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暗中相助
作品:《重生主母要和离,禁欲权臣他慌了》 两世悲剧?
不,不可能。
入夜,卿无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干脆起身,穿着一身中衣,便在清雅园的院子里,背手踱步。
月光被踏碎,在漆黑的夜里成了一只只孤寂的蛊虫,钻进他的血肉,啃噬他的心房。
也不知几更天了。
他时而坐,时而立,天边渐渐发白。
清早,星厌走来,打眼一看,卿无尘竟趴在石桌上。
只穿了一身中衣,身上也没有盖任何东西,深秋的夜与清晨,天气寒凉,星厌忙走过去,唤醒他。
卿无尘陡然醒来,恍惚间才发觉自己竟然在院子里睡着了。
“爷,你还好吧?”
卿无尘按了按太阳穴:“无碍,该上朝了。”
兀自入内,收拾一番,眼圈下是一团黛青。
送他出府门的时候,星厌心头惴惴的:“爷,若是身子不舒服,该告假便告假回家歇息。”
卿无尘看他一眼,回想起梦中他被打成重伤 撑着一口气等着他回来告诉他王初芸被抓走发消息,不禁一阵心酸。
若是平常时候,他会说“少管”或者玩笑说“你咒你主子?”
今日,他只想说:“好,谢谢。”
星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挠挠头,心说七爷今日对他,竟如此客气,也不知他这声“谢谢”是哪儿来的。
王初芸那厢到得翰林苑时,卿无尘早在公房内坐着了。
她按照礼节,恭敬地施礼:“卿大人。”
卿无尘没有抬头,笔也未听,只轻轻点了点头。
王初芸坐下,心下却觉今日的卿无尘,似乎有些不同。
莫不是昨日在街上,与她说的最后那番话,打击到他了?
又一想,怎么会呢。
说实在话,这世道男子和离之后,若是有钱有权,想找个续弦,有的是女子往上凑,更何况是他这般的男子,上京贵女更是趋之若鹜。
即便他和离过,家中有长子。
想来,昨日的话,日子久一些,在他那里也会变得无足轻重的。
忽听上首之人咳了两声。她从书册间抬头,便见他掏出了一张帕子,捂着嘴。
而后又将那帕子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
看来他风热咳嗽还未见好。 不过,他怎么样如今已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日子便在这一日日的案牍劳作中,两厢无言里,渐渐过去。
转眼,便到诸王来朝聆训之时。
卿无尘近来越发忙碌,倒不是忙于案牍之事,而是时常公房内不见人,王初芸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一个上司,也不可能给她交代行踪,当然,她也不关心。每日便做自己分内之事。
这日下职的时候,李翰林让她忙着找一本古籍,下职较平常晚了一些。
走在巍峨高墙的甬道里,人不似平常那般多,大家都离了宫。
长长的出宫之路,配上此刻将暗的天光,竟有些阴森可怖。
不过死过一次的人哪儿会怕这些,但她还是加快了脚步,毕竟天色将晚,她急着回去看甜甜。
前方突然驶来一辆马车,行得极快,想来是觉得这条路此时没什么人走吧。
王成芸忙不迭闪到道旁去,好让那马车经过。
那赶车的车夫……不,王初芸看他一眼,瞅着竟不似车夫或者扈从打扮 一身的璎珞珠宝,贵气逼人,倒像是个贵人。
王初芸垂下眸子去,马车从她身边驶过。
她正打算继续往前,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停马声。
王初芸下意识往后看去,但见那辆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那赶车的跳下来,回头,看向她。
王初芸莫名觉得不妙,忙不迭继续往前走去。
谁知那人动作奇快,瞬间便到得她跟前,拦住她去路。
“美人,缘何一人独自离宫啊,可要本郡王送你一程?”
郡王?不知是哪个藩王的儿子,竟敢在皇宫里跑马还调戏女子。
王初芸施礼:“不必,多谢美意。”
那人张开双臂:“别急着走啊,本郡王的马车就在那儿方便得很,只要你能随本王上马车,保你日后享尽富贵荣华。”
王初芸说:“还请郡王高抬贵手,我乃陛下亲封的有品阶的女官,对于荣华富贵,实属不敢消受。”
“女官?”那男子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绯色公服,“噢,你便是今年女恩科的举子吧,真是稀罕,本郡王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说着还伸出了手来,欲将她强行拖上车去。
“放手!”
王初芸的手腕已被对方捏住。
谁知正在此时,不知那郡王怎么的,突然脚下一软,哎哟一声单膝跪地,随之手中的劲一松,王初芸趁机往宫外奔去。
那郡王喊着站住就要站起来,谁知另一只膝盖也一痛,双膝同时跪了下去。
王初芸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却发现那男子竟抬着一只手,作要抓住她的架势,可整个人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被点了穴?
她不禁向宫墙之上逡巡,却什么也没看见。
有人暗中帮她?却又不愿意露面。
她来不及多想,一路奔出了宫门。
而高墙之上,圣上俯览宫道内:“你为何不大大方方帮她?”
他身边,赫然立着一位绯色公服的端方公子,正是卿无尘:“这等小事,无需叫人人都知道。”
“裕王胆子越发大了,居然自己不来,派他儿子来替他聆训,他就不怕朕将他儿子扣下当人质?”
卿无尘说:“这或许便是裕王的目的,陛下扣了他的儿子,他正好师出有名,直攻上京。”
*
回到清雅园,方一坐到书房,星厌提溜着一包油纸包进来,脸上洋溢着笑:“爷,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卿无尘瞥一眼,挑眉:“药?”他早闻着他药包里的味道。
应该还是止咳的草药,但似乎又有些甜腻的味道。
“你抓的?”
星厌摇摇头:“不是草药,是药草熬的糖!”
说着,将糖包放在长几上。
卿无尘蹙眉:“你买糖给我做什么?我又不喜甜。”
星厌笑道:“这药糖可不一般,这啊,是夏树带来的。”
夏树?
卿无尘当即打开,里面是一粒粒的小方糖,依稀还能闻见秋梨与薄荷的味道。
晶莹剔透的。
这叫他想起王初芸。
他甚少生病,但珩哥小时候却常常犯咳疾,他人太小,又不好好吃药,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做这样的方糖给珩哥儿,
吃几日便好了。
他拿起一粒来,望着方糖,一丝丝清甜沁入肺腑,他眼中总算有了些许光彩:“她……给我的?”
星厌说:“夏树还带了一句奶奶的话,说是多谢爷出手解围。”
卿无尘将方糖塞了一粒在口中。
真是许久,都未曾吃到过如此甘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