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卷 溺火的飞蛾4
作品:《撕碎通知书后:她靠荆棘封神!》 林晚星和陈烬谁也没开口,但默契的彼此默认是男女朋友,陈烬偶尔接送林晚星回家,林晚星觉得生活开始有了幸福的味道,放学铃响过许久,教学楼空了大半。天色阴沉如墨,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下,酝酿着一场蓄谋已久的暴雨。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瞬间连成一片狂暴的雨幕,将世界隔绝成白茫茫的水牢。狂风裹挟着雨点,抽打着玻璃窗,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林晚星因写作业没走,正巧赶上了这场大雨,她孤零零地抱着书包缩在学校大门口狭窄的屋檐下,单薄的校服瞬间被斜扫进来的雨丝打湿大半,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凉意。帆布鞋边缘溅满了泥点。她望着眼前翻江倒海般的雨势,眼神茫然又无助,像被遗弃在荒岛。回想着家里父亲可能阴沉的脸和母亲永无休止的责怪,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鼻尖发酸,眼眶迅速蓄满了水汽。“完了…怎么回去…” 声音带着哭腔,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雨声里。
引擎的咆哮声撕裂雨幕,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重型摩托如同失控的野兽,蛮横地冲破雨帘,一个急刹甩尾,稳稳停在林晚星面前,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陈烬浑身湿透,黑色的T恤紧贴着精瘦的上身,银灰色的挑染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几缕发丝下,那双眼睛在雨水中亮得惊人,带着一股野性的焦躁。
陈烬利落地翻身下车,靴子重重踩在积水里。他看也没看自己湿透的样子,一把巨大的纯黑雨伞“唰”地撑开,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粗暴地将林晚星整个笼罩进去!狂风骤雨瞬间被隔绝,伞下形成一个狭小、摇晃、却无比“安全”的空间。雨水顺着伞骨疯狂流淌,在他们四周形成一道喧嚣又私密的水帘。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被雨声衬得有些模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 “笨兔子!出门不看天吗?小雅给我说你放学留在学校写作业,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陈烬皱着眉,语气像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孩,湿漉漉的手却极其自然地伸过来,用力拂去她脸颊和发梢上冰冷的雨水,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粗糙体贴。
林晚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拯救”震住了。冰冷的雨水被隔绝,他手掌拂过的皮肤带着灼人的温度。她仰起头,看着他湿透的头发紧贴饱满的额头,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滚落,滴在锁骨上。伞下的空间那么小,充斥着他身上混合着雨水、烟草和一种年轻男性特有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心口那株被绝望浸泡的幼苗,仿佛被这灼热的气息猛地一烫,悄然裂开一道缝隙,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巨大的安心感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所有恐慌。她甚至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谢谢。”
这一刻,这把摇摇欲坠的黑伞,这个浑身湿透、脾气暴躁的少年,就是她风雨飘摇世界里唯一的、坚实的避风港。
林晚星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陈烬紧握伞柄的手。他指骨用力到发白,指关节的旧伤疤在雨水的浸润下格外清晰。就在他调整伞面角度时,她清晰地看到靠近他虎口的伞柄木质部分,被刻上了两个深深的、歪歪扭扭的字母——“L.Y.”。像是用刀尖或钥匙反复划刻留下的印记。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她的脊背。L.Y.是谁?为什么刻在这里?这念头只是一闪,随即被伞下他灼热的气息和此刻的“安全感”强行驱散。她下意识地靠他更近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骑自行车的学生为了躲雨,慌不择路地从他们旁边冲过,车轮碾过一个深水坑,“哗啦!” 泥浆混着脏水,猛地溅了陈烬一裤腿!
陈烬猛地扭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那个仓惶远去的背影上!那目光里翻滚着极致的阴鸷、暴戾和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意!嘴唇无声地、极其快速地翕动了一下,林晚星甚至看清了他舌尖顶住上颚的狠厉口型——分明是一句最恶毒下流的脏话!那股骤然爆发的、毫不掩饰的凶戾之气,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冲散了伞下那点虚假的温暖!
林晚星被他身上骤然迸发的冰冷煞气吓得浑身一僵,血液都似乎凝固了,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她惊恐地看着他瞬间扭曲的侧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陈烬似乎察觉到林晚星的恐惧,那骇人的戾气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他深吸一口气,再转回头时,脸上又挂上了那种熟悉的、略带不耐烦的表情,甚至还扯了扯嘴角,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只是她的幻觉: “啧,倒霉。”
陈烬随意地甩了甩裤腿上的泥点,仿佛无事发生,轻声开口道:“以后放学我都来接送你,我的……小兔子”。但伞下的空气,已经彻底变了味道。林晚星刚才裂开缝隙、涌入暖流的心口,仿佛被那瞬间的冰冷目光狠狠扎进了一根细小的毒刺,丝丝缕缕地往外渗着寒气。
林晚星想开口拒绝,但声音卡到嗓子就变成了:“哦,好……!”
连续一周都相安无事,每天接送中,陈烬都会准备各种惊喜,今天是糖果,明天是路边的花,后天是饮料等,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传递温暖的少年,林晚星都在怀疑自己觉得那一天的陈烬是幻觉。
陈烬照常放学接林晚星,来到熟悉的河边碎石滩。暮色比往日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晚上别回了。陈烬突然盯着林晚星,用狩猎者盯食物的眼神沉声道:“小兔子,‘今天你别回去了,极夜’,通宵,带你开开眼,见识点真正刺激的!”
闷热的天气和陈烬此刻的话都让林晚星感到窒息,林晚星从小被管的很严格,脑子里全是父母知道她夜不归宿以后的父亲知道会打断她的腿!母亲会哭天抢地地骂她“不要脸”!,一阵恶寒。
想到这里林晚星声音发紧,带着哀求:“陈烬,我是真的不能…我爸妈他们…”
陈烬靠在他的摩托车上,双臂环胸,脸上惯有的慵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阴郁。他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像盯着一个不听话的猎物: “不敢?”
陈烬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渣,每一个字都砸在林晚星紧绷的神经上,“和我见面的时候,胆子不是挺肥?” 陈烬直起身,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林晚星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摩托车金属架,硌得生疼。她声音发紧,带着哀求:“陈烬,我是真的不能…我爸妈他们…”
陈烬猛地打断,像被点燃的炸药桶!他一步跨到跟前,右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骼被挤压的“咯咯”声!:“少他妈拿你爹妈当挡箭牌!”
陈烬低吼着,带着烟味的滚烫气息喷在她惨白的脸上,眼神凶狠得骇人,“跟我出来玩的时候怎么不怕?收老子巧克力、让老子给你撑伞的时候怎么不拒绝?嗯?” 他猛地将她往前一拽,林晚星踉跄着扑到他胸前,被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掐住下巴抬起脸!
“花老子钱,收老子东西,不是默认老子女朋友,现在倒他妈给老子装起清高了?!” 陈烬死死盯着林晚星惊恐含泪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子,“看不起老子是吧?觉得老子这种混混配不上你这高贵的、前途无量的高材生?!!”
林晚星手腕和下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泪瞬间决堤,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颤抖,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我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你…你放手…好痛…”
陈烬看着林晚星泪流满面、瑟瑟发抖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极快的、近乎残忍的厌烦。那泪水非但没有熄灭他的怒火,反而像浇了一瓢油! “哭?!哭你妈哭!老子最他妈烦女人哭哭啼啼装可怜!” 他嫌恶地猛地甩开钳制她下巴的手,同时,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狠狠一推!
林晚星猝不及防,手腕的剧痛让她失去了平衡,脚下是松动的、尖锐的碎石!她尖叫一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视野天旋地转!“啊——!!!”
林晚星后背和臀部率先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碎石上!钝痛瞬间炸开!紧接着,裸露的小臂、手肘、膝盖、小腿外侧,传来无数道尖锐、火辣、钻心的剧痛!是无数尖锐的石头棱角,像野兽的獠牙,瞬间刺穿薄薄的校服布料,深深扎进了皮肉里!
在天旋地转中,林晚星视线终于定格,画面是逆光站立的陈烬,他高大的身影在暮色中只剩下一个冷酷、模糊的黑色剪影,看不清表情。视线下移,纯白的校服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刺目的、粘稠的鲜红迅速洇染、扩散!像雪白的宣纸上泼洒开大朵大朵绝望的彼岸花!裤腿也被迅速染红,黏腻地贴在剧痛的伤口上。
林晚星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水和剧痛带来的眩晕,看向那个站在几步之外的身影。
陈烬就站在那里,逆着微弱的天光。他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他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狼狈不堪、浑身染血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后悔或惊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漠然,以及…一丝未消的、暴怒后的余烬般的烦躁。
终于,陈烬极其烦躁地“啧”了一声,抬手用力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毁灭性的不耐。他啐了一口唾沫,声音冰冷,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林晚星早已破碎的心:“妈的,真他妈扫兴!晦气!” 说完,他看也没再看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林晚星一眼,决绝地转身,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朝着摩托车走去。背影没有丝毫留恋,迅速融入了浓重的暮色,只留下引擎发动后逐渐远去的、冷酷的轰鸣声。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林晚星一个人。暮色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四周一片死寂。冰冷的河风呜咽着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血腥气,带来刺骨的寒意。身下的碎石冰冷坚硬,像无数根钢针扎进伤口。鲜血还在缓慢地渗出,黏腻地混合着泥土和沙砾。
林晚星太痛了…全身的骨头都在哀嚎,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血…好多血…黏糊糊的,又冷又腥…天为什么这么黑?这么冷?他会回来吗?不…他走了…像丢垃圾一样…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堆恶心的秽物…为什么?!
林晚星想不明白,就因为就因为自己没答应去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就因为自己想回家?那些巧克力的甜腻仿佛还在舌尖,他伞下的“温暖”似乎还残留着余温…都是假的吗?像一场精心编织的噩梦?L.Y.…那把伞…那个刻痕…她到底是谁?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一个可以随意践踏、随手丢弃的垃圾?!
巨大的羞耻感和铺天盖地的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林晚星彻底淹没!比身体的疼痛更甚千倍万倍!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无声地冲刷着脸上的泥土和血污,不是因为身体的剧痛,而是心口被生生剜走一块后留下的、巨大冰冷的空洞和被彻底碾碎的尊严!
林晚星像一具被摔碎的玩偶,在冰冷的碎石上蜷缩了很久,才积攒起一丝力气。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和倒抽冷气。她颤抖着,用还能动的那只手,一点点去抠、去拔嵌在皮肉里的尖锐碎石。每拔出一块,都带出新的血珠和难以忍受的刺痛,手指被染得猩红。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和腿,看着那件被鲜血浸透、变得沉重而冰冷的白色校服,一种毁灭性的绝望让她几乎崩溃。
林晚星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坐起来,脱下那件染血的校服外套,像脱下一层耻辱的皮。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伤痕累累的上身,激起一片战栗。她用外套勉强裹住流血最严重的胳膊,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尖锐的碎石无情地硌着脚底被磨破的伤口。
就在她绝望喘息时,目光落在脚边。一块边缘极其锋利的、深灰色的碎石上,沾染着几滴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属于她的血迹。像某种残酷的烙印。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了那块石头!冰冷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尚未受伤的皮肉里,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痛感。
林晚星把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这段屈辱关系的唯一证物,也仿佛攥着此刻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一点扭曲的力量。林晚星拿出手机,神情淡漠的给陈烬发了条信息:“陈烬,我们从未告白开始过,也谈不上分手,那就这样结束吧 。”随即拉黑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