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应该多少会有些怀念。


    顾澜之摇着折扇，摇摇头，“不用，我现在只想赶紧回方虚。”


    然后结侣。


    莫清安点头。


    “二位留步。”


    他们看过去，又是那个说要报答他们的青年，对方眼神诚恳，“二位仙子不求回报，小人甚是敬佩，二位仙子若不嫌弃那便请收下小人一点薄礼。”


    青年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可举止却显得一板一眼。


    李杰还不知道自己的礼仪姿态被评价成一板一眼，双手捧着个两个巴掌大的锦盒送到他们面前，平凡不出众的脸庞，眼睛却甚是灼亮好看，“请二位仙子笑纳。”


    光是看锦盒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昂贵。


    顾澜之一点没客气，直接拿过来打开。


    是一对和氏璧。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顾澜之扬笑，“多谢。”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没多大用处，还比不上一颗低阶灵丹，可这一对和氏璧成双成对让他倍感愉悦。


    恰好能与他和师兄对上。


    他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一块递给师兄，“这一块是你的。”


    “嗯。”莫清安接过，刚想顺势收进乾坤袋，注意到少年的眼神，动作微顿，最后把和氏璧放进了怀里。


    顾澜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师兄偶尔呆呆的样子当真诱人的紧。


    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叫人侧目，不过他们不敢多看，只在心中感叹一声，这二人师兄弟关系真好。


    弄好这些后他们回了方虚。


    “大师兄？”


    刚上到方虚，一道轻柔的女声便传来。


    林玉涟露出惊喜的表情，“你们回来了？”


    顾澜之正抓着莫清安的手，见有人来了他也不放开，笑眯眯对少女道：“怎么，师妹想我了？”


    那副轻浮不正经的模样，换做其他人容易招来厌烦，可少年精致的脸反而叫人眼前一亮。


    “顾师兄说笑了。”


    林玉涟目光落在莫清安清冷的俊脸上，随后缓缓向下，实在难叫人不注意，虽说被宽袖遮住，可这般近的距离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莫清安对她微微颔首，对少年道：“走吧。”


    “好。”


    二人从她身边经过，风吹动他们的衣摆，露出紧握的双手。


    林玉涟捂住嘴，美目微微睁大。


    莫清安和顾澜之来到大殿前，还没进去顾澜之忽然拉住他，说：“万一掌门不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莫清安握紧他的手，淡淡道：“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能过来跟掌门说一声也不过是走过程而已。


    顾澜之笑意盈盈，“可他不是你爹吗？”


    莫清安垂眸看他，“仅此而已。”


    他拉着人往前走，顾澜之乖乖跟在他后面。


    果然，在听到他们说要结侣时掌门一脸惊讶。


    不过倒没有立刻表现出反对的意思，修仙界没有太多的礼仪束缚，男子与男子双修这样的事情也有过。


    掌门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沉声道：“你们当真确定了？”


    莫清安平静点头，“嗯。”


    掌门面上有些讪讪，他就这么一个孩子，孩子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他也不懂如何与孩子交流，虽是父子，但与陌生人无异，他早就管不了这个儿子了。


    “咳”掌门清咳一声，“那就随你们吧。”


    “嗯。”


    莫清安拉着人就往外走，顾澜之全程没说过一句话，人都还有些懵。


    他愣愣道：“掌门这就同意了？”


    还以为得有一番争吵。


    莫清安看向他，“不然？”


    顾澜之眨了眨眼，“……那我与师兄便可结侣了？”


    “……嗯。”


    “师兄！”顾澜之猛地抱住他。


    莫清安僵了一瞬，缓过来抬手迟疑的拍了拍他的背，声音难得有一丝温和的意味，“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高兴。”顾澜之喃喃，他感觉到神识中两股还未完全融合的躁意。


    那两个家伙……


    顾澜之把这躁意压下去，额头在师兄的脖子上蹭了蹭，眼皮半合，“师兄，我好困……”


    他应该快要突破了，这几日消耗大，累定然是有一些的。


    “那回去休息。”


    “嗯。”


    莫清安把他送回住处，在床榻边看着他睡过去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


    黑色渐深，他坐在蒲团上打坐，闭眸凝神。


    静默的识海中，一抹浅浅发光的气形成了一个人形，对方背对他，修长的背影比往日都要清晰。


    莫清安微怔，轻唤：“师尊？”


    青年缓缓回过头，冲他弯起双眸。


    莫清安冷淡的眸子蓦地睁大。


    “清安。”师兄。


    不知为何，以前从未发现，师尊的声音竟是与顾澜之一模一样。


    莫清安想起书上的记载，修仙之人最高境界是圣人，力量可影响空间时间的规则，不再受限制。


    难怪他一直看不清师尊的脸，站在面前一直只是师尊的一抹神识罢了。


    莫清安沉默了，他看着面前的师尊……不，应该说是顾澜之，久久无法平静。


    千年后的顾澜之微微歪头，唇边抿起浅浅梨涡，“怎么了？很惊讶吗？”


    莫清安张了张嘴，好一会才道：“千年后，我还在吗？”


    青年模样的顾澜之像是被他逗笑，轻笑一声道：“自然，到那时，你便是方虚唯一的掌门。”


    莫清安平静的接受，“我知道了。”


    青年顾澜之眸光柔软，“今日是来与你别过，我不会再回来。”


    哪怕心中有万千疑问，但还是没问出口，只是故作冷静的点头，“好。”


    发光的身影化成一阵轻烟消散。


    莫清安缓缓睁眼，入目的是一张少年放大的脸，青年时期与少年时期重合，让他一时间愣住。


    顾澜之趴在地上，奇怪地说：“师兄，你刚刚在做什么？怎么我进来你一点也没发现？”


    莫清安眸子逐渐清明，与他对视片刻，摇摇头，“我睡着了。”


    “哈？”顾澜之一脸古怪，不过他想的开，下一秒便重新扬笑，“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结侣？”


    他倒是迫不及待了。


    莫清安没经历过结侣，有些迷茫，“现在？”


    顾澜之眼睛一亮，“好啊。”


    从外面耍完回来的黑猫还没到内室就听到了些不太正经的声音，它竖起耳朵细听，犹豫半晌后还是往回走。


    模糊间，它听到屋内两人的对话。


    “师兄……”


    “嗯？”声音含糊。


    “呵”少年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亲了他一下，“没什么。”


    随后黑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踹了出去，再听不到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