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宋君禾特意嘱咐家里的阿姨做了一桌乔然爱吃的菜。


    乔然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的菜，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漫开——果然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合心意。


    “小然，这次出差回来，公司没给你们放几天假吗？”母亲的声音带着期待，“能回家住几天吗？”


    乔然筷子一顿。


    他这才想起，从前每次长假，他都会从学校附近的公寓搬回来住。可现在......要是跟那个老男人提回家住，对方多半会沉下脸色，冷冰冰地驳回。


    “还不确定，可能还是得住公司公寓。”


    “你每天下班又不算太晚，”宋君禾不依不饶，“回家住多好？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强。”


    乔然看出来了，这是铁了心要他回来住。可眼下这情况让他有点骑虎难下，他既不能一口回绝，也不敢贸然答应。


    “看情况吧，”他最终妥协道，“要是下班早......我就回来。”


    “......好吧。”宋君禾叹了口气，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乔然抬眸看了母亲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睫，继续吃饭。


    餐厅里一时只剩下碗筷轻碰的声响。宋君禾给乔然添了勺汤，突然状似随意地问道：“小然，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咳咳——”乔然一口饭呛在喉咙，慌忙抓起水杯灌了几口，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妈！您能不能别瞎猜...”


    宋君禾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你这么慌干什么？上次我还在朋友圈看见少宇那孩子发的照片里面有好多姑娘。”


    “那都是朋友。”乔然放下筷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他揉了揉太阳穴，终于败下阵来：“...我回来住还不行吗？肯定回来。”


    宋君禾顿时眉开眼笑，眼角细纹都舒展开来：“这才对嘛。来，多吃点。”说着又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肉。


    乔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秦放的脸浮现在眼前，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但转念一想，不过是回家住几天...大不了到时候软磨硬泡，总能找到借口。


    “公寓那边要收拾什么东西？妈妈明天让司机去帮你拿。”宋君禾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不用了妈，”乔然勉强笑笑，“我就带几件换洗衣物...应该住不了几天。”


    饭后，乔然回到自己的房间，盯着手机屏幕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开了和秦放的聊天框。他斟酌着打字：


    [我在家住几天再回去。]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秦放的视频通话请求跳了出来。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因为有点心虚，乔然差点被视频邀请的铃声吓得把手机摔了。他连忙按下接听键，秦放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立刻填满了整个屏幕。


    男人似乎还在办公室，身后是整面落地窗，露出的一部分背景也是他熟悉的空间。


    乔然先一步开口问：“还在公司呢？”


    秦放在对面回答他：“嗯，一会儿正好去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乔然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个...跟你商量个事情。”


    “你今天不准备回来了。”秦放一针见血地指出，眉头微蹙，语气笃定得让乔然无处遁形。


    “哈哈...”乔然干笑两声，“你猜对了。不过...不是今天，得在家多待几天。”


    秦放眯起眼睛，传来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的声音：“几天是几天？”


    “一个月？”乔然眨巴着眼睛，直接一个狮子大开口，故意把时间往夸张了说。


    秦放冷笑一声，故意晾着他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秦放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乔然，你觉得可能吗？”


    “最多五天。”


    乔然立刻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床上，把手机举到面前。他故意凑近镜头，让秦放能看清他微微下垂的眼角和撅起的嘴唇：“秦总~秦老板~”声音软得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七天，我保证每天给你发消息，视频也行！可以不？”


    屏幕里的秦放明显呼吸一滞。他盯着乔然看了两秒，突然低笑出声：“撒娇有用？”


    “有用没用，不试试怎么知道？”乔然理直气壮地回道，还故意晃了晃手机。


    秦放摇摇头，眼底的宠溺藏都藏不住：“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每天至少两通视频，晚上九点前必须接我电话。”


    乔然犹豫了一下，又小声的开口：“两通啊…一通不行吗？”


    “还跟我讲条件？”


    “好吧，好吧。”乔然只好妥协，别一会儿这多征求出来的几天也收回了。


    “别高兴太早。”秦放突然压低声音，“等回来再跟你算这笔账。”


    挂断前，秦放又不放心地嘱咐：“记得按时吃饭，别吃太多的甜点。还有...”


    “知道啦知道啦！”


    “我都知道，不用啰嗦了。”


    秦放挑眉：“嫌我烦？那现在回来？”


    “那你继续说。”典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听着秦放唠叨了几分钟后才挂断视频，乔然心情大好，往床上一躺，心想：好像这撒娇比硬刚还管用。


    然而他刚放松没几分钟，手机又震动起来——


    [对了，今晚别睡太死。]


    [万一我半夜想你了，翻墙进你们家去找你也不是不可能。]


    乔然：“……？”


    这人怎么还带反悔的？！


    秦放怎么可能会真的翻墙来找他，逗一逗他而已。


    本以为今天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乔然拖延症犯了，磨蹭到深夜才去洗澡。


    等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秦放又来了几条信息——第一条是一个视频。


    封面定格在男人的正脸几乎占据一整张屏幕，上半身没穿任何衣服，露出一部分胸膛。


    乔然也没多想，指尖轻点播放键打开视频观看，越往下看越不对劲。


    随后猛地瞪大眼睛。


    再往下——


    这这这……这尼玛是在干嘛呢！！！