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圣之身

作品:《一脚踢飞正缘

    “咚咚咚~”


    清晨的钟声敲响了,高阶之上的迷雾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真身来。


    广拜山上立起一座悬崖庙,顶上挂满求福求财的红信条,随风飘起,自在洒脱,一如大殿中坐着的师太。


    广知师太摸摸木鱼,目光时不时看向台阶下,似乎十分期待今天的这位小贵客。


    “小姐,您慢点,奴跟不上你。”


    丫头出门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小姐,可如今看来,悬乎。


    丫头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一步一捶腿扶腰,可夏侯钰涵一步三台阶,完全没有累的意思。


    “平时叫你们多锻炼锻炼,现在好了,爬个山都要半条命,以后可怎么办啊?”


    夏侯钰涵一回头,发现甩了丫头好长一段路,可眼前就快到头了,还是先上去看看情况再下来找丫头。


    到了顶上,空气都清爽了不少,一阵凉风吹过,脑子顿时清醒,夏侯钰涵好奇的四处游走,这座庙建立在一处悬崖之上,不论是上山还是下山,都只有一条路可走,夏侯钰涵再看看这一条望不尽的台阶,一阵寒颤,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倒,完蛋。


    “贵客到来,未曾迎接,失礼了。”


    夏侯钰涵呼吸的动作停止,转身看见一位身穿蓝色粗布的师太上前一步,手缠佛珠,面容慈祥。


    “往这儿看去,是大圣朝的皇宫,里面住着的都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异于常人。”


    夏侯钰涵的视线从师太的佛珠上移开,面向大圣朝皇城,从前,夏侯钰涵觉得大圣朝皇城很大,容纳了无数人的一生,现在,夏侯钰涵站在高山之上,觉得大圣朝的皇城不过是一个小山丘,甚至因为距离遥远,看不清具体的的勾勒。


    众生蝼蚁,且看你如何看待。


    “我想,贵客定是从那来的!”


    夏侯钰涵点点头,对,她是从皇城出来的。


    “天子脚下,无数人奔赴的方向,贵客何苦远离。”


    夏侯钰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皇城,可能是因为被排挤吧,也可能是因为上层阶级物化女性的嘴脸让她十分不舒服,总之,皇城是个让夏侯钰涵十分压抑的地方。


    “父亲何苦逼死陛下,这江山本来就是易儿的!”


    本朝最尊贵的女人竟然如同泼妇一样撒泼打滚,四处打砸东西,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还是说,父亲想坐上陛下的位置,万人之上......”


    “啪!”


    男人巴掌落下的一瞬间,美人瞪大双眼,似乎不可思议,芊芊细手缓慢抚上红肿的脸颊,一滴泪水划过,带着楚楚可怜的柔弱感。


    林芝心灰意冷,林家谋反之心昭然若揭,父亲早就不耐烦她了,可怜她的易儿,本是正大光明的大圣朝太子,如今陛下薨逝,沦为有心之人的傀儡,你让林芝如何能善罢甘休。


    “陛下是你逼死的,玄武是你离间的,甚至暗杀玄胤全是你一个人干的,我的父亲,你可真是厉害啊,一个人把大圣朝贵人玩弄得团团转。”


    林芝神情惶恐,后退半步后毅然决然的撞墙而去。


    “皇后娘娘,殉情了!”


    太监的一句殉情,一代帝后陨落。


    有时候,林清雨挺羡慕夏侯钰涵的,她没有苛刻的父亲,也没有绝情的祖父,更没有身先士卒的姑姑,家里人培养她,只是因为她喜欢这些,而不像林清雨一样,祖父从小引导她喜欢天潢贵胄,从小争强好胜。


    姑姑死后,下一个牺牲者就该到林清雨了。


    林清雨站在姑姑的棺材前,心中思绪万千,因为同命相连,所以姑姑格外疼她,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她,如今,这个最疼林清雨的人被她最引以为傲的家人逼死了。


    “这都是命啊!”


    司马南诏也在哭丧队列,前一秒还在热热闹闹的抛绣球,后一秒就被拉到丧礼上哭丧了,手中亲手缝制的绣球被她紧紧握住,生怕被人看出不对劲。


    往日,高台选亲会提前三个月大张旗鼓,可如今只有三日,这很明显,就是为了某个人设的局,司马南诏不可能看不出来,表面上很努力的在抛球,可实际上球一直挂在手上。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确实要有大事发生。


    “母后,母后,你别丢下易儿一个人!”


    小太子玄易今年九岁,穿着宽大的丧服趴在母亲的棺材上哭泣,真可怜,小小年纪丧父丧母,还沦为傀儡,林清雨于心不忍,想带走小侄子,却被哥哥一把拦住。


    林御寒警告妹妹别多管闲事。


    “哥。”


    “回去!”


    林清雨默默后退到原先的位置上站稳,看着跪在最前头伤心欲绝的男孩心痛,姑姑待她这般好,她却没能跟易儿说上三两句话。


    大圣朝的陛下薨了,大圣朝上下人心惶惶,有心之人自立门户,割据一方,林家挟天子以令诸侯,妄图称霸大圣朝。


    自高台一事后,大圣王朝被分割成三方,西南方向以玄胤为主占据三座城池,东南方向司马家占据两座城池,大圣朝中心仍然是小太子和林家为主,有五座城池,夏侯淳辅佐,乱世正是开始。


    “夏侯冢宰,辞官一事怎如此突然?”


    林御寒骑在高大的马匹上,只身拦截夏侯淳的去路。


    夏侯淳惊恐回头,回道:“我本就老了,也该给后辈们让让道了,告老还乡,陛下早在三月前就答应了。”


    林御寒嗤笑一声,马头左右摇摆,他抓紧缰绳后斜眼看着身下的夏侯淳,继续道:“太子还小,夏侯冢宰还是好好辅助小太子上位吧,您的女儿我们也会帮你找回的。”


    夏侯淳借口女儿回外族家看望老太太,可林御寒打听到,夏侯钰涵去的是道馆。


    夏侯淳纵横官场多年,对权利交接十分敏感,估计早就察觉出他父亲的野心了,但一直没行动,直到东窗事发,才将女儿送走,也不知道是晚了?还是故意的?


    “你早该学学司马大人的,人家早早就走了,现在打着天子名号占据了两座城池,自己称霸称王。”


    司马盾身为太子太傅,行事作风可比夏侯淳聪明多了,或者说,夏侯淳还是太愚忠了,以为皇帝留了后手,实际并没有,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困局。


    “林将军说的是,陛下出事,小太子实在可怜,我且先料理几个月的朝政,安稳了再走。”


    夏侯淳身为百官之长,哪里受过这些委屈,可现在林家一家独大,还是避露锋芒的好,否则,他死了,呶呶就要吃苦了。


    林御寒骑马而去,夏侯淳站在原地看他离开,林家这样做,名不正言不顺,定遭天下英雄群殴。


    最让夏侯淳不理解的是,群殴一词后面怎么用到了自己的呶呶身上。


    “也不知道呶呶怎么样了?”


    寺庙生活不比家里的精细,呶呶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夏侯钰涵在广知师太哪里吃好喝好,每天倒头就睡,甚至比来的时候还胖了几斤。


    “奇怪了,我每天干那么多的重活,怎么还胖了呢?”


    夏侯钰涵每日要到山下去打水,买菜买饭,丫头负责煮饭打扫,广知师太天天坐在大殿中念经打咒,三人也算和平相处。


    直到前几天,广知师太拿出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让夏侯钰涵喝,夏侯钰涵开始察觉不对劲。


    “自从喝了师太的黑水后,我每天晚上都会肌肉酸疼,师太不会给我下药了吧?”


    夏侯钰涵痛苦的捂住脸揉捏,越看越不对劲,明天当面质问师太,看看她怎么回答。


    夏侯钰涵想明白后,掀开被子挤走丫头后躺下,早点睡觉吧,明天还有一堆活等着她干呢。


    夏侯钰涵躺上去后,床明显的变小了,丫头缩在角落里磕磕颤颤,小声询问道:“小姐,奴明天去隔壁睡。”


    丫头自从来了这里,仿佛回到了之前的苦日子,烧火做饭打扫,耕地种菜浇水,可是想想,小姐尊贵之躯都干这些粗活,她还能说些什么?


    “可以,丫头,你想走就走,不用看我的脸色行事,我不会拿我爹那一套压你的,卖身契就在我床底下的箱子里,想走自己打开拿走。”


    丫头来了这里,明显没在侯府时候开心活泼了,夏侯钰涵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可两人每天都有一堆活要干,根本没时间闲聊,也就现在,临睡前能说上一句两句话。


    丫头害怕的站起来给夏侯钰涵磕头,说道:“小姐,我哪都不去,是老爷小姐给了我栖身之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替小姐不值,小姐要是住在侯府,根本不用干这些粗活。”


    夏侯钰涵又不是要治罪,丫头这么大惊小怪的吓她做甚,夏侯钰涵无奈道:“快些起来,以后我也不是你的小姐了,叫我夏侯钰涵就好。”


    出了侯府,可没这么多少爷小姐了,都是用力活命的打工人。


    丫头以为,小姐真不要她了,吓得哇哇哭,夏侯钰涵给她解释了一番才停下。


    “我只是觉得,现在你我都一样,没有什么尊卑之礼,你叫我名字就好。”


    丫头摇摇头,十分不认同,道:“那怎么行,小姐就是小姐,奴婢就是奴婢,奴的任务就是照顾和保护好小姐。”


    行吧,夏侯钰涵劝不动,小姐就小姐吧!就当外号了。


    天蒙蒙亮之际,夏侯钰涵和丫头起床洗漱,师太已经在广阔天地上晨练了,夏侯钰涵偷瞄了两眼,心里琢磨着,要是跟师太闹翻脸面,能打的过师太吗?


    师太身子骨弱,瘦不禁风,夏侯钰涵一个顶两个师太不是问题,可师太会拳脚功夫,夏侯钰涵不会,胜算对半开。


    夏侯钰涵忘了,丫头会武功,他们的胜算百分之百。


    “这本宝典,你且先看看,明日我开始教导你习武防身。”


    “枪法大全!”


    夏侯钰涵看了看鸡贼的师太,又看了看手中亮晶晶的武学宝典,心中跃跃欲试。


    难道我要走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