的时候,拍了好几次感觉都有点歪或者模糊,手也有点不自主地抖着,拍了好多张才拍出来一张比较满意的。
虽然江蒴的步骤已经很详细了,但是洛苡还是有点不懂。
“江蒴,你能发语音讲一下最后三步吗,我有点不理解。”
江蒴看到语音二字,又乱了起来,平复好心情,给洛苡打了语音电话。
“枫下的秋千
盛夏的暗恋
我们说过要永远在对方身边
走廊的光线
剪影的校园
即将是从前……”
铃声刚响起的时候洛苡吓了一跳,她以为江蒴会给他发语音消息,结果打来了电话。
“喂……”
“喂,是后三步对吧。”
“是的。”
“这题后面是这样的……”
江蒴倚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裹着他专注的轮廓,左手捏着铅笔在草稿纸上沙沙演算,橡皮碎屑散落在铺满公式的笔记本边,右手将手机稳稳贴在耳畔。
窗外,冬月悬在楼宇间,冷冽的银辉透过纱帘,与室内的暖光交融,在他垂落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
讲到关键处,他忽然直起身子,握着铅笔的手不自觉地在空中比划,袖口扫过堆叠的练习册,带起一阵轻微的响动。随着听筒里传来回应,嘴角不自觉上扬,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惊得窗边玻璃上的冰花簌簌落下。月光爬上他翻开的课本,在解题步骤上流淌,与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温暖的呼吸声,一同编织成冬夜里最温柔的解题曲。
江蒴仔仔细细地徐徐地讲着,洛苡听着听着就听不进去内容了,满脑子都是江蒴的声音,可是解题思路一点都没留下,随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睫毛扑簌簌颤动,嘴角慢慢漾开个浅浅的梨涡,原本缩在毯子里的脚不安分地踢了踢,把脚边的毛绒企鹅拖鞋踢得转了个圈。
月光顺着窗棂爬进来,淌过摊开的笔记本上未干的字迹,照亮她耳尖因专注而泛起的薄红,连落在肩头的月光都变得温柔缱绻。等到他讲完,洛苡才缓过神来。
“听懂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再讲一遍,这道题确实很难,不用焦虑的。”
“我自己再看一下吧,一会儿再问你。”
“好。”
两人谁都没有挂掉电话,静静地等着对方,看不见的通讯线,把两人的心揪得紧紧的。
江蒴讲完话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自制力,而洛苡也平复了一会儿,拿起笔仔细地看题目。
过了一会儿,洛苡终于弄懂了题目,抬头发现已经十二点了,江蒴竟然还没挂电话,洛苡蜷着胳膊,下颌抵在上面,看着通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悄悄上扬,无声地说了句“晚安”,挂掉了电话。
而通讯线的另一端,江蒴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上带着浅浅地笑……
两座亮着零星灯火的高楼间,冬夜的风裹着细碎的月光,悄悄串联起两根电话线。
月光像融化的奶油,缓缓淌过蕾丝窗帘的褶皱,在卧室书桌上铺就一层柔美的银纱,桌上的玻璃花瓶盛着的洛神玫瑰,已经悄然绽放,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此刻被月光镀上朦胧的光晕,静静倒映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字迹都仿佛浸了蜜,变得柔软而缱绻。
而江灏那边也没有闲着,在他所谓江蒴的“卸磨杀驴”后,立马拿起了手机和宣淼吐槽着:“我哥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帮他助攻,他居然赶我走,真没良心。”
“很正常,但是我今天察觉到意思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就是洛洛,她之前对于别人的事情都是淡淡的,可以说是漠不关心,可是这次有人骂江蒴,洛洛竟然在我们闺蜜群里说了,说她对于那帮人的小学生行为,很无语,再参照洛苡拐弯抹角去你那边旁敲侧击地问你哥的情况,所以我合理怀疑……”
宣淼刚要说完,江灏强行打断,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所以我哥不是单相思,洛姐有可能也喜欢我哥,两人是双向奔赴!”
宣淼在电话另一端不停地点着头:“不错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小伙子脑子挺灵光啊,一点就通!”
“你说他俩什么时候能互相知道呀?”
“这种东西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咱们啊,慢慢等待,反正现在记住他俩互相喜欢,咱俩磕的CP是真的就好啦!”
“嗯嗯嗯,我们静观其变,拭目以待。”
果然磕CP是人的本性使然,俩人已经磕得忘乎所以了,恨不得洛苡和江蒴现在就互通心意。
宣淼和江灏笑得超级超级凶,似乎要把洛苡和江蒴看穿讨论透一样,他们俩还自诩是护卫队,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很傻的名字,叫“哥闺保镖”,真不知道这俩人的脑回路是如何长的,他俩这些行为,也一直被朋友和家人们念叨。
暖黄的台灯将少女蜷在沙发里的影子投在墙布上,毛绒拖鞋随着笑声轻轻摇晃。
她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睫毛上凝着笑意的光,时不时仰头发出清脆的“咯咯”声,像只欢快的云雀。
窗外,冬月正把银辉泼在结霜的玻璃上,寒气被厚实的窗帘隔绝在外,室内蒸腾的热气在玻璃上晕开朦胧的水雾。
午夜十二点的冬月悬在天穹正中,像一枚被打磨到极致的银盘,清冷的光辉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浸泡在幽蓝的色调里,街道被薄雪覆盖,泛着细碎的银光,仿佛撒落了一地凝固的月光,初雪就这样降临了,亮晶晶的雪花似乎要点亮漆黑的午夜,把爱和确幸带进每家每户,雪落情浓,朝思暮想。
雪粒子扑簌簌撞在玻璃上,像细碎的星子在冬夜里坠落。洛苡蜷在铺着珊瑚绒毯的床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未发送的晚安消息,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发梢沾着枕边小熊玩偶的绒毛,月光淌过她微微嘟起的嘴角,将梦境染成棉花糖般的柔软。
书桌前,江蒴歪着头枕在臂弯里,手边摊开的习题集被初雪映得泛着冷白,铅笔从指间滑落,在草稿纸上拖出蜿蜒的墨痕,台灯暖黄的光晕裹着他垂落的发丝,肩头落了层若有若无的薄霜——不知何时打开的窗,让初雪轻轻吻上他的衣襟。
寂静的房间里,呼吸声交织成温柔的韵律。窗外,初雪仍在无声飘落,将月光揉碎成银沙,铺满两人相隔咫尺的梦境。
午夜,初雪簌簌,
似时光抖落的信笺,飘落在梦的边缘
你我沉睡在各自的角落
呼吸轻触着静谧,编织着同一场幻梦
雪花是命运的使者,
带着前世的眷恋,飘入这寒夜
它们在窗玻璃上绘出神秘的图案,
宛如我们心底未言说的情愫,
在寂静里蔓延
沉睡的我们,
灵魂是否会在雪的指引下相遇?
在那片洁白无垠的世界
抛开尘世的纷扰,只余纯粹的爱意
爱情如同这场初雪,
不经意降临,悄然覆盖心田
短暂却深刻
哪怕醒来后,现实将梦境揉碎
那雪落的温柔,仍会在记忆里闪耀
也许,这便是爱情的真谛
在平凡日常中,寻找那一抹非凡的诗意
在沉睡与醒来之间
守护这份初雪般的纯净与美好
年少时的喜欢,简单直接,一个举动、一句问候,便能心动许久,这种不掺任何权衡利弊的喜欢,是青春馈赠的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