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的脸皱得像被揉烂的扑克牌，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赌场要想长期割韭菜，现在扣住陈汉他们，往后谁还敢揣着钱往这儿送？张航反应过来时，手比脑子快，一把将面前筹码搂进怀里，像护崽的母鸡似的看向陈汉。陈汉眼皮都没多抬，就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刚起身要溜，四个铁塔似的保安“唰”地拦在跟前，钢棍敲得掌心“砰砰”响，齐刷刷看向三狗：“放不放人？”三狗脸涨成猪肝色，心里把陈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要不是刚才赌桌围得水泄不通，今天非把这俩小子胳膊腿全卸了！可这会儿要是硬扣人，赌场这块招牌就算砸得稀碎，往后怕是连苍蝇都不来光顾。


    陈汉揣着筹码像尊铁菩萨，一声不吭。张航又偷偷使了个眼色，两人才磨磨蹭蹭往外挪。等他们刚跨出赌场门槛，三狗猛地踹翻旁边凳子，冲围观赌客吼道：“看什么热闹！都给老子滚！”人群骂骂咧咧散开后，他摸着下巴冷笑：“拿了钱就想跑？当我三狗是吃素的？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手下们“嗷”地一声，抄起家伙就窜了出去。


    张航抱着三万块钱，手心里全是汗，声音发颤：“汉哥，这钱揣兜里不会惹麻烦吧？”陈汉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不这么干，你以为钱能自己长翅膀飞回来？”张航脸涨得通红，又忍不住追问：“刚才那牌...你明明抓的黑桃78，咋转眼变成红杏了？”陈汉眼神一冷，寒气直冒：“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两人刚拐进黑黢黢的巷子，就听见铁链子哗啦作响。七八个拎着钢管的混混从墙角阴影里钻出来，钢管在墙上刮出火星子。为首的黄毛舔了舔嘴唇，阴笑道：“拿了赌场的钱就想溜？三狗哥说了，要么留下条腿，要么把钱留下！”张航吓得往后退半步，下意识把筹码捂在胸口——这可是他半年的工资！


    陈汉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正要动手，巷尾突然炸响一声暴喝：“都他妈住手！”众人扭头一瞧，穿军绿色外套的罗宇大步走来，手里甩着寒光闪闪的蝴蝶刀。张航差点叫出声：“罗哥！”陈汉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冲罗宇扬了扬下巴：“废了他们，一个都别留！”


    张航还没看清人影，罗宇已经像头猎豹般窜了出去。几个混混还没来得及握紧钢管，就被罗宇单手锁喉按在墙上，膝盖狠狠顶进后腰。剩下的混混嘶吼着挥舞钢管扑来，陈汉不动声色地将张航拽到身后，衣角被带起的风刮得猎猎作响。


    罗宇的拳脚快得像暴雨，钢管砸在他身上闷响不断，却被他借力卸开。只听“咔嚓”几声脆响，混混们胳膊腿扭曲成诡异角度，瘫在地上抱着伤处打滚哀嚎。张航从陈汉身后探出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讨债人，转眼就成了地上的烂泥。


    “搜！”陈汉踢了踢抽搐的混混，罗宇立刻扯开他们口袋。不到三分钟，几叠皱巴巴的钞票就被拍在陈汉掌心。“就这点？”陈汉啐了口唾沫，把钱随意揣进兜里，“穷鬼，走！”


    巷子里只留下七倒八歪的身影。张航攥着新到手的钱，手心全是汗：“汉哥，三狗不会善罢甘休吧？”陈汉扯松领口冷笑：“怕了？要不你把钱还回去，再跪地上磕三个响头？”张航缩着脖子不吭声了——这三万块是他半年工资，要是让爹妈知道他赌博，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将张航和罗宇送回工厂后，陈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刚推开门，就看见赵玲玲叉着腰站在客厅，茶几上堆着几张催款单。“陈汉！”她把单子摔在桌上，“赵东生的贷款什么时候还？家里米缸都见底了！”


    陈汉太阳穴突突直跳。上一世他被这对姐弟吸血吸到倾家荡产，如今还敢来要钱？“关我屁事？”他扯松领带冷笑，“当初说好了是借，又不是送。”赵玲玲脸色瞬间煞白：“你说什么？！上学时追我追得死去活来，现在过河拆桥？”


    “追你？”陈汉逼近两步，眼中满是嘲讽，“别把自己当回事。真以为凭你那点手段，就能拿捏我？”赵玲玲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砸：“陈汉！你别忘了，工厂的账还在我手里！”


    “就凭你手里那堆烂账？”陈汉嗤笑一声，眼底翻涌着上一世被坑得倾家荡产的恨意。赵玲玲不过是个做假账的老手，现在居然还敢拿这招威胁他？


    赵玲玲气得跺脚，抓起催款单狠狠甩在地上：“陈汉！别以为我不敢！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工商局，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账全抖出去！”这话像根刺扎进陈汉心里——做生意哪有账目完全干净的？可他重生两世，还能被这种手段吓住？


    “臭娘们！”陈汉三步冲上前，铁钳般的手掐住赵玲玲的脖颈，“你再敢说一句试试？”赵玲玲被掐得面色涨红，眼里满是惊恐。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舔狗，此刻竟像头要吃人的野兽。


    “你疯了！我表哥在工商局！你敢动我，明天就让你的工厂关门！”赵玲玲挣扎着嘶吼。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陈汉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赵玲玲的脸瞬间肿起，嘴角渗出鲜血。


    “去啊！”陈汉扯着她的头发逼她对视，眼底寒芒毕露，“我倒要看看，你那靠山有多大能耐！”赵玲玲被他眼里的杀意吓得浑身发抖，这还是她认识的陈汉吗？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此刻竟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陈汉！你给我等着！”赵玲玲踉跄着退进卧室，“砰”地摔上房门。陈汉盯着紧闭的门，胸中怒意翻涌。这女人被惯得太狠了，今天不彻底镇住她，往后指不定还要闹出多少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